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江湖尋劍仙[綜武俠+劍三]

墨殊

46.戰敗的小道姑。

書名:偏向江湖尋劍仙[綜武俠+劍三] 作者:墨殊 字數:7137

第四十六。戰敗的小道姑。

“閣下為何不出來一見?”

在寂靜無聲的樹林之中,少女的聲音清冷而清脆,帶出一陣回聲。

和她的聲音不符的是她周身的戰意,這分明隻是一個剛剛及笄的少女,可是周身沸騰的戰意卻絲毫不亞於生平殺人如許的西門吹雪。

這樣的君瑄仿佛再正常不過,卻又分明的違和。她亦是不亞於西門吹雪的絕世劍客,甚至早有預言說她一人將劍耀寰宇,成為巔峰之上的劍客。這樣的君瑄,怎麽可能沒有戰意?然而違和之處在於,君瑄從來都是恍若沉雪一般的。她向來無爭,可是數月來的連番變化,也並非沒在她身上沒有留下痕跡。

來人輕笑一聲,卻將手中的劍棄在了地上。他本就不是用劍的,刻意持劍,隻不過為了試探。而如今,這個小丫頭讓他有些失望了。

她入了邪道,且還不自知。

他的聲音隱匿於一片虛茫之中,宛若鬼魅一般的響起:“你要戰?”

君瑄繃緊了神經,卻已經拔出了劍!

“嗬。”來人嗤笑一聲,不知怎的,身影便是一閃,竟然是憑空消失在原地。

他當然並非不戰而退,這是君瑄和來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君瑄皺起了眉,卻毅然閉上了眼睛。她舍棄了眼,隻感受對方周身的氣息。

電光火石之間,她翻身一躍,斜刺出劍。劍芒冷冷一閃,那處的白袍男子的身影便又閃現了出來。

男人後退一步,散了周身的煙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君瑄,而後輕笑道:“天眷者麽?有點意思。”

煙霧散盡,君瑄也看清了那個男人。他的麵容被一張鐵麵具覆了大半,隻留下光滑的下巴。雖然看不清他全部的臉,但是從那人下頜的弧度上來看,這當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子。與他的容貌相比,更吸引君瑄的是他的手。

他的手上肌膚白皙,手指上套著不知何物織成的指套,一身白衣,一頭墨發宛若流瀑。

天眷者是純陽的不傳之密,是比純陽本身更加神秘的存zài。這個男人身法本就詭異,又如此漫不經心的將這個秘密道破,登時就讓君瑄心頭一駭。

可是那個人卻沒有給君瑄細問的機會,他並指為劍,劍氣激蕩之間,他的另一隻手則如同勾魂鬼差一樣閃爍除了金屬的光澤。那人身形一動,竟是直直向君瑄而來。

此刻君瑄又怎敢再輕敵?眼前的這個人和她之前的任何一個對手都不一樣。君瑄並非是沒有遇見過高手,即使拋開那些刺客、武林人士以及公孫蘭不談,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又哪一個不是絕頂的高手?

縱然如此,這些人卻仍然無法與眼前這個人相提並論。

君瑄麵色凝沉,在沒有任何屏障的情況下一躍而起,生生躍高了十五尺。梯雲一縱,卻並沒有如料想一般的甩開那個男人。那人就如同一道暗影一般,也隨著君瑄一道躍起。同樣沒有任何一點借力,那個男人的輕功比之君瑄的梯雲縱並不差毫厘。

見甩不開男人,君瑄倏忽落地,長劍一劃,周身氣場散開。長劍所及之處,她的內力外放,男人一落入這個範圍,就隻覺周身的氣血微微凝滯。

“此謂之,一、劍、鎮、山、河!”

少女一聲輕喝,將紫霞功運轉至極致。她很少有這樣不留餘地的時刻,可是對上這個神秘的男人,她不敢有任何保留。是真的不能保留,君瑄知道,自己必須全力以赴,因為隻要輸了半招,下場就隻有一死而已。

“四尺鎮山河,果然霸道。”

雖然這樣說著,然而隻是眨眼的功夫,男人竟破開君瑄的氣場,站在了君瑄的身後。而他戴了指套的手指就這樣搭在了君瑄的細白的脖頸之上,另一隻手也鉗住了君瑄持劍的那隻手的手腕。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君瑄的脖頸便湧出一滴血珠。那血珠宛若相思紅豆,倏忽滾落進君瑄的衣領。

此刻若有旁人,定會覺得君瑄和那人的姿態親昵而曖|昧。隻見高大的男子手臂環在少女的肩上,仿若將人扣在了懷裏。君瑄的脊背貼著那人的胸膛,這樣近的距離,讓君瑄感覺到了他的氣息的微微起伏。

能夠破開君瑄的鎮山河而隻是氣息微亂的,當世之中,恐怕隻此一人。可是眼下的情況,一人能破開和全天下人都能破開,其實是一樣的。

——君瑄會死,因為她已經敗了。

來人卻沒有動手。他饒有興趣的盯著這個被自己製住的少女,忽然俯身在她耳邊輕嗬了一口氣。

君瑄手腕和耳畔都是脆弱,平素被葉孤城碰到就會癱軟,更勿論是在此情此景之下被人惡意戲弄。她的臉頰迅速飛上一抹薄紅,可是她的脊背仍舊挺得很直。

深吸了一口氣,君瑄平靜開口:“此戰是君瑄不能敵,非純陽不及閣下。”來人知道天眷者,甚至對鎮山河一招了解若斯,便定然知道純陽。君瑄雖敗,卻是她一人之事,她並不願有人因此看輕了她的師門。

“咦?”男人輕笑一聲,扣住君瑄脖頸的手指上移,輕輕勾住君瑄的下巴,將她的臉扭向自己。看著少女那雙依舊清澈的眸子,男人眼中的漫不經心稍作收斂,他輕聲問道:“你承認自己敗了?”

