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於婚,終於愛

暮若淺兮

第278章 我跟你不是夫妻

書名:始於婚,終於愛 作者:暮若淺兮 字數:12313

她的臉被大手扣住,她跟著停止往外走的腳步,側頭看著他。

男人的手指停留在她臉頰兩側,力道恰到好處:“我話沒說完你就下車,我還以為你生氣不理我了,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她的手慢慢別到身後,手指不自覺的攪緊在一起,微微仰臉淺笑:“我後來碰到了程小姐,她解釋了你們之間什麽都沒有。”

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你相信了?”

“難道我不該相信嗎?”她推開他的胸膛,轉身往樓下走。

樓梯口,她的腳步剛一抬起,便被男人掐著腰重重按在走廊牆壁上。

逼近她的那雙黑眸像是著了火,赤焰的火光明明滅滅的跳動,“秋意濃。”他極少連名帶姓這樣叫過她,聲音沉的像從冰水裏撈出來似的:“你能不能不要任性,講點真心話,嗯?”

她的頭頂是一幅抽象圖,扭曲的顏色,畸形的人物,一如她近日來看到的種種齷蹉怪象。

很諷刺,她的身體被困在牆壁和他的胸膛加雙臂之間,像待宰的羔羊。

而他不是獵人,他是比她好不了多少的困獸,走廊沒有開燈,樓梯口有一盞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燈,他的五官英俊完美,黑眸緊縮,呼吸又重又亂,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似乎非要等她一個答案。

明明今天做錯事的人是他。

明明被她逮了個正著,他是被“捉奸”的一麵。

可到頭來,變成了他質問她,向她要解釋。

完全顛倒。

她輕懶的笑著沒有說話,動手整理了一下肩上亂掉的卷發,這是為了出席宴會特意用卷發棒做的一次發型,已經被他壓的不成樣子。

寧爵西看著被困在懷裏,卻心不在焉的女人,他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心灰意冷,情緒逐漸撫平,慢慢變得溫淡冷漠:“除了上次在巴黎,我跟她今天第一次見麵,當時我受了點傷,她在給我上藥。”

薄唇勾了勾,身體也後退了兩步,他身上的長款西服不見了,隻穿了一件粉色襯衣,筆直的長褲,雙手慢條斯理的插進褲兜裏,眸裏變得淡漠無光:“隻有這些,解釋多了你會認為是掩飾,不是要給我煮麵的嗎?下去吧。”

下樓,她安靜的低頭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走。

寧爵西沒有立刻跟下去,他站在走廊裏,好一會兒才慢慢踱步下樓。

秋意濃待在廚房很久無從下手,腦袋裏空蕩蕩的,拿出鍋煮麵條的時候她有絲猶豫,摸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找到了一串號碼。

“喂,李姨,好久不見,是我……”

“……”

打過這個電話後,她默默記下幾個要點,打開冰箱,找食材,動手開始煮麵。

麵煮好後,她盛了出來,抬頭視線穿過餐廳大麵積的落地窗看到庭院內有個身影。

她推開側門走了過去,穿著涼鞋的腳踩在草坪上,他背對著她倚靠在長椅上,背影裏不斷冒出青白的煙霧。

慢慢繞過去,看到他長腿交疊,一手搭在長椅背上,另一隻夾著煙的手擱在膝蓋上,煙霧在高挺的鼻梁與俊美的五官間蔓延,渲染出模糊神秘的麵孔和周身孤寂的氣息。

“麵已經煮好,可以吃了。”她輕聲說道。

夏末初秋,夜晚微涼,他垂眸磁性的嗓音低啞道:“你先去吃吧,我再等會。”

她的身影很快走了。

他微眯起狹長的眸盯著她毫不猶豫轉身的身影,唇上染了些許冷冷的弧度。

一根煙抽完,骨節分明的手指掐滅煙頭,他起身緩緩步回屋內,路過感應垃圾桶時,手裏的煙頭隨手被拋了進去。

他進餐廳的時候,她的那碗麵已經吃完了,起身站起來:“我上去休息了。”

