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議嫁

舒沐梓

第146章於公於私,他這麽做都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書名:離婚議嫁 作者:舒沐梓 字數:12342

“陸暻年,你在做什麽?!”佟伊檬出現在我的房間門口,看到屋內的一切,她驚叫了起來。《 .sz. -》{看請到:}

然後奔進來,使盡了全力推開了陸暻年。

被解放出來的我瘋狂的咳嗽,那種窒息感之後的劫後餘生。真是痛苦又暢快。佟伊檬猛拍著我的後背,想要讓我順氣,“你怎麽樣?顧夏,你怎麽樣啊?!”

我隻是咳嗽說不出話來,淚流滿麵的樣子看起來必然是可憐極了的。

佟伊檬心疼我,猛地抬頭瞪向已經站起來的陸暻年。“你瘋啦!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晚來一會兒,你就會要了她的命!”

陸暻年不說話,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他的目光深邃的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佟伊檬雙手環抱住我的肩膀,一下下的安慰著全身顫抖的我,“好了,好了,沒事了。”

我卻根本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陸暻年突然轉身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我看著他決絕的沒有半分猶豫的腳步,是難過,更是絕望。

即便是我最可怕的夢裏,也不曾想過,他竟然會恨我恨到如此的地步,他想掐死我,親手了結了我的性命。

佟伊檬對這一切都一頭霧水,她大概也是被剛才慘烈的景象嚇到了,所以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陸暻年.......可真是看不出來啊!他怎麽是這樣的人,你說你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想要對你做什麽。你就算從了他又能怎麽樣呢!非要鬧成這個樣子,要是我來的晚了。你就真的見閻王去了。”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大概說錯了。“哎,不是不是,怎麽就能從了他呢,他身邊不是有個白小姐嗎?怎麽大晚上的就摸到你的房間裏來了,要不是我跑來跟你聊天,都沒人發現你這裏發生的事情。”

我隻是難受,根本就沒辦法跟她解釋今晚的一切。

其實我自己也是沒辦法解釋現下的一切的,能說什麽呢?說我曾經也是陸暻年的情婦,說我不知道什麽地方惹怒了他,所以他要殺我?

一切都顯得太過蒼白。

唯一能在心裏確定的是,他恨我,恨的想要殺了我。

這種恨就像是一把鈍刀,割在我的心裏,痛的撕心裂肺。

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站起來,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在手腕上劃了幾刀,並沒有上次的深,但已經足夠了。

佟伊檬徹底嚇傻了。

奪下我手中的刀,原地跳著罵:“顧夏!你瘋啦!為個男人你至於嗎?!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愛惜,誰愛惜呢,那些男人身邊多的是紅顏知己,你就算把自己剁了,他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我盯著手腕上潺潺滲出來的血液。

怪怪的笑了起來。

大概是我的樣子實在是不正常,佟伊檬亂滾帶爬的跑去拿起房間分機,然後給夏亦寒打了電話!

夏亦寒來的很快,看到我笑著盯著手上的傷口看,第一時間就瞪向了佟伊檬,佟伊檬冤枉的舉起雙手,“真的不是我,是陸暻年,他差點掐死顧夏。”

夏亦寒沉默著找來酒店的服務人員,要了藥箱。

然後拉著我的手給我包紮,血已經流出來了不少,嘀嘀嗒嗒的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朵又一朵的血蓮。

夏亦寒的包紮手法非常熟練,之前在我的手上已經積累了很多的經驗。

他的聲音低低的問:“上一次不是為了想見到他,現在都已經見到了,怎麽還這麽做。”

“上一次是想一夢不醒,這一次是想從夢中醒來。”

“現在醒過來了嗎?”

“嗯,醒了。”

佟伊檬聽著我們的對話,傻傻的問:“你們再說什麽啊,這手都快成砧板了,怎麽還能這麽冷靜的說話呢!夏亦寒!你還是不是男人了!顧夏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難道你不該去幫她報仇!”

佟伊檬揮揮拳頭,一幅要去打人的模樣。

夏亦寒卻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能看清一切,對她不是壞事。”

我點點頭,也許真的不是壞事吧。

但是卻也真的沒那麽好。

因為手傷了,所以我不能洗澡,還好佟伊檬非常的體貼,細心的給我卸了妝,幫我換下了禮服裙子。

她捧著我的白裙子心疼說:“多好看的一條裙子啊,現在都毀了。”

剛才的我血流到了裙子上,白色的裙子上紅色的血點看起來很是顯眼,對比強烈至極。

我眨眨眼,覺得那血點子似乎像是針一樣的紮著我的眼睛。

走出洗手間,夏亦寒手中搖著佟伊檬的手機,“有個沒有存儲姓名的電話,一直在響。”

佟伊檬隨口說:“你幫忙接下。”

夏亦寒從善如流的接了,隻出了一聲,就聽到那邊咆哮的聲音,“佟伊檬!”

