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逼人

魏子馨

第35章 出事2

書名:富貴逼人 作者:魏子馨 字數:26842

這可是大事件。

唐知消化了兩分鍾,繼續問道,“跟我啥關係啊。”

趙大武說,“你舅舅怕被人抓走,說是那女的勾引的他,結果那女的一氣之下,就要報複你舅,你說這裏麵關係亂七八糟的,你舅舅能不來找你?現在他身邊最有錢的可是你了,而且蘇花在你這打工,你看著吧,他們肯定得來。”

唐知被趙大武說的心裏越來越沒底。

送走了趙大武,她趕緊給程家去了電話。

是程家的管家接的。

說是程離和程羽倆人去倉庫那邊了。

她覺得舅舅的事跟她應該沒有多大關係,也就給程家留了口信,讓管家告訴程大少爺,等倆人回來,給她回個電話。

可是唐知沒想到,趙大武的嘴就跟開了光一樣。

第二天早上,唐知先去店裏像往常一樣開店營業,和趙大武一起去了他家的倉庫,選了許多皮子,找人進行了加工處理,忙忙叨叨一大天,剛要回店裏休息片刻。

舅媽就抱著小弟找上了門。

唐知坐在椅子裏,剛喝了一口蘇花端上來的熱水,就聽門鈴叮叮當當一頓亂想,舅媽抱著小弟,哭天搶地,“唐知啊,你得救你舅,你得救他啊。”

唐知眉頭微微蹙起,舅媽果然如趙大武所說,這麽快就找上了門。

唐知看了一眼蘇花。

舅媽將小弟放在地上推了推小弟,對著唐知說,“快去,找你唐知姐姐。”

小弟亂踢腳丫子,“她不是我姐姐,她就是個丫鬟。”

舅媽臉上有點尷尬,急忙捂住小弟的嘴巴,“別胡說,她是姨家的姐姐,什麽丫鬟,再胡說我打你。”

小弟哇的一聲就哭了,“是你說的,我的姐姐隻有蘇荷一個人,其餘的都是咱家掙錢的丫鬟。”

小弟才幾歲,說話還說不清楚。

但是這些話卻說的明明白白,唐知自知跟一個小孩子沒什麽好計較的,她擺擺手,“誰是我舅。”

舅媽一愣,她早就想到了這種場景,唐知肯定不會幫自己的,但是她沒有辦法了,“唐知啊,你還跟我們生氣呢,你看你也太小心眼了,你舅都不跟你計較了,你咋還計較呢,眼下隻有你能救你舅舅,你可不能說這種話啊。”

唐知說,“我姥死的時候,咱們已經說清楚了,斷絕關係,你忘了麽。”

舅媽手裏抓著小弟,臉色很是難堪。

想想也是,她威風了多少年了,從來都是把唐知當成奴隸使喚的,突然來求唐知,她也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才過了她自己那一關的,“唐知。你舅被人抓走了,聽說現在扣在巡捕局,你要是不幫他,他就徹底毀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唐知眨眨眼,麵上很是無辜的樣子,“我一個小孩子,我能幫什麽忙?是不是呀,我就是個丫鬟呀,丫鬟哪有能力救主子呀,對不對呀小弟弟?”

小弟急忙縮回去,躲在了舅媽身後。

舅媽將矛頭轉向蘇花,“蘇花,你趕緊說點好話,你倆關係好,那是你親爸,你咋能冷眼旁觀。”

蘇花抿了抿唇,看了眼唐知,卻什麽也沒說。

舅媽氣急,“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當初我是怎麽對你們的,你們現在竟然這麽對我們,好啊你們,唐知,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唐知冷冷一笑,“你又想作什麽幺蛾子,我勸你把對我的心思趕緊用在救蘇達的身上,巡捕局可不是好呆的地方。”

舅媽突然就哭了,“哎呦,這可咋整啊,巡捕局的人不讓我見他。我現在是啥主意都沒有了,裏麵冷不冷,有沒有東西吃,哎呦這可如何是好啊。”

