第八十章冤家相對
郊外的一幢別墅。隱藏在樹蔭深處。裏麵養著一條惡狗。
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在用鮮血淋淋的生肉喂食它。
男人拋出一塊肉。惡狗立即騰空飛起。大嘴一張。銜住肉落地。誌得意滿的吃起來。
顧遠山開車靠近別墅。惡狗聞聲“汪汪汪”叫個不停。
男人走過去。打開院門。恭敬的等候在那裏。惡狗也立在門口。叫聲不絕。
車開進院子。男人跟隨在車旁。待車停穩。拉開車門。顧遠山下車。伸了一個懶腰。惡狗看到他。停止了犬叫。活蹦亂跳。衝著他搖頭擺尾。圍著他轉悠。鼻子在他的身上嗅來嗅去。
顧遠山拉開後車門。扶娟兒下來。惡狗見到生人。跑過去嗅她的氣味。不時汪汪叫幾聲。
娟兒猛然看到這凶悍的龐然大物。舔舐自己的鞋麵。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顧遠山的手。明顯的感覺到了她身體的抖動。用驚訝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隨後衝著惡狗喝道:“阿黃。老實一點。”
男人趕緊過去拍打阿黃的腦袋。阿黃瞬間安靜下來。男人朝後指指。顧遠山衝他點點頭。扶著娟兒走進屋裏。
屋內寬敞明亮。裝飾奢華。
這處別墅。是金毛為感謝顧遠山的照顧。特意為他修建的。屋外的那個男人叫楊智建。是個啞巴。是顧遠山特意挑選出來看家護院的人。絕對忠誠。
顧遠山拉著娟兒上樓。進入一間臥室。微笑著對她說:“娟兒姐。這裏往後就是你的家。你好好在這兒養著。我有空就來看你。”
娟兒神情呆滯。內心卻是忐忑不安。她猜不出顧遠山帶她來這裏的用意。
“你喜歡這裏嗎。”顧遠山柔聲問道。
娟兒毫無反應。
顧遠山歎一口氣。說:“我都忘了。你怎麽可能回答我的話。可。剛才。你怎麽會怕阿黃呢。”
娟兒的心裏咯噔一下。看來。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顧遠山扶著娟兒坐在床上。蹲在她的身旁。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說:“娟兒姐。你要是沒瘋。還會這麽惹人憐愛嗎。”
娟兒不躲不閃。任由他肮髒的手在臉上摩擦。哪怕心中再不情願。還是竭力忍耐。
“你要乖乖的。不要亂跑。阿黃可是很凶的。楊智建是個啞巴。剛好。你也不說話。他每天會把飯菜弄好端來。你要好好吃飯。把自個兒養得白白胖胖。那樣才更漂亮。”顧遠山說話時。很是動情。目光中流露出憐惜。
娟兒的大腦裏一刻也沒閑著。她把他的話都記下了。看樣子。他是把她當做了私人玩偶。囚禁在這裏。究竟要在這裏待多久。她不得而知。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乖乖的。”顧遠山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頰。起身走出去。
咚。。
房門隨聲關上。
嗵。。嗵。。嗵。。
腳步聲漸行漸遠。娟兒急忙走到窗口。躲在窗簾後。朝下偷窺。
她看到顧遠山立在院子裏跟楊智建交談。楊智建不時點頭。阿黃在他們身邊。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它的兩排尖牙時不時露出來。很是可怖。
娟兒這才意識到。她是無法獨自從這裏脫身的。鐵蛋在醫院找不到她。肯定很著急。可。這究竟是什麽地方。娟兒不知道。要怎麽樣把消息傳出去。她也不知道。
來時。一路上渺無人煙。就算是自己死在這裏。被挖個坑埋了。恐怕也永遠不會被人發現。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慢慢的尋找機會。
隨著引擎發動。汽車像離弦之箭。衝出院門。揚長而去。
楊智建關上院門。開始與阿黃遊戲。他拋出飛盤到空中。阿黃一躍而起。竟然躍到二樓窗戶那麽高。娟兒趕緊閃身躲開。深怕被阿黃發現。阿黃張嘴銜住飛盤。輕鬆落地。嘴巴一張。飛盤落在地上。
娟兒靠在牆上。心有餘悸。
……
謝雨涵提著菜走在路上。走走停停。她感覺身體很疲憊。這一次懷孕。妊娠反應很嚴重。吃什麽吐什麽。攪得她成日精神不濟。全身乏力。
顧遠山開車路過。不經意看到謝雨涵的身影。他放慢了車速。尾隨其後。他要弄清楚。她究竟住在哪裏。是不是與鐵蛋在一起。
一直跟在身後保護她的鐵蛋。看到她勞累不堪。正躊躇著是否過去幫她一把。卻看到顧遠山開車跟著她。他的心中無比擔憂。繼續躲在暗處。緊緊跟在後麵。
走了很遠。謝雨涵拐進一條狹窄的胡同。車開不進去。顧遠山隻好把車棄在路邊。徒步而行。
走過一排平房。謝雨涵停在其中一間屋子門口。掏出鑰匙正欲開門。顧遠山突然從後麵趕上。一把抓住她的胳臂。
叮當。。
受到驚嚇。謝雨涵手上的鑰匙落到地上。她驚恐的望著顧遠山。像是看到了猛獸。
