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愛,獨家占有

河清海晏七七

108 冠沈家姓

書名:強愛,獨家占有 作者:河清海晏七七 字數:24890

安暖回了房間,直接在床上躺了下啦,今天早早的生母跟她說的一切,對她的衝擊很大,這樣一個美好龗的女子,她的結局不該如此淒慘。

莫終會端著藥走進她的房間,安暖遠遠的就聞到了刺鼻的藥味,她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莫仲暉可是人精,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他還能看不出來,她的眼睫毛輕微的扇動著,傻瓜也能看出來她在裝睡。

在她的床頭坐下,莫仲暉也沒有立刻拆穿她。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額頭,下一秒安暖瞪大了眼睛,‘騰’的坐起身,怒罵,“莫仲暉,你是變態嗎?”

“把藥喝了。”他沒有廢話,直接把碗遞到了她麵前。

安暖竟十分配合的接過碗,一口氣把藥給喝完了。

這麽爽快的動作,倒把莫仲暉給驚呆了。

“早早小時候身體不是很好,經常感冒咳嗽,每次喂他吃藥就跟打仗似的,小家夥最怕苦。後來有一次我自己生病,林易川喂我吃藥,我不肯吃,他就罵我跟早早一樣幼稚。後來我想想覺得很有道理,我喂早早吃藥他不肯吃的時候,我很擔心他,恨不得替他吃了。同理,林易川喂我吃藥的時候我不願意吃,他也會很擔心我。所以後來我明白,為了不讓身邊的人擔心,這點苦算什麽?”

莫仲暉原本清冽的眸子頓時變得有些深邃,眼睛看著她,又似乎在看著遠方。

“莫仲暉,謝龗謝你幫我煮藥,其實我沒那麽講究,吃點西藥就行了,以後這種小事就不麻煩你了。”

莫仲暉意識收回,低低說了句,“躺下休息吧。”

安暖背對著他躺下,他細心的幫她掖好被子。

安暖一直在等他離開,可莫仲暉始終坐在她的床頭,安靜的坐著。

安暖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總感覺有雙冰涼的手不停的觸摸她的額頭。

她不會知龗道這人在她床頭一坐就是一整夜,擔心她夜裏會發燒,他不停的去摸她的頭,感受她的體溫,隻偶爾靠在床上淺寐一會兒。

一夜的好眠,安暖第二天睜開眼睛,感覺頭也不疼,喉嚨也沒昨晚火辣辣的感覺了,精神不錯,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的。

她換上舒適的居家服,踩著拖鞋下了樓。

看到餐廳裏莫仲暉和老爺子兩個人坐著,似乎在聊著什麽。

安暖下意識的緊了緊眉,走過去跟老爺子打招呼。莫仲暉見了她,起身去了廚房。

“丫頭,到外公身邊來,讓我看看,臉色不錯,身體好些了嗎?”

安暖在老爺子身邊坐下,怒著嘴問,“他怎麽在這裏?”

“這孩子什麽態度!”老爺子啐道,“昨晚暉子一直在你房間照顧你,今天一早就給你煮藥,到哪兒去找對你這麽上心的人呀。丫頭,做人要懂得珍惜,惜福。”

這時莫仲暉已經把藥端了過來,放在安暖麵前,清朗的聲音低低說著,“把這藥喝了吧,就算沒生病,這中藥喝了也是對身體好龗的。”

“謝龗謝。”

簡單的兩個字仿佛無形的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莫仲暉劍眉微微挑了挑,深邃的眸子越發的幽深,深不見底。

——

安暖找了個時間給許偉宸打電話,其實她也不確定許偉宸會不會接聽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他果然沒接。

又過了好長時間,許偉宸回了電話過來。

不似過去的親密,他的聲音特別的清冷,“有事?”

“你還在倫敦嗎?什麽時候回北京,我找你有點事。”

“我就在北京,昨天回來的,找我什麽事?”