舅媽嗓門高,哭聲引來了隔壁鄰居過來詢問。

唐知暗道,就她這麽哭下去,影響的確不好,生意還做不做了。

唐知對舅媽說,“你在我這哭死也沒用,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你去找省城的王太太,她是蘇達相好的表姐,不會不管的。”

其實這是一條死路。

這種事,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更別說男女主角,是蘇達。

舅媽肯定是能求的人全都求過了。

舅媽娘家有點錢,跟村長的關係也還不錯,家裏弟弟也是村幹部。

當初要不是看在蘇達家裏條件還行,她也根本看不上蘇達,更可不能給蘇達續弦。

隻是她哭著去求自己弟弟救救蘇達。

但是這種事恨不得都跟自己撇幹淨呢,誰能上趕著惹一身騷。

舅媽也是沒了辦法,唐知也不想讓她在這哭嚎,隻能出這麽損招。

舅媽抱著小弟就出去了,蘇花問唐知,“她要是去省城王家哭去,豈不是要出事。”

唐知不解,“能出什麽事,現在倆人都被扣著,王家肯定花錢息事寧人,估計王太太表妹已經出去了。如果她不把事情鬧大,就以現在蘇達的狀況,沒人會救他的。”

蘇花愁眉不展,“唐知,他畢竟是我爸。”

唐知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她是你爸,那你要是想去救他,你就去,我不攔著。”

蘇花猶猶豫豫的,欲言又止,唐知歎了一口氣,“蘇花,不是我不想救你爸。而是我救不了,你覺得我有多大能耐?巡捕局的人我一個也不認識,我隻是一個小姑娘,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們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蘇花點點頭,“是啊,你也隻是個孩子。”

唐知見蘇花不再廢話,也懶得去搭理她的情緒。

她在想。

蘇達做事向來穩妥。

前世那麽多年,他外頭養女人的事都沒有被人發現。

現在怎麽就突然被捉奸在床,背後那個告發他的人會是誰呢。

蘇達這次,怕是要完。

唐知突然心情大好,她很想找個機會去看看熱鬧,想看看蘇達現在落魄的樣子。

沒想到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了。

唐知在店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勵驍聊著關於旗袍的話題。

電話鈴聲就響了,是蘇花接的電話,“唐知,有人找你。”

蘇花捂著電話話筒,小聲說了句,“是程家。”

唐知點點頭,接過電話,“我是唐知,怎麽了?”

電話那頭是程羽,“唐知,你現在穿好衣裳,我這就開車過去接你,我們得去一趟省城。”

莫名其妙的,唐知眉頭一挑,“去省城幹嘛?”

程羽語氣有些著急,“你先別管了,上車再跟你細說。”

掛了電話,唐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也聽話的穿上了厚厚的外套,戴上了微博和帽子,提著自己的包,坐在門口等著程羽。

十幾分鍾的功夫,一輛小汽車停在了門口,程羽下來接唐知,車裏還坐著程離。

程羽見到唐知急忙挽住唐知的手臂,低聲說,“是王太太家裏出事了,怎麽就跟你扯上關係了?”

程羽紳士的用手擋了一下唐知頭頂的位置。

看著唐知鑽了進去,他人也跟著擠了進來,唐知被他擠的措手不及,急忙向程離的方向坐了坐,程羽砰的關上車門,對司機說道,“出發,我們得開快點,那邊說是有急事。”

唐知揉了揉眼睛,捏了捏手包包的背帶,好奇的問道,“城裏的王太太身份還真貴重,竟然還能驚動程家兩位少爺。”

“這位王太太的身份你不清楚?”程羽語氣帶著許多吃驚。

唐知搖頭。

程羽大驚,又說,“你不了解她。是怎麽搭上她又給她做了旗袍的。你還在人家住了一晚上呢。”