“是。”君瑄點頭。

“不以死而證劍道?”男人的聲音裏帶上了惡意,仿佛想要看見君瑄自刎當場。

君瑄眉目微動,清亮的眸子浮上了一抹渾濁血色。仿佛受到某種蠱惑一樣緩緩抬起了手。男人見狀譏諷一笑,而後鬆開了握住她手腕的手。

就在這一刻,君瑄手腕一轉,原本伸向自己脖頸的劍橫向那人而去。

那人猝不及防,卻是腰肢猛然向後一折,足下蕩開一尺,避過君瑄這一劍。他的衣襟本就大開,此刻更是被君瑄的劍氣所割,露出的大片肌膚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

男人稍稍站定,手指勾起自己胸前的一縷鮮血,舌尖輕吐,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痕。鹹腥的味道讓他眯起了眼睛。還不待君瑄出下一招,就見他身形一閃。

“碰”的一聲,君瑄隻覺自己背後一陣悶痛,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將她狠狠壓在樹幹之上,這一次,男人直接下了她的劍。

小姑娘的臉迅速浮現出一片紅,不是羞紅,而是內府受到震蕩,氣血上湧。一個抑製不住,她竟生生咳出了一口血來。隻是顯然男人手下留了餘地,所以君瑄隻是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男人本也沒有想取君瑄性命,此番行事,半是存著一試天眷者的意思,另一半則是有心戲弄。已經讓君瑄也見了血,男人便不再出手。脫下手上的指套,他說道:“不打了,你打不過我。”

小姑娘的臉色已經見了幾分蒼白,這可以說是她第一次受內傷。因為她天生紫霞功體,呼吸吐納之間都是在修煉,不必打坐,周身的內力也會徐徐回環。此刻猛然被外力破壞了自身的內力運轉,便讓她筋脈受損尤為嚴zhòng。

顧不上背後的疼痛,君瑄撐住一口氣,靠在背後的樹上。忍過一陣一陣的眩暈,她終是抬手推了推麵前這個太過迫近的男人。

男人當真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在不遠處席地坐下。他的手裏還拿著君瑄的劍,與他方才丟棄的那把放在一處。伸手支著下巴,男人伸手在地上拍了拍,隨意說道:“坐吧。”

君瑄看了一眼自己的劍,咬了咬唇,脫力一般的靠著身後粗壯的樹幹坐下。

眼見著小姑娘沒有坐在自己旁邊,那人也不強求,他抬手摘下自己的麵具,對君瑄說道:“雖然你的表xiàn差強人意,但是能在我手底下走過這麽多招,還給我留下點兒小禮物,也算是不錯了。”

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劍痕,男人方才繼續說道:“就衝這個,你便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吾名,玉羅刹。”

“西門吹雪。”

君瑄低低的念出四個字,任何看見過玉羅刹真容的人,恐怕都會念出著四個字。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和西門吹雪宛若孿生一般,麵容別無二致,唯有方才掩在麵具下的一隻碧綠眸子,方能顯出和西門吹雪的細微差別。

玉羅刹的一隻眼睛漆黑如墨,另一隻眼中卻是翠色的翡翠光澤,一雙鴛鴦眼將他的麵容襯出絲絲邪氣。分明是一樣的臉,西門吹雪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終年不化的寒冰,而玉羅刹,卻宛若紅蓮業火。

聽見君瑄提及西門吹雪,玉羅刹的眼中閃過了滿意。他抬手又將自己的麵具戴了回去,輕“哼”了一聲才道:“沒錯,他是我的兒子。”

君瑄怔愣了一下,卻沒有多言。

西門吹雪的家事,她並沒有資格評論探聽,隻是若是玉羅刹是西門吹雪的父親,那麽他做的一qiē事情便可以理解了——君瑄作為葉孤城的未婚妻,尚且能做出因泄憤而追擊李燕北的事情,那麽玉羅刹作為西門吹雪的父親,折磨一下杜桐軒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玉羅刹看著這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的一派波瀾不驚,眼中暗自有些滿意。難得的,他終於還是決定提點她一下。

玉羅刹武功已至臻鏡,葉孤城在武功上雖然尚且算作能和玉羅刹一較長短,然而在君瑄的事情上,葉孤城卻難免要當局者迷。在這一點上,玉羅刹比葉孤城要清醒,所以看得也更加深遠。

“你如今走岔了路,這一小半個月一來,跟那些二流江湖人的逞強鬥勇讓你失了本心。你自己看看,如今你行事做派,哪有幾分純陽的樣子?說是我西方魔教的妖女也有人信了!”稍微頓了頓,玉羅刹笑容譏諷:“還是你覺得,身為天眷者,一人遮掩一世之光,力壓同代用劍之人,你便是天下無敵了?”

玉羅刹從不是憐香惜玉的性子,這番話說的直白又尖銳,卻如同一瓢涼水,兜頭向君瑄潑來。

五髒六腑都宛若被人狠狠擰了一把,心境動搖之下,君瑄猛地噴出一口血來,在她純白的道袍上留下朵朵紅痕。再也支撐不住,君瑄竟閉目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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