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PS的照片。”
聽到身後榮少琛的解釋，林小碗回頭取笑：“我還以為你不學開車是沒興趣，原來是不敢啊？”
見他隻顧低頭擦身上的水漬，沒再接話，她走過去接過毛巾，一邊幫他擦軾後背，一邊繼續取笑：“膽小鬼！我都有駕照。”
“小碗。”
“嗯？”見他沒有後話，林小碗繞過他身子，探頭嘻笑，“幹嘛？不服氣啊？”
榮少琛順勢摟住她的腰，漾著柔情的雙眸定定地望著她。
林小碗誇張地呲牙而笑：“幹嘛這麽看著人家？好看嗎？”
“好看。”
“多好看？”
榮少琛輕捋了捋她額上那絲亂發，認真地說道：“我心中最好看的女人，我最愛的女人。”
“這是求愛信號嗎？”林小碗甜笑著在他唇上啄了下。
本以為他會順話曖昧，不想他的手突然用力，將她緊摟至懷中，口裏喃念著她的名字。
隻道他被今天的險情嚇著了，她馬上回應他的擁抱，輕拍他後背，柔聲道：“沒事兒，我們不都好好的嗎？”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好一會兒，見他還舍不得鬆開，林小碗輕輕掙開他，笑著拉他往床邊走去。
“一覺醒來你就會發現昨晚發生的事其實沒什麽哦。”
“嗯。”
“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去接你嗎？”
“為什麽？”
“首先我知道你沒事兒，然後我猜院長接到你電話後，一定會擔心你受傷，會派救護車去接你——我不想看你從救護車中下來，我要你平安無事。”
榮少琛懂她的意思，不禁笑起來：“這麽迷信？”
“就當是換個心安吧。”
“傻女人。”
待榮少琛半躺下，林小碗軟軟地伏至他胸前，像祈禱似地喃道：“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會的。”
“要是每個人都能多一點善良，少一點任性，都能將心比心，也許這個世界會很美好。可惜總有渣渣不適時打破這種平衡，把無盡的遺憾和痛心留給他人。”
榮少琛聽著心中發顫，本輕撫著林小碗後背的手也僵住。
林小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繼續感歎，“你知道嗎？我爸爸去世那會兒，我可傷心了，那是我第一次麵對至親之人的生離死別。那時候我常常想，要是人世間沒有生離死別，能夠一直和自己至親至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猜到她會提及這個話題的榮少琛，心口有些疼，忍不住勸道：“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的生命曆程。”
“你說得沒錯，但有些人任性到肆意剝奪他人善終的權力，這就不應該！”林小碗情緒變激動了，“作為父親，不能見證女兒的成長軌跡，不能裝點她的青春年華，不能享受她的承歡膝下，不能親自將她托付給另一個男人，你覺得那是怎樣的一種痛？”
“小碗……”
“作為年幼的孩子，一旦失去父愛，她的人生就已不再完整，那種缺憾用任何方式都無法彌補回來！”
“小碗！”
“對不起，每次想到我爸爸枉死在他人不負責任的車輪下，我就無法平靜。”林小碗別過臉撇去不可抑製的淚水，又忍不住哽聲道，“少琛，你不知道我爸爸平常有多小心謹慎，我至今還記得他送我上學時的情形，明明路上沒有一輛車，他也不許我闖紅燈。這樣一個人出車禍，可見肇事司機有多不拿別人生命當事兒！你現在能明白我為什麽那麽恨肇事司機吧？”
榮少琛張了張嘴，卻半晌沒發出聲，隻是默默地望著捂臉而泣的林小碗。正待他想著如何出聲打破沉寂時，林小碗手機響了。
見是護士長的電話，林小碗趕忙接通。
“林小姐，您母親剛剛醒了，問您回來沒有，我怕她擔心，騙她說您馬上就回來。”
“哦，我就回去。”
林小碗掛斷電話，正要起身，見榮少琛看著自己，馬上衝他輕笑：“別擔心，我沒事兒，偶爾發泄一下嘛。我回去照顧我媽，你好好睡一覺，明晚見。”
在他額前響響地親了一口，她準備出去，榮少琛拉住她，給米和麗打電話，得知米和麗說衣服在房門口，他馬上開門幫她拿。
林小碗心係母親，也沒多說什麽，換完衣服便匆匆離開。
榮少琛拿起她穿過的襯衫走至窗口，默默地看著她可愛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原來和心愛的女人哪怕騎電動車、吃粗茶淡飯感覺也這麽棒。
如果這樣和諧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該多好。
未來的二十幾天將是他人生的轉折點，關係到他後半輩子的幸福，希望一切都能順心如意！