是邱逸遠吧,我想是的。

因為下一刻佟伊檬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的跑過去接起電話,“怎麽啦?”她的語氣有點冷淡,但是細心聽,還是能聽出她的別扭的。

然後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她無奈說:“好嘛,好嘛,我馬上回去。你不用過來了,他誰都不是,就是我的一個朋友,朋友,嗬嗬嗬。”

然後佟伊檬就邊打著電話邊倒退出了房間。

她離開後,我跟夏亦寒之間的氣壓一下子低了下來。

他說:“睡吧,我今晚睡沙發,守著你。”

“嗯。”

其實我真的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所以就從善如流的上床睡覺。

用被子捂住頭頂,這才像是找到了最終的發泄點,低低淺淺的哭起來,很想很想大哭一場的,但是無論麵對誰,我都哭不出。

不能承受別人對我異樣的眼光。

尤其是夏亦寒的,我曾經那麽決然的跟他說,陸暻年一定不會辜負我,但是今天的一切,都給了我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手腕上的疼痛不斷的提醒著我,也許我跟陸暻年的一切,也都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一切都過去了。

迷迷糊糊就這麽哭著睡過去了,睡夢中感覺到有冰涼涼的觸感在臉上,我知道是夏亦寒,卻怎麽都醒不過來。

但我心裏明白是他。

為自己,也為他,感到可悲。

為什麽我就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如果我們可以在一起,這些痛苦也許都會消失吧。

隻是感情的事,如果真的那麽受人控製,恐怕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悲歡離合了。

一夜迷離。

次日醒來,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我還有些迷糊,撐著手就打算坐起來,如此當然就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口,痛的揪心。

夏亦寒和衣睡在沙發上,蜷縮著。

他那麽高個人,怎麽看怎麽覺得委屈了他。

我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他,腦中不斷的盤旋著,最後的最後,能得到幸福的人,恐怕並不是要執著的找到一個自己愛的人,而是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圍投布劃。

我是真的太累了,沒有氣力在追逐著陸暻年,去奔赴一場又一場,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結局的糾纏。

此時的我隻想找給安穩的港灣,能給我一點點的溫暖與包容。

讓我不在顛沛流離。

我起身拿了薄被給夏亦寒蓋上,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青影,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是疲憊,我明白他大概昨晚也是一夜沒有睡的。

我的動作還是吵醒了他,他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竟然是一種驚懼的神情。

對於我一次次的嚇他,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傷害自己不好,但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心痛到無法呼吸的時候,**上的疼痛其實對我來說是一種緩解,是一種治療。

“我們回家吧。”我對夏亦寒說。

他眼中的驚懼變成驚喜,我想他大概是能感受到我的心情的。

我想試試看,如果我真的能接受他,我想這就是故事最好的結局了吧。我跟陸暻年之間的差距太大,我心中唯一的那一點點堅信,都是來自於陸暻年對我的愛意,現在他恨我,我實在不知道跟他在繼續發展下去,會成什麽樣子。

長久的等待已經磨去了我的安全感,而白小姐的出現則瓦解了我全部的自信心,陸暻年對我是所作所為,是壓掉我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感情太痛了,我要不起。

夏亦寒動作很快,立刻就定了下午回本市的機票。

我進去衛生間洗漱,發現哭了一夜的眼睛,竟然並不會紅腫到誇張的程度,基本上看不怎麽出來。想起我睡著時臉上的冰涼觸感,我大概也能猜出,是夏亦寒用冷毛巾給我敷了一夜的眼睛。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脖子上的淤痕。

我的皮膚本來就又白又薄,平時磕磕碰碰都會青紫一片的人,現在脖子上清晰的兩隻手的掐痕,無論怎麽看都有些怵目驚心。

在看看手腕上包裹著的紗布。

我眼中霧氣又盛。

如果陸暻年的回歸,隻是為了給我帶來傷害,那我又該怎麽辦呢?

在過去那麽難熬的日子裏,都是夏亦寒陪伴在我身邊,他救過我的命,他甚至帶著我去美國找尋過,我不是沒有感情的動物。雖然我真的做不到看到夏亦寒就臉紅心跳,但是總歸我是真的有些依賴他的。

長久以來支持我不斷的拒絕,不斷的堅強的原因,是陸暻年。

可是現在他卻親手斬斷了我長久以來對他的思念。

我摸著脖子上的傷痕,實在聯想不出,我到底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能讓陸暻年恨我到如此的地步。

他恨我。

每每想起這三個字,想起他怒視著我的眼神,我都恨不得死過去。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麵對就能麵對的,就如陸暻年對我的恨意,太痛了,我想都不敢想,隻想著躲避,逃離。

我甚至連繼續留在這塊跟他相同的土地上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天下哪有那樣好的事情,我跟著夏亦寒上飛機,迎頭就遇上陸暻年還有白小姐。我昨天有些失血過多,人有些蒼白,脖子上的印子也根本遮擋不住,新加坡這樣的天氣,別說在脖子上圍圍巾,就是穿個高領的衣服,都會讓人覺得你是神經病。

