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在我心上

舞西風

143 突然插出的“羅咬金”

書名:你的名字在我心上 作者:舞西風 字數:7653

他起身之後,我緊跟而上,拿著三柱香,紮紮實實給二哥拜了拜。

“二娃呀,看到沒?你心心念念的丫頭回來了哩!你說你咋就不爭氣,不能再等等哩……”

秦媽媽沉沉地叨念著,慢慢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秦文浩默不作聲地燒著紙錢,紅彤彤的火苗映紅了他的臉,連同他的瞳仁都印染成火色。

我輕咬下唇,和他並肩蹲在一條線上,一張一張撕著紙錢往火裏送。

這裏的紙錢跟成都的有一點點不同,那個一排排的印子戳得很深,需要很大力才能撕下一張,他們撕得很快,唰唰唰的,我燒得很慢,秦大哥兩疊紙都撕光了,我還留了大半在手上。

“拿去!”秦文浩突然塞了厚厚一疊撕好的錢紙給我,把我的那份順走,繼續撕。

我不吭聲,默默地把紙錢扔進火堆裏,火越燒越旺,黑屑呈漩渦狀徐徐上升,最終消彌在空中消失不見。

秦爸爸燒完紙錢,又拿出一塊幹淨的布,輕輕擦拭著二哥墓碑上的泥土。

“爸,我來吧!”我連忙起身。

秦爸爸也沒推辭,把抹布遞給我,我蹲下來,一點一點擦拭凹陷字體裏的灰塵。

二哥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二歲,他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深圳,我還記得我和秦文浩到火車站接他時,他緊緊抱著自己的行李袋,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露出的驚恐和不安。

不過二哥的適應能力極強,沒過多久他就愛上了這座城市,還笑著說以後病好囉要留下來在這兒打工,後來當他得知自己真正的病情時,就再也沒說過這樣的話。

墓碑上沒有貼二哥的照片,隻是用冰冷的數字記載著他出生和離開的時間,和他相處的記憶不斷湧出,悲傷的情緒不可控製的蔓延。

每每到這種時候,我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淚,這會兒也不例外,又怕老人家看到會難過,隻好背對著他們,一邊擦拭一邊悄悄抹淚。

當擦到最後幾個字時,我愣住了。

弟媳,許嵐。

我以為我看錯,又使勁眨眨眼,再次望去,沒錯,還是那兩個字。

言午許,山風嵐。

是我的名字……

這是怎麽回事?這兒明明該刻的是林茜的名字啊!

腦子一下亂了。

“該出發了吧,時間不早了!”秦爸爸輕聲說道。

我如夢初醒,轉頭錯愕地望向秦文浩,他依然埋著頭,把沒有燒盡的紙錢一一撿進火堆裏,神色寂寥。

“丫頭,咋啦?”秦媽媽見我有些異常,趕緊走過來問。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該不該問,反正,就是不曉得怎麽辦。

我手停滯的地方就在我的名字上,秦媽媽似乎看出端倪,一臉驚詫:“三娃說你改過名字……咋,有問題嗎?”

我?改過名字?

原來這事兒真得從秦文浩身上找答案。

“媽,沒,沒問題!”我迅速調整狀態,勉強擠出一絲笑。

在秦爸爸的催促下,我們很快收拾好東西,坐上麵包車。

秦媽媽雖然臉上帶著笑,可眼眶卻紅紅的,肯定是舍不得我們走。

我不敢多看她,在揮手告別之後就關上車窗。

麵包車緩緩前行,慢慢駛離小道,開到大路上,速度也快了起來。

我把戴的四金全都取下來,小心翼翼地收好。

“來,吃吧!”秦文浩遞過來一盒牛奶和一個饅頭,還都是熱的。

“三柱,過年你們得回來吧?”大哥輕聲問道。

喉嚨忽的一緊,嚼碎的饅頭沒能咽下。

“過年?說不清啊,手上項目太多,調整不過來的話,大年三十都得在外地過!”秦文浩很淡定地回答。

“那弟媳婦兒呢?”

“啊?”我沒想到大哥會突然問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萬一三柱要回不來,弟媳婦兒啊,你能回來就回來吧!二柱走啦,總覺得家裏少了什麽!爸和媽呢,就天天盼著你們,雖然嘴上不說,但當兒子的心裏明白!我也曉得你們回來一趟挺不容易的,可是爸媽年紀也都大了,能熬一年是一年……”

我默默地聽著,默默地咽下那口饅頭,也不曉得是哪兒被堵住了,總之,憋得很難受。

秦大哥的話我都明白,我也是做兒女的,最大的心願就是父母在世能過得開開心心,可是,他的心願,我無法成全……

昨天晚上才被秦文浩套路過,所以秦大哥的請求,我根本就不敢應。

“對了哥,大丫頭準備在哪兒讀高中啊?”秦文浩突然插了句話。

“哦,還是得看她成績啊,現在這丫頭嘛看著還可以,也不曉得到時候能不能行……”

