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議嫁

舒沐梓

第139章 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夏亦寒?

書名:離婚議嫁 作者:舒沐梓 字數:12134

越是激動越是亂,手一抖扯到手腕上的傷口,疼的咬牙,指尖一鬆,手機從手中滑落出去,我急著彎腰去拿。{看請到:} .手指剛剛觸到屏幕的瞬間。家裏的大門卻在此時開了。

我下意識的抬頭,原來是夏亦寒回來了,他出去的時候拿了鑰匙,怕我困了早早睡覺,打擾到我。

他進門就說:“顧夏,咱們下樓去放煙花吧。”

我顧不上他。急忙抓起手機,發現電話已經斷了,通話時間隻有二十一秒。

心急如焚的回撥過去,發現我的手機受限根本打不到海外去。那種焦躁的心情,簡直能將我整個人燒起來,我跑到夏亦寒身邊,說話都有些不利落,“這個.......號碼,你用你的手機打出去.......。快點!!求你,快點啊。”

夏亦寒原本有些懵,不過看到我的手機顯示的時候,就什麽都明白了,他有些遲疑。

也就是他遲疑的這會兒,我就已經哭出來,急的直跺腳。

他沒辦法,用自己的手機打過去,對方顯示的是呼叫對方已關機。

我頓時滿心絕望,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知道是他的,一定是陸暻年來的電話。一定是他,可是我怎麽就能這麽粗心。竟然掛斷了,我自己親手斬斷了我跟他的僅有聯係,我根本就接受不了,哭的上氣不接小氣。

夏亦寒被我突然的崩潰嚇到。

心急火燎的說:“你別瞎猜。你的手機號是我新辦的,不是你之前的那一個,陸暻年哪有那麽厲害,連你現在的手機號碼都知道。一定不是他,最近很多這種海外打進來的詐騙電話,說不定你這次就是詐騙集團呢。”

我搖頭不相信,“你胡說!一定是他,一定就是他。”

“好好好。是他,那我們現在就訂票,去找他好不好?你別這樣,振作一點。”

聽到他這麽說,我才有些冷靜下來的抬頭看他,“真的可以嗎?”

之前是夏亦寒說我的傷太嚴重,不能上飛機,否則遇上氣流或者什麽意外狀況,我的手腕會炸開,我當然害怕,所以才想著養好傷再去,他現在又說要帶我去,是真的可以嗎?

夏亦寒真的是無奈極了,“我看不帶你去,你是不會安心下來的。”

他都這麽說了,我當然點頭如搗蒜。

能見到陸暻年,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去。

夏亦寒拿了毛巾來給我擦了臉,然後說:“我買了煙花,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放?”

雖然我還是滿心惦記著剛才的那個電話號碼,但是他都這麽說了,我難道還能說不去,總歸還是不想讓他失望的。我點點頭,帶著鼻腔說:“去,去呢。”

下樓才發現夏亦寒根本就是買了滿滿一後車廂的煙花,我有些發愣的問:“你買這麽多做什麽?”

說實話,我從小到大還沒有買過這麽多的煙花呢,這東西可不便宜啊。

夏亦寒回答的很簡單,“不知道哪種好,就每樣都買了一點。”

他將一個個大墩子似的煙火擺在院子中,連門口的門衛都被他這樣擺龍門陣的架勢吸引,過來看熱鬧。夏亦寒不喜歡跟人搞親熱,他不理人。但是我卻能看出那些保安門衛眼中的豔羨,他們都不是本地人,今天的大年夜,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繼續上班,其實人都是有自己的辛苦的,能體諒的時候,就多體諒一些吧。

我走了幾步跟門衛大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倡議大家一起點。

夏亦寒對此沒有意見,反正他一個人的話,隻能一個一個的放,人多,倒也方便。

我覺得男人倒是挺奇怪的,別看門衛大爺那麽大年紀了,撅著屁股點煙花的姿勢倒是很標準,那些年輕的保安就別提了,紛紛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

大家數著‘一、二、三!’同時點燃了手中的撚線,大概有十個左右的大煙火墩子。

夏亦寒跑回我身邊,臉上有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喜悅笑容,他像個孩子一樣的,甚至還不怕危險的往已經點燃的煙火堆裏跑,隻為了將那些剛才點了卻中途滅掉的煙花重複點燃。

一聲聲炮響之後,煙花被打向高空,然後嘭的一聲,綻放。

四周不知何時圍上來很多人,有不少人發出驚歎聲,我仰著頭,看著夜色中璀璨的煙火。

好美。

真的很美。

過去的一年我遭遇了丈夫的背叛、離了婚,失去了父親,更間接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但是我並不覺得人生黯淡,因為我認識了陸暻年,認識了夏亦寒,還有許許多多我從前從未接觸過,從未想過的人。

新的一年,我想讓自己過的更好,堅持著心中的信念,找尋我想要的生活、感情,甚至是婚姻。

在這樣的時刻,人總是會滿懷憧憬。

心裏那些憂鬱的,絕望的因子在慢慢的沉澱,關於希望,關於對美好一切的期盼,在冉冉升起。

我扭頭看夏亦寒,“謝謝你。”

他好怪,他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我。天上的煙花還在綻放,紅的綠的,形成奇幻的光束,照在人的臉上,看起來明明滅滅的不真實。

我笑起來,“看我做什麽?我比煙花好看嗎?”

“嗯。”他竟然大剌剌的承認了。

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歉意,我想我還是該跟他說清楚的,不能給人希望,最後又讓他絕望,這樣太殘忍了,“夏亦寒,你別這樣,你知道我們是不可.......”

他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說的很輕快,“但是顧夏,這是我經曆過的最幸福的一個春節,這就夠了,不是嗎?”

