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愛,獨家占有

河清海晏七七

038 把童曉追回來

書名:強愛,獨家占有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字數:26823

錯字少了吧,我檢查了一遍才上傳的,這章不虐吧?謝謝親們的票票,我就不一一點名咯,群麽噠

------題外話------

哪怕隻是想想,他都要瘋了。

做錯了太多,可若任由錯誤繼續下去,換來的便是她跟別的男人牽手走過,她為別的男人生兒育女。

開著車在這夜色裏奔馳,速度驚人。此時此刻,他隻想快點看到他最心愛的那個人。哪怕隻看上一眼,都可以減少思念。

——

沈辰鵬自嘲的搖頭,“沒有,我不知道要做多少才能挽回她的心,亦或者,做再多,也無法再挽回她,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給自己留有遺憾。顧秋,請你照顧好自己。”

顧秋抹了抹眼睛,平靜的問,“她已經同意回到你身邊了嗎?”

他伸手撫了撫額,聲音低沉,“顧秋,對不起,以後如果在生活上遇到什麽困難,你還可以找我。其他一qiē我都可以給你,除了愛情,我給不起了。”

“沈辰鵬,你不覺得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嗎?我二十歲跟了你,最美好的青春全給了你。”

“對不起,我以為我還愛著你,可其實不是。也許我們曾經那段感情沒有結局,顯得淒美,所以一直難以忘懷,也不甘心。而真正到了一起,才發現那感覺已經不一樣。時間改變了太多,我們都沒來得及去深深的思考。”

她沙啞的聲音質問,“如果結局是這樣,為什麽要給我希望?”

“這段時間,我一直不敢麵對你,因為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所以我一直在逃避,我以為時間可以讓我忘jì童曉,我想讓自己平靜,再一次回到你身邊,好好對你。可是過了這麽久,我依舊做不到。我忘不了童曉,沒辦法抹去這段記憶,盡管它並不是那麽美好。”

顧秋垂著頭低聲抽泣。

“顧秋,對不起,我以為我們可以像從前那樣恩愛。可是我錯了,童曉已經占據了我心裏所有的位置,我沒辦法假裝她不存zài過。”

他皺眉,現在他能給她的隻剩下物質上的東西。

她自嘲的笑了,“這算什麽?巨額分手費嗎?沈辰鵬,你把我當什麽了?”

“換套好點的公寓吧,新房的鑰匙你有,以後你就住那兒去吧,改天我讓人把過戶手續辦好。”

她住得公寓很破舊,樓道的燈全是壞的。

沈辰鵬把她的行李從車上拿下來,送她上樓。

也許當年,她一直不敢奢望他們之間能有結果。可現在,美好的未來仿佛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是當她踮起腳尖,還是沒能觸到那幸福,隻依稀聞到了幸福的味道。

眼淚水從上車一直流到下車,不知為何,這一次的痛竟然比很多年前來的更猛烈。

坐在車上,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仿佛在告sù她,過去,再也回不去。

車子一路平穩的行駛在路上,從賭氣說離開,到真正離開,也就那麽一瞬間的事。就好像他們之間的愛情,從刻骨銘心,到歸於淡忘,也是那一轉眼的事。

原來時間已經將他們之間所有的愛埋葬了,他的心裏大概再也沒有一處地方,能夠容下她。

她望著他的背影,淚流不止。

他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行李箱,走在了前頭。

“我送你吧。”

她的行李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也就一個行李箱。他走進去時,她正好拉上行李箱的拉鏈。

沈辰鵬平靜下來,去了顧秋的房間。

眼看著沈辰鵬怒火衝衝朝她走來,安暖趕緊溜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求救,“莫仲暉,我哥要打我。”

安暖不以為意,“我還真就敢說,如果我是童曉,我也不要你。”

沈辰鵬徹底火了,“你再說一遍!”