他的語氣非常的淡漠,安暖抿了抿唇,低低說道,“我們還是見麵談吧,你什麽時候有空,我請你喝咖啡。”

“現在就有空,要不就現在吧。”那頭提議。

安暖瞥了眼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是午餐時間,說好陪老爺子吃飯的。

“怎麽,你貴人事多,沒時間請我吃個飯是吧?”許偉宸在那邊陰陽怪氣的說著。

安暖撇了撇嘴,趕緊回道,“我有時間。地點你定,我現在就過來。”

掛了電話,安暖跑去哄老爺子,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外公,我馬上出龗去辦點事,你想不想吃什麽,我給你買回來。”

老爺子翻了翻眼睛,不悅的說道,“你這孩子,說好陪我吃午餐的,又說話不算話。”

“外公,我每天都陪著你,偶爾也要出龗去交際呀。我真的有事,吃完飯就回。”

老爺子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微笑著道,“外公知龗道,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什麽時候限製你的自由了。你能陪在我身邊,外公已經很欣慰了。乖,讓司機送你去,待會兒跟朋友吃完飯讓司機去接。”

——

安暖趕到了飯店,一家高級的私房菜館,許偉宸還沒到。

安暖等了有半個多小時,把菜都點好了,才看到許偉宸的車子從窗邊飛過。

可是她沒想到,許偉宸還帶了個人過來。

當她看到早早歡蹦亂跳的走進飯店時,她一度認為自己眼花了,亦或是出現幻覺了。

“媽咪。”早早熟悉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安暖才回過神來。

小家夥剪了個蘑菇頭,厚重的頭發軟軟的蓋在頭上,甚是可愛。他的小臉完全繼承了徐然和林易川的優良基因,明亮的眼睛如一潭清泉。帥氣的小襯衫,牛仔褲,還是安暖給他買的。早早從小到大的衣服,大多是安暖買的,林母有時也會給他買。

“媽咪。”早早又開心的喊了聲,跑過來抱住了安暖的大腿。“媽咪,好想你。”

又軟又膩的聲音,撩動著她的心扉。她聽到周圍人欣羨的聲音。

是啊,這樣可愛的孩子,誰不想要。

安暖蹲下身,長臂緊緊將孩子攬進懷裏。

小家夥小手也緊緊抱著她的脖子,抱得很緊,仿佛害怕安暖會離開似的。

“媽咪,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安暖的聲音不自覺的哽咽了起來,“想,很想,媽咪很想念早早。”

許偉宸站在旁邊把這一幕納入眼底,他甚至看到安暖眼中撲閃的淚珠,這丫頭是何苦呢。

安暖抱著早早坐下,小家夥把頭一直埋在她懷裏,黏得緊緊的。

安暖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發,“乖,媽咪不會離開,早早先吃東西好不好?吃完東西,媽咪帶你去遊樂場。”

“好。”小家夥這才從安暖懷裏鑽出了腦袋,對著餐桌上的飯菜大快朵頤。

安暖完全沒心思吃東西,不停的給早早夾菜。

“許偉宸,你怎麽把早早帶到中國來了?”

“準確的說不是我帶他來的,老林也來了。”

安暖原本還能故作平靜,此時此刻變得慌張起來。

“別誤會,老林過來不是為了你,是來中國視察指導工作,總部來了不少人。”

安暖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視察工作用得著他大boss親自過來,JM在許多國家都有分公司,難不成他每個國家都跑一趟。

“啊,對了安暖,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你遞得辭職信我送到了總部,總部沒給批,所以你還是JM的員工,現在算你休假,等你調整好狀態,繼續回公司上班。”

“不管批不批,我是不會再回公司上班的。”

安暖決意已定,許偉宸了解她,他知龗道這丫頭倔得很,通常沒人能夠左右她的決心。其實她在不在JM工作也無所謂,他想要的隻是她跟林易川能和好。說實話,他們這一行,對女人來說工作強度太大,很多時候安暖工作起來經常加班到很晚,他和林易川都非常心疼。

“暖,你說有事要跟我當麵談,什麽事?”