他轉身至照片牆邊，看著照片中笑容燦爛的少年，心中又五味雜陳。
療養院連同別墅由他父親一手創建。十七歲之前，每逢假期，隻要他父母有空，便會帶他和姐姐來此小住。這道照片牆是他母親做的，所選照片均是他曾最喜歡的。再後來，父親早早地把榮盛的擔子撂給了他，他便沒來此住過，以至他都忘了這道照片牆。
曾經他無比熱衷於各種車行賽事，總以為在賽車場上耍各種特技是他最酷的時刻。要不是多年前的那場車禍，他現在也許是一個很棒的賽車手。
腦中突然晃過林小碗對肇事司機的咬牙切齒，他全身驀地一激靈。
她不會起疑心吧？
他說是PS的照片，似乎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不行，得把這些照片撤掉。
他迅速將相框一個個取下放進保險櫃，然後給楊遠打電話，讓他來處理剩下的事宜。
*
林小碗回病房時，燕玲雲還沒睡。
“碗碗，你抽個時間，去銀行轉五十萬塊錢給你姑姑。”
“養種殖場不是已經運作了嗎？”林小碗裝出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是你哥不聽話，又在外麵亂借錢，買車借了三十萬，這次車禍又借了二十萬呢。”
“你們老替哥還錢也不是辦法，就應該讓他嚐嚐被債主追*債的困境。”林小碗不敢告訴母親自己其實連五百萬的麵都沒見過。
“幫完這次，以後就不管他了。”
“你們每次都這麽說。”
“這次不一樣啊，因為這次借錢給他的人是……”燕玲雲驀然頓住話語，迅速轉言，“別問那麽多，把錢轉給你姑姑就是。”
見母親陰了臉，林小碗不敢違背她的意思，隻能說好。
她不知道榮少琛給的那張卡裏還有多少錢，假裝洗漱，進衛生間給他發信息，簡單說明事宜。
榮少琛很快給了回複：卡裏有錢，隨便轉。
她很高興，故意逗他：一百萬有不？
榮少琛：此卡可以無上限透支。
林小碗：這麽牛？那我明天帶它去把榮盛購物中心的衣服全買下。
榮少琛：榮盛購物中心的衣服，你看中哪件直接拿走。
林小碗才反應過來，馬上改口：我看中了榮盛的老板，可以直接拿走嗎？
榮少琛：可以直接使用。
林小碗撲哧笑出了聲。
“碗碗？怎麽了？”
“沒事兒。”林小碗連忙打開自來水龍頭作掩飾，一邊發信息，“不說了，我媽喊我呢，早點兒休息，晚安，麽麽噠。”
榮少琛：愛你，麽麽噠。
林小碗親了親手機，滿含笑意地收起，出衛生間，關燈睡覺。
第二天上午，她去給姑姑轉了帳，隨即給姑姑打電話說明，其間她很想問問姑姑為什麽急著還經理的錢，想到自己又不認識經理，又作罷。
路上她給榮少琛打了個電話，得知路已修通，他已回公司上班後，沒再吵他，回了病房。
吃完午飯，母親午休了，林小碗覺得無聊，找想孫欣欣聊聊天，不想孫欣欣有事要忙，無奈的她隻得回病房歪著。
又睡不著，想了想，試著給榮少琛發信息：“忙什麽呢？”
半晌見沒動靜，她又發了條：“沒想我？”
仍沒動靜，她隻得怏怏地收起手機，才躺下，有人敲門，抬頭一看，姑姑姑父提著果籃進來，她馬上高興地下床相迎：“姑姑姑父，你們吃飯沒？”
“吃了。”林蘋示意她小點聲，往病床上看了看，輕聲問道，“你媽怎麽樣？”
“醫生說我媽年紀有點大，恢複會慢一些，總體來說不錯。”
“那就好。”林蘋籲了口氣。
隨後進來的周洲衝林小碗道：“我手機沒電，手機給我打個電話。”
林小碗馬上將手機解鎖，遞給他。
見周洲出去了，林小碗才小聲問周大力：“錢還沒？”
周大力點頭：“還了。”
林蘋心疼錢，瞪著周大力道：“以後小洲再犯渾，不許再幫他。”
周大力攤攤手：“兒子出事，老子能袖手旁觀嗎？”
“越寵越沒樣子。”
林小碗怕他倆爭吵，連忙打圓場：“哥又不是小孩兒，一定會吸取教訓的。”
“我對他都沒快信心了。”林蘋歎氣。
周大力正要安撫妻子，周洲突然眉開眼笑地衝進來囔道：“碗碗，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林小碗不解地問道：“問這個嘛？”
“給你參考對象啊！我發現你秘密了，”周洲得意地揚揚手機，隨即念道，“‘才看到信息，剛吃完飯，無時無刻不想著你呢’，嘖嘖，真有你的，竟然和老板好上了！”
林小碗臉色大變，暗悔借手機給他，慌忙上前：“別亂講！手機還我！”
林蘋和周大力聽言頓時喜形於色，也連聲問林小碗情況。
“手機還我！”
“我們又不是外人，快告訴我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周洲緊護手機追問。
“哥！”
“碗碗，你男朋友是你老板？”
聽到母親的聲音，林小碗驚出了一身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