“你不煩才怪呢,猶猶豫豫的性格,活該得不到幸福,童曉不要你才好呢。”

安暖鬱悶壞了,好心提醒他,卻拿她當出氣筒了。

“知道,你煩死了。”

安暖把薛玉蘭哄睡下,經過他房間時,走進來提醒了下,“顧秋在收拾行李。”

沈辰鵬從浴室出來,衝了冷水澡卻怎麽也衝不走心頭的煩躁。

——

“舅媽,別想這麽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給辰鵬點時間,我相信他會把他的真愛追回來的。我扶您回房休息吧,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

薛玉蘭歎氣,無力的說道,“他到底想怎麽樣嗎?一會兒童曉,一會兒顧秋,到最後把兩個人全傷害了。一想到童曉,我就很難過,曾經懷過我們沈家的孩子,可是我們卻傷害了她。”

“因為顧秋住在這裏,所以他就一直找借口不回家,你覺得他如果還愛顧秋,會這樣逃避她嗎?”

“什麽意思?”

安暖意味深長的說道,“舅媽,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辰鵬對顧秋的感情已經不像從前那麽深刻了。”

“你讓我怎麽不著急,他想要顧秋,我和你二舅都已經妥協了,現在他還想怎樣?”

安暖挽著薛玉蘭的手臂,安慰,“舅媽,您別著急,他們小倆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們外人插進去,隻會阻礙他們。”

薛玉蘭跑去樓下找安暖,“暖暖,你去勸勸,辰鵬真是瘋了,一回來就跟顧秋吵架,非得把顧秋氣走。如果連顧秋都走了,誰還肯給他做媳婦。”

顧秋不說話,邊哭邊收拾行李。

薛玉蘭急壞了,忙跑過去阻止她,“顧秋,怎麽了?怎麽一回來就吵架了呢?”

顧秋跑到她住的房間,收拾行李。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了浴室。

顧秋哭著跑了出去。

沈辰鵬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也好。”

“如果因為我住在這裏,所以你才不回家,那麽,我離開。”

沈辰鵬沒有回答,往浴室走去。

“忙到連給我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你最近都住在哪裏?”

他毫不在意的回了句,“工作忙。”

她的聲音很輕,第一次質問的語氣跟他說話。

“你這麽久沒回來,是不是該給我個交代?”

顧秋走進他的房間,他正拿著衣服準備洗澡。

——

“好好,快去吧,幫我勸勸他,讓他別再喝酒了。”

顧秋也走了過來,低低的說道,“伯母,我上去看看他。”

他說完繞過薛玉蘭,徑直上樓。

“媽,別煩了,沒喝多,清醒著呢。”

薛玉蘭皺眉,“喝酒了,自己開車回來的嗎?你說你怎麽總是講不信呢,喝酒開車多危險啊,這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麽辦?”

“媽。”

“咦,鵬鵬回來了。”薛玉蘭立刻站起身,迎了上來。

沈辰鵬進屋看到的便是這溫馨又和諧的場景。

顧秋點頭。

“辰鵬大概是忙,聽暖暖說,跟盛輝合作了一個大項目,你體諒一下。等這段時間忙完,你們盡kuài完婚,不能再拖了。”

她很想安慰眼前的婦人,可是從小就不會說謊話。

顧秋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拍了拍身邊顧秋的手,低柔的聲音問道,“顧秋,最近辰鵬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看著倆孩子這麽可愛,欣文又懷上了,薛玉蘭未免有些失落。

沈家人正在客廳裏聊得開心,叮寶咚寶學著電視裏跳舞,把大夥兒都給樂壞了。

那晚,沈辰鵬開車回了沈家。

——

她留下一句,徑直走開。

“沈辰鵬,我真後悔曾經和你在一起過,你的行為簡直讓人惡心。”

她幾乎用了全部的力氣,他的臉上立刻現出了指印,眉頭也緊接著擰了起來。

童曉恢fù自由,甩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臉上。

那人貓著個腰,跑進了洗手間。

“沈,沈總。”

聽到腳步聲,沈辰鵬才放開她。

剛才在包間裏巴結郝哲的沈氏高層,看到這一幕,嚇壞了,全身發軟。

童曉渾身像觸電似的,用力推開他,他的吻變得急切了起來,一手扣住她不安分的雙手。

他俯身下去,溫柔的含住了她的唇,不想再從她嘴裏聽到任何一個心痛的字眼。

她冷笑,“沈辰鵬,這麽美好的三個字,在你這裏怎麽顯得這麽廉價?”

