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議嫁

舒沐梓

第259章 你要是敢傷我兒子,我讓你們誰都不得好死!

書名:離婚議嫁 作者:舒沐梓 字數:13299

他沉默一陣,最終還是堅持了他自己的看法,“既然決定了,就要做到底,我已經說過不想再回去,就一定不會再回去。”

陸暻年的固執一如既往,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如果他是一個會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人,也許他就不是他了。

陸暻年如此固執,我其實是說不出什麽來的。

從私心上說,我當然是很希望我們能長長久久的廝守下去,畢竟是女人,心底裏到底還是有那少許的虛榮,他能為了我不顧一切,什麽都放下,要說完全不感動那真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份感動的背後,真的還有一種心虛。就像那種突然中了彩票的感覺,既歡喜著,又懷疑著。他是這樣好的一個商人,曾經我跟他開過無數次玩笑,說他是‘無奸不商’狡猾狡猾滴,現在他真的要脫離那層身份了,我倒是替他不舍著。

真的是很矛盾的。

陸暻年揉揉我的臉,“想什麽呢?”

“總覺得對不起你。”我低頭喃喃說。

陸暻年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探手過來抱我,我不敢碰他身上的皮膚多少有些抗拒他,他卻還是不管不顧的,讓我貼在他的胸口上。

“小乖,這一年我認清了很多事情。其中最深刻的,就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你還有孩子,我們的家,我從不怕前路艱險,從不怕身心疲憊,因為我知道你會等著我的,會守著我們的家。現在也請你相信我好嗎?我無論去不去am集團,都還是我,不可能真的就此落魄的。”

我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心情慢慢的平複下來。

他說的對,他是陸暻年,就算是退去集團執行總裁的身份,他還是他,一個人的才華不會因為他頭上冠著的名頭而改變,就算是我們倆現在打算專業。他也一定可以再創輝煌。

不再糾結他要不要回到集團去的事情,我倒是有心情跟他說了,“我想著還是開個有情調的咖啡屋吧,放滿了書,還有漂亮的植物。隻提供精致的小巧的食物,不要弄的油煙味道太重了。”

心裏還是有小小的夢想的,開間小小的,富有情調的咖啡館,有書有花,有好看好吃的美食,坐在裏麵。似乎能感覺到時光掠過大地的痕跡,真是想想都是很愜意的。

陸暻年擁著我笑,“好,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實現。”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很忙碌,拋開am集團的事情不談,單單是想開咖啡館這件事情,就夠我們忙活的了。我跟陸暻年都是門外漢,就算是我們都曾經有很好的工作經驗,可隔行還是如隔山。當然也可以找精通的人去做,但這樣就不再是我們兩個人做起來的地方。少了很多的樂趣。

從找地方,看門麵開始,我跟陸暻年都是親自上陣的,看著陸暻年擺出大總裁的架勢跟那些房主談價格,其實也是別有一番味道的。

他看我心疼他,就得寸進尺,說孩子們的房間床太小,他說全身都疼。

我看他那樣子,也真是不容易,就放他來了主臥睡。我們在一起這麽些年了,我既然已經原諒了他。就沒有在這樣掩耳盜鈴下去的必要了,再者說,一年我們沒有在一起,我也是真的想他了。

一年的別離,真的太久。

等一切結束,我抱著他坦誠在我麵前的一切,隻是難過的想哭。他的身體,我曾經以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暇的藝術品,美好的讓人看見了就心情激動,隻是此時,他身上斑駁的疤痕印跡令人唏噓。

燒傷不同於其他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綿延千裏的火焰,扭曲著,猙獰著。

陸暻年伸手摸摸我的臉,聲音裏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自卑,“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歡這個樣子,我可以去做身體的整容手術。”

無非就是植皮,我搖搖頭,植皮的手術我大概知道一點,那真是煉獄一樣的,我不忍心他去做。

隻是這身上的傷,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下去,“明天咱們還是去醫院在看看吧,開點藥什麽的?”