安暖瞥了眼正在大吃的孩子,微微搖了搖頭,低低說道,“沒什麽,就是問問你我的辭職信批了沒。”

許偉宸挑了挑秀眉,沒有說話。

安暖這麽認真的約他,林易川知龗道一定有重要的事,他沒想帶早早過來,可這小家夥一聽說他要來見安暖,抱著他的大腿死也不肯撒手。無奈之下,他就帶他過來了。

——

吃完飯許偉宸說要回公司準備材料,安暖一個人帶著早早去了遊樂場。

大手牽著小手,早早嘴裏憤憤的說著,“媽咪,老林好壞,他騙我說媽咪不要我了,早早好難過的。”

孩子聰明的很,他故意這麽說,仿佛是在試探安暖。

安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安慰道,“媽咪不會不要早早的,無論什麽時候,早早都是媽咪的寶寶。”

“萬一有一天,媽咪又有了自己的寶寶,媽咪還愛早早嗎?”

安暖從來也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己的寶寶,她想都不敢想。

“媽咪就算有了自己的寶寶,還是會愛早早的。”

小家夥這才滿意的笑了。

到了遊樂場,安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給蘇然打個電話。猶豫了很久,她到底沒有勇氣打給她。

安暖帶著早早幾乎玩遍了遊樂場的所有好玩的項目,小家夥玩得滿頭大汗,卻還絲毫不覺得累。

說來也巧,又或者是上天注定,蘇然忽然在這個時候給安暖打電話,約安暖喝咖啡,安暖支支吾吾的不知龗道說了些什麽。

“安小姐,你那邊不方便接電話嗎?”

“沒有,我……”

安暖沒找好措詞,早早卻突然大叫一聲,“媽咪,我想吃那個。”

安暖看著早早指著的棉花糖,眉頭皺了起來。

那頭果然聽到了聲音,十分激動的問,“安小姐,早早是不是在你身邊?”

“是的,蘇小姐你如果現在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喝點下午茶吧。”

“有空有空有空。”那頭連連說道,聽得出來那頭很興奮。

掛了電話,安暖給早早買了個棉花糖,這孩子從來沒吃過,第一次見到新鮮得很。結果吃得臉上,手上,衣服上,全是黏黏的。

安暖用濕巾幫他擦幹淨,淡淡的說道,“早早,馬上媽咪帶你去見一個阿姨,但是你要答應媽咪,回酒店不可以告訴老林。”

小家夥澄澈的眸子轉了轉,不解道,“為龗什麽不能告訴老林?如果老林問我,我要說謊嗎?”

安暖撇了撇嘴,柔聲道,“如果老林不問,你就別說。”

“這樣可以,但是老林如果問的話,早早是不會說謊的。”

——

到了茶餐廳,蘇然已經等在位置上了。

安暖牽著早早進去,她看到蘇然異常激動的站起身,小腿不小心重重的撞擊到桌腿,她毫不在意,靈動的眸子深深凝視著早早,晶瑩的水珠在眼眶裏忽閃。

“媽咪,這個阿姨我見過,奶奶帶我見過。”

早早拽了拽安暖的手,停下腳步。

他讓安暖蹲下身,嘴唇神神秘秘的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媽咪,這個阿姨很奇怪,上次奶奶帶我跟她一起吃飯,她哭得很厲害,不知龗道有什麽傷心的事。”

安暖抱著早早走到座位上坐下。

蘇然仍站著,雙眼癡癡的望著早早。

“蘇小姐,你請坐吧。”安暖真怕她這樣的表情會把早早嚇壞,可她又能夠理解蘇然此刻的心情。畢竟這樣的幸福來之不易,她一定很想好好看看她的孩子。

早早很禮貌的跟蘇然打招呼,“阿姨,您好。”

“早早,你好。”

蘇然伸手握住了早早的小手,緊緊的篡在手裏。

早早想抽回,可是力龗量沒蘇然大,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安暖,像是在跟她求救。

安暖低聲提醒了句,“蘇小姐,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蘇然趕緊鬆了手,連忙說道,“對不起早早。”

“早早你喜歡吃什麽喝什麽,阿姨請你。”

早早有模有樣的翻看著菜單,安暖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笑著道,“幫他來份抹茶蛋糕和一杯橙汁吧。”

“早早喜歡吃抹茶蛋糕嗎?”