最後他軟了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異常輕柔的聲音說著,“我愛你。”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空氣也停止了流動,兩個人就這樣凶狠的瞪著對方。

童曉狠狠的瞪著他,不說話。

他非但沒有放手,修長的手指有力的扼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直視自己的眼睛,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質問,“我問你有沒有跟郝哲上床?”

她覺得很無趣,“放手。”

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回答,“沒有。”

她覺得好笑,反問他,“你和顧秋上床了嗎?”

“童曉,你們上床了沒有?”

他把她抵在牆壁上,周遭全是他身上濃濃的煙草味。

懶得搭理他,她準備走開,他卻突然上前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帶,她的背重重的撞擊牆壁。

童曉皺眉,她就知道不該跟他囉嗦。

“兄妹可以摟摟抱抱?兄妹可以接吻?是不是在我們都看不到的地方,還能上床?”

她停下腳步,搖頭,“沒有,我們是兄妹。”

經過他身邊時,他有些暗啞的聲音問,“你們在一起了?”

從洗手間出來,沈辰鵬還沒有離開。

即便分手了,她也希望他們都能好好的。

童曉徑直走去了洗手間,忽然之間心情沉重了起來,說不清為了哪般。

她很少見人抽煙的動作非但不難看,還有種頹廢的美感,大概是辦公室裏那些女人經常形容郝哲的那種男人味。

他的視線朝她看過來,幽邃的眸子深不見底。

她的腳步頓了下,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走到洗手間,童曉看到沈辰鵬原來並沒有離開,高大的身影倚在洗手間外麵的牆壁上,嘴裏叼了根煙。他的腳底有數不清的煙頭,大概一直就在這裏抽煙。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笑著點頭,對今晚的晚餐很滿意,幾乎都是她最愛吃的菜。

“吃飽了沒?”他磁性的聲音寵溺的問。

晚餐快要結束時,童曉已經吃飽饜足,除了某個掃興的人,不然今天的晚餐很愉快。

後來,沈辰鵬一直也沒回來,大夥兒都以為他離開了。

他的助理看了看童曉,歎著氣道,“沒事,沈總最近心情不太好。”

大夥兒都嚇壞了,問他的特助,“沈總怎麽了?”

“沈總,沈總?”

他心中所有的隱忍瞬間爆發,手裏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上,起身離開。

他覺得可愛,幾乎是情不自禁的,湊過去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童曉天真的詢問郝哲,來之前,他已經規定,隻準吃兩隻。

“我可不可以再吃一隻蝦?”

過往的美好,如一波又一波的洪水,將他的身子整個淹沒,他覺得快要窒息了。

他在想,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qiē重來一次,此刻坐在她身旁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忘了多久以前,她的一顰一笑都隻屬於他。

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她就在身邊,她的眼裏卻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曾經這美好是屬於自己的,可他的放手,讓她從自己身邊飛走,伸手再也抓不住她。

他沒辦法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那一刻,讓他用全世界去交換她身邊的位置,他也願意。

而這一qiē落入另一個人的眼裏,心如刀割一般。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看著她的眼神又是那樣的溫暖,仿佛她就是他的全部。

童曉尷尬的垂下頭,繼續吃東西。頭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她的眼睛,郝哲伸手,替她把頭發拂到耳後。

童曉看向郝哲,指望他解釋一下,某人非但沒解釋,嘴角還掛著無比寵溺的微笑,伸手幫童曉把嘴角的一滴果汁擦拭掉。

沈辰鵬的特助一直在使眼色,怎奈人沒看見。

那位高層沒看到自家老板瞬間黑下去的臉,還在討好,“郝總的女朋友真是漂亮,跟郝總很般配呢。”

通常這樣的場合,有誰會把女朋友帶在身邊,還真是性情中人。

沈氏那邊,有人不明所以,笑著巴結道,“郝總真是疼女朋友。”

這話聽著多少有些曖昧,大夥兒都了然的笑了。

他們談論的話題童曉不懂,郝哲直接對她說,“不用聽我們講話,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吃,吃不完,不帶你回家。”