唐知哎呦一聲。

程羽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暈車了,師傅開穩點。”

唐知急切的回頭,看向自己店鋪的方向,“我出來的急,王哥又出去辦事了,我忘了給他留口信了,他回來看不見我,肯定要著急的。”

程羽的臉瞬間拉的老長,“店裏那麽多人,誰還能不知會他一聲?再說,他那麽大個人,肯定猜也猜得到你出去辦事了呀。”

唐知眉頭緊蹙,看著前麵的信號燈,火車道的欄杆緩緩放下,心裏說不出的擔心。

她想下車回去跟誰說一聲。

可是一想程羽說得也有道理,隻是心裏惴惴不安。

王哥是去聯係成衣廠的事,趙大武的皮子都是從山裏抓回來就賣的。

她們買回來,是必須要加工處理的。

本來唐知打算做一個流水線,把這一係列都做起來。

但是眼下實力不允許。

就隻能拿去廠子裏進行加工。

王哥聯係了幾家,價格有待商榷,王哥說他從前有個認識的人,剛好現在在做這方麵的事,倆人商量後,王哥就去了。

早上走的,這都幾點了,還不回來。

想到這些,唐知心底冒出一點擔心。

她出來的急,蘇花知道她是和程家出來的。

但是她忘了告訴蘇花,她是去了省城。

火車轟隆隆的開了過去,欄杆抬了起來。

小汽車繼續上路。

唐知回頭,已經看不到店鋪的影子了。

程羽心裏最不是滋味,“唐知,你是不是喜歡王哥。”

這句話一說出口,程離立馬看了一眼程羽。

程羽自知說了不該說的。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他發現唐知和王哥的關係實在太好了。

他不止一次的從王哥眼睛裏看出對唐知的喜歡。

唐知也總是事事都想到王哥,甚至不管去哪裏都必須帶著王哥。

雖然她是個小孩子,可是十六歲的姑娘在農村如果不上學了,那都回家生孩子了。

他就不信唐知不懂喜歡倆字。

程羽的腦子裏整天全是唐知的樣子。

都快成了心病。

有些話,心裏想著想著,就脫口而出了。

“啊?你說什麽?”唐知好像沒聽清。

程羽側過頭,仔細的盯著唐知的眼睛,索性幹脆問個痛快,“你告訴我,你到底喜不喜歡王哥。”

唐知眨眨眼,“他是我大哥,我當然喜歡他。”

程羽抿著嘴,眉頭微微蹙起,臉上有些生氣的樣子,“我是問你,你對他有沒有那種喜歡。”

唐知一愣,“你是說男女之間那種?”

程羽一愣,你看,他句說嘛,唐知不是不懂,怎麽可能不懂,“對沒錯,就是那種喜歡,可以嫁給他的那種喜歡。”

唐知噗嗤一笑,“當然沒有,開什麽玩笑。”

程羽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那你看我行麽。”

一旁坐著的程離臉色開始難看了。

唐知微微張了張嘴,“你啥?”

“你喜不喜歡我。”

唐知縮了縮脖子,她突然覺得車裏好冷,她急忙擺正身子,目視前方,她告訴自己冷靜。

她一個活了兩世的中年婦女剛剛被一個海外留學歸來的程家少爺給表白了。

唐知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肩膀一抖一抖的。

程羽嚇了一跳,唐知哭了?

哎呦哎呦。

他怎麽忘了,他怎麽就把唐知當成個成熟的女人了。

她就算懂,也是個小姑娘啊。

程程也就她這麽大。

“唐知唐知,你別哭啊,對不起,我太唐突了…那個我…”

唐知突然放下手,哈哈大笑起來。

程羽的臉色說不出的精彩,“你,你笑什麽。”

唐知笑了好一會,才忍住,“程羽,你一個小孩子,怎麽敢問我這種問題。”

“啥?”

程羽一著急,連北方的方言都會說了,“你說我是個小孩子?”