我索性不遮掩了。

皮肉上的傷痕再怎麽嚴重,也比不得心裏的。

白小姐是個熱情的人,看到我們,她主動打了招呼,夏亦寒點頭問好,我也相應的點點頭。

白小姐對我似乎很好奇,看了我好久,然後從包裏翻出膏藥遞給夏亦寒,“這個是活血化淤的,對疤痕很有效,你可以給你的女朋友試試,她看起來傷的不輕。”

頭等艙裏,隻有我們四個人,白小姐這樣一說,自然是沒人聽不見的。

夏亦寒接過,然後說了謝謝。

我自始至終都覺得有道視線在鎖著我,我不想去辨認這視線來自於誰,無論是陸暻年或者白小姐,我都不想跟他們對視。

拿出眼罩來準備戴上睡覺,但是我的手腕傷了,一隻手根本戴不上。

我曾經手傷過,夏亦寒照顧了我不短的一段時間,所以他跟我早已經有了默契,很自然的給我戴上了眼罩,然後輕聲說:“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我哼了聲,然後睡覺。

昨晚我通宵睡的並不踏實,但是此時此刻,似乎漂浮在空氣裏的薄荷味道給了我安神的氣味,就這樣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夏亦寒叫我起來下飛機時,早已經見不得陸暻年還有白小姐的蹤影。

在機場停車場提了車,夏亦寒開車送我回家,到了樓下他問我:“需要我上去嗎?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麽照顧自己?”

我點點頭說,“需要。”

又何必逞強呢,其實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有意的跟夏亦寒保持距離,甚至連他的午餐都沒有在給他做過。但是到了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幼稚,我總是想著我跟夏亦寒走的太近會令陸暻年不高興。但是卻從未想過,其實陸暻年不在乎的。

他忙的是他的事情,又怎麽會在乎我呢。

夏亦寒跟著我回家,小狗兒看到我自然開心的不行,但是見到夏亦寒,它的眼睛就有些防備。

夏亦寒這個人,也不是跟小狗兒套近乎的人,隻是盡責的給小狗兒準備了狗糧,小狗兒吃的歡,卻也沒有給夏亦寒一點點的表示。

這就是不討喜的人的悲哀了。

明明他什麽都做了,但是就是因為他的性格,他的態度,卻不會有人或者是狗真的去感激他。

夏亦寒沒有閑著,進廚房看了看,然後就下去超市買東西,給我補給了整個冰箱的食物,然後又去給我做了飯,三菜一湯,雖然都是很簡單的菜色,但是比上一次他給我做飯事情的樣子,明顯是進步多了的。

“你怎麽?”我不知道怎麽問,怎麽他突然間就好像會做了似的。

他說的也是大實話,“你經常受傷,我的胃又不好,我不能總等著你來照顧我,總該我也學學怎麽照顧你。”

他這樣的人啊。

怎麽可能讓人不感動。

從新加坡回來後,日子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就跟陸暻年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脖子上的傷好後,我就重新開始上班。

什麽都不想,隻想著努力工作。

卻在這個時候,am集團切斷了給我們的所有資金鏈,要知道之前上海的那個倉庫貸款,我們都是已經還上的了,現在進行的,是更大的幾個項目的合作。主要的目的就是對抗夏氏實業的衝擊。夏富在接手夏氏之後,對外對內都采取了不少的政策,夏氏如今雖然還不能更最輝煌的時候比,但是比之從前在夏天佑的手下被折騰的不死不活的樣子時,那真是不能同日而語。

我們這樣的小公司,想要在業務上得到優勢,唯一的辦法就是擴大規模,不能像個小作坊似的小打小鬧。這樣一來,我們跟am集團的合作就更加的密切起來,加上現在am又是賀蓮城掌舵,所以對我們還是很照顧的,很多案子都披了貸款給我們。

這麽多的項目同時停止了資金的匯入。

可想而知接下來會麵對怎麽樣的困難,先不說員工的信心問題,就是突然這麽多地方急等著用錢,就夠焦頭爛額的了。

夏亦寒一刻都沒有耽誤的去了am集團,賀蓮城見到夏亦寒其實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說這事非得顧夏來,陸暻年是鐵了心的想要為難你們。

夏亦寒回來就跟我說了情況,我自然義不容辭的要去am見見陸暻年。

於公於私,他這麽做都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夏亦寒對此倒是不讚同,“上次的情形你忘了嗎?別去了,大不了,我就關了這公司回夏氏去。”

夏氏已經多次給夏亦寒打來電話,讓他回去上班,甚至他父親夏富也曾親自來過電話,但是夏亦寒都拒絕了。我明白他的心情,當時那麽決絕的離開,現在如果是灰溜溜的回去,難免有些下不來台,再者說,夏亦寒跟他父親的關係,是那個樣子,又怎麽可能心甘情願的回去。

為了夏亦寒,我也不能退縮。

見他,雖然還是會心痛,但是沒有了夢想,也就沒有了期望,我並不懼怕什麽。

“我去!別忘了,我也是這個公司的股東。”

我隻身去了am集團,心裏難免有些忐忑,在進門的第一時間,我就看到了賀蓮城。

這難道還不夠亂嗎?他又要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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