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於婚,終於愛

暮若淺兮

第260章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親你了

書名:始於婚,終於愛 作者:暮若淺兮 字數:14448

在等待他說話的空隙,她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女人語調舒緩又果敢的聲音:“爵西,這個樓盤促銷方案我認為有幾處欠妥之處,你幫我看看。”

這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

秋意濃凝神去想,事隔了四年,有些聲音卻留在了記憶裏,這聲音好象是……倪予茉。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清淡的聲音:“我在講電話,等會看。”

那頭沒了聲音,大概是倪予茉點頭識趣的走開了。

話筒裏又傳來男人溫和的聲音:“工作有點多,最近走不開,你那邊的unity要三天是不是?可能我趕不過去。”

秋意濃沒吱聲,形容不出來心裏是什麽感覺,既酸,又澀,像吃了一顆檸檬。

倪予茉曾是他的未婚妻,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與他的名字聯係在一起,被眾人所熟知,隔了這麽多年,再次隔著半個地球聽到他們在一起的聲音,內心抑製不住翻江倒海,像打翻了什麽。

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她腳步緩緩向前,前麵是個廣場,有遊人,有噴泉,還有一群白鴿,很多人在喂食,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

巴黎真不愧為愛情之都,隨處可見相擁熱吻的男女,毫不掩飾的釋放著愛情的魔力。

秋意濃快速走過一對對深情熱吻的男女,靜下心來想想,他與她好象總是錯過,五年前他們離了婚,四年前他們之間隔著大半個地球,四年後的現在,他們之間依然隔了一個時區,依然是兩個世界的人。

若說一次是偶然,那麽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呢?

這是不是命運對他們的警告?

蔻兒曾對她說過,說她與他在某方麵真的很像,他們都是事業上的強者,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針尖與麥芒,注定無法在一起。

要信命嗎?

以前她不信,現在她有點彷徨。

她很久沒有說話,那頭他匆匆說了句“稍等我五分鍾”,然後隱隱聽到他在和人說著什麽,好象什麽方案之類的工作上的事情。

她沒有掛電話,就這樣舉著手機穿過廣場,來到地鐵站。

在來巴黎前她做過一些功課,知道要坐哪條地鐵能到達unity論壇大會現場。

進入地鐵站,她再次聽到男人磁性的嗓音:“濃濃,你在巴黎工作結束能不能多待幾天,我這邊一結束打算過去陪你和熙熙在巴黎玩幾天。”

她倒是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禁不住脫口而出:“倪予茉在你那兒?”

電話那頭男人隨即一樂:“聽出來了?”

“我不是聾子。”

男人愉悅的笑著:“沒人說你是聾子。”低醇的嗓音中透著一絲揶揄:“倪予茉的醋你也吃?”

她索性不否認了,哼了一聲說:“手下敗將,不值一提!”

“是是,手下敗將,不值一提!”男人聲線中浮著抑製不住的笑:“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我向你匯報下具體情況?”

“說。”

“倪氏今年打算進軍房地產,頭一個就打算和盛世王國合作開發一處樓盤,我和倪予茉現在坐在辦公樓裏,旁邊有十幾個屬下,除了公事,不會多談一句私事。”

他描述得極具體,她淡淡“嗯哼”了一聲,算是不追究了。

地鐵的人流比較多,她要坐的地鐵剛好過來,於是對他道:“不跟你說了,我要上地鐵。”

“怎麽不坐車?”

“早高峰,攔不到車。”她開始往裏擠。

“……”

人很多,他具體說了什麽,她沒聽清,匆匆掛了。

車廂內擁擠,到處充斥著香水味,不管男女老外都有噴香水的習慣,這點令秋意濃受不了。

好不容易熬到站,她屏住呼吸,飛快的跑出去。

unity論壇大會是秋意濃心目中的聖壇,每年都能吸引成千上萬的開發者參與,聽說光去年舉行的unity論壇大會就有一萬兩千人參加,屆時全球的unity開發者、發行商、培訓家和愛好者們齊聚一堂。

此時此刻秋意濃的心情就好比是電影《哈利·波特》中的片段,主人公因為從普通世界趕往與自己相同身份的魔法世界而興奮激動,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在普通人的世界裏,他們程序員被視為異類,而在這個誌同道合的世界裏,他們是平等的,他們擁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並且為之著迷和努力。

unity論壇大會在巴黎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宴會廳舉行,門口有一大批的記者,見到鳳毛麟角的女開發者大多蜂擁而上,秋意濃對於國外媒體來說是張熟悉麵孔,她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無數個長槍短炮。