陸暻年並不想去,“這個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也回不來,燒傷最忌感染,要是沒有愈合,我怎麽可能這樣來去自如,隻不過是看著難看罷了。”

我不依,“就算是為了除疤,那也要開些藥來擦啊。”

陸暻年拗不過我,算是同意了。

情事之後的相擁,久違了的感覺。靜默、對望,滿滿都是愛的氣泡。

我問他,“你治傷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疼?你都沒有跟我說過。”

陸暻年抱著我,能感覺到他雙臂之間的力氣,大概這樣的夜晚對於他來說,曾經也是一種奢望吧。太過於想要珍惜這樣的時光,以至於我們兩個都沒有要睡的意思。

陸暻年‘嗯’了聲,然後緩緩的說:“當時被救起的時候,我已經飄在海裏,燒傷的地方浸了海水,真的疼的厲害。”

我聽他說,心都揪起來。

不過,陸暻年今晚顯然不打算惜字如金的,他抱著我,像是要把這一年多來的心事都跟我傾吐一樣的。

“當時我想我一定是要完了,騙了你去京城,然後自己卻被人算計出了意外,你一定恨死我了。而且那時候還不知道臉有沒有燒毀,要是臉也毀了,你哪裏還會要我。”

“喂!”我反駁他,“我哪裏有那麽膚淺。”

陸暻年吻我的額頭。“這不是膚淺不膚淺的問題,而是我舍不得。如果我真的毀了臉,變成了跟那人一樣的模樣,我哪裏舍得讓你麵對那樣的我一輩子。”

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平心而論,如果陸暻年真的整張臉都毀了,我不會離開他,但是總歸還是會有影響的,要做到半點不為所動,還真的是不大可能。

“進手術室,我問醫生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臉沒有毀了吧?醫生說沒有。所以我連麻藥都不敢讓醫生給我注射多。硬撐著出了手術室,跟那人說,讓她告訴你,我還活著,我很好。隻不過,她並沒有這樣做。”

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都不願意說出口,可見是真的有些嫉恨的。

我有自己的疑問,“她既然放了炸彈,就是想要你們死的,幹嘛又要救你。”

“她說生不如死最好。”

“可是她的事情,說白了,跟你沒有什麽關係。”是頌弄的那女孩子毀容,跟陸暻年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說起來陸暻年自己也是受害者不是。

但是陸暻年並不這樣想,“當年要不是她跟我關係不錯,也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

可真是無妄之災。

“所以,你就什麽都不追究了?”我聽陸暻年的意思,是沒打算去讓那個女人賠償什麽的。

“她都已經成了那個樣子,我受點傷就當還債了。”

說的輕巧,我有些不平,雖然那個女孩子的遭遇我很難過,但是陸暻年身上的傷更讓我心疼。這就是偏心,我不否認,但是沒辦法,我就是這樣。

這麽想想,就覺得太便宜那個頌先生了,“你們都傷的這麽殘,怎麽就他隻是傷了腿!”

“爆炸的時候,他身邊的人不要命的救了他,他的腿應該是被同伴推下船的時候,撞擊在船身上留下的。”

說起身邊的人,我問陸暻年,“你身邊的人呢?”

說的他跟單槍匹馬去的一樣。

“我當時隻帶了白助理,我隻記得爆炸的時候,我護著他,跳下了海,後來他去了哪裏,我就不得而知了。”

白助理啊。

我心裏將所有那船上的遇害人名單過了一遍,還真的沒有白助理的名字,據說頌先生身邊的人,死的多。

白助理要不是就跟陸暻年一樣被人救起來了,要不然呢就是徹底葬身海底,失蹤了。

我當然想要的是第一個答案。

畢竟跟了陸暻年那麽久的時間。說是親人了都不為過。

這說法也解釋了,為什麽陸暻年後背上的傷比前麵的厲害,他當時就是護住白助理的,將自己的整塊後背暴露在火光當中,所以後背受的傷才是最重的。

還好男人不穿絲襪,要不然絲襪遇火,才是最可怕的。

同樣是老板,頌身邊的人為了護著他都送了命,陸暻年卻護著身邊的助理,自己受了重傷,這事情怎麽看怎麽覺得不一樣。

“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資本家的本性都去哪裏了?”

