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雲翻天下

說謊的夢

第六十八章 分道揚鑣

書名:重生之雲翻天下 作者:說謊的夢 字數:11126

秦楚言和端木黎離開了,秦穆雨沒有去看他們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們深沉的眼中的愛和比她更深的難過絕望。

她看不到,她也拒絕看到。

“師父……”

慕容青梵輕輕給秦穆雨拭去淚水,聲音帶著自責和疼惜,

“師父,你不要哭,都是梵兒不對,梵兒這就去給他們道歉,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弄成這樣……”

秦穆雨一把拉住起身就要離開的慕容青梵,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梵兒,這不怪你。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來就是有問題的,隻是此時,問題暴露出來了而已。你沒有錯,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要錯,也是我的錯,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

“可是師父……”

“沒有可是!”

發現自己的聲音過於強硬,秦穆雨把慕容青梵拉起來,看著他還在淌著血淚的眼睛,心中一疼。而少年為了讓她開心,露出一個她最喜歡的帶著笑意的笑容,卻隻是讓那血順著嘴角流下……

梵兒,都怪我。你放心,我定會祝你得到你該得到的,然後……離開。

“師父不要梵兒了麽?”

看到秦穆雨扭身就要走,慕容青梵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聲音忐忑,像怕被拋棄的小狗。秦穆雨無奈地說道,

“梵兒,我出去給你拿傷藥,血,不能再這麽流下去了。我最怕你流血,初見你就是在流血,我不想再看到和再想起你那時的樣子。”

“那梵兒可以跟著去麽?”

“……你在此處等我就好。”

“那師父會回來麽?”

“當然會回來,我隻是給你拿傷藥,又不是要離開。”

“好,那梵兒等師父。不管師父回不回來,我都會等你的,一直等到你回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語,但是慕容青梵語氣中的認真卻讓秦穆雨落荒而逃。

梵兒,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他不是不能離開自己,言哥哥、薛燭和端木黎,也不是不能離開自己。

趁此機會冷靜一下也好。

她知道,她在做一個決定。在這些宮中的日子裏她一直在想但是一直沒忍心做下的決定。

沒有愛能被分享,若是能夠被分享,那本身也就不是愛了。

雖然她可能不懂什麽是愛情,但是她對那三個男人的占有欲卻在與日俱增,她從對他們的無所謂到了隻想讓他們身邊隻有自己一個人……這樣的感覺讓她害怕,同時,她也能明白他們對她的占有欲。

她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對他們傷的有多深,而她接受端木黎時在心中深埋的愧疚也在此處完全地爆發出來。

她控製不住,他們也控製不住。這樣四人的感情找不到平衡感,在外界的刺激下脆弱的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

讓他們都靜一靜,靜一靜,然後,就是分手的時候了。

果然還是不懂什麽是愛呢,不然,為什麽是種輕鬆的感覺?

……

冬天正式來了,雪花飛揚。

秦穆雨站在走廊上,看著被白雪覆蓋的庭院,潔白下的荒蕪。

言哥哥、薛燭和端木黎自那日以後沒有再來過,而自己對梵兒總是有種虧欠,陪著他的時間倒是變多了。

宮中無歲月,她也是真的明白了。她感覺現在自己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鳥兒,呆在這富麗堂皇的牢籠中,等著對手下出意料之外或之內的棋子,她卻是觀棋人。

這宮中會磨去她什麽呢?

秦穆雨伸出自己的手,潔白的手上落上純白的雪花,然後看著它化去,留下點點的水跡。

這雙手,這雙連繭都快消失的幹淨的手,有多久沒有握過劍了?

秦穆雨就那麽呆呆地站著,想將自己站成塑像,舍卻一切的思緒,就那麽,站到死去好了。

“主子,你不冷麽?”

但是總有人打擾她,擾她的清閑。

“唐玄,你怎麽在這裏?”

來人正是三皇子府的管家,有琥珀色眸子的少年,唐玄。她給的名,一個玄字。

唐玄沒有回話,而是走近,直接將一件貂皮大衣披在了秦穆雨身上。秦穆雨目光驀地加深,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和她近在咫尺的少年,仿若要將他看透。但是少年馬上就又退下,恢複一貫的過於謙卑。

“回主子,我看到主子衣衫單薄地站在這裏,是以拿了衣衫過來。”

秦穆雨目光如炬地看著低著頭但是分明和原先不同的少年,沉聲道,

“怎麽不自稱奴了?”