蘇然挑眉問,她最討厭的就是抹茶味。

早早笑著道,“其實是我媽咪喜歡吃,每次媽咪都讓老林給她買抹茶蛋糕,我跟媽咪吃不完的時候老林就把剩下的吃完,所以我們一家人都被媽咪帶得喜歡吃抹茶蛋糕。”

蘇然白皙的臉微微沉了沉,漆黑的眸子裏有股哀傷飄過。

他們吃甜點吃到一半,林易川的電話打了過來,安暖對徐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按下了接聽鍵。

“在哪兒?”那頭開門見山的問。

安暖報出了店的名字。

“我馬上來接早早。”

簡單的對話過後,林易川直接掛斷了電話。

安暖有些抱歉的看向蘇然,“蘇小姐,他馬上來接早早,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蘇然看著早早的小臉,滿是不舍。

“安小姐,今天謝龗謝你,真的很感謝你,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蘇然依依不舍的離開以後,安暖又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老爺子問她用不用來接,安暖想著避免跟林易川一起吃飯尷尬,讓司機過來了。

林易川很快趕來,在他們對麵坐下。

安暖隻覺得他高大的身影罩了下來,周身的空氣瞬間稀薄了許多,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一段時間沒見,他的頭發剪短了,更顯得英俊逼人,隻是嘴角沒了笑意,整個人看上去淡漠了許多,安暖甚至覺得有些陌生。

兩個人相視坐了許久,最終林易川輕啟唇角,打破了沉默。

“今天謝龗謝你帶早早玩了一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他的臉上麵無表情,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安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淡淡的說道,“不了,晚上我還有事。”

林易川幽深的眸子眯了眯,腦門頓時滑下數道黑線。

早早放下手中的橙汁,大眼睛不高興的看向安暖,“媽咪,你不跟我們一起吃飯,不跟我們一起回酒店嗎?我們都在北京,為龗什麽不住在一起?”

安暖吞吞吐吐,一時之間竟不知龗道怎樣回答。

眼角瞥見門的方向,莫仲暉走了進來,高大的身姿總是那麽的吸引人眼球。

安暖覺得這個世龗界太亂了,所有的煩心事仿佛都觸到了一起。

莫仲暉一眼找到了她,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直直朝她走來。

安暖有種想逃離的感覺,可莫仲暉卻大氣的向林易川伸出了手,客氣的打著招呼,“林總,你好。”

林易川就這樣慵懶的倚在沙發上,半眯著眼睛挑眉看著莫仲暉,也不伸手與他相握,也不打招呼。

安暖有些看不下去,站起身,白皙纖細的手放進了莫仲暉的大掌上,解除他的尷尬。

莫仲暉轉過臉回她一個溫柔的微笑,大手緊緊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林易川腦門的黑線越發多了起來,深邃的眸子散發著逼人的氣息。他們沒有看到他搭在沙發上的手,此刻緊緊握成了拳。

安暖俯下身,輕柔的聲音哄孩子,“早早,媽咪明天去酒店找你,帶你玩好嗎?”

早早嘟著個小嘴把頭瞥向一邊,不搭理安暖,像是生氣了。

安暖撇了撇嘴,挺直了腰,淡淡的對林易川說,“我們先走,明天有空的話我再帶早早玩。”

莫仲暉也很有禮貌的說了聲‘再龗見,林總’,有力的長臂摟著安暖徑直離開。

——

一走出餐廳,安暖就拍開了他的手,冷冷的問,“你怎麽過來了?”