這話當然是馬後炮,要是陸暻年真的能拿白助理的命去救自己,那他也不是他了。

陸暻年無奈的笑笑,並不說話。

不過想想,學了也沒什麽好,頌倒是真的讓身邊的人送了命,可是自己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毀了一雙腿,說起來疼痛的程度,當然是陸暻年這種比較嚇人,但是要看長久的來說,當然是頌的那一種比較可怕。他後半輩子,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想想都覺得可怕。

不能自由行走,真的是一件很摧殘人的事情。

想起這個,我難免會說起頌來,“頌先生知道你回來,會不會又追來?”

這真的是沒有辦法預計的事情。

陸暻年頓了下說:“應該不會了吧。”

“吧?”原來他自己都是不確定的。

我揉著他的耳朵,“拜托你以後能不能不在自作聰明,你看看這次這事情,出力不太好,弄了自己一身的傷。你到底換來了什麽?”

陸暻年應著,帶著淺淺的自責。

說不下去了,我雖睡不著,卻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就這麽靜靜的相擁著,聽著彼此的呼吸,就真的很不錯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陸暻年突然開口說:“顧夏。”

“嗯?”

“明天給我做川貝母蒸梨吃好不好?我特別想吃你做的東西。”

我腦子木木的,隻‘嗯’了一聲。

次日一早,我還是拉著陸暻年去了醫院,買了很多能淡化傷疤的藥膏,這種東西不一定有效,但是我總覺得抹了我心安。

然後接了孩子一起去超市,一家四口去超市,在我們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孩子們自然是最高興的,而且兒子今天被允許可以買一些喜歡吃的零食,那更是快樂的跟什麽似的。

快要過農曆新年,超市裏的氣氛實在非常具有過年的感覺,四周都是紅彤彤的裝飾,廣播裏放著‘恭喜發財’的歌曲。

身在這樣的環境裏,看著蹦蹦跳跳的孩子。以及身邊推著推車很認真的在盯著孩子,怕孩子走丟的陸暻年,我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太過溫暖,所以顯得虛無。

給孩子們買了零食,兩個小家夥就都乖乖的坐進推車裏,沒辦法,要過年的超市裏實在是人頭攢動,要是放任他們兩個小家夥兒到處走,那麽我們就別逛了。

好在孩子已經有了喜歡的食物,所以並不鬧。

今天去幼兒園,特地請了假。孩子到過完年都不會再去上學了,算是寒假吧,雖然他們所在的幼兒園並沒有寒假這件事情,都是一些家長很忙的孩子,也隻有到真的過年的那幾天才能回家去,像我們家這樣的,雖然不少,但是絕不是全部。

孩子知道不用去幼兒園了,無疑是開心的。

嘰嘰喳喳的說話,滿臉的笑容。

我這一年極少下廚,所以到了蔬果區的時候,簡直覺得每一樣兒菜好像都能買,什麽都不舍得放下。

曾經下廚是我最喜歡的事情,放下了一段時間,現在想要重新撿起來,有一種奇怪的興奮感。真的想要把從前會的好吃的菜都做一遍。

陸暻年麵對我這樣看什麽都眼睛晶晶亮的樣子,滿是縱容,“反正都要過年了,多準備一些沒關係,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我們。”

過年可真是一切采買最後的由頭。

我放開手腳的買了不少東西,搬家似的搬回去。

接下來就徹底的沉迷在廚房裏了,之前一直上班,倒是沒有時間齊搗這些東西,現在閑下來,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從前。

加上陸暻年跟兩個孩子實在是賞臉,無論我做什麽,他們都隻會點頭說好吃,絕對不會說出個不好的意思來。

做飯的任最需要齊勵,這下子我就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臨近過年,邱逸遠趕著將手裏的事情做完,騰出時間先過來陪著佟伊檬,現在佟伊檬倒是願意跟邱逸遠說幾句話,關係似乎融洽了不少。

我問邱逸遠過年這樣不回去真的可以嗎?他可是家中獨子。這樣子在外麵過年,一次就已經十分難得,更何況是連著兩年。

邱逸遠有些為難,最終歎氣著說一聲,“檬檬要是願意回去,我就帶她回去。”

