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議嫁

舒沐梓

第141章 一生的恩怨情愁,到這一刻,似乎徹底劃上了句號。

書名:離婚議嫁 作者:舒沐梓 字數:11687

我耳朵一動,很敏銳的問:“她說了什麽?”

要是賀蓮城都把話說成這樣了,我還不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那我就太傻太笨了。{看請到:}我直愣愣甚至有些惡狠狠的盯著他,想知道方笙到底在背後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

賀蓮城打舌。磕磕巴巴的說:“她……她……沒說什麽啊,她能說什麽呢?她怎麽會說什麽。”

“賀蓮城,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很多時候像個蠢貨!”

他被我罵我一臉的驚訝,我根本就當沒看到我轉身準備回家。他這樣的人,說謊都說不利落,我看著他。心裏就犯堵。

偏偏賀蓮城不放我走,他擋在我麵前說:“反正我知道你不是個壞女人。”

“嗬嗬,那可真是謝謝你的新認識。”我冷笑。

“顧夏,你能不能別這麽刻薄。”

刻薄?我就想不明白我怎麽刻薄了,“你覺得我是壞女人的時候,我就得你說什麽髒的惡心的都受著。現在你又覺得我不是了,我更要滿心歡喜的感謝你?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麽的讓人討厭!”

“那你說,我要怎麽做你才能不討厭我。”他倒是有誠意的很。

“你跟我說陸暻年的聯係電話,或者你告訴我他在美國的具體地址也可以。你隻要說了。我就不討厭你!”

“那你還是繼續討厭我吧。”他幾乎是沒有遲疑的,就這樣說。

我真是 不明白,為了方笙,他竟然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行吧,我承認這世上有真愛。我放棄還不行,我扭頭轉身就走,根本不想跟他在糾纏半個字。

賀蓮城站在我身後大吼說:“你還真的就這麽走了啊!”

那可不,誰還跟你開玩笑呢呀。

我在心裏說。

回到家裏,我給小狗兒喂了食,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想事兒,越想剛才賀蓮城說的話越是有內容。方笙給陸暻年的媽媽一定說了我很不好的話,如果不是真的到了人身攻擊的地步。就以賀蓮城那腦殘粉的脾性,是根本不可能對方笙有所改觀的。

想通了這一點。我就坐不住了。

如果陸暻年母親對我的態度會那麽惡劣是方笙從中做了手腳。那麽陸暻年的媽媽口中所說的陸暻年已經忘了我這樣的話,是不是也是一種謊言呢?

一定是的!我當晚希望是這樣的,陸暻年並沒有忘了我。

他沒有忘了啊!

圍在房間裏滿房子轉圈,心中那種起伏又喜悅的心情,實在令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平靜下來。小狗兒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走著。我突然停下腳步的時候,它就傻兮兮的撞在了我的腿上。

摸摸它的頭,“你也很想他對不對?”

它汪嗚了一聲。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見到他。”

“汪嗚。”

“我們一起等他回來好不好?”

“汪嗚。”

雖說賀蓮城並沒有告訴我具體的陸暻年的具體聯係方式,對我來說其實等於什麽都意義都沒有,但是呢,因為他一時不慎說漏嘴的關於方笙的那些事情,我頓時對未來生出很多很多的希望。

如果陸暻年不是真的忘記了我,如果陸暻年的母親對我態度不是她天然產生的,而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的,那麽也就是說,陸暻年現在一定在想著我,而我跟他的未來,也不是那麽的艱難,更不是所謂的遙不可及。

生活像是給我開了小小的一扇窗。

有光照進來,生命就有了不同的模樣,我一直以來有些失控的情緒得到了緩解。

關於被海關沒收的那筆貨物,公司賠付了對方公司了全額貨款,隻因為我在工作中的疏忽。對於自己的疏漏,我沒有遮掩,老老實實的在周一公司例會上跟大家說明了情況,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表示願意承擔相應的損失。

很多事情在想象中是很大很大的,但是當真的下定決心去做的時候,發現,其實也不是那麽難。我這次的疏漏事件,除了夏亦寒狠批了我一通之外,其他的同事倒是對我很包容。

尤其是許颯,背地裏沒少說,人無完人,誰還能不犯錯,夏總也罵的太厲害了,怎麽可能那麽凶呢。

我笑著安慰她,這些都是應該的。

其實內心裏,我知道夏亦寒為什麽在那麽多人麵前對我發了狠的痛批,首先,讓我記住教訓當然是最淺顯的道理,從前我工作的時間短,但是運氣說實在的是不錯的,所以僥幸簽了幾單,就這樣我多少會生出驕傲自滿的心情來。有他這樣的惡言惡語,我當然不會在把細枝末節的事情當兒戲。再來,夏亦寒對我的狠,也是做給其他人看的,畢竟我大小在這個公司裏算個官,他這樣罵我,我臉紅耳赤,其他的人多會同情我,而不是責備我。