“主子不是不讓我自稱奴麽?”

秦穆雨無話,但是唐玄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主子不讓奴才自稱奴,不讓奴才下跪,還和奴才說‘就是你這一雙眼睛,就做不得我的奴才’,我日日在想,到底是不是我和主子的故人很像,所以主子給了奴這麽大的特權?”

秦穆雨抿著唇,開始麵帶不愉,

“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唐玄卻仍舊一反常態地繼續說,似乎一點都不怕秦穆雨怪罪。到底是什麽讓他這麽有恃無恐,還是……他本身就是這樣?

這麽看來,唐玄和莫白是越發像了。想到一個可能,秦穆雨瞳孔一縮,笑了。

“主子,這三皇子府的主子以後,還會是主子你麽?你離開,還會回來?”

“怎麽連主子都不叫了?”

“懶得叫了。”

“你可以繼續裝的。”

“不想裝了,累了,而且你不是都看出來了?”

“哦?莫白,你怎麽就不想我隻是試探呢?你瞞了我這麽久,不再瞞下去豈不是太可惜了?我可是真的沒有看出來。”

“就是你不試探,我也會告訴你,唐玄這個名字我還是很喜歡的,但是唐玄的遊戲我已經不想玩下去了。”

麵前的少年似乎突然變了臉,雖然還是陌生不出色的容顏,但是嘴角痞痞的笑容卻讓人一下子就看到了原先那個神出鬼沒的少年。秦穆雨突然什麽都不想追究了,也不想再問什麽了。

“你沒事就好。若是你是想在這裏得到什麽,那麽這就當做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莫白笑了,痞子味十足,他突然直接欺近秦穆雨的身邊,長臂一伸直接將秦穆雨困在了牆壁和他的身體之間。

“補償?那你知道,我到底要什麽麽?”

秦穆雨很不耐這個姿勢,她沒想到莫白會這麽做,反應過來後直接掙開。莫白卻又笑了,

“你的身手慢了可不是一點半點,怎麽,被這個皇宮圈養了麽?”

秦穆雨蹙眉,在意識之前已經出聲,

“怎麽可能!”

莫白在秦穆雨離開他身邊之後順勢直接靠在了牆上,雙手枕在腦後。

“我也希望沒有可能,這樣笨拙的你可真是無趣啊。你不會想一輩子呆在這個無聊的地方吧?我呆了這麽久感覺人都要生鏽了。”

秦穆雨看著莫白似笑非笑,

“那你就先繼續生鏽著吧,你現在可是梵兒的管家,在塵埃落定之前,你休想離開。”

莫白聽了卻沒生氣,而是真的開心的笑了,

“命令我?你說我留下,我就留下麽?”

秦穆雨蹙眉,她這才想起莫白非同與常人,無牽無掛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看來真的是她呆傻了,但是――

莫白突然出現在秦穆雨身前,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還是你終於發現,隻有你能留住我了?嗯?”

“切。”對此,秦穆雨回之不屑。

“等梵兒上位或者是別人即位,我就離開。還是喜歡皇宮外的日子,你說的沒錯,這皇宮就和牢籠一般,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遲鈍。”

莫白神色不明,卻很認真地問著,

“你最後要離開?你想離開麽?”

秦穆雨回一個看傻子的眼神,甩下一句話就腳步深淺地走入了雪中。

“當然,我可不想就這麽在這裏傻了。”

嗬。

看著秦穆雨的身影一步步消失,莫白摸摸自己的唇,笑的是真的無奈。

“還說沒傻?若是慕容青梵即位,你還走得了麽?”

“還有……這次,可要活著回來啊,秦穆雨!不然我會上戰場將你的屍體刨出來,知道麽。不許死!”

