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穎對著台下喊道,“叔叔,你可以出來了!”
冉傳祥突然走出來,看著季晴桑的眼神有些閃躲。
季晴桑凝眉,不明白為什麽冉傳祥會出現在這裏,“你為什麽……”
“桑桑,咱們不要這個獎金了吧!”他一上來就打斷季晴桑的話,無疑是在現場投下一顆巨石。
“怎麽回事?他是誰?”
“不知道啊。”
“叔叔,求你將你所知道的都告訴大家,這是我的心血,我不能讓別人占為己有。”
季穎說話的時候嗓音帶著點顫抖,她捂著嘴巴,眼淚撲簌的落下。
冉傳祥突然背身過去,朝著台下鞠了一躬,“對不起,各位,我替我們家桑桑道歉。”
底下一片嘩然,冉傳祥繼續說著,“這幅作品確實不是桑桑的,設計稿是她偷拿來的。”
冉傳祥的臉上頓時老淚縱橫,“那天回來,桑桑說她想要那個獎金,但是實在沒有好的想法,於是就偷了同班同學的作品。我當時也說不好,但是她是我女兒,我有什麽辦法呢!”
看他懊悔的模樣,似乎確實有這一回事。
“你是誰,季晴桑是你什麽人?”
“對啊,你這麽說有什麽目的呢?”有記者伸長手,拿著話筒對準他。
“我是季晴桑的父親。”冉傳祥回答著,“我沒有什麽目的,隻是希望她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那這麽說你曾經撫養過季穎十八年了,這樣的話,你也有幫季穎栽贓季晴桑的可能啊!”
冉傳祥抬頭看他,神色有些疲憊,“比起一個養了十八年的女兒和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會偏袒哪一個?”
答案不言而喻,季晴桑都要被他高超的演技折服了。
她看著他,唇瓣緩緩揚起,胸口湧出一抹別樣的情緒。
冷漠、嘲諷以及還摻雜著一些難過,她輸了,在這場爭鬥賽中,她已經注定了輸的結局。
她沒有辦法告訴眾人,她不是冉傳祥的親生女兒。
因為,不僅她從此以後要背負著私生女的名頭,連帶著林靜都要遭受別人的白眼和排擠。
季穎大概是算準了這一點,才會下這一盤棋局吧!
季禾生默默看著這裏的一切,沈秘書有些尷尬的立在一邊。
“季總,我們要不要說出事情的真相?”看著季晴桑在台上無助的模樣,他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不用。”季禾生始終麵色冷淡,但沉重的眸色已經泄露了他的心事。
他在擔心季晴桑。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凱瑟琳夫人顯然被眼前的一幕折騰的夠嗆,看向季晴桑的眼神也不再是單純的欣賞。
“凱瑟琳夫人,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季穎說著,拉起季晴桑的手,“她是一個剽竊別人作品的小偷。”
“我沒有。”季晴桑怒吼出聲,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凱瑟琳,也許……”盛泊錫想開口替季晴桑辯解。
“珠寶設計界從來不會歡迎小偷。”凱瑟琳夫人打斷他的話,搖頭,眼裏是濃重的失望。
“凱瑟琳夫人,我真的沒有偷她的作品。”季晴桑拽住凱瑟琳夫人的衣袖,除了反複的說著她沒有偷,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麽。
“晴桑是不會偷人家的作品的。”洛柔扳開梁辰南的手,衝了上去。
“晴桑,我相信你。”
“對,這幅作品是桑桑自己畫的,我可以作證。”易唯也走上了台上。
“不必再說了,這次的比賽我很失望。”凱瑟琳夫人說完就往台下走去,“凱瑟琳夫人……”盛泊錫上前,季晴桑跟隨著他們追了過去。
她剛走到台邊,蜂擁而上的記者將她包圍起來。
身邊是充斥的喧鬧和嘈雜,淹沒的她喘不過氣來。
“請問你,季晴桑小姐,為什麽要剽竊別人的作品?”
“這應該也不算剽竊,直接算偷了吧!”
記者們拋出的問題越發的尖銳起來。
“你對季穎小姐就沒有一點點內疚嗎?在霸占了她十八年的優越生活後,還想偷她的作品。”一個女記者大著膽子將話筒幾乎要湊到季晴桑的臉上。
“桑桑……”
“晴桑……”
洛柔和易唯被擠在外麵,根本接近不到季晴桑的身邊。
季晴桑捂著耳朵不停的搖頭,她的眼前都是那些閃光燈和咄咄逼人的眼神。
“沒有,我沒有……”沒有人會相信她的,也沒有人會站出來幫她。
季穎看著季晴桑狼狽的模樣,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季晴桑,我要你身敗名裂。”
“季晴桑小姐,麻煩您回應一下。”
“季晴桑小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錢嗎?”