“我正好在你家,你外公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然後就來接你了。”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的。

安暖忍不住調侃道,“你成我家司機了?”

“我更願意成為你的專屬司機。”

安暖‘嗤’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坐上莫仲暉的車,安暖忍不住抱怨,“莫仲暉,你為龗什麽老往我家跑,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你臉皮怎麽就這麽厚呢。”

莫仲暉轉移話題,“你二舅今天晚上回來。辰鵬去機場接他了。”

安暖成功被轉移了視線,想起沈辰鵬那天晚上落寞的背影,她忍不住打聽道,“你跟我二表哥關係好嗎?他的事你知龗道多少?”

“不是很熟,關係也一般,他的事倒是聽說了些。他身邊的人在電影學院給他找了幾個女大學生,讓他隨便玩,結果他從中挑了一個跟人正兒八經的談起了戀愛,聽說愛得挺深的。玩玩倒是可以,真認真起來,你家裏人肯定著急,後來施壓把他們給拆開了。分手也已經有些年了,這些年沈辰鵬沒再找過固定的女朋友,偶爾帶個女人出來也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安暖深吸一口氣,她不懂,為龗什麽他們的圈子裏如此的在意門當戶對,兩個人在一起有愛不就夠了。二舅和二舅媽是家族聯姻,他們過得幸福嗎?為何要將同樣的痛苦加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安暖忽然有些欣賞沈辰鵬,對待感情,他一定也是個認真的人吧。也不知龗道那個女孩現在在哪裏,他們還有聯係沒?

淒美的愛龗情故事,總是讓人倍感遺憾。

安暖忍不住想到莫平山曾經對她所做的一切,當時不知龗道她的身份,他那樣的羞辱她,甚至是動了手。安暖在想,沈亦銘會不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那個女孩。

莫仲暉察覺到她的情緒,忍不住揉了下她的頭發,安慰道,“別多想,你在這個圈子待久了,類似的事情會見到許多,比這更可憐的還有。”

“莫仲暉,當年你和何思妍也是像這樣被活生生拆散的嗎?”

莫仲暉表情微微一滯,隨即淡淡的回道,“差不多吧。”

——

到了沈宅,沈亦銘已經到家了。此刻他正站在院子裏等安暖。

多麽暖心的一幕,可安暖心裏卻有個疙瘩。

這個圈子太複雜了,每個人都有好多麵,在特定的人麵前表現出特定的一麵。安暖在想,沈亦銘看似對誰都這麽和藹可親,可麵對那個女孩,他一定不會有一絲微笑吧。

安暖下了車,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他習慣性的長臂將她收入懷裏,攬著她的肩膀往屋子裏走去。

安暖不知為何,三個舅舅,唯獨跟二舅關係最好,二舅也最疼她,絲毫不亞於外公對她的寵愛。

“舅給你帶了個禮物回來。”

沈亦銘說著遞給安暖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安暖迫不及待的拆開,做工精致的盒子裏靜靜的躺著一串珍珠項鏈,一顆顆珍珠圓潤潔白,看上去十分華麗。沈亦銘拿出手的禮物,定是價值不菲吧。

安暖把項鏈拿在手中把玩,她無意間看到薛玉蘭眼裏一閃而過的落寞。

一時心起,她笑著道,“舅,我覺得珍珠項鏈一定要氣質高貴的人戴著,才能顯出它的優雅和價值,我太年輕了,戴不出這種氣質,我覺得舅媽更適合,她戴了肯定很迷人。”

沈亦銘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道,“那這項鏈就送給你舅媽,下次舅再選個合適你的禮物。”

安暖把項鏈塞進沈亦銘的掌心,“這是你的東西,自然得你親自送給舅媽,我就不借花獻佛了。”

