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妻未滿

今夕何夕

第178章 奇怪的男人

書名:租妻未滿 作者:今夕何夕 字數:8328

花桃這兩天不斷在做奇怪的夢。

醒來後,完全記不起夢裏的情景和內容。

袁楓去上班後,她就一個人在家。門外沒有保鏢把手,傭人也不幹涉她的自由,她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因為她的腿還沒好,走路都不利索,能自己扶著牆壁從二樓走到庭院已經非常不錯了。

花桃趁著袁楓不在家裏的時間,像玩古堡探險的遊戲般,把屋子裏所有的房間門都開了一遍。

袁楓的妹妹並不在這裏。

花桃其實也預料到了,隻是還是想確認一下。

那段強行插進來的記憶,也並沒有悠悠的出現。

袁楓不讓她知道悠悠的存在,也許擔心小姑娘在不經意間透露一些與植入的記憶相互矛盾的事。

袁楓的上班時間是固定的,朝九晚五,非常規律。午休時間隻有一個小時,所以他趕不及回家吃。

花桃有整整一天的時間是自由的。

隻是,她對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毫無頭緒。

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花桃都提心吊膽,因為在她的植入記憶裏,有跟袁楓親密接觸的畫麵,他們如膠似漆,恩愛非常。

她真的很擔心袁楓會對她提出歡愛的要求,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而且一旦拒絕,他肯定會立刻覺察出不對勁。

幸虧這些天袁楓非常安分,隻是抱著她入睡,竟沒有半分越軌。

袁楓的行為其實也很不對勁,但花桃已經不想深究,無論他出於什麽緣由都好,隻要他不碰她,哪怕是他對她不感性趣都無所謂。

屋子裏的傭人有三個,沒有管家,隻有一個做飯的嬸子年紀比較大,隨意地使喚傭人。

花桃試著跟她聊天,裝作無意間提起以往的事,那嬸子說話卻十分有分寸,點到即止,熱情浮於表麵,言語卻十分敷衍,巧妙地帶著她遊花園,始終沒有透露任何實則性的東西。

那些傭人就更不用提了,一個兩個都說自己是新來的,沒說上兩句就推脫有事要忙,再不幹活就會被罵。

花桃覺得自己像隻迷路的小動物,看不見來時路,也辨不清自己能去往何處。

袁楓對她很好,一回來就要見到她的人,送她小禮物哄她開心。

花桃從他那裏收到了一對珍珠耳環、一個翡翠鐲子、一個名牌手提包,這些東西在植入記憶裏,都是她非常喜歡的,但她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袁楓根本不知道她的喜好。

反倒是夏晟……

花桃不知道夏晟現在怎麽了,她還記得那天驚心動魄的一幕,車子炸成了一團烈焰,火光衝天。

她現在隻要一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心如刀割。

夏晟死了……還是沒死?

她依舊記不起以前的事,但不受控的悲痛湧上心頭,她知道夏晟對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以前真的非常非常愛他,不然不會有這種生不如死的哀慟。

隻是她真的沒辦法想起過往,也幸虧沒有想起,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活下去。

她現在尚且還能保持理智,知道自己痛失愛人,陷入莫可名狀的悲傷,但又因為失去記憶,那悲傷始終浮於表麵,沒有沉積成不能承受的絕望。

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晚上睡覺時,袁楓照理檢查了一下她小腿的傷。

“好像沒有那麽腫了。”他很高興,又看了看她身上其他的傷。

她傷得最嚴重的是小腿和手,但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清淤。

袁楓拿了跌打酒替她按摩淤傷,不顧她高聲喊痛,手下毫不留情地用勁,不這樣做淤血畫不掉。

“過段時間等你好了,我帶你出去旅行吧。”袁楓彎著嘴唇,一副喜氣洋洋的神色。

花桃趴在床上,衣服半褪,乖順地讓他提她按揉腰上的傷。

“去哪裏旅行?”她回頭看他一眼。

袁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眼睛眯縫了起來,表情有些古怪。

“去愛爾蘭好嗎?”他笑道,“那裏絕對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地方。”

花桃眨眨眼,垂下眼睫毛,微笑著道:“好啊。”

熄燈後,袁楓在黑暗中輕輕地抱著她的腰,像小孩兒抱著大布偶睡覺。陌生的男性氣息吹拂在前額上,她覺得別扭,但強忍著沒有把人推開。

後半夜的時候,她翻了個身,終於得以從他的懷抱裏掙開。

她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中有著大片大片的白霧,如煙如塵,如夢如幻。

她在那片白裏跌跌撞撞,不知道在尋找什麽。

那片白沒有盡頭,無論她往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出去。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她聽到了一把模糊的聲音響起。

有誰在說話,但聲音太低,她聽不清楚說話的內容。

“誰?”她在夢裏大聲質問。

然而沒有人應答。

她累了,席地而坐,盤著雙腿東張西望。

霧氣散開了,她看到了自己對麵坐著一個人。

“你是誰?”她訝異地瞪著對方。

那是個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容貌。

“你來找我。”對方說。

然後她坐著的地方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她來不及發出驚叫,便直線往下墜落——

啊!