“嗯。”他沒看她,自顧自的拉了椅子坐下,麵前的碗裏臥著枚煎得金黃的荷包慢,旁邊是一片綠油油的雞毛菜,灑著翠綠的小蒜葉,是碗素麵,然而光是聞著味就知道肯定不會太差。

他以前吃過她做的飯,實在是比較糟糕,可見她在廚藝方麵不擅長,像這樣一碗幾乎可以打高分的麵,居然出自她手,不免詫異。

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再抬頭,她已走出了餐廳。

寧爵西吃完麵,連碗裏的湯都喝得幹幹淨淨,收拾完碗筷之後,他上了樓。

臥室裏亮著盞台燈,浴室裏響起蓬頭的水聲,這令他緊抿的唇微微變化,他以為出了今天的事,她會跟他分房睡。

疲倦的坐進沙發裏,他捏了捏眉心,習慣性的掏出煙提提神,最後掃了一眼浴室,她對煙味十分敏感。

摸到煙的手停頓之後又收回來。

二十多分鍾後浴室的門響了,她穿著浴袍出來,滿室都是沐浴露的香味。

“早點休息。”她錯開他的視線,去梳妝台那裏擦了點保濕乳,然後隨手拿了手機往外走。

“去哪兒?”

“……”

“濃濃!”他的聲音在加重,不悅感很明顯。

“你洗澡吧,我去書房處理點事。”她蹙起眉,腳步停下,身體卻未動,說完出了臥室,拉上房門。

一樓是他的書房,二樓還有間閑置的書房,就是剛才回來時她待過的,裏麵布置的風格小清新,她挺喜歡待在裏麵。

關上書房的門,坐到書桌後麵,打開電腦。

侵入寧謙東的手機,以為能找到程蕊的電話,居然找了許久都沒發現。

他們之間,仿佛從來沒聯係過。

今晚怡園廳的生日宴會他們又是怎麽回事,是程蕊帶著她去見他的,會不會他們表麵上和和氣氣,私底下從來沒聯係過?

她退了出來,擰眉思考,有個電話進來。

“瀅瀅。”

“嗯,意濃,蘇柔的事你怎麽看?”

“現在還不好說。”

“你也認為不是酒駕那麽簡單嗎?”

“嗯。”秋意濃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窗前:“事實上當時她纏著我要你的聯係方式,我沒答應,她又說要用一個秘密跟我交換。”

“什麽秘密?”

“……”

“不能說嗎?”

“也不是。”她看著窗外的庭院景色幽靜怡人:“也沒什麽,蘇柔說她知道當年加害寧謙東和寧朦北的人是誰。”

“蘇柔說她知道?”曾玉瀅驚訝得很,靜了幾分鍾:“有這個可能,我忘了告訴你,蘇柔以前在寧宅做過女傭,就是在程蕊和寧謙東的別墅做過不少年,她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迷霧重重,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撥開迷霧見真相。

秋意濃吐出一口長氣,問道:“對了,容汐彥在盛世王朝酒店走了之後有沒有找過你。”

“有,他給我打過電話,他一方麵想見我,一方麵想讓我支持他找回他的真正身份。”

“怎麽找?”

“他讓我當證人,告寧謙東上法庭。”

“……”

“意濃。”曾玉瀅聲音壓的很低:“我打算支持他這個做法,但我需要你的幫助可以嗎?”

“容蘇柔一死,容汐彥整個失去了理智,無憑無據,這場官司恐怕就算是法院也不會接。”秋意濃眉頭皺起,“你們打不贏寧謙東的,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

“所以,意濃,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曾玉瀅在電話裏難得低聲下氣。

秋意濃想了想,鬆了口:“好,你想我怎麽幫你?”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謝謝。”曾玉瀅匆忙道謝:“天色不早了,具體的我改天再找你,先這樣,再見!”