沈亦銘啐道,“誰送不一樣。”

雖這麽說,他還是拿著項鏈走到了薛玉蘭麵前。

安暖還在起哄,“舅,你一定要親自給舅媽戴上才顯得有誠意喲。”

沈亦銘親手給薛玉蘭戴上項鏈,安暖看到薛玉蘭眼裏毫不掩藏的滿足和幸福,她感激的看了安暖一眼,嘴角微微揚了揚。

老爺子看了也覺得欣慰,忍不住誇讚道,“我們家暖丫頭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做的事說的話讓人心裏暖暖的。怎麽辦,外公越來越不想把你嫁出龗去了。”

安暖挽著老人家的手臂撒嬌,“那我就不嫁了,一直在家陪著您。”

“那暉子豈不是得恨死我?”

老爺子脫口而出,說完看到這丫頭立刻變了臉色。

老人家灰溜溜的喊了句,“開飯。”

——

老爺子喊完‘開飯’以後其實又等了半個小時,大舅和小舅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沈亦銘說今晚有重要的事要商量,把他們都喊回來了。

餐桌上,唯獨多了莫仲暉一個外人。

“舅,您有什麽事情要宣布呀?好像很嚴重似的,好奇死我了。”

沈亦銘手搭在她的肩上,寵溺的說道,“這事兒跟你有關,我打算讓你真正認祖歸宗,改我們沈家的姓。”

“不行!”安暖反應極大,‘騰’的站起身,低吼,“我姓安,永遠都姓安,我父親是安洪明,我要追隨他的姓氏。”

老爺子握著她的手安撫,“乖,先坐下來聽你二舅把話說完,你這丫頭,衝動得很。”

安暖被按著在座位上坐下,沈亦銘渾厚的聲音繼續說道,“暖暖,舅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冠了我們沈家姓,走到哪兒都沒人敢欺負你,從此你就是真正的沈家人,這算是給你名分。”

“我不需要,我隻要姓安,我不姓沈。”

沈亦銘有些不悅了,低低的說道,“姓了沈,你還是安洪明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讓你改姓沈,給你名分,這也是在保護你。無論在哪兒,你是我沈家的孩子,還有誰該欺負你。”

安暖還是搖頭,“不,我不要姓沈,我姓安,我永遠都不要改姓。”

“你怎麽那麽倔強!”沈亦銘發火了,“每次都跟我唱反調,是不是我平時太寵你了,你一點都不害怕我。”

安暖被吼得臉都紅了。

薛玉蘭趕緊勸道,“這是幹嘛呀,對孩子這麽大聲幹什麽,你會嚇到暖暖的,暖暖不願姓沈有什麽關係呢,外麵的人照樣知龗道她是我沈家的孩子,誰敢欺負她?一個姓氏而已,何必這麽在意呢。”

沈亦銘眉頭微微擰了擰,低沉的聲音淡淡說道,“連你都開始反抗我了。”

薛玉蘭手挽著他的手臂,柔聲道,“我沒有反抗你,隻是以事論事,安暖跟他父親姓,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都知龗道你也是疼暖暖,可既然她不同意,還是不要強迫她了吧。”

沈亦銘甩開她的手,什麽也沒說,徑直離開了餐桌,上了樓。

安暖不知龗道他為龗什麽要生這麽大的氣,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違背他的意願了。

老爺子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安暖的頭,淡淡的說道,“暖丫頭,吃完飯去跟你二舅道個歉,你二舅也是太疼你了,讓你改姓的事,他跟外公商量很久了,外公很讚同,畢竟隻有冠了沈姓,別人才會畏懼你的身份,不敢欺負到你頭上。我們都會保護你,可總有些時候保護不周,出點什麽事讓你受點委屈,大家都會心疼。暖丫頭,名字我跟你二舅都商量好了,沈安暖,怎麽樣?有沈,有安,你還是你父親的女兒。”

“不。”

安暖簡潔的一個字,埋下頭吃東西。

老爺子再次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往她碗裏夾了些菜。

——

吃完飯安暖也沒去跟沈亦銘道龗歉,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而是他太過分了,完全不考慮她的感受。

讓她姓沈,父親泉下有知能瞑目嗎?