程羽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唐知捂著笑得發疼的肚子,“對啊,你不就是個小孩子麽。我不喜歡小孩子,程羽,你以後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了。”

程羽一口氣沒順過來,“唐知,我不是小孩子了,等開春,我就20周歲整了。”

唐知噗嗤一笑,拍了拍程羽的臉蛋,“你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孩子。”

程羽臉色一紅,手覆蓋上唐知剛剛摸過的地方,急忙轉過頭,看著窗外。

心卻撲通撲通的跳。

唐知見他行為反常,也沒繼續搭理他。

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她不是不明白程羽對自己的想法。

也不是不懂王哥對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不想回應,因為她發過誓,她這輩子堅決不嫁人。

她再也不想將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全部賭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她從前錯的太離譜,以為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是費連。

可是重活一次,才活明白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隻有強大了自己,她才能活的精彩。

車子開了兩個小時,程羽再也沒說過一句話。

一旁的程離從始至終就閉著眼睛,唐知抱著自己的包,淺淺的睡了一覺。

下車後,王家的別墅映入眼。

唐知揉了揉眼睛,將包被在身上,幾個人向裏麵走去,大門開著。

門口站著幾個巡捕局的人。

見到程離,恭敬的行了個禮。

這倒是挺讓唐知意外的。

程家人不是在浙江一帶發展麽?

怎麽還認識這邊巡捕局的人?

唐知好奇的快走了兩步,扯了扯程羽的衣袖,“你們在巡捕局有認識人?”

程羽臉上還掛著唐知已經拋去腦後的尷尬,他盯著唐知的手腕抓著自己衣袖的地方,臉上又是一紅,“不告訴你。”

唐知愣在那,見著程羽走了進去,摸了摸鼻子。身後的程離搖搖頭,拍了拍唐知走了進去。

唐知暗道,程羽又怎麽了。

她在車上睡了一覺,順便把剛剛程羽的表白一並做成夢給吹散了。

裏麵已經響起了王總的對話聲。

唐知搖搖頭,急忙追上去。

“程大少爺能來,真是我的榮幸。”王總跟倆人握了手,看到唐知,眼神有些怪異,唐知說不清這是種什麽感覺。

隻是覺得,她就像一隻兔子,被王總狠狠的盯了一眼。

王總推了推桌子上的檸檬水,“唐小姐暈車,這是我太太讓下人準備的,喝了舒服一些。”

唐知心裏一動,她暈車的事,誰都不知道,就連王哥都沒提過。

這個隻有過一麵之緣的王總,竟然這麽注重細節。

他要幹什麽。

唐知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有問題。

上次來的時候,她還覺得王總總是笑眯眯的很好說話的樣子。

現在看來,她實在是涉世未深,可能王總這種人就是傳說中的笑麵虎吧,“多謝王總。”

唐知端起杯子淺淺抿了一口。

的確酸酸甜甜的,是舒服了不少。

見唐知又端起來要喝,程羽的手碰了碰唐知的手腕,“少喝一點,檸檬水喝多了也不舒服。”

唐知見程羽跟自己說話了,瞪了他一眼,倒是聽話的放下了杯子。

好奇的問了一嘴,“王總,這次叫我來,還是給王太太做旗袍麽?”

王總一愣,“你…不知道?”

唐知搖頭,“知道什麽?”

王總身子靠在沙發上,翹起腿,眼神有些詭異的看向程離,“程大少爺,竟然沒跟你說,你來這裏的事?”