電話裏傳來忙音,秋意濃坐回轉椅裏心情複雜,頭很疼,像有千軍萬馬踩過。

關了電腦,關了燈,帶上書房的門。

她進臥室,拉開被子躺下去,閉上眼睛沒幾秒就呼吸規律起來。

寧爵西洗完澡出來,床頭的燈還亮著,她躺在床的一側被子裏,閉著眼睛,沉睡的模樣。

他看了她兩眼,無聲的走過去關了燈,沒有習慣性的伸手把她抱在懷裏,隻是靠近她躺下來。

臥室裏燈光暗沉,時間一點點來到下半夜。

秋意濃爬起來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視線不可避免的落在身邊躺著的男人臉上,他身體平臥,麵部輪廓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鬼斧神工般英挺迷人,既不會像寧謙東那麽過分陰柔溫淡,也絲毫不像寧朦北那麽顯得疏離冷峻,寧家大少和四少的長相都在兩個極端,而他不同,中和了所有他們的優點,難怪能迷倒不少女人。

她抓著蠶絲被,不自覺的近距離看著他,畢竟是下半夜,一整晚最好夢的時候,他閉著眼睛,睡得很沉,眼瞼處卻有一團青色。

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很小聲的喚他:“寧爵西。”

他一動不動的平躺著,仿佛一夜都沒有翻過身一樣,浴袍領口鬆散著,大片結實的胸膛露出來,他身上沒蓋薄被,所有的被子都在她身上。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臉:“寧爵西。”

他仍然沒有動,呼吸均勻。

確定他睡得很熟之後,她咬唇,索性坐起身,細細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碰到他腰上的浴袍腰帶,輕輕解開。

她整個人都屏住呼吸,伸手把手機拿過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去剝他身上黑色的浴袍。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難免緊張,而且他自製力一向好,幾乎不怎麽愛睡懶覺,警惕性也比一般人要高,他的雙手又都放在腹部,她生怕把他弄醒。

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費了一番功夫把他身上的浴袍敞開,手機一暗,提醒她昨晚忘了充電,快沒電了。

光線更暗了。

她舉著手機,上上下來仔細打量觀察,果然在他腰側發現一片紅腫和水泡,像是被什麽熱的液體燙傷的。

怎麽會這樣?

他沒騙她,真的受傷了?

在怡園廳程蕊親戚家的生日會上?

當時她記得和蕊說找他有事,她才跑到後麵去找容汐彥,他燙傷是在那時候嗎?

他這樣還能洗澡?

她小心翼翼的湊近觀察,有幾個水泡已經破了,正在往外滲血。

在休息室,那時候程蕊在給他擦藥……

寧爵西身上的傷口一直在疼,火辣辣的,像被人撒了一大把辣椒。

他睡的並不是太深,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個趴在他身上鬼鬼崇崇的女人,手裏拿著手機在照明,不知道在幹什麽。

女人馨香的氣息直往鼻腔裏撲,幾縷發絲落在他胸膛上,輕輕的,癢癢的。

他眯著眼,見她來來回回的在他身上看來看去,隱隱還有抽氣聲。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在看什麽,也不動,就這樣躺著,凝眸注視著盤腿坐在身邊的小女人。