到底是見慣大場麵的,那些高層起初有些震驚,這會兒已經談笑自如。

沈辰鵬過了好久才進來,晚餐這才開始。

郝哲沒有過多的介紹童曉,直接摟著她坐下。

當郝哲摟著童曉進去時,不少人都驚呆了。畢竟作為公司高層,是有機會偶爾去總部的,盛小姐他們也都見過,不是這位。

包間裏,兩家的公司的高層都到的差不多了。

看著他們走開的背影,他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

他們彼此都沒有打招呼,郝哲禮貌的跟沈辰鵬笑了笑,摟著童曉離開。

郝哲長臂搭在她的肩上,很自然的摟著她。

郝哲的車子旁邊停著一輛太過熟悉的跑車,童曉還沒來得及多想,沈辰鵬從車上下來,兩個人同時怔住了。

她翻了翻眼睛,走下車。

他繞過去幫她打開車門,笑著打趣,“需要我抱你下來嗎?”

童曉坐在副駕駛,還是有些猶豫。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會所。

他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有我在,怕什麽呢?他還敢在我麵前欺負你不成。”

“那我更不要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求你了。”

“沒錯,就是沈辰鵬,盛輝與沈氏有合作。”

童曉下意識的皺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拍拍她的頭,笑著道,“放心吧,今天的飯局都是些熟悉的人,主角你也認識。”

“阿哲哥哥,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童曉被逗笑了。

他覺得好笑,一邊幫她係上安全帶,一邊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每天都跟做賊似的,我們的關係有多麽見不得光呀!明天我打算讓我的助理用辦公軟件給所有員工發條短信,告sù大家你是我妹妹。”

童曉跑出去,四處看了看,沒人,她才鑽進了車裏。

“餓壞了吧?快出來吧。”

手機鈴聲響起,童曉一邊接電話,一邊收拾東西。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反而破壞了和諧。

經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終究什麽也沒說。

童曉笑著回,“謝謝經理,不用,我一會兒就走。”

經理最後離開,看到童曉還在加班,跑過去關心的問道,“小童,怎麽還不下班,工作可以留著明天做,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下班以後,同事們都走得差不多了,童曉還在辦公室等電話。

——

他神情有些複雜,“他們在小地方待了一輩子,喜歡那裏的安穩,但是我不可能去錦江發展,隻有把他們接過來,希望他們能夠適應這裏的生活。”

“叔叔阿姨同意了嗎?”她隨口問了句。

他又說道,“對了,我打算把我爸媽接到北京來,到時候你有空幫我多陪陪他們。”

童曉還想說什麽。

“沒什麽不合適的,下班給你打電話。”

“我去不太合適吧。”

“今天晚上我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去。”

她翻了翻眼睛,每天除了一日三餐,還逼著她吃夜宵,能不長肉嗎。

“丫頭,這兩天好像被我養胖些了。”

童曉坐著吃飯,他就坐在她身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好了,趕快吃吧,今天有你愛吃的蝦,但是不可以吃多,小心過敏。”

他總有這個能力,每次聽他勸說,一顆心總會平靜下來,異常的安心。

他歎氣,輕輕將她攬到沙發上坐下,低聲勸道,“我們不是已經意見一致,流言蜚語顧然可怕,難道我們就該低頭?丫頭,你勇敢一些,以後我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吃飯,好不好?”

氣氛有片刻的沉默。

童曉有些著急,“我的意思是,在公司我們假裝陌生人。”

他頓了下,笑著道,“一起去餐廳吃也一樣。”

童曉垂著頭,低低的說道,“我以後不來你辦公室吃飯了。”

郝哲看她耷拉著腦袋,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誰欺負你了?”

她沒敢進去,轉身離開。

童曉一早就知道,緋聞一定會傳出來,可當她回辦公室拿手機,親耳聽到同事們的議論時,心,還是酸了。

“哎,現在的小姑娘,太不懂得自愛了。”

“這也太惡心了吧,boss有未婚妻的。”

“陳經理會不會是想派童曉去勾引boss,畢竟她長得好,又年輕,有這資本。”

“每天讓童曉去給boss送文jiàn,一定有貓膩。”

她一走,辦公室裏立刻炸開了鍋。

這天,童曉又拿著文jiàn去總裁辦公室。

他的應酬其實有很多,但是為了她,能推掉的幾乎都推了。

幾天下來,童曉幾乎每天中午被分任務,送文jiàn去總裁辦公室。下班以後,也總要偷偷摸摸鑽進他的車裏,一起吃晚餐。

——

他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發,“真乖。”

童曉點頭。

“嗯?”