直接回了房間,安暖也坐在床上生悶氣。

莫仲暉跟在她身後進了她的房間。

她把所有的氣全撒在他身上,“莫仲暉,男女授受不親,你能不能別總進我的房間?”

莫仲暉不跟她一般見識,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柔聲安慰,“你家裏人都很疼你。”

“你覺得這是疼我嗎?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這事疼愛嗎?我父親已經不在,現在還讓我改姓,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做,莫仲暉,換做是你,你會改姓嗎?”

莫仲暉想了想,道,“我個人對姓氏持無所謂的態度,我覺得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無論跟誰姓,你是誰的女兒便是誰的女兒,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你二舅這麽做隻是想用他的方式保護你,他也是好心。”

“莫仲暉,你是不是也希望我改姓?”

“我尊重你的想法。你願意改就改,不願意改就不改,我始終站在你這邊。”

後來,為博她一笑,莫仲暉開玩笑,“要不這樣吧,你跟我姓莫吧,冠夫家的姓,莫安暖,這名字也不錯。”

安暖抄起床上的抱枕對著莫仲暉一頓狂揍。

莫仲暉順勢將她撲倒在床上,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安暖隻聽到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起伏得厲害。

莫仲暉沉重的身體壓著她的,安暖有些呼吸不過來。

“莫仲暉,滾開。”

他幽深眸子深深凝視著她,眼裏滿是愛意。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安暖怔住了,一時之間竟忘了去推開他。

安暖的沉默無疑給了他最大的鼓勵,他的吻變得急促起來,吸吮著她的粉唇,來到她的下巴,她的頸間。

安暖恢複意識,瘋了似的掙紮起來,用力推開他。

見他如此反抗,莫仲暉鬆開了她,坐直了身體。

“莫仲暉,你這個禽獸,給我滾!”

莫仲暉還真的聽話的離開了。

然而安暖隻洗了個澡的工夫,從浴室出來,看到莫仲暉大喇喇的坐在她的床上,手裏端著碗粥,粥還冒著熱氣。

“莫仲暉,你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你晚上沒吃什麽東西,我剛下去給你煮了粥,快過來吃了吧。”

“我不餓,而且沒胃口,你拿走吧。”

安暖一臉懨懨的樣子。

莫仲暉還是坐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攪拌著碗裏的粥,低低說道,“你要是不吃的話,我就在這裏坐著,坐上一整夜。”

安暖氣瘋了,拿著手裏擦頭發的毛巾,在他肩上用力抽了兩下。

莫仲暉還是那句話,“把粥喝了吧。餓著肚子睡覺,夜裏會難受的。”

安暖被氣極了,反倒聽話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碗,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莫仲暉滿意的扯了扯嘴角,拿著毛巾細心的幫她擦頭發。

“林易川怎麽會來北京?”

這廝大概憋到現在了,終於問了出來。

安暖哼了哼,沒好氣的回道,“我怎麽知龗道。”

“那個孩子的確很可愛,不過如果我們兩個生一個的,一定更可愛。”

“莫仲暉,你還真是白日做夢,我們兩個生一個,下輩子都沒可能。”

莫仲暉笑笑,“下輩子有沒有可能我管不了那麽多,這輩子至少也得生兩個。”

安暖給了他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小腿上。

“剛才我給你煮粥,你二舅媽也盛了碗給你二舅送去,不過你二舅把碗都給砸了。”

安暖咬牙切齒的說道,“二舅真是太過分了,二舅媽這麽好,他總是對她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大概隻有你去給他送,他才不會發脾氣吧。”

安暖不服氣的哼道,“我才不給他送呢,他今天太過分了,餓壞了才好呢。”

安暖雖這麽說,心裏卻是擔憂的。

——

喝完粥,安暖跑去看了薛玉蘭,相比較二舅,安暖更心疼二舅媽。

安暖敲了敲她的房門,二舅媽親自走來開門,看到是安暖,她微微揚了揚唇。安暖卻看到她略微紅腫的雙眼。

“暖暖,你找我有事嗎?快進來坐。”

安暖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薛玉蘭給安暖倒了杯水。

“舅媽,二舅是不是什麽也沒吃?”

