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風月

肖某某

第198章 夜宴(5)

書名:金鑾風月 作者:肖某某 字數:4071

不得不說,藥真是害人的好手段。徜若能神不知鬼不覺,而對方又沒有防備,那得手的機率會很大。譬如裴君紹,即便他擺脫了一個人到王府赴宴的暖昧處境,也難免陷入喪心病狂者的出人意料之舉。

不過他到底久病成醫,很快就察覺到身體有些不對勁。他提防了那個盯著自己時眼睛都在冒火光的蕭玨玨,卻沒有提防一口一個“賢侄兒”叫著他的凜王叔。王叔盛情,非要單獨宴請,他卻之不恭,隻好從命,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包藏禍心。

神思恍惚之間,裴君紹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麽凜郡王會願意嫁給一個女人。已有些昏沌的眸底閃過狠色,手腕微動,一柄精致小巧的袖劍顫顫從他袖中滑落。劍尖微轉,他掌心已現一道血痕。

疼痛刺激了昏沉的大腦,裴君紹臉色微白,卻依然昂首看向唇邊一抹邪肆笑容的凜郡王。這慕容氏的皇族,外表光鮮,內裏卻真是汙爛之極!

凜郡王離席起身,緩緩走到裴君紹席前,居高道:“好侄兒,這酒可是窖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味道如何啊?當爹的舍不得嫁出女兒,卻又不得不嫁,一碗又一碗的女兒紅喝去,既甜也苦啊。”

凜郡王年已過三旬,正是男人最好的時候。就如大多數的慕容氏皇族男子,他生得俊美,尤其是圓潤飽滿的嘴唇,色彩豔麗無比。

舔一舔殷紅血唇,凜郡王的目光貪婪地滑過裴君紹的麵龐,再滑進他因燥熱而不知不覺微微扯開的衣領裏,一線雪光白得刺目。

對方黏膩淫穢的眼神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在沿著自己的身體肌膚滑行,不時還用蛇信舔一舔。裴君紹胸腹間翻滾不止,臉龐慢慢由蒼白轉作鮮紅,可無論他怎麽努力卻都無法嘔出來。

咬咬牙,他又用袖劍在自己掌心抹過。大滴大滴鮮血湧出,瞬間洇濕了他的衣襟,他情不自禁吸了一口涼氣。卻悲哀發現疼痛的刺激作用已不如方才那般明顯。

“王叔。這是何意?”裴君紹的聲音盡量平穩,努力讓自己不露出太多驚恐憎恨之意。

鮮血如花朵在裴君紹雪白外袍上盛放,靡麗妖冶。凜郡王的呼吸立時變得急促。眼珠子也開始泛紅。“賢侄兒,這是何苦呢?人生苦短,該及時行樂啊。”他笑吟吟道。

裴君紹搖搖晃晃站起身,手中袖劍抵在前心。微笑道:“王叔,不知侄兒若是死在這裏。你要如何向我祖父祖母交待?”

“哈哈哈!”凜郡王仰頭大笑,目光戲謔,慢慢道,“你就算是死reads();。也不是這麽個死法兒。王叔,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欲仙欲死!”

話音未落,從這房中的梁上射出一道勁風直撲裴君紹後頸。裴君紹眼前一黑。緩緩滑倒於地。他的前心衣袍已經被袖劍刺破,但到底來不及了。

凜郡王垂首細瞧昏厥過去的美人。饞得喉結上不住滑動。但細思過後,他還是吩咐人道:“去瞧瞧夫人來了沒有。這等美人,該與夫人同享才是。”話音裏透出幾分不甘與遺憾。

一時叫人將裴君紹抬進房,給他包紮好傷口,另換一身輕薄滑透的寢衣。凜郡王一直旁觀,真真是欲火焚身,幾乎要把持不住。夫人再不來,他就要先嚐嚐美人的味道了。

出乎凜郡王的意料,蕭紅鸞居然無暇分身,叫他自己玩個痛快。凜郡王心中生疑,問這回話的侍從:“夫人被何事絆住腳了?”

侍從低眉順眼道:“京裏來人了。”

凜郡王刹時咬牙切齒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慕容鉞這個賤人!怎麽不去死,他怎麽還不去死!”他發瘋一般摔砸房中擺設,眨眼間便狼藉一地,直氣得渾身發抖。

登陽親王慕容鉞是當今聖上的異母兄弟,也是從龍功臣,深得今上信任與寵愛。這登陽親王生得比凜郡王還要貌美,十幾年前曾豔冠皇族。

蕭紅鸞當初也看上了他,無奈登陽親王不肯嫁,她隻能作罷。可是數番勾搭,蕭紅鸞與登陽親王竟然暗渡陳倉時常幽會。

凜郡王每每想到,自己以一介男子之身卻雌伏於蕭紅鸞身,而蕭紅鸞卻對登陽親王婉轉承歡,這顆心便有如浸泡在了毒藥裏,恨不能立時毒死那賤人!

滔天的憤怒必須要發泄,凜郡王燒紅的眼珠落在了榻上已經汗如雨輾轉呻吟的裴君紹身上。他揮退人,上前兩步就把裴君紹那身幾乎等於沒穿的寢衣給撒爛。喘著粗氣,他從榻邊矮幾之上拿起鞭子,揚手就要鞭笞。

咳咳。忽有咳嗽聲響在耳邊。凜郡王高舉的胳膊頓在半空,左右觀瞧,隻見緊緊掩住的窗戶外頭隱約透出一個人影。

“是誰?”凜郡王低聲喝斥,“藏頭藏尾的,給本王滾出來!”

“打擾了王爺興致,真是抱歉。不過這個人,你不能動。”外頭那神秘人聲音裏有壓不住的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麽客氣,“除非你想讓蕭氏的晚輩們都來觀賞這場好戲。”

凜郡王氣得快瘋了,不由大喊:“來人,來人!”

“別叫了,一群廢物如何阻得了本座?”神秘人又笑言。

“這位貴客,不知可否露麵一敘?”凜郡王實在舍不得到了嘴邊的肥肉,再者徜若就這麽將裴君紹放走,沒有把柄在手,裴家和大長公主府的可怕報複肯定會接踵而至。若是有把柄,那邊多少也要顧忌一些名聲。

那神秘人卻不屑一顧:“不必了,看見你,本座覺得惡心。你走是不走,再不走,本座要動手搶人了。若是損及王爺你的貴體……”

凜郡王麵色鐵青,卻知外頭這不速之客既然能闖進來,自己就肯定不是對手。反複衡量,到底還是小命重要,他憤憤然狠剜了裴君紹一眼,不甘不願地拂袖走出內室。不過剛到外殿,便有一縷勁風封住了他的穴道,令他變成了木頭人,呆立不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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