他其中的用心,我是明白的。

隻是心裏明白是明白,不過被他當著全公司的人的麵,狠狠的罵一頓,這種感受真不是那麽好受的。我到底是個女人,臉皮到底是薄,他這樣不留情麵,我實在有些難為情。對著許颯我能笑著說這些都是應該的,但是麵對夏亦寒本人,我多少有些躲避。

這種心態就是這樣,他的苦心我了解,但是他的做法,我實在接受不能。

工作中的小摩擦,這是無可避免的,尤其是上下級,若是我一直把他當成我的老板,這事情我還能想通,可是明明不是的啊,他還是我的朋友,一起走過患難的朋友。

冷靜下來想想,大概是我自己嘴上雖然說的很理智,很決絕,說我跟他隻能是朋友關係,不可能有更深一步的發展。但是心理上還是會生出一點恃寵而驕的心態,他寵著我,護著我,我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應該對我好。

這種理所當然,其實是最不能要的。

我也自己告誡自己,既然早已經明白跟他不可能有更一步的發展,那麽就不要有任何的‘理所當然’。

所以跟他拉開距離就成了更加應該的事情。圍在貞劃。

我們倆基本上不見麵的日子維持了一周,夏亦寒敲門進了我的辦公室。我看到他來我這裏,有點驚詫。

要知道現在這家公司雖然不大,但是夏亦寒作為絕對的‘第一把交椅’。他根本不用屈尊降貴的親自出來,而是隻要一個內線,就能把我呼到他辦公室裏去。

“夏總,您有什麽事情?”我以為我又做錯了什麽。

夏亦寒坐在我對麵,冷著臉,“你最近在別扭什麽?”

他這麽問了,我到說不出什麽來了,怎麽可能真的跟他說,是因為他罵狠了我,所以我有點沒臉麵對他。

“我沒有。”

夏亦寒並不信,“那你怎麽不說話?”

他的問題有些搞笑,什麽叫我不說話。我用他訓我時候的話還給他,“夏總,是您說的,要在工作的事情全神貫注,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那些出現在工作時間的私人事情,都是不應該的。我現在每天都在全神貫注的工作,沒有多少私人時間。”

這下子,夏亦寒倒是被我說的沒話講了。

默了一陣,他才說:“那你現在都不給我準備早、午餐了。”

這件事就更好解釋了,我說:“夏總不是已經學會自己做飯了嗎?我相信你自己的廚藝是可以喂飽自己的。”

他的臉這下連半點情緒都沒有了,簡直就是一張撲克。

又默了一陣,他說:“新加坡的遠航集團今年搞了一個答謝酒會,就在下個月,發過來的邀請函裏指名要你去,我來跟你說一聲。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遠航集團跟咱們的合作領域很多,要是靠上這棵大樹,往後,咱們不愁業務訂單。”

遠航集團?這個名字我聽著有些陌生。

並不怎麽熟悉。

“我似乎跟這家公司沒怎麽接觸過,他們怎麽會特地要求我去呢?”我疑問。

夏亦寒冷淡的說:“是他們的總裁夫人佟伊檬女士要求的,她想要你去。”

佟伊檬!我猛然想起,在上海時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孩子。

那個滿臉稚氣的女孩子,要是知道她被人稱作女士,不知道會不會翻臉。不過聽夏亦寒說的這麽慎重,我少不得問一句,“這個遠航公司很厲害嗎?”

“嗯。”從來對工作苛刻的夏亦寒對於遠航集團倒是交口稱讚,“祖上是做運輸起家的,但是到了現在的總裁邱逸遠的手裏,集團規模早已經擴張了三倍不止,觸角幾乎遍布所有的領域。誰都無法否認邱逸遠的商業天分,他的敏銳,隻能說是天才。”

原來佟伊檬的老公這麽厲害啊。

我心裏其實是有些好奇的,畢竟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我並不覺得佟伊檬過的有多幸福,她那種發泄似的花錢方法,實在不像是正常的狀態。當然了,這也有可能是我這個小市民見過的事情太少了。

真正的豪門貴婦生活,我最多也隻是在顧佳芸身上窺探到那麽一點點。

可是顧佳芸的這個貴婦生活,其中的摻雜的水份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既然夏亦寒這樣鄭重的說了,那我當然沒有不去的道理,隨即點點頭說:“行,不過我沒有參加過這種酒會,到時候你可得幫忙,別讓我丟臉才好。”

“那是當然的。”他答應下來。

然後…….然後我們就又沒有話說了。

我跟夏亦寒之間的相處,多數時候都是我主動找話題的時候比較多,他這個人,實在是無趣的很。現在我有意的疏遠一點,我們兩個就會出現像現在這樣的冷場。

這可真是……有些尷尬。

還好,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看到顯示號碼,他的臉色已經有點變了,接通之後,他更是臉色瞬間煞白,我看他那樣子,像是受了什麽巨大的打擊。

大概是腦中的固有反應,我問他:“出了什麽事情?”

