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議嫁

舒沐梓

第176章 誰是你的兒媳婦?

書名:離婚議嫁 作者:舒沐梓 字數:11632

夏夫人通知我們見麵的地方,在醫院附近。我在過去的路上想,恐怕最近這段時間,夏夫人都是在醫院裏守著夏天佑的。

想起夏天佑,我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雖然對於夏天佑今天的下場,我是完全不同情的。但是到底要見夏夫人,親眼目睹過陸暻年殘暴的我,還是有些忐忑,畢竟傷了人家的兒子。

到了約定的咖啡館。

我跟紀清一同進去,夏夫人顯得很憔悴,是那種像是受了巨大打擊之後的憔悴。要不是我之前對他的印象深刻,恐怕一時半會兒的,我還會有些認不出她來。

眼角低垂,眼下眼袋以及黑眼圈特別的重,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身上的衣服是暗色調的。人靠衣服馬靠鞍,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其實是很需要衣服來承托出氣質跟氣色的,之前幾次見夏夫人,她都穿著非常的得體漂亮,看起來完全就是貴夫人的樣子。餘溝每號。

但是此時的她明顯不是這樣的,好似在幾天時間內。她就老了好幾歲。看一個人是否年老,或者說是看一個人心理年紀是不是來了,除了看長相、穿著之外,還要看體態,一個人的精神頭,從體態上就能看的清了。

夏夫人從前是很有傲氣的女人。加之我每次看到她,多數都是跟夏亦寒在一起的,所以她每一次都是挺直了脊背,看起來趾高氣昂的很,但是此時,她躬著腰坐在咖啡店的雅座上,那樣子看著就能讓人感覺到她身上的落寞。

一個落寞的女人.......

我難以估量離婚、還有兒子受傷,這些事情堆加在一起,對夏夫人的傷害,也許這傷害的力度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內心裏,我其實早就明白。對於上一代人來說,離婚是非常非常不被接受的,很多夫妻寧可一輩子成為怨偶,也不會選擇走上離婚這條路。而夏富與夏夫人之間,顯然還沒有到怨偶的程度,他們曾經一起創業,一起走過這麽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對夏天佑的確是非常有成見。但是此時看到眼前近乎是變了一個人樣子的夏夫人,我還是有些震撼。

在心裏不禁會問,婚姻對一個女人,有時候的影響力,可以說是毀滅性的。

夏夫人手中拿著咖啡杯裏的湯匙一圈又一圈的轉,動作機械的有些木然。

我走到她麵前,先一步開了口,“夏夫人?”

她看到我,手中的湯匙‘叮’的一下掉落在茶杯中,人這才醒過神來,抬頭盯著我看,她看著我的眼神有點怪,到底是哪裏怪,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我覺得她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在看我。

想想夏天佑的情況,她審視我,也是我可厚非的。

我坐下來,盡量逼著自己用坦然無畏的樣子麵對她,我說:“很抱歉打擾到您,我今天來找您,主要是為了am集團的股份,據我們的了解,您現在手上持有一部分am集團的股份。”

現實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荒誕,無論我跟夏夫人,或者說夏家有多少的恩怨,但是麵對利益,更可以說是麵對我要有求於夏夫人的這一刻,我還是不得不擺出非常恭敬的態度,然後非常虔誠的跟夏夫人說話。

夏夫人聽到我的這些話,默了幾分鍾之後才說:“是有這麽回事,我拿我個人的錢買過一些,想要將來給我兒子娶媳婦的時候,做聘禮。”

我自動忽略了她後麵說的那些關於夏天佑的信息,隻是專注於她說確實有這麽一件事。

隻要她承認她的手上的確有股份,那麽我的工作才好開展。

我說:“那麽現在請問您願不願意將這些股票出售?”

這話其實是問的有些心急的,我看著夏夫人明顯有些變色的臉,就知道自己說的急了。不該這樣,我在心裏反省。

然後我盡力的補救說:“是這樣的,目前am集團的情況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在盡力爭取股東的支持。不過考慮到您的情況,如果要您出席am集團的股東大會,顯然是不行的,所以我才想著,問問您,可不可以將這些股份出售?”

夏夫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她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少女,其實這些年雖說夏富才是夏氏真正的掌舵人,可是夏夫人作為妻子,還是曾經扶持過丈夫的妻子,她的見識並不比夏富差。

很快的,夏夫人就問我說:“如果我希望你來做我的委托人呢?”

我驚訝住。

心說這些人怎麽沒有一個按常理出牌的。

夏亦寒突然的給了我那麽多股份,已經很是令我意外,夏亦寒說的對小戶進行收購而不是規勸,也已經讓我長了見識,怎麽這會子到了夏夫人這裏,她又說出了我們完全沒有準備的方案。

我餘光看紀清,她也是完全傻住的模樣。

這種時候,我想要給陸暻年打電話商量已經是來不及,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當機立斷來的好,所以我當下就拍板說:“沒問題,我可以做您的委托人,您的具體要求,跟我說一下可以嗎?”