唐知剛要說沒有。

程離倒是嘴快說道,“她一個小孩子,跟她說了怕嚇到她,王總,看在我們是世交的關係上,您還是慢慢說吧,別嚇到她。”

唐知突然覺得她好像是被自己的唾液嗆到了,猛的咳嗽起來。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程羽和程離幹嘛都這麽陰陽怪氣的。

程羽拍了拍唐知的後背,“你看看你,急什麽。別怕,沒事的。”

唐知愣愣的,轉過頭,看向王總,“到底出了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王總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這才淡淡說道,“蘇達的事,你知道麽。”

“嗨,我還以為什麽事,他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做什麽說什麽你們都不要當真。”

唐知放鬆下來,向後挪了挪屁股,靠在沙發靠背上,小短腿努力勾著地麵。

王總舔了舔唇,“本來這件事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隻是蘇達話說的很難聽,又是當著我太太的麵說的,我太太的意思是,總要知會你一聲,畢竟…”

畢竟什麽。

“畢竟,你現在也有些身份,如果蘇達再隨意散步謠言,對你隻有不利。”

王總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向前傾斜,明顯是還有話沒說。

唐知側過頭看了眼程離,又轉過頭看向程羽,“你不是說上車告訴我麽,到底什麽事,在車上又不說。”

程羽為難的看著唐知,唐知噘著嘴,“王總,到底是什麽事,什麽叫蘇達散布謠言。”

王總說,“蘇達和我太太表妹的事,你多少知道點吧。”

唐知壓下心裏奇怪的感覺,點頭痛快的說,“蘇達外麵保養女人,這件事我十分清楚,這次應該是被人給舉報了,否則這件事不會鬧得這麽大。”

王總晃了晃身子。

唐知又說,“蘇達和村子裏的村長關係不錯,倆人互相之間送女人,這件事我也清楚。”

程羽張了張嘴,扯了下唐知的衣袖,“你一個小姑娘怎麽什麽話都能說出口。”

唐知掙紮開,“蘇達老婆親弟弟也是村幹部,今天他老婆找到我,讓我幫忙,我拒絕了,這裏麵的所有事,我都知道,所以王總,您就告訴我,蘇達到底散步了什麽謠言。”

唐知很冷靜。

事到如今,蘇達還想著坑自己?

他沒那麽傻吧。

就像舅媽說的,眼下,能出錢把蘇達弄出來的人,也就唐知了。

蘇達還想坑自己,簡直是自掘墳墓。

王總凝神盯著唐知,“他說,你根本就不是他親外甥女。”

唐知不明白。

她真的十分不明白。

蘇達為什麽要這麽說。

“他什麽意思。”

王總說完放下腿,雙手搭在腿上,“其實本來事情不會鬧這麽大的,怪就怪你們村裏的巡捕局,有個叫陳三的,你還記得麽?”

陳三叔?

唐知當然記得,上次要不是陳三叔,她也不可能擺脫費連。

“然後呢。”唐知問。

王總娓娓道來。

唐知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天晚上,蘇達去了村長家裏。

喝了點酒,酒後亂性。

不僅亂了相好的,還亂了別人,捉奸在床的不是別人。

而是他自己的相好。

也就是王太太的表妹。

人家雖然給蘇達做情人,但是她這情人的段位極高。

她是絕對不允許蘇達外麵再有別人的。

但是蘇達這種習慣了偷腥的人,怎麽可能就一個情人,外頭自然還有,隻是沒被發現而已。

黃酒喝多,這才釀成這場大禍。

王太太的表妹現在不依不饒,就讓巡捕局的扣著蘇達不許放出來。

但是這件事是在村長家裏發生的。

村長為了撇清關係,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能將這件事告訴了舅媽。

村長的意思是,讓舅媽出點錢,在巡捕局找找人,先把蘇達弄出來,這件事才好息事寧人。

結果舅媽根本不知道蘇達外麵這麽多花花腸子。

當下就跟王太太的妹妹幹起來了。

舅媽身材魁梧,自然比養尊處優的相好力氣大。

把人家一頓撓,結果相好的便將這件事告訴了王太太,姐倆氣不過,找人直接把蘇達送去省城的巡捕局,就這麽扣下了。

舅媽走投無路,隻能想到來求唐知。

怪不得唐知告訴舅媽讓她去求相好的。

舅媽轉身就走了。

原來這裏麵是有這一層原因的。

蘇達被扣在巡捕局,相好的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了,還怕他出去說一些難聽的話,不利於她的,所以根本就沒打算放蘇達回去。