他眼神都是茫然的,“療養院那邊說我爸突然去看望我媽了。”

我一喜,這是好事情啊。

“夏天佑的母親,也跟著去了。”

那就完了。

兩個人的見麵,那叫重聚,是感情的升華,但是三個人的碰麵,那就鬧劇,必然比上演一場狗血大戲,在想想夏亦寒他母親現在的情況,那滿身的管子的樣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擊能力。

“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去看看啊。”我叫起來。

夏亦寒六神無主的,我隻能跟著去。

一路開車去了夏亦寒母親修養的那家療養院,在門口就看到好幾輛黑壓壓的車子,還有一排看起來訓練有素的人,夏天佑就站在他們前麵在破口大罵,“要你們這些飯桶能幹什麽?我爸那樣的病號你們都看不住!我看給你們的那些錢,都還不如拿去喂狗。”

我跟夏亦寒過來,夏天佑自然不會放過我們,張口就吼:“你這個野種跑來幹什麽?別以為我爸來了這裏就是承認了你的身份,他來,那是我爸念舊情,跟你這個野種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人就像是一隻瘋狗,從來就沒有智利上線的時候。

夏亦寒現在根本沒功夫管他,我看他那幅熊樣,隻覺得袁圓多虧解決掉了這人所謂的婚約,要是真的嫁給這種人,那還真不如不嫁,單身一輩子的好。

跟著夏亦寒輕車熟路的找到他母親的病房。

我原本預想到的狗血劇情竟然沒有出現,而是夏夫人站在病房外麵,不說話也不動的看著病房裏麵。夏亦寒走過去也僵在門口,我隻能從他們的夾縫中探頭看裏麵的情況,這可真是,要不是我知道他們這一家這些年的狗血事情,恐怕會覺得病房裏麵的是一對感情至深,一生相守的恩愛夫妻呢。

夏亦寒的父親背對著我,看不見他的具體容貌。但是他拿著夏亦寒母親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的動作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嘴裏念念有詞,說的大概都是他們的家鄉話,我並不能完全聽懂,但是那溫柔珍視的語氣,卻是騙不了人的。

如果是不知內情的人看到了,恐怕真能掉出淚來。

但是說實在的,我現在恐怕是經曆的事情多了,看到這樣的場麵,我竟然沒有半分的感動,心裏滿滿的都是遺憾。

何必要等到這樣的時候才懂得珍惜呢。

如果當年夏亦寒的父親不是雄心壯誌太足,對金錢對事業看的太重,他不會做出背叛家鄉妻子的事情。而且這些年,夏天佑母子對夏亦寒母子的凶殘對待,若不是他這個作為父親的人默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去看夏亦寒的表情,他其實比我還要冷漠很多。

對房中的男女,他似乎並不會生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反而轉身去找了醫生。

夏亦寒走了,我當然不可能站在原地麵對早已經不知靈魂去了哪裏的夏夫人,當然是跟著夏亦寒一起走。

夏亦寒直接去找了醫生,張口就是他母親的生後事。

我見他這樣有些不可思議。

夏亦寒卻平靜的很,“她能撐到現在,不過是為了還能見我父親一麵,現在如願以償,她不會在撐下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種隱忍的克製。

我知道他定然是難過的。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明明知道這樣苦熬著,對母親來說是一種折磨,但是每每想到會失去她痛苦,就又會狠下心來,放任她繼續這樣強撐下去。

在這種時刻其實說什麽話都是蒼白無力的,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我扯扯他的袖口,“別太難過。”

“嗯。”他也就是回了這麽一個字。

回到病房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蒼老的男中音大吼了一聲。

夏亦寒的身體傾斜,我看他像是要倒下去,急忙跑過去扶住他,“你怎麽樣?”

“還撐的住。”

其實結果是早已經預料到的,夏亦寒的父親來了,夏亦寒的母親走了。

一生的恩怨情愁,到這一刻,似乎徹底劃上了句號。

對於夏亦寒母親這樣身體狀況的人,死亡其實並不是件痛苦的事情,相反的,其實反而是解脫了。

而對於這裏的醫護人員,對此似乎也都早有準備。

唯一的意外,是夏亦寒進去打算幫母親清理身體的時候,他的父親不許。他不許任何人碰觸夏亦寒母親的屍體。

那種珍之護之的模樣,簡直比無上的珍寶還要來的厲害。

我到這時才看清夏亦寒父親的樣子,雖然他年歲不小了,但是說實話,夏亦寒、夏天佑兄弟,是沒有一個長的像這位親生父親的。夏父即便是現在的年紀,五官依舊俊朗,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古代風流才子的模樣,嗯,倒是真的有點像鄭少秋。

對比一下,夏亦寒這樣有些蒼白的瘦削樣子,以及夏天佑那地痞無賴的痞氣樣子,跟這位父親比,那可真是差了千山萬水。

夏亦寒終究是改不了他那脾氣對著親生父親也是沒有好話說的:“您的夫人在您身後,這裏躺著的是我的母親,請您放手!別鬧的她身後都不得安寧。至於你所說的不要任何人碰她的話,更是這世上最可笑的言語,你最清楚的,弄髒她的人,隻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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