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移花接木
肖雪成功保住了孩子，父親肖峰已經幫她辦妥了出國手續。一切成了定局之後，她才通知顧遠山回家。
顧遠山心中有鬼，對於肖雪的召喚，給了她一個麵子，很快就從金都驅車趕回省城。
關上房門，肖雪很平靜的說:“我要出國了，後天的航班。”
“哦！”對於肖雪緊湊的行程，顧遠山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外，甚至連肖雪瞞著他辦理出國手續，也沒有提出任何不滿。
麵對顧遠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肖雪的心瞬間涼透了。
“孩子流產了！”肖雪冷漠的說。
“也好，省得你一個人在外受到拖累！”顧遠山的表情很鎮靜，心裏卻在狂歡。
“也許，我不會再回來了。”
“好。”
兩個人各自懷著複雜的心情。肖雪的心在滴血，為顧遠山的無情無義；顧遠山的心中疑惑，為肖雪的態度轉變，竟然能若無其事的跟他說孩子沒了，像在訴說旁人的事情一般。
“走得匆忙，我暫時無法跟你辦理離婚手續。”
“不急。我去送你！”話一出口，顧遠山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去送她。
“不必了。你還是忙工作要緊！”
“也好，免得傷離別！”
傷離別？這個詞匯在肖雪看來，是莫大的諷刺。
肖峰夫婦一直在樓下側耳傾聽，他們以為樓上會傳來爭吵，豈知，出奇的安靜。
對於經曆了婚姻生活數十年的人來說，顧遠山和肖雪的婚姻狀況，兩個老人全看在眼裏，肖峰也有所戒備，送女兒出國，也是斬斷他們婚姻關係的最好的辦法。
不得不承認，最初，肖峰是很看中顧遠山，可，這幾年，他發現他變了，難以駕馭。說不上來的一種直覺告訴他，顧遠山遲早是個禍害，會殃及池魚。
與其如此，不如早早未雨綢繆，跟他脫離關係。
顧遠山下樓，向肖峰夫婦道別，肖峰假惺惺的說:“小顧啊，雖然肖雪走了，這裏永遠是你的家，有空常回來看看！”
“爸、媽，我會的。我走了，單位還有事。”顧遠山心如明鏡，臉上卻堆著笑容附和道。
肖雪站在樓梯口，悄然目送顧遠山離開，她望著他的背影，淚眼朦朧。
顧遠山腳步輕鬆，哼著歌拉開車門。他自由了，那一紙婚書狗屁都不是，撕毀，是遲早的事。
緬甸。
一家知名的整形醫院，兩個男人分別躺在手術室，醫護人員給他們麻醉，繼而手術。手術持續了數小時，兩個滿臉纏滿紗布，隻露出兩隻眼睛的男人，被推到一間絕對隱秘的病房，有專人站崗保護。
麻醉藥藥性還沒過，兩個人都無法動彈，他們的大腦都是清醒的。裹緊的紗布讓他們無法說話，於是，各自想著心事。這一夜，對他們來說，是至關緊要的。縱使行程密不透風，但也難以避免會有意外發生。
病房門口，兩個健壯如牛的男人左右把守著房門。他們的腰間，別著黑漆漆的手槍。
入夜，麻醉藥性已過，兩個男人已能活動筋骨。其中一個從床上跳起來，摸摸枕頭下麵，又摸摸床的底部，掀起窗簾，窺視了一下外邊，衝另一張床上的人打一個手勢，這才重新躺在床上。
夜越來越深，窗外刮起了大風，鬼哭狼嚎。
兩個人在黑暗中睜著大眼睛，全無睡意。
突然，一聲異響，兩個男人同時朝自己枕頭下一摸，側身滾到床底下，順勢在床底拖出了扣在上麵的機槍。
聽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外響起了消音器下沉悶的槍聲。床下的兩個男人，此時已經滾到窗邊，隻聽嘩啦啦的聲響之後，兩條黑影破窗而出。
與此同時，門被人一腳踹開了，衝進來幾個手裏握著搶的男人，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其中一個人跑到窗口往下張望，命令道:“追！”
一行人紛紛跑出門，窗口的男人縱身跳下去。這是二層，樓層不高，稍微有點兒膽識的人，都敢往下跳。
兩條黑影拚命的在大風中奔跑，後麵是遠遠的追兵。
境內金都。
顧遠山驅車在不覺中來到建設局門口，這是謝雨涵上班的地方。
不知道她如今在這裏工作可還舒心？
他正思索著，看到謝雨涵費力的提著一大包垃圾出來，肮髒的垃圾和她美麗的容顏極不協調。
顧遠山看著莫名的心痛。他把車停在遠處，趁謝雨涵走遠，走進了建設局，徑直走到王局長的辦公室。
王局長見市長大人親臨，趕緊卑躬屈膝的歡迎。又是遞煙，又是上茶。
顧遠山往沙發上一坐，二郎腿一翹，冷冷的盯著王局長，直看得王局長全身發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王局長，一向可好？”
“好，挺好！托您的福……”王局長滿臉堆笑，一臉的褶子開出了花兒。
“謝偉鴻謝市長，當初對你可不薄啊？”
王局長搞不懂顧遠山此話的含義，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呶動嘴巴，不敢發出一個字。
顧遠山看著他那慫樣，心中冷笑，說道:“人走了，茶不能涼嘛！”
“哎，哎哎……明白。”王局長嘴裏答應著，心裏卻越來越糊塗。
顧遠山見他冥頑不化，也不再繞圈子，單刀直入的說道:“讓一個大學生去做清潔工，王局長，你認為合適嗎？算不算埋沒人才？”
王局長這才茅塞頓開，顧遠山來，原來是衝著謝雨涵。他不由得心裏打鼓:這是什麽狀況？合著，這是餘情未了，還是舊情複燃？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明白了，應該重新評估謝雨涵的價值。
“顧市長，是我太疏忽，馬上，立即糾正。”王局長趕緊表態。
“那好。我走了，改天一起喝酒。”顧遠山起身告辭。
王局長緊隨身後送他下樓，能夠得到顧市長的邀請，此乃三生有幸。他正當犯愁，自從謝偉鴻出事之後，沒有一個穩穩的靠山。這下好了，靠山自己送上門了，還是一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大靠山。
目送顧遠山遠去，王局長樂得合不攏嘴。
他慶幸謝雨涵還留在建設局，也慶幸自己當初扁了她的職務，不然，又怎能引得顧市長憐香惜玉，親臨指導工作。
王局長立即行動，第一時間派人去把謝雨涵找來。
謝雨涵接到王局長有請的通知，感覺莫名其妙，多長時間以來，王局長都把她視作不存在，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要麽就是他發燒燒糊塗了。
謝雨涵大惑不解的站在王局長跟前，看著他那張平日冷冰冰的臉，突然從冬天轉換為夏天，她更加迷糊。
“雨涵啊，這幾年你受苦了，我認真考慮過了，你是個有工作能力的人，我們不能埋沒人才嘛！所以，我決定調你去檔案館工作，你意下如何？”王局長一口氣說完，臉上始終堆著笑。
檔案館是最清閑的差事，謝雨涵質疑的望著他。半晌，她才說道:“謝謝局長！”
謝雨涵從局長室出來，心中的疑雲還未消除。不過，她還是欣慰，終於可以不再跟那些肮髒的垃圾作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