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寵

卓涼涼

第20章 一孕又暈(2)

書名:弄巧成寵 作者:卓涼涼 字數:6512

宋巧比回頭先看見的是那花兒。

正是她剛才瞎拋出去的那束,看持花的人,眨了眨眼睛,又把目光調回花上,當下竟有了個疑惑,他是來送花的?

周崇寒卻比宋巧比淡定許多,還能側目看宋巧比一眼,接著再把目光定在麵前的這位,平靜地說:“不好意思,您是哪位?”

“免貴姓蕭,單名一個遠,是阿比的……”

“他是我以前的朋友。”宋巧比立即替他補了下半句,周崇寒又側頭看了她一眼,發覺她塗粉的臉似乎比剛才更白了一層。

豈料,蕭遠笑了,環顧一周,聲音低下去,咬字兒卻一個個的嘎嘣脆:“阿比,我怎麽找不到”前男友“桌啊……”

這話一出,宋巧比語塞,隻能瞪著眼睛看蕭遠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而一旁的周崇寒卻隻微微挑了挑眉毛,接著淡淡地說:“看來蕭先生參加婚禮時總是坐在前男友桌啊,不如這次給你安排一個普通桌吧。”

蕭遠一怔,又笑了,摸著下巴探究地看著周崇寒笑:“普通桌,我不上,因為很簡單,我跟阿比不普通……今兒來就是想敬杯酒,阿比,這麽隆重的個日子,你不會連杯酒都不賞我吧?說著這話,他脖子往前一勾,把臉湊到宋巧比鼻子底下,挑著黑眼珠仔細看她,又笑了:“嘖嘖……別哭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誰特麽哭了?”宋巧比下巴抖得厲害,那可不是要哭,是氣的!

“周大設計師……”蕭遠又回過頭來,直盯到周崇寒臉上:“咱們阿比可是在手心兒裏捧著的心肝呢,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得呢……她啊,小辣椒兒,水蜜桃,啃一口,甜茲茲,辣酥酥,哈哈……可她偏喜歡別人咬她,咬得她叫歡,她就越喜歡啊哈哈哈!”

“蕭遠!你有完沒完?!”宋巧比這氣得連身子都抖起來了,打人不合適,罵人也不大合適,真是能活活兒的氣哭。

這時候,周崇寒卻說話了,還是淡淡的語氣:“蕭先生不就是想喝杯酒嗎?不過我的酒裏可沒兌辣椒和桃子汁兒……”他一轉身,從伴郎那拿了一杯白酒遞過去:“酒是你的,怎麽敬,你隨意。”

“交杯酒也行嗎?”

宋巧比忍不住伸出一條腿往蕭遠腳上踢,裙子太長,妨礙了她發揮,沒踢到,但她幾近怒不可遏了,卻仍能壓低聲音:“蕭遠你最好給我馬上滾!這裏不歡迎你!”

蕭遠笑著晃了晃酒杯:“看看,跟你開個玩笑,你都受不住,嗬嗬,你不想喝也罷,這一杯,我敬周大設計師……久仰久仰……果然是個魅力超凡,風流倜儻的人物!怪不得招得女人前赴後繼地投懷送抱!”蕭遠轉睛再看周崇寒,後者也端起了杯子:“多謝捧場。”

蕭遠歪起嘴角一笑,就把杯中酒幹了,那邊周崇寒也幹了。幾乎與此同時,兩個人都停盞對視,一個平靜得有點頹慵反諷,一個驕傲得有點不可方物。

“行了,行了,咱們去下一桌,不用搭理他!”宋巧比拐著周崇寒的胳膊往另一個方向去,蕭遠也沒跟上來,隻是微微笑著,看他們的背影。

遲一點的時候,宋巧比瞅著她爸了,一把攔住他,劈頭蓋臉地問過去:“好你個老宋!自己來就夠討人嫌的了,還要帶上一個,你說!你是不是告sù蕭遠我婚禮的事兒了?”

宋成斌喝了點酒,也吹了牛,還給周家父母算了會兒命,自覺飄飄然。所以當宋巧比找到他時,他還有點不耐煩:“告sù他了又怎麽樣?你不都還要跟姓周的過嗎?”

“他有病啊!他有病你不知道啊?”

“什麽病?”宋成斌還真被宋巧比問住了。

“腦子病啊!”

“哎呀哎呀,人家好心好意來給你送錢,你還說人家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哎對了……”宋成斌放低了點聲音又問:“聽親家母說,今天這些紅包都歸你了……我看來賓拿的紅包都挺厚的……嘿嘿,你這次能賺幾萬吧?不給你老爸兩個花花?”

宋巧比氣得真想拿錢砸死她爸,可惜,她知道,那老家夥砸不死,隻能樂死。

“誰讓你把蕭遠弄來的!一分都甭想拿!”宋巧比轉身就走,走出去幾步還不忘回頭囑咐:“跟我公婆說話,你給我小心點兒!別胡說八道!”