現場有工作人員維持秩序,秋意濃被團團護住,在記者不停的提問下,難掩激動的心情,一麵往裏走一麵十分簡短的說了幾句。

為時三天的大會課程安排得非常緊,隻能從中挑自己最感興趣的課程來聽。

秋意濃上午聽了兩場,幾乎是無縫對接,在不同的大廳。

至於內容嘛,說實話,她有點小失望,都是她所掌握和運用的,倒是身邊的一些同行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做著筆記。

中午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她遇到了從daisy總公司過來的另一個同事,這個同事在她在總公司的兩年幾乎年年去unity論壇大會,是她一直羨慕的對手。

今天這個同事看到秋意濃也過來了,走過來和她交流起來。

秋意濃也把自己最近得出來的unity技術知識與實用技巧講了一些出來,旁邊剛好有一行人經過,為首的是unity創始人,在靜靜聽完她的話之後,走上前說道:“這位小姐,我對你的話非常感興趣,能不能聊一聊?”

英文,秋意濃不在話下,露出自信的笑容,用流利的英文說道:“能和您聊天是我的榮幸。”

交談之下秋意濃把對方的用意弄明白了,明天下午有個《unity多人對戰介紹》的課程,可惜主講的unity美洲區技術總監突然生病來不了了,對屬下提供的幾個人選都不滿意,卻在聽了秋意濃的侃侃而談之後,覺得她所說的那些unity技術知識與實用技巧都是當下最新最緊缺的,可以幫助大家更高效的使用unity進行開發。

她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秋意濃一開始有點猶豫,她這次是來學習和交流的,陡然讓她角色對換,變成站在講台上的人,一時有點難以適應。

不過,在此之前她不是一點經驗都沒有。

在daisy總部時,她曾多次抽空培訓新人,講了不少課。

“indy,我們可以開出十萬美金的酬勞,你可以考慮再給我答複。”unity創始人藍眼珠裏盡是真誠。

十萬美金?

秋意濃聽的點傻了,她不得不承認現在拮據的自己聽到有這麽多的報酬之後,心動了。

終於,她點頭答應了。

雙方握手。

簽合同,先付五萬塊美金訂金,剩下的等明天講課結束再支付。

簽完合同從會議室出來,秋意濃有點意外,她本來是想聽課的,沒想到卻攬了個活,變成了主講師。

人生啊,真是處處有驚喜,總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suprise。

不知不覺中,想起了那張英俊絕倫的臉,每個人在最開心的時候,最想和心愛的人分享,這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不過一想到自己被放鴿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把腦海裏那張俊臉狠狠的打了個粉碎。

像是有心電感應,她在酒店餐廳準備吃飯的時候,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看了unity的官方時間表,這時候正是你們課程結束,午休吃飯的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男人的嗓音顯得動聽極了。

“嗯……”她拉長了聲音,眼中已經揉了一抹細碎的笑意。

“早上我和你說你等我去巴黎的事想得怎麽樣了?”

她低頭看著麵前的西餐,用叉子叉了一塊牛排邊上的西蘭花,慢慢咀嚼著,靜了幾秒,淡然的說:“不太好,你現在在大眾的眼中還是曾玉瀅的丈夫,你公然跑到巴黎來找我,這裏記者更多,到時候被拍到,輿論會怎麽說?”

他輕描淡寫的說:“明天我和她會聯合向外發出聲明,詳細講述我和她早已在多年前離婚的事實。”

“這樣更不行了。”她想了想,把前天床上睡不著,在網上查到的資料一字不差的背了出來:“有一種說法叫就算沒有領證,隻要同居,就是事實婚姻,事實婚姻也是一種婚姻,雖然自上世紀九十年代《婚姻法》已經不再承認,但並不代表法律將徹底不承認事實婚姻。你們聯合聲明一發,你就跑來找我,人們不會相信你們說的,隻會相信你們做的,到時候大家又會罵我是小三。”

寧爵西思考了一陣:“我悄悄過去,不會讓記者發現。”

“……”

他還真是會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啊。

既然他說要跑到巴黎來找她和熙熙玩,總不可能他們什麽地方也不去,隻能一天到晚待在酒店裏吧?

那還叫什麽遊巴黎?

巴黎這麽多的景點呢,埃菲爾鐵塔、香榭大街、凱旋門、盧浮宮、塞納河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總得和心愛的人一起遊玩才有意思。

再者,她什麽時候說過她氣消了,又什麽時候同意他過來了?