原來,她也會心疼。

他以為她會把脾氣壓在心底,和他一直冷暴力下去。

她身上穿著紅色真絲睡袍,裏麵是同色係的吊帶睡裙,長度在大腿處,尤其是她彎腰查看他傷口時,那引人遐想的曲線若隱若現。

男人喉嚨緊了緊,就見她邁著光潔白嫩的長腿,拿著手機,輕手輕腳下了床。

過了好一陣子,他才眯眼見她回來,懷裏抱著隻藥箱。

原來是去找藥箱了,這是她在別墅第一次用,可能一時沒找到,花了點時間。

她過於全神貫注,爬上床,把藥箱打開,跪在床中央,擰開燙傷藥,用棉簽小心翼翼的往他傷口上塗藥。

傷口碰到了藥膏,一陣火燒似的疼,幸好有女人溫柔的手指在他身上撫摸,以及她輕輕的溫柔的往他傷口上吹氣。

夜很靜,靜到她的吹氣聲那麽清晰,折磨了他大半夜的疼痛好象神奇般得到了緩解。

擦完藥,秋意濃低頭正把燙傷藥膏擰上,發出微弱光亮的手機陡然一暗,徹底沒電了。

她借著窗外的月光正要下去,手本來是撐在床上,好借力下床,不想摸到了男人的大腿,趕緊收回手。

腳還沒著地,男人低醇的嗓音突然阻止了她的動作:“看不見就不要下去,藥箱放著,明天再拿下去。”

她呆住,抬頭男人像木乃伊般坐起來,大概是牽扯到傷口,他低低的抽了口氣,隨即伸長手臂開了台燈。

她抬頭看著他朦朧的身影:“醒了?”

他在黑暗中意味不明的笑:“你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你覺得我不會醒?”

她懷裏抱著藥箱,靜靜的說道:“那你開燈吧,我手機沒電了,看不見路。”

橘黃色的燈光轉眼照亮整個床鋪,她眯眼側過頭先適應了一下,然後才下床把藥箱放到梳妝台上。

在男人灼灼目光的注視下,她繞到自己睡的床另一側,很快掀開被子躺下,抬頭看向倚在床頭的男人:“把燈……唔……”才說兩個字就被直接吻住了。

男人像惡狼一般覆上她的身體,低頭深深的吻她,帶著別樣的情緒和不管不顧的侵占。

除了腦袋,她整個人如同蠶寶寶一樣困在被子裏,動彈不得,無處可逃。

一個無比熾熱纏長的吻。

她被放開時,已經全身發熱,腦海裏一片漿糊。

低低的粗嘎笑聲從男人喉間溢出:“濃濃,我知道你今天幹淨了,我想要你!”

他又俯身下來,俊臉往她脖頸間埋去。

“寧爵西!”她從被子裏伸出手推開他的臉,低叫出他的名字,更像是失聲尖叫。

他停在她臉上方三四公分的距離,黑色的眸炙熱的盯著她,“關心我直接叫醒我不行麽,非要偷偷摸摸的給我擦藥?”

生怕他再撲上來,她的手始終推著他的下巴,別過臉,“我現在給你擦好藥,免得讓你覺得我壞了你的好事。”

寧爵西一手撥了她的手將纖細的手腕按在掌心,沉重的身體壓著她,將她鎖死:“再說一遍,什麽叫你壞了我的好事?”

“難道不是?”

“不是。”他聲音沉了幾分,就知道這個小女人沒這麽容易放過他,逮著機會就諷刺挖苦他,“事發之前,保鏢過來說你身體不舒服,要喝水,於是我親自到休息室去給你倒水。飲水機剛好壞了,大廳經理就找來了電熱水壺。結果有個頑皮的小朋友撞了我,我沒防備,剛燒開的水有一部分倒在身上。”

她抿唇:“怡園廳今天是專門給小朋友過生日的,毛孩子特別多,你就不知道小心點?”

“……”

過了會,他挑唇,“說起來我是為你受傷的,你給我擦個藥也挺正常。”

“是挺正常的,別的女人給你擦藥也挺正常的。”她忍不住諷刺。

男人臉上是再正經不過的神色:“你就是別的女人。”

“不早了,我要睡了。”秋意濃用力推開他的肩,大概是他身上有傷,這次輕易被推開了,身體向後撐著眼見她緊緊裹了被子背對著他,準備睡去。

“濃濃,夫妻沒有隔夜仇,有什麽話想跟我說的,一次性說清楚,嗯?”他將她身上的被子一把掀開,貼過來在她耳邊吹氣,大手輕車熟路的從她睡裙裏鑽進去。

她瞥開視線,淡而無痕道:“我跟你不是夫妻。”

他在她身上遊走的手停在她腰間,臉蛋再次被他固定住,以任他盡情肆意的親吻:“濃濃,你這是在暗示我趕緊向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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