夏夫人很公事公辦的說了她的要求。

也不外乎就是她不想露麵,所以一切事情都是由我來處理,當然包括出席am集團的股東會議。

來不及起草協議,我用手寫的方式寫了一份協議,最後我們兩個都在協議的下麵簽了字。

我看著她毫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多少還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我此前幾次跟夏夫人的見麵,沒有一次是愉快的,每一次都隻能用爭鋒相對來形容。

這一次她突然給予我這麽大的信任,我想不管是誰,都會心中打鼓的吧。

難免我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麽您要選擇我來做您的代理人?”

比我有經驗有能力的職業經理人何其多,隻要夏夫人願意,她想找什麽樣的沒有。而且現在這個時局,不可能隻有我們一家找上夏夫人,想要收購am集團的公司集團對夏夫人手裏的股票恐怕也是覬覦的,到時候,如果是那種特別精明的職業經理人,就能在這中間找到最有利的方案,讓夏夫人的利益最大化,而我顯然並不夠這個資格。

不是我看衰我自己,而是我對自己的能力其實還是很有自知自明的,而且我的導向這麽明確,就是要支持陸暻年。

夏夫人讓我當職業經理人,不可避免的就上了支持陸暻年的這條船,如果最後失敗,她又要怎麽辦?

為什麽現在這麽多的股東態度搖擺不定呢,還不是都保持著一種觀望的態度,等著看到底誰才是最後會獲勝的那一方,然後才好支持誰,這樣就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人總是趨利的,這無可避免。

夏夫人這麽找就定下要站的隊伍,實在是有些冒險。

夏夫人對我的疑問,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說過這些錢我是打算給未來的兒媳婦的,給你也算是應該。”

兒媳婦?!

我被這三個字震驚了下,想想夏天佑的樣子,真的是要惡心的吐出來,“您可別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夏夫人卻不在多說,站起來,說:“今天就到這裏吧,我還要回去守著天佑呢。”

她剛才的話好似晴空下吹過的風,過去了就沒有了。但是我卻還是有些擔心,看著她的背影好半天醒不過神來。

等夏夫人走了,這才扭頭看身邊的紀清問她說:“剛才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

紀清笑著說:“恐怕是看著顧小姐你太漂亮,想要你給她去做兒媳婦呢。”

再一次聽到兒媳婦三個字,我隻覺得毛骨悚然的。

紀清不知道我跟夏天佑的那些恩怨,這麽說情有可原,但是我心裏對夏天佑,那可真是恨到了極處,想想那個曾經綁架我,對我施暴的男人,我隻覺得頭皮發麻。

我喃喃的跟紀清說:“希望這次的事情趕緊過去,然後我好把股份全部交還給夏夫人,沒道理我給她做代理人,忙前忙後不給聘金也就算了,還要當牛做馬的賣身吧。”

紀清嗬嗬笑起來,“顧小姐你真會開玩笑。”

我怎麽一點都不覺得是玩笑呢。

到這時也已經的夕陽西下了。

時間竟然過的如此的快,我跟紀清回到am集團總部,在頂樓,碰到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同事。明明昨晚都是信心滿滿的人,今天卻都跟打了敗仗的公雞似的低垂著腦袋。

一問才知道,原來今天大家都有些出師不利。

都碰了壁。

那些股東各個難纏,哪裏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的通的,而且我們給出的那些好處,聽說對方的公司也給出來差不多的好處,所以這些人都無動於衷,坐等著雙方加價,讓他們得到更多的利益。

有同事抱怨說:“都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根本就騙不了他們。”

都是am集團的股東,何止是老狐狸這麽簡單,恐怕他們早已經想到陸暻年的人會找上門,現在的拒絕也不過是為了逼陸暻年放血而已。

我招呼大家,“別那麽沮喪麽,人是鐵飯是鋼,大家都忙了一天了,我請大家去吃飯怎麽樣?”

太明白對於一個團隊來說,信心與團結代表著一切,現在陸暻年還沒有回來,我自己就有了一種我需要肩挑起大家信心來源的衝動。

聽到是我要請大家吃飯,眾人自然是沒有拒絕的。

一同出去吃飯。

有人提議去吃火鍋,才剛說出來,就有同事打斷他說:“吃什麽火鍋,顧小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跟著咱們去路邊攤吃火鍋!”

