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婆，還真是個麻煩精。
張小燕停住腳步，擠出一絲天真的笑，扭頭看向張秋月回道：“梁大夫今兒要進城，讓我和胖丫跟去看看。”
梁書進城會帶這兩個家夥？
張秋月顯然是不信這話，不過，想到昨兒梁書給雞腿的事，也就沒找事，厭煩地朝張小燕擺了擺手。
張小燕轉身吐了大氣，怕再碰上麻煩人，趕緊出了門。
胖丫總算是看到張小燕出來，樂嗬嗬地迎了上去：“你可總算出來了。”
張小燕微微一笑，拉著胖丫的手，兩人一口氣跑到了村子口。此時，馬車已經在村口等著。看到兩個孩子跑來，趕車的老伯趕緊把兩人抱了上去。
梁書一臉慈笑地看著跑得氣喘籲籲的兩個孩子，從旁邊的籃子裏掏出兩個雞蛋，遞給了她們。
胖丫雙手搖了搖：“不不不，我……我不能要。”
“對啊！梁大夫，您肯帶著我們這兩個小麻煩進城，我們都已經很感激了，怎麽還能要您的東西。再說，昨兒的事，我們還沒好好謝謝您呢！”張小燕覺得胖丫做得對。
可，梁書卻是硬把兩個雞蛋塞到兩個孩子手裏，微微一笑說道：“我可沒把你們當做麻煩，況且，昨兒幸好過去了，若是錯過了最佳時機，秦老爹的那條腿可就廢了，我還得謝謝你們呢！”
胖丫後來聽爹說起了秦老爹的事，爹一個晚上都在讚梁書的醫術夠好。
醫者仁心，兩個村子都是沒錢人，梁大夫經常施醫贈藥，真是個天大的好人。或許，這輩子遇上這麽個人，是原主修來的福氣。
“快吃，不夠，這還有。”梁書扒開籃子上蓋著的布，裏麵放了好幾個雞蛋。
胖丫感激地突然哭了起來，邊吃邊擦眼淚，嘴裏還喃喃念叨：“梁大夫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梁書憐愛地摸摸胖丫的腦袋，慈祥地笑了笑，視線轉落到了張小燕身上，好奇地問道：“小燕是不是對藥材很感興趣？”
恩！
張小燕點了點頭，似乎意識到什麽，便是借藤往上爬地說道：“梁大夫缺徒弟不？”
“缺！”梁書簡單地說了一個字。
胖丫眼睛一亮，沒等張小燕說話，搶先開了口：“胖丫也想跟梁大夫學醫，以後也可以像梁大夫一樣，做個好大夫。”
“好！好！你兩可識字？”梁書高興地笑笑。
一聽識字的事，胖丫自卑地低下頭去。她家窮，又沒兄弟姐妹。爹和奶奶都不識字，她怎麽可能識字？
張小燕拍拍胖丫，稚氣的聲音說道：“別難過，以後我教你識字。”
“你真的識字？”胖丫驚愕地張大了嘴，小燕之前是個傻子，張家的其他人對她可是一點不好，她怎麽會識字？
這點，梁書也很好奇。一個傻子，突然變得如此聰明，居然還識字，實在是有些讓人匪夷所思。
張小燕被兩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但是，表麵還是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歪著腦袋嗬嗬一笑道：“我家兩個哥哥識字，他們教忠兒時候，我都在旁邊就學會了。”
張家老三家兩個大孩子在城裏幹活的事，村裏的人都知道，在酒樓那種地方幹活，能識些字也不奇怪。
這麽一說，梁書和胖丫倒是覺得合理。隻不過，之前張小燕是個傻子，沒想卻還記得學過的東西，這點，梁書又有些不太理解。
可，即便是不理解，事實擺在眼前，他也隻能覺得是自己的醫術不夠，解釋不了這種現象。
張小燕也沒把握梁書會相信自己說的話，畢竟大夫的思維跟普通人不一樣。為了轉移兩人的思緒，她拿起了小背簍：“梁大夫，若是您真不嫌棄，這些能不能做為我和胖丫的拜師禮？”
梁書一看，裏麵的藥材雖然不是貴重之物，品質卻不錯，便是好奇地問道：“這些藥材你都認識？”
張小燕點點頭，隨便找了個借口：“也不知道算不算認識，反正之前在一本書上見過。”
恩……
梁書滿意地點點頭，這丫頭真是塊學醫的料子。隻是，這胖丫不識字，倒是麻煩許多。
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胖丫，又看看眼中帶著乞求之光的張小燕。他知道若是不答應把胖丫一塊收了，這丫頭會義氣地也放棄拜自己為師。
如此，隻能勉強地點了點頭：“這拜師禮我收下了，從今兒開始，你們就是我的徒弟。因為我經常要出去就診，不能天天教你們。隻能每個月抽上幾天，讓你們到我那去學東西，這樣可好！”
胖丫一聽樂得站起身來，一把摟住小燕蹦了起來：“小燕，你聽到了嗎？梁大夫也收下我了，收下我了。爹和奶奶知道，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爹娘知道肯定也高興，往後，我們就是師兄妹了。你比我大些，你還是我師姐呢！”張小燕高興地抱著胖丫，拍拍她的背，看向梁書的時候，卻是一臉感激地笑了笑。
是個懂事的孩子，不自私，還懂得顧忌別人的感受，這樣的心胸學醫最好，再加上天生的慧根，梁書覺得撿到了寶，高興程度不亞於胖丫。
一路上，梁書開始給兩人說一些基本的醫理，胖丫豎起耳朵認真聽著，生怕漏掉了什麽。
這些，張小燕都懂。她可是雙學位，不僅西醫拔尖，中醫更是得到不少老前輩們的認可。不過，為了不掃興，她裝出一臉認真樣。
經過一路顛簸，車夫將他們送到一家藥店門口，梁書帶著兩個孩子下了車，伸手摸錢給車夫。
見狀，張小燕從懷裏掏出娘給的銅板遞給車夫：“老爺爺，這些夠車費了嗎？”
“不不不，你們隻是個孩子。梁大夫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小的更加不能收，拿回去吧！”車夫老伯連連擺手，感激地看向梁書。
梁書卻是搖了搖頭，感慨地從身上掏出車錢塞到車夫手裏：“一碼歸一碼，王伯，您也得吃飯不是？”
“這……這怎麽行？”王伯感激地紅了眼眶。
見梁書堅持，張小燕也把銅板塞到車夫手裏：“我師父說的對，您也得吃飯呢！”
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後來，從師父嘴裏，她大概知道王爺爺家裏的狀況，知道王爺爺也是個可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