童曉猶豫了。

“那以後每天中午來我辦公室吃飯,沒意見吧?”

童曉搖頭。

“那以後在公司看到我,還會刻意躲著嗎?”

童曉在他懷裏點頭。

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著,“丫頭,即便我們無法再回到以前的愛戀階段,隻當你的哥哥我也認了,但是請接受我對你的好,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她哪裏知道,她每次這副犯了錯的模樣,他都不忍再責備她。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騰’的站起身,他的個子太高,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她低垂著頭,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等待大人的責罰。

童曉被他說的有些無地自容,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挑眉,不悅的重複著她的話,“過得很好?你所謂的過得好就是在懷孕的時候遭人拋棄,回家養胎被家人欺負流產,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在北京打工養活一大家子人。”

童曉順了順氣,低沉的聲音說道,“事實證明,你不在我身邊,我過得很好。所以這個世界沒有誰離開誰,是過不下去的。阿哲哥哥,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很珍惜和你的這份情誼,希望我們一直可以做很好的兄妹。”

郝哲一邊幫她輕拍著後背,一邊心疼的斥道,“還和以前一樣,總是這麽迷糊,這些年,我不在你身邊,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可欲速則不達是有一定道理的,一口飯嗆在了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她咳得臉都紅了。

童曉狼吞虎咽想要用最短的時間把飯吃完,好趕緊離開。

他幽幽的開口,“看著你吃就飽了。”

“光看著我吃,你不吃嗎?”

他坐在她身邊,一手撐著額頭,無奈的歎著氣。

“也是,像她那種豪門千金,通常都不會這麽小家子氣。什麽時候帶我見見嫂子?”

他勾了勾唇角,淡淡的說道,“她沒那麽小氣。”

童曉一邊吃著飯菜,一邊無意的問道,“你就不怕公司有你未婚妻的眼線?這樣留一個女孩子在你辦公室吃飯,不太好吧。”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發,“行了,別說這些酸溜溜的話讓我自責,多吃點,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童曉看著這一道道熟悉的菜色,忍不住調侃,“你還真是徹底恢fù記憶了,連我喜歡吃的菜都記起來了。”

沒一會兒就有人把飯菜全送進來了。

童曉鬱悶極了,卻也不想再抵抗他。

“去沙發上坐,全是你最喜歡吃的菜。”

他懶得搭理她,走到辦公桌前撥了個電話,讓人把早就準備好的飯菜送上來。

童曉皺眉,“阿哲哥哥,別這樣啦,這裏是公司。”

他大抵明白了她的心思,“這樣吧,我讓人把飯菜送過來,我們在辦公室吃。”

想想辦公室那些女的對他如狼似虎的模樣,她都覺得後怕。

童曉不肯走,低低說道,“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飯。”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拉住她的手,“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去吃飯吧。”

“那我現在能走了嗎?文jiàn已經給你了。”

他站起身,邁開長腿繞到童曉麵前,笑著打趣,“總裁喊得這麽專業,做事怎麽就一點不專業呢。”

童曉腳步頓住。

她盡量不發出聲音打擾他,走了兩步,身後渾厚的聲音響起,“總裁沒讓你走,這就走了?”

仍然沒得到回應,童曉直接把文jiàn放在桌上,準備離開。

童曉輕聲輕腳的走到他麵前,“總裁,這是您要的文jiàn,人事部陳經理讓我送過來的。”

郝哲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專注的看著手裏的一份文jiàn,好似童曉走進去,他都沒有發覺。

童曉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裏頭沒有回應。門是虛掩著的,她索性推開門自己走了進去。

助理禮貌的笑了笑,徑直走開了。

特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著道,“童小姐,你自己送進去吧,總裁在等你。”

他的助理正巧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童曉趕緊迎了上去,“馮特助,這是總裁要的文jiàn。”

坐電梯到了頂層,童曉心裏是有所懷疑的,哪有那麽巧的事。

“童曉,別愣著了,快去,總裁急著要看。”

唐悅馨撇了撇嘴,小聲腹誹,“經理真偏心。”

經理陰笑兩聲,“事情做完了是吧,行,馬上到我辦公室,有新任務要交給你。”

唐悅馨自告奮勇,“經理,既然童曉不願意跑腿,那就我去送吧,我正好事情做完了。”

經理笑說,“你不送誰送啊,她們都是前輩,跑腿的事當然你來做了。”

童曉脫口而出,“為什麽我送?”