這話怎麽說的我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似的。

我當然是不讚同的,吃火鍋就吃火鍋,怕什麽的。

於是一群穿著定級製服的商務精英們,就這樣齊刷刷的擠進了似乎地板都是油膩膩的火鍋店。我們坐下來的時候還在討論,為什麽好吃的火鍋店,都是這樣人非常多,然後感覺桌麵地麵都不是很幹淨的地方。

有同事笑著說:“那種特別高端上檔次的火鍋店,必然不好吃。”

這麽說也對,那些人少裝修好的火鍋店,有的味道的確是不錯的,但是總是少了那種吃火鍋的氣氛,讓人覺得不香吧。

這頓飯自然是吃的很愉快的。

經過了一天高強度的工作,能在晚飯的時候放鬆下來,紅紅火火的圍在一起吃火鍋,也算是一種另類的發泄了。

我習慣了照顧人的工作,並不那麽容易更改,所以當我給同事涮菜的時候,看到他們吃驚的表情倒是我有些不適應。

也正是這一頓飯的時間,讓我看清了,原來這些平時看起來高冷又嚴肅的金融人才,其實也有私底下胡鬧的一麵,調侃起人來,半點都不留情,有時候說的我的瞠目結舌,原來他們損起人來,是這樣的。

吃完飯,大家原本的那種如喪考妣似的表情都散去了。

甚至有同事豪言壯語要明天拿下三百股東的話,我看著他們,心裏有些暖,有這些無論什麽時候都跟陸暻年一條心的人,對陸暻年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

當晚的會議,特別的怪異。

在陸暻年頂樓特別大氣上檔次的辦公室裏,圍坐著一群散發著火鍋味道的人。

並且各個西裝筆挺,看起來在正經不過的了。

陸暻年晚上有應酬,回來的時候喝了酒。他的臉頰有些紅,我能看出他喝的不少。見到我,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給我煮杯咖啡,就要你親手煮的。”

這就是有些撒嬌了。

我左右看看,確定沒人聽見他這樣的軟語柔情之後,才點點頭麻利兒的去煮咖啡。

其實並不是我真的煮的比誰煮的好,而是我在網上查過咖啡的煮法,因為對糖的嚴格把控,我特地買了麥芽糖來,放了麥芽糖在咖啡裏,所以我煮的味道與其他人的並不一樣。

很多時候,這種事情並不是靠天賦,而是靠用心,我想讓陸暻年喝的舒服又不那麽損傷健康,自然會比別人考慮的更多。

煮好咖啡,我進了陸暻年的辦公室。

自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用一種類似於喜悅的目光看著我。

我將咖啡放在陸暻年的手邊,很疑惑的問他們:“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陸暻年說:“聽說今天就你成功了?”

他的話裏帶著壓抑不住的驕傲感,好吧,他這麽說,好像我是幹的不錯。

我抿抿唇說:“是我的運氣好。”

原本打算謙虛的,結果紀清直接說:“才不是,顧小姐今天跟夏夫人談協議的時候,筆芯都寫廢了兩隻。”

我發誓這是她誇張了。

夏夫人對自己的股份有要求,我想盡量滿足,但是又想著給陸暻年爭取到更大的利益。這樣一來,自然就會出現分歧,寫了改,改了寫,在所難免。

但是絕對沒有紀清說的那麽誇張,還兩根筆芯都寫廢了。

哪有啊。

不過嘛,我知道這樣的場合,他們說我幹的不錯,那就是幹的不錯吧,否認的多了,反而顯得虛偽,顯的假。

我沉默著笑笑,這件事情也就算是揭過去了。

然後大家開始說今天的經曆,跟我的感受一樣,那就是我們給出的方案太單一了,幾乎每個股東都有自己的想法,或出售或要提高分紅,雖然萬變不離其宗,但是手段表現形式卻是多種多樣的。

我們昨晚的準備顯然太過倉促。

針對新的問題,我們製定了新的對策,然後大家散會,明天再接再厲。

眾人走後,我扶著陸暻年去休息,他是真的喝多了,剛才能強撐著主持完會議,已經很不易。

我放在他休息室的床上,給他解了衣服脫下來,然後拿毛巾給他擦,這是個有潔癖的人,不洗幹淨了,連覺都睡不著,可他現在累的爬不起來的樣子,哪裏還有去洗澡的力氣,唯一我辦法就是我給擦。

我給他弄幹淨了之後,自己累的滿身大汗。

少不得自己去洗一下。

等我爬上床的時候,真的是骨頭節子都要斷了。

上床自動自發的滾進他懷裏,他抱著我,嘴唇親吻著我的額頭,他說:“顧夏,我今天真高興。”

我知道他說高興的點在哪裏,但是嘴上卻無法說,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棒棒噠,這是不是太不要臉了,所以我反著說:“都沒說服成功幾個人,你有什麽好高興的。”

他隻是笑,整個人貼在我身上,酒後的嗓音,笑起來那聲音好聽極了,我在他這樣的笑聲中,心神蕩漾。

如果能這樣一直下去,那該多好。

次日,我們還是馬不停蹄的工作。

我全天當然也是排的滿滿的,早上見了兩個股東,之所以昨天見了夏亦寒一個,今天能見兩個,原因極其簡單,那就是他們不願意。

那種冷淡的甚至是冷酷的拒絕,讓我發現,也許第一天我真的是運氣好罷了。

我正坐在茶樓裏盯著已經空掉的對麵的位置頭疼,迎麵走來兩個人,賀蓮城的到來已經讓我吃驚,更令我驚詫的是,賀蓮城的身邊走著方笙。

顯然,他們是為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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