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榮少琛眼眸一凜。
小飛也不敢賣關子，趕忙應道：“全家樂超市和豪客超市一直是競爭對手，他們經常惡意競爭……”
見榮少琛目露迷惑，小飛馬上解釋，“全家樂超市就是今天出現事故的超市，豪客超市在它南邊五百米的地方。國慶期間兩家同搞活動，豪客為碾壓全家樂，惡意降價促銷打折，沒想到因為前來搶購的顧客太多，導致出現了踩踏事件，三死數十傷，超市也被執法部門勒令整改，損失慘重，為此豪客老板曾多次在公眾場合揚言要全家樂老板好看，還……”
“說重點，有沒有證據證明全家樂超市的事故係豪客老板所為？”榮少琛有些不耐煩。
“沒有直接證據，”小飛呼了口氣，繼續解釋，“全家樂超市三樓的貨倉歸豪客老板所有，裏麵堆放著各種雜物。以前進行消防安全大檢查時，消防部門曾查出貨倉存在安全隱患，要豪客老板消除安全隱患，但豪客老板一直置之不顧。今天出事後便有人傳言豪客老板故意不消除安全隱患，等的就是今天的事故。不過這也隻是傳言，並沒有人能證實當事人親口說過這種話。”
“我要準確的證據。”
“是，我繼續查。”小飛說罷轉身跑向電梯。
榮少琛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頓了頓，轉身往急診室走去。
急診室內，小.護.士正在幫莫雲聰包紮傷口，林小碗微彎著腰站在他身邊，有些緊張地盯著他的手，不時衝小.護.士說一句“輕點兒”。
莫雲聰看著她道：“一點小擦傷而已，你別站在這了，找個地方坐下來，別累著。”
“我沒事兒。”林小碗回應他的話時，眼睛仍盯著他的手，又很自責地歎了口氣，“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跟你去超市，Leo也不會跟著一起去，也不會受傷，你也不會因為想救Leo而受傷。”
“別這麽說，如果非要追究責任的話，那說到底得是我的錯，我要是不說去超市的話，你也不會跟去超市，那就什麽事都沒有。”
“這怎麽能怪你呢？你去買菜也是為了大家有飯吃啊。”
小.護.士忍不住插話：“你們就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了，誰願意攤上這種事兒呢？不管怎麽說，你們都隻是受了點輕傷，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聽說死了好幾個人，有兩個還在搶救，生死不明呢。”
林小碗大為驚恐：“死了好幾個人？”
“是啊，我剛剛在微信上聽我在現場的朋友說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和他爸爸同時喪生，孩子他*媽在商場門口哭得暈死過去了，也送去搶救了呢。”
“真可憐。”林小碗的聲音軟軟的，既為那對父子感到痛惜，又為Leo慶幸不已。
莫雲聰心裏也軟軟的，卻沒有多言，隻是輕抿著嘴唇看著被繃帶綁好的手背。
“這兩天盡量別沾水。”小.護.士衝莫雲聰叮囑完，端起托盤起身，又看向林小碗道，“記得按時給你老公換藥。”
莫雲聰頓時尷尬了，趕忙解釋：“護士小姐，我不是她……”
“好的，我會的。”林小碗打斷他的話，回應護士。
見小.護.士已出去，莫雲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林小碗：“我覺得有必要向護士小姐解釋一下，要不然萬一被榮少聽到可就……”
“別在我麵前提他。”
見林小碗聲音冷漠，莫雲聰忍不住問道：“陪Leo堆雪人的時候，你們不是聊得挺好嗎？”
“我們什麽時候聊得好了？”林小碗說罷，想起了什麽，馬上又道，“之前是因為他和我說起我媽的病情，我多問了兩句而已。”
“小碗，我覺得你不應該對榮少這麽冷淡，他很愛你，我都感覺到……”
林小碗煩躁地打斷：“說了別在我麵前提他。”
“小碗，你別這麽固執，聽我一句勸，榮少真的很關心你，原諒他，回去和他好好過日子吧。”
“我不會跟他回去的。”林小碗將別臉過去。
“小碗！”莫雲聰繞至她麵前，認真地問道，“就因為他在蘇繾繾麵前演戲的時候冷落了你？”
“不全是。別問了，反正有很多複雜的原因。”
莫雲聰歎了口氣道：“小碗，榮少對你真的很好啊。記得你剛搬來我家住時，我把你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衣物都買齊了,你誇過我幾次細心，其實那些都是榮少讓人買好轉交給我的。”
“什麽？！”
“你每天吃的那些堅果，都是榮少親手為你剝好的，我聽說榮少為了幫你剝鬆子和長壽果，兩個大拇指指甲蓋都摳爛了。”
林小碗有些心疼，卻還是硬著嘴應道：“活該，誰叫他那麽蠢，不知道用工具。”