話題一下被轉走,我暗鬆口氣,繼續吃饅頭。

也不曉得秦文浩是不是故意替我解圍,總之他就一直繞著秦大哥兩個孩子聊天,剛好秦大哥也願意聊,所以倆人就一路熱火地談著,我怕手機沒電,沒敢玩,就隻能倚在靠背上打瞌睡。

順利到達機場,秦大哥這才把後備廂裏的東西拿出來,說這些都是爸媽自己做的,在外麵也吃不著這麽好的。

我看到一捆捆的麻袋,頓時傻了眼。

秦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趟是去另外一個地方,總不可能全部帶到杭州去吧?

還是秦文浩聰明,秦大哥本來想看著我們登機,沒幾句便被秦文浩給哄走了,然後他提著幾個麻袋,直奔寄件處,把這些特產通通寄到事務所。

在他填單的時候,我悄悄摸出手機,給羅景寒發了條短信。

“我到機場了。”

“看你後麵。”很快,他就回複。

看到這句話,我愣了愣,下意識回頭。

羅景寒就站在離我幾米遠的位置,手裏拉著行李箱,微笑著朝我揮手。

他怎麽在這兒?

我目瞪口呆。

剛好這時候,秦文浩填完了單子,一轉身,也看到羅景寒。

羅景寒大步流星走過來,垂眸看向我,唇角的笑微微漾起。

“許嵐,這兩天過得還好麽?”

“啊……還行!”我點點頭。

幾天沒見,我總覺得他聲音似乎變得更好聽些了。

“羅景寒,你什麽意思?”秦文浩突然側身插到我前麵,因為和羅景寒站的距離比較近,所以他這一插,隻能逼迫著我連退好幾步。

羅景寒側頭看了看我,輕輕皺起眉頭:“剛好附近有業務,很湊巧和你們同一班飛機……秦文浩,我並沒有違背我們之前的協議!”

“嗬,有意思!”秦文浩勾唇冷笑,“一個破婚慶公司,業務還能做到山東來?”

“要看合同嗎?我都帶著呢!”說著,羅景寒把行李箱擱地上,拉開拉鏈,拿出一份合同,遞到秦文浩身上。

“這次是跟山東一家公司合搞的項目,上麵有活動時間和地點,你好好看看!”羅景寒不緊不慢地說道。

秦文浩那張臉黑得可怕,他胡亂翻了翻合同,又扔回到羅景寒手裏。

我一臉懵逼,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這其中肯定有問題,我沒想到,羅景寒居然也會耍手段……這倆家夥的能力,祖傳的吧!

可是,這麽大費周章地折騰,就隻是為了跟我們同一班機去杭州?我搞不懂。

手腕突然被捏住,抬頭一看,是秦文浩隱含怒氣的臉。

“許嵐,我們走!”他拉起我的行李箱,拖著我就往安檢那兒走。

羅景寒立馬跟了上來,默不作聲地和我並肩而行。

他倆挨得都很近,我就像夾心餅幹似的,肩膀一會兒碰到秦文浩,一會兒碰到羅景寒,旁邊不時有人會詫異地瞄上幾眼,我隻好埋下頭,盡快不讓別人看到我的臉。

值機是羅景寒買機票的時候一塊兒辦的,所以我們仨的座位都挨在一起,我的位置靠窗,羅景寒的在中間,秦文浩則在最外麵。

反正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坐到最裏麵完事,秦文浩似乎對座位安排有些不滿,在羅景寒往中間坐的時候,他伸手把座椅按住,挑眉問:“姓羅的,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什麽有沒意思?你這話我聽不懂!”羅景寒強行掰開秦文浩的手,一屁股坐下來。

呦嗬,遇到對手了啊……看著秦文浩一臉吃癟樣,我心裏竊喜。

不過還是蠻詫異的,我一直覺得羅景寒性格偏軟,又有求於秦文浩,前一次見麵憋得跟孫子似的,怎麽這會兒突然開了掛似的?

畢竟是公共場合,秦文浩也不好跟他爭執,環著雙臂坐了下來。

然後,我的視線就被羅景寒給遮擋,看不到秦文浩的臉,不過不用看也知道,這家夥現在的臉有多臭。

其實本來還想借坐飛機的時候問問秦文浩,二哥墓碑上的名字到底怎麽回事,現在這情況,我也不好多問,隻能暫時把疑慮藏到心底。

羅景寒有一碴沒一碴地找我聊天,每當我側過頭在他耳邊回答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從旁邊橫插出來那道想要殺人的目光。

然後,我就心虛了。

哎,也不曉得到底怎麽個狀況,反正就覺得今天的羅景寒挺奇怪的,似乎一點兒都不怕秦文浩反悔,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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