哼哼!

他與她糾糾纏纏了四五年,中間分分合合了多次,公眾早就不陌生,這次他和曾玉瀅聯合發離婚聲明,又被人拍到和她一起遊巴黎,難免會被人冠上“小三迫不及待上位”的嫌疑。

這年頭,曬幸福不足為奇,看人撕逼大戰才是吃瓜群眾茶餘飯後最為津津樂道的。

“你還是別來了,我這邊三天就結束了,來回折騰做什麽。”

“濃濃,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親你了。”

“……”

這男人真是,逮著機會就開始調情。

秋意濃放下手中的叉子,用紙巾輕輕擦拭唇角道:“就算你來了也不能做什麽,今天早上我大姨媽來了。”

那頭男人立馬戲謔的笑了起來,“嗯,濃濃你怎麽比我還急,我不過是想吻你,你倒直接想到做-愛上麵去了,你有那麽渴麽?”

“……”

秋意濃有點惱羞成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天不調戲她就難受?

他都連續犯了兩次錯誤,不好好安撫她也就罷了,成天還不正經,哼,再也不要理這種男人。

拉黑!

當然,她沒真的拉黑,按掉電話,把牛排吃完,手機微信裏收到一個小視頻,是男人的自拍,一張好多天不見的俊顏依然俊美的人神共憤。

他身後是長長的會議桌,坐了一眾西裝革履的商界精英,每個人麵前都攤了一大堆文件,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反倒是他,是整個會議室最從容自若的一個。

也是,他是老板,向來隻有別人怕他的份。

他這是……在表達他真的在認真做事,沒撒謊?

秋意濃噘唇,不過仍是把視頻裏男人英挺深邃的臉看了好幾十遍。

想到明天他和曾玉瀅的聯合聲明,秋意濃想起了曾玉瀅,看了眼時間,離下午的課程還有一個小時。

她離開餐廳,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打電話。

“喂。”柔弱的聲音中氣息不穩。

“瀅瀅,是我。”

“我知道。”

“你身體怎麽樣了?月子餐味道怎麽樣?不喜歡的話可以向酒店反應,可以調整。”

“挺好的,秋小姐,謝謝你的安排。”曾玉瀅的聲音仍然有氣無力,算算這個小月子才坐了不到一周,當初她生熙熙時也是整整一個月半才恢複了體力。

“不用客氣,你叫我意濃好了。”秋意濃說到這裏,發現自己張不了嘴問曾玉瀅離婚的事,弄的她好象迫不及待想要讓曾玉瀅把寧太太的位置讓出來似的。

“好,意濃。”曾玉瀅改了口,又問:“你是不是想問我明天和爵西哥發離婚聲明的事。”

糟糕!

秋意濃頓時臉上一陣臊得慌,也有點埋怨自己,瀅瀅還在坐小月子,她這種時候實在不應該過來添亂。

“對不起。”她隻能說這三個字。

曾玉瀅撲哧一笑:“好好的道什麽歉?要道歉也是寧爵西過來道歉,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要不是他當初把寧謙東燒成那樣,就不會有寧謙東和容汐彥整容調包的事情,我也就不會被人玷汙了身體,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寧爵西把寧謙東燒成了這樣?

秋意濃不禁問道:“瀅瀅,你相信是寧爵西做得嗎?”

“我隻是開個玩笑,想減輕你的心理負擔。”曾玉瀅輕鬆的說完,安靜下來,很認真的想了會道:“其實當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一次我無意中在寧宅聽到寧老爺和爵西哥的談話,他們談起過繼承權的事,寧老爺敲打似的說了一句‘要不是老大和老四一個燒死了,一個瘸了,盛世王朝現在的位子還輪不到你來坐,做人要懂得感恩’。然後我就猜想,寧老爺所說的‘感恩’是不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庇了爵西哥把寧謙東燒死和把寧朦北弄瘸的事。”

秋意濃默默聽著,指甲掐入手掌。

當年那場吞噬寧謙東的大火,以及寧朦北車禍的事相繼發生後,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寧爵西。

讓人很難不懷疑就是他暗中做的手腳。

假如是別人暗中做的呢?

不大可能。

若背後真有其人,別說寧謙東或是寧朦北,寧譽安那個當爹的一定是第一個不肯放過的,所以基本上排除他人。

再有,寧謙東明顯表達著對寧爵西的恨意,這些年想必他也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對寧爵西懷恨在心。因此,才會在商場上處處針對,時不時的使絆子。

不過也有個地方說不通,就是寧朦北,按說寧謙東這些年“死”了,那麽寧朦北呢,還好好活著。

他為什麽不針對寧爵西?