蘇達聽別人說漏了嘴,知道了相好的心思,便在巡捕局破口大罵,將那些破爛事全部有的沒的,一頓嚷嚷。

王總雖然在巡捕局有些認識人。

但是巡捕局也不是他家開的。

有信任的人,自然也有對手。

這些話剛好就被死對頭聽了去,現在那人有意思要放了蘇達。

但是需要做一些證據,說白了,就是想要誣陷王總,畢竟這些人能走到今天,誰背後沒點灰色的事。

怕不是誣陷,隻要露出一點蛛絲馬跡,馬上就能順藤摸瓜,查個底朝天。

這件事一出,王太太第一個急了。

她讓表妹趕緊安撫住蘇達,要不然這件事鬧大了真就出事了。

結果相好的出手,蘇達還不幹了。

又是要錢,又是要權的。

不知道是誰要挾蘇達,如果這樣僵持下去,就把之前是怎麽對唐知的事全部上報。

結果,蘇達根本就不怕。

他說,唐知根本就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她那個被大火燒死的母親的親生女兒。

別的唐知都能慢慢消化。

唯獨這件事,她意難平。

她怎麽就不是親生女兒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臨村,有一戶人家姓唐,我媽嫁給他,之後生的我,這絕對不可能,我要見蘇達。”

唐知很激動。

她不得不激動,因為這件事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

這是到現在為止,唯一一件和前世不一樣的事。

她很慌。

程羽抓著唐知的手腕,“你先別急,今天我們來,就是讓你見蘇達的。隻是你要相好對策。”

唐知被程羽壓著肩膀做回了沙發裏,她的腦子有些懵,愣愣的問道,“什麽對策?”

程羽心疼的捏了捏唐知的手腕,“眼下我們需要解決的是蘇達,他如果狗急跳牆,王總就會被牽連。”

唐知眨眨眼,努力將眼裏的水氣逼回去,偷偷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你們叫我來什麽意思,是想讓蘇達徹底閉嘴是麽。”

王總手裏握著咖啡杯子,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唐知,我知道這件事會對你造成打擊,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隻能想對策,你最了解蘇達,你覺得怎麽樣才能讓他封口。”

唐知扯了扯嘴角,突然一股腥甜。

唇角幹裂,有些血,她舔了舔,咬著下唇,冷靜後才說,“蘇達是個不擇手段之人,不達目的絕對鬧的人仰馬翻,之前他為了還債,算是傾家蕩產,眼下就是他唯一翻盤機會,他想要錢,也想要權…”

“可是我們偏不能讓他如願。”

王總讚賞的點了點頭。

唐知搓了搓手,將雙手插在兜裏,笑了笑,“但是他最心疼一樣東西。”

王總抬眉,“什麽東西。”

唐知鬆了一口氣,“蘇達結了兩次婚,前妻死後,給他留下的是個女兒,後來再娶,第一胎生的也是女兒,蘇達什麽都不在意,卻唯獨這個兒子,是他的命根子。”

“你是說綁架他兒子?”程羽問。

唐知點點頭。

“今天舅媽來求我,我讓她來省城求您,”

唐知看了一眼遠處的鍾,“時間快到了,王總,為了不出意外,我建議您立刻派車,去火車站把舅媽和小弟先控製住,否則,如果讓別人先找到舅媽,事情可就沒辦法朝著我們預想的發展了。”

王總急忙對下人說備車,唐知起身,“以防萬一,我跟著去,就說,我想到辦法救人。”

程羽也想跟著,唐知拒絕了,“這種事你少出麵,我那個舅媽是個出了名的難纏鬼,避免以後她糾纏你。”