經理拿了份資料從辦公室走出來,直接走到童曉麵前,吩咐,“小童,把這份文jiàn送到總裁辦公室。”

有人故意大聲咳嗽,大夥兒立刻閉了嘴。

“行了馨馨,再對boss不懷好意,小心工作都不保。”

某花癡在暢想著,其他人都在嗤笑她。

“不知道boss今天穿的什麽衣服?我最喜歡看他穿白襯衫西服褲,他是我見過把白襯衫穿得最有味道的男人,天哪,一想到那高大挺拔的身材,精美的五官……”

“你們知道氣質是怎麽來的?還不是用錢堆出來的,有錢就能接受上等的教育,一個人讀書多了,氣質自然就出來了,這是你我都無法比擬的。”

“有人在醫院看到了boss的未婚妻盛小姐,聽說可有氣質了。”

公司的女人們閑暇時還是喜歡談論boss。

——

她不想因為自己打破現在的平衡,毀了他的前途。

很多時候,流言蜚語足以毀miè一個人,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他。

起初他沒恢fù記憶時,她多麽希望他能想起以前的事。現在,他恢fù記憶了,她突然就害怕了,害怕他們的關係被曝光。

歎了口氣,看來躲也是躲不了的,總有那麽多的巧合。

他邁開長腿走進電梯,其他人也都隨後進去。童曉猶豫了,她沒有進去。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分明看到郝哲一張臉變得陰冷。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電梯門打開,大夥兒紛紛退到一邊,讓boss先上。

他沒有坐總裁專屬電梯,而是站到了童曉後麵,他的身體幾乎挨著童曉的背。

童曉很是緊張的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他和他的特助正走過來。一身剪裁合適的西裝,將他高大的身子襯托的很挺拔,他很少笑,可就是這副淡漠的表情,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她和很多同事在等電梯,忽然聽到周圍有人小聲說了句,“快看,boss。”

可下一秒她立刻改變了想法。

在公司,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角色和態度麵對他。好在,公司如此之大,他們見麵的機會微乎其微。想到這裏,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經曆了昨晚的相認,再次來到盛輝上班,童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

他都不知道,這六年他生活的世界,有多少真實存zài。

伸手撫了撫額,頭像是要炸開似的。

他掛了電話,油門一腳踩到了底。就因為她的不想失去,他的父母整整傷心了六年,從前身體那麽好,如今完完全全成了老人,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就因為她的不想失去,他最心愛的女人被他的父母辱罵克星,被鄰裏指指點點,承受巨大的壓力。

“我承認,我不想失去你。”

他冷笑,“我相信你,後來我醒了,之後又怎麽解釋呢?”

“Ken,你生氣了嗎?當時那種情況之下,醫生說你已經無法醒來,我和dady已經在為你料理後事,可後來你奇跡般醒來了。Ken,你相信我好嗎?”

“不用,我幾乎可以猜到六年前發生了什麽。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不要過來,沒時間陪你。”

那頭終於開了口,語氣很平靜,“Ken,我明天飛北京,當麵跟你解釋。”

“Nina,你沒有想要跟我解釋的嗎?”

那頭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隻聽到呼吸沉重的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低沉的聲音對那頭說道,“我記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

“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再頭暈?”

這頭沒有回應。

“你那邊應該很晚了吧,怎麽還在外麵呢?”