花桃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天光大白,滿室陽光,她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旁邊的位置是空的,袁楓已經不在了。

花桃坐了起來,心髒還在急促跳動。

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慢吞吞地下床,洗漱,然後換衣服。

傭人看到她從房間裏出來,立刻到廚房去端早餐。

花桃對嬸子說:“我中午想吃中餐,家裏都有什麽食材?”

嬸子就把冰箱裏有的東西都報了一遍。

花桃似乎對這些食材都不太滿意,輕輕地搖晃著腦袋道:“我想吃醬炒鴨胗,還有鮮蝦豆腐。”

嬸子為難地道:“那要去買才行。”

花桃便又舔了幾個道菜名,然後道:“我們家不是有司機嗎,讓他載你去超市就好。”

“但這裏離超市有點遠……”

“好吧,那我忍一忍,不吃了。”花桃說這話時,嬸子鬆了口氣,但下一句,花桃卻說,“麻煩你真的不好意思,雖然我真的很想吃。”

嬸子沒有辦法,花桃都已經這樣說,她要是中午不做出一頓合她胃口的菜,就是“怕麻煩”了。

嬸子離開之後,花桃立刻把傭人都集中了過來,對他們說:“我的一隻珍珠耳環不見了,是袁楓送給我的,意義非凡,你們能幫我找一下嗎?”

大家都是義不容辭的,分散了去找,幾乎進行地毯式搜索。

但找來找去,沒個結果。

花桃說:“這幾天我都足不出戶,耳環肯定是在家裏遺失的。”

傭人們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都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小姐,我們……我們……”

“好了,我沒有懷疑大家的意思,你們再想想,是不是還有什麽地方沒有找。”花桃溫和地笑問。

其中一個傭人忍不住道:“就差地下室而已,但小姐你都沒有去過那裏。”

“那就不在那裏了。”花桃想了想,道,“對了,你們到我房間找了嗎?”

大家麵麵相覷,都搖了搖頭。

“那我回房間找找。”花桃把他們遣散了。

原來這屋子裏還有個地下室。

花桃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夢裏那個身影模糊,連五官都模糊的人隻對她說了一句話。

——你來找我。

然後地板裂開,她掉了下去。

花桃把臥室反鎖了,趴在地上,專心致誌地敲打著每一塊地板。

實心、實心、實心。

她想了想,鑽到了床底下。

其實她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沒想到,還真被她蒙對了。

床底下的那塊地板是空心的。

她試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打開它的方法。

看著仿佛通向深淵的黑乎乎的入口,花桃猶豫了。

但夢中人那把縹緲又低沉的聲音卻始終在耳邊回旋縈繞。

——你來找我。

——來找我。

——找我。

——我。

花桃在抽屜裏翻出了一個小電筒,然後狠狠地咬了咬牙,下去了。

其實地下室是有燈的。花桃下去之後才知道。

開關是在牆壁上,花桃把它打開,頭頂就亮起了一簇柔和昏黃的光。

她沿著迂回的走道一路往前,這裏的空氣不太好,但也沒有太多腐敗陳舊的味道。

通道一直沒有岔路,花桃直接就來走到了盡頭處的一個小室子前。

那裏的門是緊閉這的。

花桃試著伸手推了一下,她原本沒想過能推開,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一推之下,門便開了。

“你終於來了。”裏麵傳來了一把低醇溫和的聲音,和她在睡夢中聽到的那把聲音如出一轍。

她幾乎立刻就能肯定,眼前那個被五花大綁,傷痕累累的人,就是夢中見到的人。

“你到底是誰?”花桃對他懷抱敵意,沒有貿然上前。

那人笑了笑,盡管是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依舊笑得輕鬆自在:“我叫郭天趣,是一個催眠師。”

花桃眯起眼睛,覺得那人的樣子有幾分臉熟,仿佛自己曾經見過。

郭天趣衝她笑笑道:“過來吧,乖孩子,你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裏來,必定是窺透了一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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