寧朦北與寧爵西兩人這些年她觀察下來也得出了結論就是這兩個人之間沒有深仇大恨的仇視,頂多是不合罷了。

這點想來十分費解。

往前想想,想不通,往後想想,還是不通。

反而越理越亂,把自己都搞糊塗了。

或許,這當中央隻有當事人才最了解事實的真相。

下午的課程從兩點聽到五點,秋意濃很認真的聽著,盡管沒有像在場的很多人記筆記一樣,但她很尊重講師,幾乎一字不差的全部記進大腦裏。

臨到四點半時,尷尬的事情發生了,秋意濃的手機響了,還是那種非常大聲的震動,現場很多人都看過來。

在國外無論是聽音樂會或是開會前把手機調成靜音或是關機是基本禮貌,秋意濃自然懂得這個道理,上午她是關機的,隻是中午通完電話,想得太入神了,一時忘了這件事。

她飛快的拿起來果斷按掉,然後扔進手包裏,朝台上講師抱歉一笑,繼續整理思路聽課。

當然,她剛才也瞄到了手機屏幕,看到打來電話的人是寧朦北。

對,不是寧爵西,是寧朦北。

寧朦北打她電話做什麽?

自從她在滄市出現,包括到後來她的身份被揭穿,寧朦北都沒有像四五年前那樣時時出現在她麵前,可以說這個男人對她的執著已經徹底沒了。

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為了嬌嬌。

蔻兒是悄悄在寧爵西的保鏢幫忙下從寧宅逃出來的,寧朦北發現女兒不見了,到處找人也是不用猜的。

這麽說,寧朦北是查到了什麽?

不管了,等聽完課再說吧。

今天下午的這場課,她除了聽內容,也在暗自觀察、學習和臨摹如何講好一門課程,明天她就得站在講師的位置上,說不緊張是假的,隻能臨時抱佛腳,晚上回去多查資料多學習,看來今晚得熬夜了。

……

聽完了課,秋意濃隨著人流步出大廳,順手拿出手機開機,裏麵跳出好幾條短信提醒,顯示寧朦北的號碼給她打過不下十個電話。

嗬,十個。

找女兒找瘋了?

就這麽喜歡蔻兒生的嬌嬌?不喜歡蔻兒?

那逼蔻兒去當保姆算怎麽回事?

就單單為了羞辱蔻兒?

秋意濃一麵冷笑,一麵回撥了電話過去,就算她回避,不承認蔻兒在巴黎,以他的能力,也會派人到她這裏來查,到時候一樣露餡,索性先試試看他到底是在乎女兒還是在乎蔻兒,或者兩個都在乎。

從昨天在滄市飛機場蔻兒魂不守舍的情況來看,蔻兒對寧朦北也不是全無感覺。

如果寧朦北也有意思,那這兩個人之間也不過隔了一張窗戶紙的距離,那就由她來試一試寧朦北。

酒店門口人來人往,她在一處角落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低頭撥電話。

那邊幾乎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還真是迫切啊。她歪了歪紅唇,慢悠悠道:“找我有事?”

“嬌嬌在不在你身邊?”

哼,果然是負心漢,對蔻兒漠不關心,張口就是小檸檬,秋意濃心中不快,嘴裏也就哼哼了兩聲。

男人一向冷寒的嗓音中透出幾分疲倦:“是不是秋蔻也在?”

秋意濃皺了眉,溫涼略帶諷刺的開口:“寧四少,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既然我承認小檸檬和我在一起,那麽難道我獨獨悄悄把小檸檬帶走,卻不帶走蔻兒?或者,你隻是當著我的麵不好意思隻問嬌嬌的下落,怕我生氣不告訴你,問蔻兒隻是順便?”

大洋彼岸的男人一時失語,伸手捂著額頭,有點頭疼,他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栽在這兩個姐妹手裏。

他不說話,秋意濃氣就更大了,一下子掛了電話。

手機扔進手包裏,覺得不解氣,她惱怒的想,這輩子她和蔻兒真是倒黴,遇上姓寧的這兩個男人。

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想來可惱!可氣!可恨!

飛機上,對於這場十幾個小時的漫長旅途,頭等艙內的客人幾乎都陷入了沉睡,唯有左側一道英挺的身影樂此不疲的在翻看全英文的國外報紙,被他捏在手裏將近五六個小時的報紙那麵隻有一篇報導——daisy最傑出的工程師,i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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