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快過年了，繡品是不是得拿去繡莊賣了換些銀子和針線回來？我們現在不缺銀子，可唐桂花他們一家子恐怕……”劉蘭花繡完手中的荷包，看向在看書的張小燕。
張小燕放下書本，算了算日子上回去唐桂花那的時候用換來的銀子給他們買了米和油，還剩下一些銀子，就算年前不賣繡品他們也能過得了年。就是怕他們年後有什麽打算，手上有些餘錢總是好點。
“小燕，小燕你快過去看看三嬸繡的鴛鴦戲水圖簡直是神了，我從沒見過這麽逼真的繡品。”柱子哥拄著拐杖激動地從那邊屋子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欣喜和驚訝。
忠兒看到柱子哥是自己拿著拐杖走過來的，後麵沒有跟著王爺爺或者王奶奶，像小雀一樣圍著柱子哥轉起了圈：“柱子哥能走了，柱子哥能走了！”
柱子傻眼地愣了一下，也跟著激動地喊起來：“能走了，我居然能走了，小燕，你看，你看我真的能走了。”
張家老四和劉蘭花看著柱子，一臉地不可思議。若是柱子都能走起來，那麽三哥肯定也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年輕真好！
不僅骨骼恢複地夠快，連吸收都比爹要強許多。同樣的針法，同樣的藥膏柱子哥居然能拄著棍子走路了。
欣喜地看著柱子的變化，張小燕吩咐身邊的胖丫：“柱子哥你坐下，胖丫去把鍋裏那些藥湯用桶盛過來，我要把藥膏拿下來再下針看看。”
“好好，我馬上去！”胖丫連連點頭，忠兒也跟著過去幫忙。
不多時，一桶黑漆漆地藥湯被提了過來，撈起褲管卸下上麵已經被吸收完水粉的藥膏，用熱一點的藥湯水稍微洗了洗，張小燕用銀針檢測經脈的恢複情況。
此時，去外麵撿幹柴火的王伯和王嬸回來了，放下柴火進來暖和暖和，看到張小燕在火堆邊給兒子下針，兩老收起顫抖的雙手不敢靠近怕驚擾了下針的注意力。
屋子裏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每個人的目光幾乎都盯在張小燕的動作上，看到她每次下針的深呼吸都跟著在提心吊膽，最後一根針從皮膚裏拿出來，她吐了口大氣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如何？小燕！”胖丫看上去比柱子哥還要激動。
“非常好，柱子哥的腿都正常了，恢複階段還是盡量少走。穴位上的針灸還得保持大概一個月，藥膏的方子也得做一定修改，今天繼續用原來的藥膏，新方子我還得好好琢磨琢磨。”張小燕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應該對爹的恢複也很有幫助，具體的還得好好想想。
“真的正常了，小燕，你說的是真的！”王伯激動地站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剛才柱子哥可是拿著棍子自己走過來的，大家都看到的。”胖丫說一臉真誠地說道。
王伯和王嬸聽完抱頭痛哭，哭完兩人對視一眼就要給張小燕跪下。張小燕嚇得跳起身來，又蹲下把兩人扶起來：“王爺爺，奶奶您這不是折我的壽嘛！還有，這麽冷的天都跟你們說了別出去撿柴火了，後麵倉庫的夠我們一個冬天用了。”
兩人擦擦眼淚，王嬸不好意思地說道：“什麽也幫不上你們，我們兩口子白吃白住的哪裏好意思？”
胖丫奶奶聽了這話不高興了，拉下一張臉責怪他們：“你們這是什麽話？柱子也忙活著賺銀子，怎麽白吃白喝了？再說，兩孩子進城不都是你家老頭子帶著他們，說這麽見外的話，那是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嘛！”
“那……那些都是小事。”王伯兩手一攤看著胖丫奶奶生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後這話別說了大家都不愛聽。王爺爺，王奶奶我現在跟柱子哥不是主仆關係，而是合作關係，所以我們的地位是一樣的，況且這裏是我們的大家族，大家都是親人沒有外人，還有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大冷天出去撿柴火，我可真要生氣了。”張小燕一口氣說完這些，又馬上轉移了話題看向泣不成聲的柱子哥：“柱子哥你剛說我娘那繡的鴛鴦怎麽了？”
“哎……看我這腦子，光顧著高興自己的事情去了，快，都跟我去看看三嬸的繡圖簡直是神了。”柱子說完光著腳丫拄著棍子要往外走，被張小燕直接按著坐了下來：“才稍微恢複點，你就想亂來。天冷恢複的地方可千萬不能凍著，沒事你就坐在火堆邊，這個月很重要，忠兒你負責看著你柱子哥。”
“收到！姐姐！保證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柱子哥，從今天開始你就得聽我的了，哈哈！”忠兒胸有成竹地拍拍胸口，咧嘴笑了起來。
張小燕給柱子包上藥膏，又讓四叔背著去了爹和娘的那間屋子。進屋看到爹就傻愣愣地坐在那副繡品麵前，娘則是滿臉欣慰地笑著。
張小燕和劉蘭花湊了個腦袋過去，看到繡品上麵的鴛鴦，都驚愕地張大了嘴，不敢相信這樣的極品真的是出自一個村婦之手。
對於刺繡張小燕不算太內行，也多少有些底子。以前也看過國內外很多高端的繡品，娘繡的這幅就算在現代價格也不會太低，簡直就像把鴛鴦繡活了。
之前有機會跟著朋友去拜訪過幾個繡品高手，從他們嘴裏得知古代有許多中繡功隨著年代的久遠漸漸失傳。特別是那些皇宮裏送的貢品級別的，很難再找到傳承人。
以她之前見過的經驗來看，娘能繡出這樣的圖，定是從小經過一定培養和熏陶，否則兩個月功夫根本就完不成的效果。
“嫂子，你簡直是太厲害了，能教教我嗎？”劉蘭花看得咋舌，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有這樣的本事。
“你若想學自然可以的。”白青水回過神當即應下弟媳的請求。
“那……那我能學嗎？”柱子激動地在後麵說了話，眼睛像狼一樣放著亮光，那是對刺繡的執著和熱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