程羽拉住唐知,“你這話說的怎麽感覺我才是個應該被你保護的小孩子,唐知,我想保護你。”

唐知扯開程羽,“那你就去幫我查一查,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唐知冷靜的有些可怕。

程羽被她那冷靜的語氣和沉著穩重的樣子給震住了。

看著唐知上了小汽車。

這裏距離火車站不算很遠,半個小時也就回來了。

程羽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程離笑話他,“屁股上長釘子了。”

程羽抿著唇,“她一個小孩子,這麽黑的天了,去火車站,你放心,我可不放心。”

程離倪了他一眼,“唐知心裏有分寸,你著急有什麽用。”

兄弟倆人你一句我一句。

王總眨眨眼,“程羽喜歡唐小姐?”

程羽臉上有些掛不住,卻也還是賭氣說道,“是啊,連您都能看出來我喜歡她,她就跟個小傻瓜一樣,什麽都不懂。”

王總淡淡一笑,“唐小姐的確不大,可能這方麵的事還沒得到啟蒙,也不能急,容易嚇跑人家,不過二少爺真想追求她,等這件事過去,我可以讓我太太從中說情,畢竟是女人嘛,相互之間好說話。”

程羽高興應承,當下又覺得不妥,“唐知真是命苦,從小被舅舅一家子欺負虐待,連學都上不成,好容易過了幾天好日子,這又被告知不是親生的。”

程離摸了摸腕表,看著時間,唐知應該是快回來了,“她哪裏有心思談戀愛,先幫她找到親生父母,再說吧。”

程羽像是個蔫了的茄子,心情起起伏伏,覺得今天晚上,臉上一定長了皺紋了。

幾個人聊著唐知的事,汽車便停回了別墅外。

程羽急忙站起來,走了出去。

程離和王總也從裏麵出來。

矮小的唐知身邊跟著個中年婦女,身材臃腫,神態疲憊,懷裏抱著個男孩。

想必,這就是蘇達的老婆無疑了。

唐知轉過頭對著王總點頭說道,“舅媽,這就是王總,舅舅那件事,歸他管。”

舅媽急忙上前一大步,將小弟放在地上,“王總,您行行好,把我男人放出來吧。”

唐知笑說,“舅媽快進去說,外麵冷。”

唐知攏著舅媽的手臂,另一隻手想去抓小弟的手,結果被小弟一巴掌拍開了。

幾個人進去後,唐知拿起桌子上的點心,逗弄小弟,“你看這是什麽,弟弟快嚐嚐,可好吃了。”

這麽大的孩子正是貪吃的時候,兩三句小孩子就招架不了,吃了起來。

舅媽臉上一點尷尬的表情也沒有,好像很正常是的,“唐知啊,這可咋辦啊。”

唐知看了一眼王總。

王總了然,對管家說道,“你先帶孩子出去玩,找點吃的好好招待,不要讓他哭,我們這邊說要緊事。”

管家拿了幾個玩具,很快句把小弟哄走了。

舅媽坐在沙發裏,沙發被壓得塌下去一個大坑,“王總,這件事到底怎麽說啊。”

唐知對王總眨眨眼,王總淡然開口,“你這個丈夫太貪心,本來隻需要花點小錢就能打發了,結果非要弄成這樣,眼下,非要訛人。在巡捕局什麽話都敢亂說,現在我想保他也保不了。”

舅媽被嚇得臉色突然一黑,“那可怎麽辦啊,都怪我,要不是我得罪了你妹妹,王總,我給您跪下了。”

說著就跪在了地毯上,“求您跟您妹妹說一聲,讓她跟我生氣就跟我生氣,別跟蘇達生氣,他再這麽關下去,早晚得落下病根,到時候出來,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麽好啊。”

唐知暗道,她真是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惦記蘇達會不會落下病根,這麽過年的感情,蘇達欺騙她在先,她不生氣麽?