“是不是脫離了季家的千金生活,開始不適應的,所以才迫切的需要更多的錢。”
“我真的沒有……”季晴桑麵對著那些迫人的視線,往後退著。
她能感覺到心髒處的血液一點點冰凍起來,緊張加不安充斥在她的心頭。
“夠了,你們要將她逼瘋嗎?”洛柔大聲吼道,死命的扒著周圍的人。
“啊……”一聲尖叫突然在人群中炸開。
“不好了,她摔倒了。”
聽到聲音的季禾生,一下子就慌亂起來。
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竊竊私語的看著摔在地上的季晴桑。
“難道是想要博取同情?”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人群頓時就炸開了鍋。
“手段真下作。”
洛柔推開人群,就看見季晴桑緊閉著眼睛,痛苦的皺著自己的眉頭。
她的神色充滿著怒意,剛想上前扶起季晴桑,卻一把被人撞開。
“桑桑。”男人的嗓音溫潤,俊美的一張臉龐透露著深深的擔憂。
季晴桑睜開眸子,看向季禾生,輕聲叫道,“哥哥……”
“桑桑,你怎麽樣?”看到她睜開眼睛,季禾生有一瞬間的欣喜。
“季總,請問您剛剛一直在這裏嗎?”有不怕死的記者上前,將話筒對準季禾生。
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大家都紛紛發問。
“那剛剛季晴桑對季穎小姐做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季總,作為您曾經的妹妹和現在的妹妹,您會站在哪一方?”
“季晴桑做出這種事,請問您還會原諒她嗎?”
“您現在抱著季晴桑,會不會讓您的親妹妹難過?”
季晴桑本來就覺得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再聽到各種犀利的嘲諷她就更加的暈了,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的是那張深邃好看的雙眸。
“桑桑……”季禾生叫道。
“季總,請問……”還有人本想繼續發問,剛走上前就觸碰到季禾生懾人的視線。
“滾。”他怒吼一聲,再抬頭看向周邊那些記者後,他的氣勢一瞬間凜冽起來,瞟過去的眼神逼得竟然沒有人再敢發問一句。
“沈秘書,馬上開車去醫院。”季禾生一把將季晴桑抱起來,周身凜冽著冰凍。
醫院裏,彌漫的消毒水味道,讓季晴桑有些難受。
她緩緩睜開眸子,床邊站著很多人。
“洛柔姐,小唯……”她叫道,視線移到季禾生的時候她明顯的黯淡了一下,再次讓他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模樣呢!
她低垂下眸子,想要起身,洛柔趕緊墊了一個枕頭在她身後,“晴桑,你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季晴桑回答著,聲音有些微弱。
“對了,凱瑟琳夫人呢?”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隱約皺起了眉頭。
洛柔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尷尬的揪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晴桑,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蕩,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她不相信我,對嗎?”季晴桑咬著唇瓣,是了,當時凱瑟琳夫人就很生氣的走了,盛校長還去追她了。
冉傳祥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輸的,他說的每一句都將自己推向了無以複加的境地,像是一個深淵,拉的她直直的往下墜。
她可以不在乎能不能得到那五十萬,不在乎是不是第一名,不在乎能不能出國留學,可那枚戒指是她自己的心血,她不願意這樣被別人玷汙。
看的出來季晴桑的難過,易唯輕拍著季晴桑的手臂勸道,“桑桑,你先不要想那麽多了,也許盛校長可以說服凱瑟琳夫人。”
“沒用的沒用的。”季晴桑捂著自己的腦袋,不停地搖頭。
冉傳祥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現在根本沒有其他的方法證明這個戒指就是她的設計,恐怕從此她都要背負著剽竊者的罪名。
“晴桑,晴桑……”洛柔抱著她,心疼的撫摸著她柔軟的長發,“會有辦法的。”
季禾生眼眸深邃的望著季晴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阿生,跟我聊聊吧!”梁辰南走到季禾生的身側,低聲說道。
醫院的長廊裏,光線有些昏黃。
“阿生,你明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為什麽不站出來?”梁辰南不解的問道,他單手插在口袋裏,神色有些煩躁。
季禾生靜默的站著,沒有回答。
“阿生,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梁辰南抓了抓自己的短發,越來越搞不懂季禾生了。
“我隻是不想她離開而已。”過了許久,季禾生才淡淡的開口,眉眼似是攏了一層薄霧,看不太分明。
“你……”梁辰南用手指了指他,不停的跺著腳,“可是,你寧願讓她背負著剽竊者的罪名,她以後就不能在這一行混下去了。”
“我隻要她在我身邊。”季禾生輕描淡寫的出聲,但是神色卻很沉重。
“是你幹的?”洛柔本來隻是想出來給季晴桑倒杯熱水,卻突然聽到這樣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