薛玉蘭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火,剛才我去給他送粥,他直接把碗給砸了,把書房弄得一片狼藉。”

“舅媽,你怎麽這麽偉大。”安暖忍不住感慨。

薛玉蘭自嘲的笑了笑,“再偉大又能怎樣。”

“舅媽——”

“暖暖,你應該能看出我和你二舅感情並不怎樣。我和他是家族聯姻,當初,我們兩個訂婚的時候,竟是第一次見麵。生活在我們這樣的世龗界,很多時候就算反抗也是無濟於事的。我天性膽小,沒有你母親那麽勇敢,可以為了愛龗情不顧一切。你二舅跟我結婚以後,仕途一直很好,他很努力,也很優秀。你知龗道嗎,像他這樣的人,哪個女孩和他相處久了,都會產生愛龗情,不說愛龗情,至少也有崇拜之情。”

薛玉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訂婚後不久,我們就結婚了,結婚後不久就有了辰鵬。辰鵬是我一手帶大,他小的時候特別的依戀我。後來你舅堅持要送他出國讀書,你不知龗道當時辰鵬還很小,抱著我死都不肯走。可是我向來聽你舅的話,狠心把他給送走了。從那以後,辰鵬每次放假回來,都對我不冷不熱的,也許我真的傷到了他的心。直到他讀完書歸國,那時候辰鵬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也變得很孝順,經常帶我出龗去玩。”

說到這裏,薛玉蘭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後來發生了什麽,安暖大抵也能猜到。

薛玉蘭按了按秀美的眉心,低低說道,“是我毀了辰鵬對我的信任,他前幾年喜歡上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家裏自然不同意,他幾度把戶口簿偷出龗去想跟那個女孩領證結婚,被你舅舅攔下來了。你舅舅讓我管管他,我就跑去學校找了那個女孩,我給女孩開了張支票,讓她離開辰鵬。”

薛玉蘭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很狗血的橋段,我從來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我沒辦法,我們的家庭注定了不會接受這樣的窮學生,未來還有可能成為戲子。女孩沒拿我的錢,卻也跟辰鵬分手了。從那以後,我就真失去了我的兒子,他現在很少回來,就連喊我一聲‘媽’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暖暖,你說舅媽是不是做錯了?”

很熟悉的情景,莫仲暉的父親也曾經甩過支票給她。隻是那時候的她不是窮孩子,絲毫不會覺得自卑。那個女學生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樣的身份跟沈辰鵬在一起,要有多大的勇氣,薛玉蘭的支票仿佛把她的自尊心給全砸碎了。

可是安暖還能說什麽呢,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沒權沒勢的人走不進來,有時候甚至有錢都沒用。

“舅媽,你別想太多了,表哥這麽優秀,他會找到一個更好龗的女孩,等他以後結婚生了孩子,也許就能體會你們的心情了。”

“但願如此,他現在不願跟我多說話,他的感情世龗界我也不清楚,暖暖,舅媽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夠幫我跟他聊聊,開導開導他,舅媽發現他挺喜歡你這個妹妹,你在家的時候他回家吃飯的頻率也高。”

安暖笑著點了點頭。

“你舅舅晚上沒吃東西,明天一早要去開會,他忙起來經常午飯也不吃,我怕他把身體給搞垮,你幫舅媽送點粥進去吧。”

安暖雖然很不情願,可也不願看到薛玉蘭擔心,微微點頭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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