“謝雨涵。枉我對你一片癡情。你跟楊鐵蛋背著我都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顧遠山虎視眈眈的盯著謝雨涵。目光咄咄逼人。
“顧遠山。你放開我。你個流氓。”謝雨涵看清了顧遠山的臉。心中疼痛難耐。
“說。你肚皮裏的孽種。是不是楊鐵蛋的。是不是。”顧遠山眼裏都能噴出火來。
“你放開。我跟你說得著嗎。你是個什麽東西。”謝雨涵氣憤的罵道。
“走。去醫院。把這孽種打掉。”顧遠山手上加大力量。拖著她朝胡同口走。
“啊。。”謝雨涵痛得大叫一聲。
她不停的掙紮。抬起腳踢他。卻縷縷踢空。她隻好大聲唾罵:“顧遠山。你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早晚會遭報應。”
“我不得好死。我遭報應。要死。我也得拖著你墊背。我告訴你。我能整死你老子。還整死楊鐵蛋和你。整死你們。還不跟捏死一隻小雞一樣簡單。”顧遠山心中火冒三丈。說話也沒了把門。猖狂無比。
縱然謝雨涵痛恨自己的父親。可。她並沒有詛咒他死亡。在聽到顧遠山的話時。還是不免揪心。原來是他害死了她的父親。新仇舊恨一並湧上心頭。她恨不得活吞了他。
“哈哈。。哈哈。。”謝雨涵突然放聲大笑。
她的笑聲。令顧遠山錯愕。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對她怒目而視。
謝雨涵止住笑聲。目光輕蔑的掃過他的臉。惡毒的說:“顧遠山。我告訴你。打一開始。我就沒愛過你。我隻不過是在玩兒弄你。你。一隻山裏的土蛤蟆。哪兒點配得上我。”
“你。。”顧遠山氣急敗壞。抬手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頓時。粉嫩的臉上。五個血紅的指印鮮明奪目。
謝雨涵並不感覺痛。這點小傷小痛。與她內心撕心裂肺的痛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哈哈。。哈哈。。憤怒了吧。說白了。你除了貧窮、自卑、寒磣。還有什麽。即便你當了市長。又怎麽樣。不一樣是個人渣。”謝雨涵肆無忌憚。不屑一顧的嘲笑他。
眼瞅著顧遠山再次抬手。躲在暗處的鐵蛋忍無可忍。撲過去捉住他的手。
顧遠山扭頭。看到鐵蛋。哼哼冷笑。說:“我說這娼婦咋這麽囂張。原來奸夫也在這兒。”
“顧遠山。你嘴巴放幹淨一點兒。你可別忘了。自個兒是啥身份。”鐵蛋扳開他拽著謝雨涵胳臂的手。狠狠的甩開。
“身份。跟你這號人。我講得著身份嗎。”顧遠山嘴角一翹。洋洋得意的看著他。
“雨涵。你沒事兒吧。”鐵蛋關切的問。
謝雨涵無聲的看著他。搖搖頭。突然。她捉住鐵蛋的胳臂。說:“楊文鐵。我們結婚吧。”
“啊。”鐵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奸夫淫婦。還真是一樣的不要臉。謝雨涵。看到了吧。奸夫提起褲子就不認賬。裝蒜呢。”顧遠山幸災樂禍的說。
“楊文鐵。為了你的孩子。你願不願意娶我。”謝雨涵紅著臉。大聲問。
鐵蛋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懵了。竟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呆呆的看著急得快要落淚的謝雨涵。半晌。才支支吾吾的答道:“我。。我。。願意。”
聽到鐵蛋的回答。謝雨涵喜極而泣。衝著顧遠山喊道:“你聽清楚沒。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楊文鐵的。他要娶我。你還不快滾。”
顧遠山頓時感覺沒趣。再耗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他冷笑一聲。說道:“楊鐵蛋。你別高興的太早。有本事。你就娶了這婆娘。我今兒把話撂這兒。你們要是有太平日子過。我他媽的。就不叫顧遠山。跟你小子姓。”
“你盡管放馬過來。”鐵蛋毫無懼色。冷峻的回道。
顧遠山冷眼看著他們。整一整身上的衣服。扭頭闊步向前。
謝雨涵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愛恨交織。身體搖搖晃晃。靠在鐵蛋的身上。淚流滿麵。
鐵蛋看著她的模樣。心痛不已。他知道。謝雨涵深深的愛著顧遠山。她肚子裏的孩子。毫無疑問。是他的；可。他始終不明白。他們這對冤家。爭鋒相對、互不相讓。何時才是盡頭。
即便是這樣。鐵蛋還是誠心實意想要娶她。給他一個安穩、溫暖的家。這種狀態。是傻。還是執迷不悟。他都不在乎。抑或。愛上一個人。本就無道理可講。
(九頭鳥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