本來就事兒多,還趕上這麽一檔子插曲,宋巧比就找不到周崇寒了,拖著個粉紅蕾絲邊兒的長紗裙到處問――哎,看著我老公沒?

有人剛回答沒看見,一推開酒店安全通道的門,就看見門後站著一個人,默默背著身子抽煙,那不就是周崇寒嘛!

“哎,你媳婦找你呢,你沒聽見?”那人問。

周崇寒舉了舉手裏的煙:“馬上回去了。”他怎麽沒聽見,聽見不愛理罷了。

“哦……嗬嗬,可別讓新娘子等太久呢!”那人順著通道下樓:“媽的,電梯半天不上來,我下去倒個車,擋著別人了。”

“哦。”周崇寒並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他那句話卻縈在他耳邊――擋著別人了,他嘴角抽搐一下,覺得心就跟脫了節似的,咯噔咯噔地往下墜,說不好,大概吃了什麽不消化的東西了,他胃疼。

本來他是主張性/愛分離的,就跟大部分男人差不多,後來他見識多了點兒,也逐漸主張婚愛分離的。愛實在是個太複雜太沉重的東西,耗盡心血,還由不得自己說了算,他這個年紀,給得起性,給得起婚,卻未必給得起愛。

不過,那個蕭遠就一定愛宋巧比嗎?也未必,周崇寒看他,不過是個被搶了棒棒糖的孩子。

說到底,日子還得往下過,都說中國人的婚姻是湊合,外國人的婚姻難道就不是湊合?說到底,人,無非就是在無聊和*中擺動,婚姻,是人類智慧進化的反芻。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承受這種矛盾的痛苦,一半在明媚的光裏,一半在陰暗的海裏,半智半愚。

煙盡了,周崇寒覺得自己似乎在外麵呆了很久,於是才一拉門,進了酒店內堂。

似乎這會兒人都少了一半,也許是他的錯覺,是他的希望,希望這時候,所有人都消失,隻剩下他,一個人緩緩往前走進婚姻的圈套裏。

“你看見我老公沒?”是宋巧比的聲音,周崇寒不由地停了腳步,轉過頭去,看左手邊的更衣間裏,宋巧比正提這個裙子,焦灼地問一個人,那人躲在半掩的門後,瞧不見是誰。

周崇寒剛要推門進去應一聲,結果卻聽對麵那人的聲音:“阿比,老公沒看住就要發瘋?都問到我這兒來了啊……難道還能是跟我決鬥給他鬥死了?”

是蕭遠。

周崇寒在門外頓了數秒,轉身想走,但卻聽那人又說:“別以為我沒聽見你說的那些話……阿比啊阿比……你可真……嗬嗬,讓我心疼呢!”

宋巧比打斷:“你說什麽呢?!”

“婚禮前,你跟杜琴在休息室裏講的那些話啊……說什麽你騙周崇寒說是安全期,其實是危險期,就是賭一把,看自己能不能懷上……果然懷上了,你正室的位置也穩住了……”

宋巧比登時臉都變了,白裏有灰,粉都遮不住,也一時說不出話來,似乎如鯁在喉。

門外的周崇寒隻看得她的側臉,心下卻明白了幾分。

“阿比啊,阿比,瞅瞅你,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兒……好像好不容易逮住個良人,使勁兒往上爬,拚了命的拴住,生怕別人搶了去,嗬嗬,你不累嗎?你算計得頭不疼嗎?你不疼……我替你疼……”

“你閉嘴!”宋巧比又發抖,這次是有點害怕。

“哎呦呦,你別怕,我怎麽能跟周崇寒說這些?就算我說了,他也不能信啊!不過,阿比,你有替你的孩子想過嗎?將來他問你他是怎麽來的,你該怎麽回答他呢?是為了打賭下的血本?哈哈……這年頭你妄想用一個孩子拴住一個男人?那你也太天真了!阿比,你別告sù我,你不知道男人是有多壞……”

“哼,看你就夠了,你是最壞的!”宋巧比聲音蒼冷決絕。

“我壞?我壞的至少讓你知道,跟你坦白……他呢?他心裏怎麽想,你知道嗎?哼,裝得跟個知識分子似的,不過就是個衣冠禽獸,偽君子不如真小人!”

“你坦白?哼,蕭遠,這可是我聽過最大的笑話了,自打認識你,我就沒覺得你靠譜過……你還不如周崇寒呢!他起碼比你有責任心……”

蕭遠似乎也在沉默,最後終於還是歎了口氣:“阿比啊阿比,有時候我並不想跟你走太近,我怕著了你的道……現在看來,我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宋巧比不大懂他這話,困惑地瞪他:“蕭遠,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話一問,似乎把門內外的人都帶進了一個現實處境裏,一時間,竟仍然是沉默。

周崇寒看不見蕭遠的臉,也不敢湊得太近,隻得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望,不過他猜,蕭遠正打著宋巧比的主意呢。

果然,隔了半響,他說:“阿比,你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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