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衍西鬆開季穎的手腕，望著季晴桑，“晴桑，你有沒有事？”
季晴桑搖搖頭，“我沒事！”
“喬公子，我剛剛……其實……我……”季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讓喬衍西看見那樣的她，肯定會誤會她不是一個好人，她想極力的解釋著，但是又不清楚該怎麽去說。
“喬衍西，你剛剛沒來，晴桑被人欺負的可慘了呢！”洛柔看著一瞬間慫下來的季穎，故意煽風點火的說著，說完還朝著季穎笑了笑。
男人風度翩翩的臉龐不知何時變得冷毅，他移開視線瞟了一眼季穎帶著些漠然，季穎趕緊上前解釋道，“喬公子，你誤會了，我不是……”
“季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打晴桑，希望你可以跟她道歉。”喬衍西打斷她的話，麵部表情很冷淡，看向季穎的神色也很沉寂，毫無波瀾。
季穎咬著唇瓣，臉色不太好的模樣。
她看著立在旁邊的喬衍西，身形高大，五官異常俊美，雖然隻是靜靜的站著，但就是令人無法忽視他身上貴族氣韻。
她沉默了半刹，緊絞著自己的手指，垂下頭去，“晴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你剛剛說的話讓我很生氣，所以……”
“等等，晴桑說了什麽話？”洛柔問道，看起來像是故意刁鑽她，但是實際上她隻是想證明季穎打晴桑，不是因為晴桑先不對。
“洛柔姐，”季晴桑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下去了。雖然她算不上什麽大善人，但是也不想再將事情鬧大。
她拉了下喬衍西的衣服，說道，“喬衍西，真的沒什麽的。”
隻見洛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晴桑，我在幫你，你還拆台。”
“晴桑姐姐，對不起。”季穎說完，淚水都在眼圈裏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她捂著嘴巴向外麵跑去，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
kiki惡狠狠的瞪了季晴桑一眼，追了出去。
她拉住季穎問道，“穎穎，我們就這麽算了嗎？”
季穎一掃剛剛的委屈，憤恨的說道，“不這麽算了，還能怎麽辦？”她可不想在喬衍西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穎穎，可是……”kiki還是有些猶豫，但是季穎卻揚起一邊唇角，眼裏冒著火光。
“這筆賬，我遲早會跟季晴桑算的。”
季穎走後，先前的店長在看見喬衍西那刻起就知道眼前的三人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她走到季晴桑身邊，笑著問道，“小姐，您是喜歡這件衣服嗎？要不要我給您包起來。”
洛柔瞥了她一眼，故意掐著嗓子說道，“你覺得這種隻配傭人穿的衣服我們還會要？”
“額。”一句話懟的店長麵紅耳赤。
“晴桑，小唯，我們走吧，去隔壁看看。”洛柔一邊拉起季晴桑他們向外麵走去，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家的衣服太差了，也隻有傭人才會穿的。”
“哈哈……”出門之後，洛柔突然放開聲音大笑了起來。
“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喬衍西看著她的模樣，問道。
洛柔回頭看他，興高采烈的說道，“當然高興了，你沒看見那個季穎和店長的臉色嗎？真是難看到了極致。”
“洛柔姐，你還說呢，剛剛那一巴掌落下來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易唯在一旁接著她的話說道，“不過後來看見季穎吃癟真的很爽。”
喬衍西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季晴桑，發現她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好像在想什麽事情很認真的樣子。
“今天這麽開心，不如我請大家吃飯吧！”洛柔拍著胸脯，十分豪氣的說道。
“那就先謝謝洛柔姐了。”易唯率先開口，喬衍西也讚同的點頭，隻有季晴桑仿佛還沒有反應過來。
易唯用胳膊碰了碰季晴桑，疑惑著，“桑桑，你在想什麽？洛柔姐說要請客吃飯呢！”
季晴桑這才笑了笑，“好啊！”但是笑容有些勉強。
喬衍西走在她身側，低聲詢問道，“晴桑，你不開心嗎？”
“沒有啊！”季晴桑搖搖頭。
知道她可能是心緒不寧，喬衍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了。
JL辦公室裏。
季禾生照常坐在書桌前，而梁辰南則躺在沙發上。
他滑動著手裏的手機，漫不經心的說著，“阿生，我剛剛說的話你有在聽嗎？”
“恩。”季禾生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繼續投身在工作當中。
梁辰南一下子起身坐起來，很驚訝的問道，“我說季晴桑跟喬衍西在一起了，你竟然沒有反應嗎？”