……

冬日到了,人們都忙碌了起來。

慕容青梵因為秋狩上的表現,被慕容輝意外地看重,直接封了王給了王府,從即日起開始和慕容青歌和慕容青漓一起上朝聽政了。

年關將至,端木黎也去了國師府閉關,說是向上天祈福,為了明年瑞華的風調雨順。整個冬季都不能出府。但是秦穆雨估計他在國師府也是不是釀酒就是大睡特睡吧,在皇宮的日子裏,兩人天天同榻而眠,端木黎一天睡八個時辰的毛病好像是改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固態複發了。

薛燭和言哥哥就和消失了一樣,那日之後再無見過。有時候秦穆雨也會想他們,但是想念之後是深深的無奈。她想開了,而他們也想開了吧。罷了,本來就是有緣無分,她也不再想強求什麽。同時一種解放的輕鬆感更是真真切切地告訴著她自己,其實她更喜歡感情的自由,沒有了這些的約束,她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負擔。

若是一份感情變成了負擔,那還是愛麽?秦穆雨不懂,但是她知道,若是再不將自己放出去,她會瘋。

而她現在,已經能夠解放了。離開這個皇宮,去到,她也陌生的戰場。

熱血沸騰之地。

瑞華和耀雲的邊界,前世瑞華命運的折點。

她要去參加那場戰爭,她要去幫助上方無痕贏得那場戰爭。為了瑞華,為了梵兒,也為了她自己!

她想以勝利換取籌碼,助梵兒,最後,換的自己的自由。梵兒是懂自己的,這皇宮終究不是她該生活的地方,她是野獸,該棲息的地方是叢林。她愛的是刀劍而不是心機暗箭殺人無形。

一切,都在不遠處了。

她摸索著手上慕容輝給的調令,勾起一笑,是好久未見的恣意瀟灑。

戰場,我秦穆雨來了!

……

薛燭笑眯眯地摸著懷裏的白毛狐狸,小狐狸軟趴趴地趴在他身上,任他的動作弄疼了他也一動不動。

“她要去戰場?”

“回主子,是的。明日即起身。”

薛燭的眼睛一眯,牙一咬。

“真是學不乖。”

底下的人隻是跪著,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他知道主子這時候是震怒,但是前幾日主子回來的時候比此時還要可怕――誰說一句話不順,就是個死字!

想了一會,薛燭泄氣似的又軟軟地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地摸著小狐狸的毛。

“算了,讓她去冷靜冷靜也好。去了軍隊那種地方,她就知道是誰對她好了。”

小狐狸抬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薛燭瞬間火氣就上來了,一把將小狐狸提起來,笑的危險,

“你這個沒用的小東西,還不是被她給退回來了?神獸啊神獸,要你有何用?”

“神獸自然是有用的。”

突然插入了淡淡的聲音,白發男子一進門就揮手讓跪著的暗衛退下了。暗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間暗室,一邊心裏淌著冷汗,一邊暗暗敬佩――這時候的主子,果然隻有林公子才敢接近啊。

“你來了?”

薛燭放下雪狐,眼睛都懶得抬地說道。

“嗯。”

林音也簡單應下,在薛燭旁邊坐下。

“我若是不來,你不把這暗閣折騰散了?”

“哼,散不了。”

“韓宇出事了?你這個樣子,可真是難看的很!”

“她怎麽會出事!”

薛燭暴躁道,但是剛說完又感覺不對,掩耳盜鈴地加了一句,

“她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林音還是淡淡從壺中倒了茶,但是才沾嘴就蹙起了眉――這茶,早就涼了。就這樣還說沒事呢?但是看他的樣子……

不知道處於對誰莫名的些微疼惜,他第一次對薛燭和秦穆雨的事情加以評論,

“你越是想束縛住她,她越是離你越遠。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去……”

回答他的,是茶壺被砸在地上“啪――”的一聲。

當不安無限擴大,最開始支撐不住的,是一直似乎對什麽都胸有成竹的薛燭。他從未有過如此陌生暴躁,又如此不安的時刻。他在害怕,害怕見她不敢見她,他害怕見到她陌生的眼,更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厭惡。

得到了她之後,他反而日複一日的不安。因為他太懂女人,所以他清楚,她對他,根本沒有愛。她清淺的喜歡或許會被她自己認為是愛,她的溫暖或許會被她認為是對他們的接納。但是他都知道,那是妥協。因為她什麽都不懂,對感情一知半解。

他一直在盡力遏製她的成熟,她的成長。他一直在取巧,甚至在最後,他說出以慕容青梵為威脅的句子的時候,是因為他不想一個人承擔被拋棄的痛楚,他要秦楚言和端木黎一起承擔!

他就是個如此不堪的男人,卻還奢望她的愛。

希望此次回來,她能想清楚,因為,之後他會將她禁錮!再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隻是薛燭,若是你知道你以為必勝的戰爭異常驚險,而那次爭吵是你們的最後一次相見,你還會如此想麽?

世間最殘忍的莫過於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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