這個選項,不可能實現。

佟伊檬現在的狀態,還沒有有勇氣跟邱逸遠回去麵對邱老夫人的程度。

後來佟伊檬跟我說過一些,邱逸遠當時娶佟伊檬,邱老夫人是不同意的,一個家道中落的女孩子。用邱老夫人的話來說,就是居心不良,想要占她兒子便宜的。

結婚後,邱逸遠又表現的對佟伊檬異常的冷漠,所以邱老夫人對佟伊檬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好臉色,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佟伊檬現在的樣子,不想回去麵對,誰也不能說她做的不對。

邱逸遠來就算了,沒想到過了一天彭震他們也來了,孩子們見到林枷那簡直的開心的不得了,林枷在對孩子的教育上很有一套,所以孩子都都願意聽她的。

彭震臉臭臭的,那樣子,別提多嚇人了。

這次不是我問的,是林枷說的,“我媽上個月沒了,我不想在家裏過年,想來你這裏散散心。”

我心裏咯噔一下。

林枷跟我這樣的不一樣,她是正兒八經的單親家庭,媽媽一個人養大的孩子,母女兩個相依為命著長大,感情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

失去母親,該是怎樣的痛苦。

怪不得這兩個月彭震他們的消息少了呢。

上次彭震來,也是沒打招呼就走了,匆匆的來,也不過就是為了看陸暻年一眼,看到陸暻年安全的回來,他就跟火燒屁股一樣的回去了,原來還有這樣的緣故。

我伸手抱抱林枷,都不知道要勸她什麽,親人離世這樣的事情,不身在其中的人根本無法了解這種痛苦。

最終也隻能說:“你媽媽不會願意你為了她這麽傷心的。”

最庸俗的安慰人的話。

林枷個子比我高很多,她抱住我,身體都有些發軟。

“少在這給我整景兒!流什麽貓尿呢!”彭震說話還是這麽難聽。

林枷從我身上起來,滿臉是淚,但是馬上就進入戰鬥狀態,“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這倆上次來還好好的,這次來就又成了劍拔弩張的樣子,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彭震臉上那怒氣根本就掩飾不住,“哭哭哭,就知道哭,就你媽那樣子,早死了早解脫,你犯什麽傻呢?!讓你跟著我回老宅,你不願意,跑到這裏來哭,你也不嫌喪氣!”

這話怎麽聽怎麽過份。

我知道之前林枷的母親一直身體不好,好似醫藥費是筆很大的數字,但是就算是那樣,那也是媽媽啊,傾家蕩產,隻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林枷就不可能放棄治療。

“彭震!”我都怒了。

哪有這樣說話的。專門給人的傷口上撒鹽。

林枷一臉的冰冷,那眼睛簡直就跟淬了毒一樣的,“去你家?你見見你那個寶貝妹妹?看看你們一家都是什麽樣麵目猙獰的殺人犯!彭震我告訴你,隻要我活一天,我就不會放棄找證據,就算是你們家權勢滔天,我也要給我媽討回公道!”

這話說的我雲裏霧裏的。

彭震的臉色實在是難看的厲害,“你媽現在都沒了,你難道還想讓彭蕾去給你媽償命不可嗎?”

林枷恨恨的,“一命抵一命,天經地義。”

“你休想!”

林枷氣的,抄手就拿起廚房的刀子,眼見著就要跟彭震拚命。

還好廚房人多,好壞是攔住了,可是林枷大概是氣的狠了,眼睛一翻,人徹底暈過去。

彭震一腳就踹開了攔著林枷的傭人,那臉上都沒人色了,逮著人就罵:“你他媽的怎麽她了,她要是有個不好,老子剝了你人皮。”

廚房這麽大動靜,自然是所有人都過來了。

彭震抱起林枷出去。大聲吼著讓陸暻年叫家庭醫生來。

兩個孩子被他那聲勢嚇的,表情都是驚恐的。

醫生來的快,我把彭震趕出去了,他這樣一驚一乍的,醫生還怎麽看。

結果,林枷懷孕了。

醫生檢查的時候,林枷就醒了,聽到說懷孕,馬上就說:“我不要這個孩子。”

醫生看看我,我也沒辦法呀,讓醫生先出去,我跟林枷談談吧。

誰知道我還沒開始跟林枷談呢。

外麵彭震就吼起來,“林枷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我兒子,我讓你們誰都不得好死!”

這話威脅的意味甚重。

隻是林枷臉上的表情實在詭異,她低聲說:“我們?哪裏還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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