“我要有什麽樣的反應？”季禾生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眸看他。
高挺的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他緊抿的薄唇繃成一條直線，氣勢是他一慣的矜貴自持。
“你不難過？”梁辰南凝眸，看著坐在不遠處眼眸深沉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淡色的唇瓣緩緩向上勾勒出涼涼的笑意，季禾生的語調很平緩，近乎冷漠，“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值得我難過的事情。”
“那你打算就這樣成全他們了？”梁辰南疑惑的問道，他太懂季禾生的為人了，所以麵對他現在的無動於衷，他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成全？”季禾生語調一轉，眼中出現一抹冷厲。“辰南，為什麽你總是說這種根本不可能的話。”
“可是你無所謂的態度就隻能讓我往這個方向想啊。”梁辰南攤攤手，眼中出現了戲謔。“阿生，柔兒說季晴桑很快就會出國了，你說喬衍西會不會跟她一起呢？”
季禾生沉默下來，藏在鏡片後的眸子像是墜入了深網，纏繞著許多看不透的繁雜心緒。
“阿生……”
“桑桑她不會離開的。”打斷梁辰南的話，季禾生很肯定的說道。
“好吧好吧，她不會離開。”梁辰南發現他隻要一提起季晴桑，季禾生的情緒就變得不太穩定，他隻好翻過這篇，順應著他的話說著。
“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季禾生問道，眸色沉重起來。
聽到他的問話，梁辰南少見的嚴肅起來，“阿生，另一半文件還是沒有下落，我派人觀察了當初撞你的那個人很久，發現他每天的活動也隻是吃吃喝喝玩玩而已，也沒幹什麽特別的事情。”
“那個姓周的老板找到了嗎？”季禾生又問道，他記得之前在臨南公寓裏，成剛曾經說過另一半東西在一個姓周的老板那裏。
“牧城大大小小姓周的老板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一時半會的我還真沒找到。”季禾生給的範圍太大，他也算是下了苦力的尋找，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的蹤跡。
季禾生沒有說話，隻是眉眼深深的望著窗外。
冬季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的早，此時已是日暮西斜，隱隱透著點昏暗。
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辰南，這件事對我特別重要。”
立得筆直而挺拔的男人，幹淨俊朗，此刻的辦公室裏沒有點燈，所以顯得他半邊臉似乎隱藏在陰影裏，明明滅滅的。
梁辰南看著他，語氣沉重的說道，“我知道，阿生你放心好了。”
他對當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從小在牧城長大，多少聽說過一點。季禾生的父親跳樓，所有人都說他是畏罪自殺，隻有季禾生始終堅持著他是被人所害。
季禾生曾經跟他說過，當年季世川正好落在他的腳邊，沒有立刻死去，而是開口跟他說著些什麽，沒有聲音，僅僅隻是唇瓣的張合。
直到後來他去學了唇語才知道，季世川說的那幾個字是“文件”。
一份很重要的文件，能夠洗脫他罪名的文件。
“阿生，我覺得他們已經知道你在調查當年的事情了，你的安危……”梁辰南開口，帶著些淡淡的憂愁。
“你當我學了那麽多年的跆拳道是唬人的嗎？”季禾生回頭睨著他，薄唇彌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就怕他們背後耍陰招啊！”一想起上次那慘烈的車禍，梁辰南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不會有下一次了。”季禾生微抬著下巴，聲線冷沉。
在他的世界裏，意外永遠隻許發生一次。
他們正聊著，梁辰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通了手機問道，“柔兒，怎麽了？”
“梁辰南，我晚上不跟你一起吃飯了？”洛柔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不是說好了嗎？今天晚上……”
“哎哎哎，喬衍西，這是我要的。”梁辰南的話還沒說完，洛柔就叫了起來。
他蹙著眉頭，問道，“你跟喬衍西在一起？”
“是啊！”洛柔很無所謂的說道，似乎沒聽出梁辰南的不對勁。
“隻有你們兩個人？”
“當然不是了，還有晴桑她們啊！好了不跟你說了，我掛了。”沒等梁辰南說話，洛柔就掛斷了電話。
梁辰南抬頭看向季禾生，深吸了一口氣，“阿生，剛剛……”
“我聽到了。”
季禾生從身上掏出一根煙，動作熟練的點燃。
星火一節節燃盡，隨著青白的煙霧徐徐散開，梁辰南覺得他的麵容好像有點看不清了，拉扯的他整個人都模糊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