“在開車。”

“Ken,你在幹嘛?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他頓了好久,才按下接聽鍵。

手機鈴聲突然有些聒噪的響起,將他美好的思緒打斷。

每每聽到這裏,他就會喜滋滋的蹬著他的腳踏車,載著身後他的全世界。

“好吧,這也算是對我的誇獎。不過,就算有人把全世界最珍貴的東西捧到我麵前,我還是寧願和你一起吃麵條。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你更疼我。”

“是啊,因為你太漂亮,我總怕你會被人搶走。”

每每他這樣問時,她總是很不屑,纖細的手臂緊緊抱著他,調侃,“你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那時他總問她,“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有錢的,可以天天帶你吃山珍海味的男人,你會不會從我的單車上跳下去,爬上他的小汽車。”

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學生,手頭並不那麽寬裕。每到休息日,他總會騎著單車帶著她穿梭於大街小巷,尋找小吃。

開著車子在這座熟悉的城市遊蕩,漸漸的,熟悉感越來越清晰,這裏有太多他們過去的記憶。

六年,讓他擁有了很多,可失去的,似乎更多。

郝哲最後氣得甩門而去,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生氣。好似原本該屬於他的,現在已不再屬於他。

她沒那麽無恥,也沒那個把握。六年,兩千多個日子,不是誰都敢麵對這個數字的。

她還能說什麽呢,逼他與相愛六年的未婚妻分手,搶回自己身邊。

童曉低垂著頭不說話。

他冷笑,自嘲的說道,“六年確實發生了很多的事,在你心目中,我現在隻是哥哥了。”

“人都是會變的嘛,我希望你永遠是我的郝哲哥哥,疼我這個妹妹。”

他挑眉,“你什麽意思?現在說話學會拐彎抹角了?”

童曉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阿哲哥哥,對我來說,沒什麽比你還活著更讓我開心的了。現在,你恢fù了記憶,我再也不用擔心叔叔阿姨了。這六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希望你未來的生活還跟這六年一樣美好,不要因為恢fù記憶,而打破現在的平衡。”

以前,每當他喊她名字的時候,說明他很生氣。

他悶哼一聲,“童曉,你到底想說什麽?”

“六年的感情,一次臉都沒紅過,想想都覺得羨慕。”

他眉頭緊蹙,顯然這話題不是他願意談的。

“跟我聊聊你的未婚妻吧,你們感情一定很好吧!”

他在她身邊坐下。

“我很認真的在跟你說話,你也認真點好不好?”

他調侃,手那麽自然的輕撫著他的頭發。

“這麽晚了,難道你想留我下來過夜?”

洗好碗,童曉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神情嚴sù,“阿哲哥哥,我們談談吧。”

童曉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一早猜到,可被證實了,心裏還是堵得慌。

他也不隱瞞,“跟沈辰鵬打了一架。”

“你前些天受傷是怎麽回事?”她猶豫了好久,還是問出了口。

吃完麵,他在廚房洗碗,她在一旁幫忙。

童曉低下了頭,心情有些複雜。

他笑著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還能像這樣看著你,覺得很幸福。”

“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忽然放下筷子,認真的盯著她看。

“叔叔阿姨高興壞了吧,這些年他們吃了不少苦。”

他點了點頭,心情有些沉重。

“你去過錦江了?”

童曉啐了他一口,其實此刻,這些都已不重要。

“我還沒想好怎麽麵對你。”

童曉撇嘴,“那你在電話裏幹嘛不告sù我?”

他笑笑,“給你打上一個電話的時候。”

“你什麽時候恢fù記憶的?”她一邊吃,一邊隨口問道。

因為失去過,所以倍感珍惜。

曾經做過無數次的事情,現在還能再做一次,忽然覺得好奢侈。

他們像以前那樣,她給了一半的麵條給他,他把碗裏的雞蛋夾到了她碗裏。

抱著她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隻要她好好的。

這一路上,心情都是複雜的,畢竟六年,很多已經改變。然而,人一到這座城市,不由控zhì的還是來了這裏。心裏隻有一個欲望,見到她。

郝哲下了兩碗麵,從錦江回到北京,一下飛機他就來了這裏。

現在想想,那時候對他的依賴完全是被他慣出來的。

從前他也是這麽寵她,她一向不愛吃早餐,大一那年,他之所以每天往她學校跑,最重要的原因是監督她吃早餐。童曉高中學習最緊張那會兒,曾急性腸胃炎被緊急送到醫院,他知道後從北京跑回錦江照顧她。

“你不是參加婚禮嘛,參加婚禮通常都吃不飽吧,給你煮了碗雞蛋麵,去外麵坐著,很快就好。”

童曉倚在門框上問。

“你在幹嘛呢?”

童曉大哭一場,一身狼bèi的進了浴室,收拾好自己出來時,郝哲還沒離開,這廝正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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