“我想榮少一定是看到你傷心，他心裏難過才這麽做的，既能懲罰自己，又可以為自己最關心的妻兒做點什麽，以找到內心的平衡點。”
“蠢貨。”
“這不叫蠢，這叫癡。你總想到自己那段時間痛不欲生，你肯定想象不到榮少難受的程度。好歹你傷心還能發泄出來，他隻能隱忍在心底，還要裝出很開心的樣子應對蘇繾繾。我難以想象榮少那段時間怎麽熬過來的。對了！”莫雲聰突然想起什麽，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摸口袋。
林小碗連忙勸阻：“手別碰到傷口。”
“幸好沒掉。”莫雲聰長籲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盒子，呈至她麵前。
林小碗認出是裝對戒的盒子，詫異地問道：“沒賣掉？”
“賣掉了，賣給了榮少。他讓我轉交給你。”
“我不要。”林小碗別開臉時，還是忍不住用餘光看了眼盒子。
“小碗……”
“雲聰，我明白你的好心，”林小碗歎了口氣，“不過我說了，我和他不在一起有很多原因，不單單是這些，勉強和他在一起生活，隻會讓我更痛苦，所以如果你真的想為我好，就別再勸我了。”
她真的很怕有人勸她和榮少琛在一起，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所以這麽一段時間，她連姑姑家都沒去，也沒很少和周檬聯係。
莫雲聰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搖搖頭，歎了口氣，沒再多言。
“我們去看看Leo吧，雖然他傷得不重，但受的驚嚇著實不小呢。”
“好，走吧。”莫雲聰伸手要去提藥袋，林小碗已先拿起邁步，他有些不放心地跟她後麵，看著她小腹再次問道，“你確實你真的沒事？”
雖然事出前，他確定她已到出口，身邊還有榮少琛保護，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之前已經問過好多遍了。”林小碗撫了撫小腹，輕輕一笑，“他現在在裏麵安穩得很呢，一點小動靜驚擾不了他。”
莫雲聰笑著豎起大拇指道：“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榮少琛才從一側閃出來，定定地望著走廊盡頭。
他一直暗暗吃莫雲聰的醋，聽到剛剛莫雲聰勸說林小碗的一段話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醋吃得莫名其妙。
手機響了，見是吳明的電話，他馬上接通。
“老板，在熟食鋪死的那個男人確實帶了一個孩子來超市，那個孩子也死了。”
“知道了。”榮少琛掛斷電話，再次抬眼遠望。
這次事故真的隻是一場意外？Leo的受傷也是意外？
是他想多了？
踱步回到Leo病房，見莫雲聰和林小碗正圍著Leo親熱地說著話，他假裝咳了咳。
“榮少，您今天沒受傷吧？”莫雲聰識趣地與林小碗保持了距離。
“沒事兒。你呢？不要緊吧？”
“不礙事。”見榮少琛竟然關心自己傷勢，莫雲聰竊喜，知道自己剛剛勸林小碗的那番話起了催化作用——他早已發現榮少琛在外麵。看來自己徹底消除了榮少琛的懷疑
他隻道是自己很善於利用他人矛盾為自己行方便，同伴又配合得天衣無縫，又巧借與林小碗的對話表明自己的立場，再次贏得了榮少琛的信任，卻不知道差點出紕漏，幸虧Leo被嚇懵了，說不清當時的狀況，又湊巧有個帶孩子來超市的男人死在Leo身邊，他才僥幸得以安全。
榮少琛聽言微微頷首，正想再問一句Leo的情緒，林小碗突然捂著嘴衝進衛生間，他一時大為緊張，趕忙跟進衛生間，見她對著馬桶狂吐不止，慌忙扶住她急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莫雲聰在外麵解釋：“大概是聞不慣醫院消毒水的氣味，最近這幾天她的孕吐反應比較嚴重。”
榮少琛奇怪地回頭：“不是說孕婦剛開始懷孕時才有孕吐反應嗎？她都快三個月了啊。”
“孕吐因人而異的。”
“哦。”榮少琛馬上轉視林小碗，柔聲道，“我先送你回去。”
吐夠了的林小碗無力地搖頭：“我要陪Leo。”
“他不要緊。”
“我不放心他。”
也已緊張地站至衛生間門口的Leo聽言馬上囔道：“媽咪，我已經好了，我們一起回家。”
“我們回家。”榮少琛扶林小碗出來，馬上讓手下人去叫醫生再給Leo做檢查。
醫生們很快為Leo檢查完，確定他肩上的傷並沒什麽礙，靜養幾天就能好後，榮少琛帶著Leo依林小碗之言，準備回莫雲聰家。
因為路麵有積雪，吳明車子開得很慢。
Leo趴在車窗上看著遠處小廣場上堆的雪人，呶呶嘴道：“真沒創造，比起我和媽咪堆的雪人差遠了。”
榮少琛聽言眼睛一亮，馬上衝吳明道：“掉頭。”
Leo奇怪地問道：“掉頭去哪兒？”
榮少琛神秘一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