唐知急忙說道,“舅媽,其實別的都能花錢打點,主要是有一件事…實在為難。”

舅媽不解,“啥事,哎呦唐知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倒是說啊。”

唐知裝作下狠心說道,“現在有人告舅舅故意殺人。等好幾項罪名。”

舅媽一愣,腿一軟,就癱坐在地上了,“殺人,他敢殺人…”

“之前我家房子放的那場大火,我媽不是被燒死了麽。”

舅媽急忙站起來,“那火不是你舅放的,是費連放的。”

唐知剛要說的話,就這麽被壓了下去,“費連放的?”

舅媽點頭,緊忙點頭,費勁扒拉的從地上爬起來坐回沙發裏,“這件事是我們商量好的。”

唐知對王總眨眨眼。

意思是這些話一定要錄音,錄下來。

舅媽說,“可是這件事,你舅不讓我說。”

唐知抓著舅媽的手臂,“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再不說,舅舅就得死在牢房裏。”

舅媽沉默了片刻,“行,反正蘇荷和費連的婚事也已經作廢了,那我就全都告訴你,那你得答應我,把你舅救出來。”

唐知用力的點了點頭,舅媽見唐知不像敷衍自己的樣子,娓娓道來,“那天你不是給你姥寫了一封信麽。那信被蘇荷看到了,信上你說要買房,要把你姥和你媽都接到鎮上來治病,你舅就猜到,你在鎮上肯定是發達了,要不然你拿什麽買房。所以那天你讓你王哥回去接她們。”

“你舅根本就沒阻攔,然後派人盯著你們一家子,得知你去買房,我們就急忙趕去阻攔你,沒想到還是晚了,房子給你了,但是肯定還有錢啊,就用了那麽一招。其實我也沒想到你舅能用刀逼自己,我更沒想到你姥真能幫著你舅偷錢,主要是太多了,唐知,一萬塊錢啊,我活這麽大歲數我都沒見過一萬塊錢。”

唐知抿著唇,示意舅媽接著說下去。

“本來我們是打算收了你的房子,然後搶完錢就走的,沒想到房子沒收到,那就按照原計劃燒了你的房子,讓你無路可走,就隻能跟我們回村,然後順理成章的嫁給費連,還能從費連那賺一筆彩禮,這樣我們就有很多錢了,就能還上債。”

唐知不解,“那蘇荷能幹?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嫁給費連。她不鬧?”

舅媽說,“我們都商量好了,就好像當初你舅給你飯菜裏下藥,想讓你和費連生米煮成熟飯一個道理,反正你嫁過去,也是給費連家當牛做馬,種地幹活的,到時候也不耽誤蘇荷和費連在一起。”

唐知氣的手發抖。

她努力的握緊拳頭,放在衣服兜裏,一旁的程羽已經聽不下去了,“你們,你們怎麽能這麽對待唐知。無恥。”

舅媽臉上為難說道,“這不怪我,這都是蘇達吩咐的,他外麵不是沒有人,我咋能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我敢不聽他的麽,我要是不聽,他要是跟我離婚,我這倆孩子咋辦,我隻能啥都聽他的。”

“所以他沒有殺人,是費連放的火,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趕緊去把蘇達放出來吧。”

舅媽捂著眼睛就開始哭,哭訴這麽多年她是多麽的不容易。

言語裏全是責備蘇達的,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唐知安慰道,“舅媽,你別哭了,這件事我們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就是王總那邊處理,你先上去睡一會,看來我們今晚隻能住在這了。”

舅媽懵懵的站起身,跟著下人一起走上樓梯,去住了客房。嘴裏還嘟囔著,這麽好的房子,她也能住一次,死也瞑目了。

唐知看著王總,“剛剛她說的,都錄下來沒。”

王總點頭,“唐小姐,這麽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唐知冷冷一笑,“這些你們聽著句覺得委屈,可是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多年。”

不,準確的說,十多年這樣的日子,她重複的過了兩輩子。

蘇達,這次,你真的要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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