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以後我不會再管你

少女的麵龐帶著淡淡的疏離，那雙黑眸平靜無比，讓人分辨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雲祁華靜靜看著她，好歹是想出了個理由：“半個師父？”

“……你明知道我不是要聽這個。”

幽雪發覺自己在感情上居然是個寧願自傷一千，也要殺敵八百的人。

隻不過……對方是雲祁華的話，大概是殺敵零……

“幽雪。”雲祁華按按眉心，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小輩，“我這是為你好。”

幽雪倔強地盯著他，貝齒輕咬著嘴唇，不吭聲。

雲祁華到底對她心軟，放輕了嗓音，頗有些哄人的意味，“不要鬧了好不好？”

幽雪說不出來此刻什麽感覺。

她隻是想要一個明確的說法，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他現在這樣，算什麽？

胸口處酸酸漲漲的，很難受，但是自尊不允許她表現出來一分，委屈難過等種種情緒充斥著她大腦，讓她做了一個再也不敢做第二次的舉動——

她把那枚櫻花令牌狠狠砸在了雲祁華的身上。

砸完之後她猛地清醒過來，也不敢抬頭看雲祁華的表情，頭也不回的扭身就要走。

雲祁華及時拉住她。

空氣寂靜著沉默著壓抑著，幽雪從沒覺得時間過得這樣長，長到讓她快忍不住想要逃離。

然後她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裏被塞進一個冷硬的東西。

是那枚令牌。

她聽到雲祁華冷到極點的聲音：“你願意找他就去找他，以後我不會再管你。”

幽雪僵硬地握著那枚令牌，被雲祁華鬆開手腕，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走出去的。

她隻麻木地邁開雙腿，眼睛再聚焦的時候，她已經走進了梅花林。

鋪滿地麵的梅花瓣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在無風的條件下，飄散在空中，落於她的頭上、肩頭。

幽雪站在原地發呆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一個事實。

他們好像決裂了。

眼眶微熱，一層水霧覆蓋上她的雙眼。

她緊咬下唇，愣是將眼淚憋回去，一步一步往前走。

動作慢又決然。

沒什麽好哭的。

一場失敗了的暗戀而已。

她這樣對自己說。

……

“還不出來，是打算讓我請你出來嗎？”

雲祁華靠在溫泉邊上，低頭看著地麵，語氣冷漠。

暗處不知躲了多久的司空悄然現身，他不知道哪來了一把扇子，此時一邊慢悠悠搖著扇子，一邊望著天空，道：“今晚月色真美。”

“嘖。”雲祁華沒好氣嗤了一聲，“今晚陰天。”

“……”

被戳破的司空絲毫沒覺得尷尬，他將折扇一收，踱到雲祁華身邊，和他一樣靠在溫泉邊上。

“你讓我的乖徒兒好生傷心。”

雲祁華回想起幽雪那驚天一砸，不由失神片刻。

她鮮少有那樣失態的時候。

司空抱著要替好徒弟問明白的決心，輕咳一聲，“因為那位？”

“那位？”雲祁華好奇地看他一眼，而後才反應過來，“哦，你說扇凝？不是。”

為什麽都以為他喜歡她？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說：“我沒有對她動過心，以後不要再提她了。”

“？？？”

不是都說扇家那女兒把雲祁華迷的五迷三道嗎？

司空這就有些摸不到頭腦了，他歎氣：“那你這……”

話到嘴邊又繞了回去，他轉而感慨道：“以前倒從來不知你性子這樣擰巴。”

雲祁華微微眯起眼，低聲喃了一句：“我以前……”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少年意氣風發，說的就是以前的他。

那時候他多瀟灑自在，眼高於頂幾乎不把一切放在眼裏。

但現在，背負太多，做事情便習慣於瞻前顧後。

他都有點瞧不起這樣的自己。

他閉上眼，狠狠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低聲說：“你知道我日後會是什麽情況，現在扯上她，你認為對她公平嗎？”

司空驚訝地看他一眼，倒是未曾想到他是這樣的考慮，斟酌著開口：“她很有天賦，若是好好培養，日後會成為你的助力。”

雲祁華淡淡道：“我不需要。”

“……”

行吧，好吧，好吧，好吧……

司空一口氣悶在心口處，差點沒氣過去。

你公不公平，你先問問人家姑娘再說啊？

哎。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