他這樣說,我真的無言以對。

夏亦寒這樣聰明的人,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我的心,但是他不在乎,他其實比我看的還要更通透,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他想要的。

我眼眶發熱,我了解他的感受。

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生活中的冷遇、冷待太多了,所以隻要有一點點的溫暖光亮,那就會毫不猶豫的抓住,不畏艱險的靠近。

我伸手擁抱了他,很認真的跟他說:“相信我,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讓你永遠的幸福下去。”

“隻是給我帶來這永遠幸福的人,不是你?對嗎?”他反問。圍爪爪巴。

我點點頭。

夏亦寒卻更用力的回抱了我,他說:“顧夏,我這個人從來命不好,老天爺無論給我什麽,都先要折磨我。我也許沒什麽別的本事,唯有一樣,就是有耐心,我堅信自己能熬的過所有的考驗,得到最終本該屬於我自己的恩賜,從前我能做的到,如今我也能。”

我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不能。

想要說些什麽,他又說:“我們都是固執的人,你守在你的固執中不願離開,我不幹涉你,所以也請你不要幹涉我好嗎?”

他的話讓人莫名的心酸,但是又覺得無言以對,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都有我們應該走的旅程。對待感情,也該學著成熟,學著釋然。我想我的做法大概並不奏效,就像夏亦寒曾經對我說過無數次放棄,我也仍然固守一樣。

我們都固執。

“好。”我幾乎是帶著哭腔說的。

我在心裏告訴自己,也許最後的最後,那個失敗的人還會是你,因為我心裏執著的不是耐心,而是愛情。

天荒地老,滄海桑田的愛情。

我們兩人心照不宣,他不在提,我也不在勸。

就如同他勸我放棄心中所愛的時候,我會反感厭棄一樣,我想如果是我反過來勸他,他也會是同樣的感覺,現在能做的,也隻有沉默,堅守,讓他在我的堅持中放棄。

正月初三,我們登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班。

一路飛行,我的心情從剛開始的澎湃,到最後的茫然,其實是有個很長久的過程的。登機的那一瞬間,我簡直以為我下飛機就能看到陸暻年,那種激動與迫切,完全不是言語能形容出來的,甚至我連見到他時我該怎樣呼吸都練習了好幾次。

但是這樣的一路飛行,實在是漫長的很,漸漸的,我那種雀躍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

開始思考如果他真的忘了我呢,如果他對我真的沒有任何的感情了呢。恐懼與無措,占據在我心頭最強有力的位置,夏亦寒一路都在閉目休息,他最近這兩天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睡覺的時候好多,我滿心都是複雜的心情,想跟他說說,都沒有機會。

隻能在萬裏高空中,任由自己的心神,漫無邊際的亂想。

下飛機出機場,我唯一的感覺就是冷。

跟我上一次去到法國的那個冷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冷。出租車開出機場,街道兩旁都是高高的積雪,簡直像是到了冰雪世界。

我沒有來過美國,但是總是在電視電腦上見過圖片的,跟眼前所見完全不同。

夏亦寒跟司機用英文聊了幾句,出租車司機是羅馬尼亞人,說話有種怪怪的口音,他說,今天美國遭遇強烈的暴雪襲擊,要是我跟夏亦寒早來兩天,飛機根本就沒辦法降落,大雪過於的厲害,機場全麵誤機或者延遲。

夏亦寒讓司機開慢一點,別出事故才好。

我一路盯著窗外看,雖然除了雪很難看到其他的什麽,但是我還是貪戀的看著,我知道這些他都是曾經看到過的,走過他走的路,看他看過的風景,對我來說都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到達酒店,並不是很奢華的酒店,甚至房間都沒有了,隻有一間還是有個客人剛才退房,被我們趕上了。

一問才知道美國著名的‘超級碗’馬上就要開始,所有的酒店客房全部都已經爆滿,能趕上一間退房,都算是我們運氣好的了。

如此一來,我們也沒什麽辦法,隻能講究。

雖然說跟夏亦寒共處一室有些尷尬,但是我受傷的這段時間,他都在我身邊陪著我,其實是已經習慣了的。習慣這個東西,可真是潛移默化,就在那麽不知不覺中,我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唯一出奇的事情就是小狗兒,明明夏亦寒對它也是不錯的,可是它對夏亦寒卻總是不理不睬的,像是會認人一樣的,不時還要吠上幾聲。

我有時候看著小狗兒對夏亦寒充滿敵意的樣子,心裏不是不感慨的,有時候動物似乎比人更長情些。

晚上入睡的時候,依舊是我睡床,夏亦寒睡沙發。

“你睡了嗎?”我問他。

“嗯。”他算是給我我回應。

紐約城即便是晚上,窗外都是燈火輝煌的,我們在屋內,一樣能感受到外麵的繁華。

我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法,問他說:“你說我會找到他嗎?”

雖然一路來我都是抱著下一刻就能見到陸暻年的心情,但是終究心裏還是有些怕怕的吧。

“不知道。”夏亦寒說。

我歎了口氣。

是啊,人海茫茫,誰又真的能找到誰。

“顧夏,我愛一個人,就會又信心去等,去守候。如果你做不到,證明你愛的並不深。”

他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我其實是聽出其中的深意的,可是怎麽辦呢?我根本沒辦法回應他,所以我就裝傻充愣的說:“你放心,就算是找不到他,我也會等的,我不會比你差的!”

“我拭目以待。”

一夜過去,按照網上查到的資料,我們倆一起去了陸暻年的家。

但是結果卻是令人失望的。

房主說那戶亞洲人早在五年前就搬離了這個,說是要搬去陽光燦爛的加州。

加州。

美國的第二大洲。

我還是去了。

去了好萊塢,去了矽穀,走過一條一條的街道,看過一張張麵孔。終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臉,站在比佛利山下,我看著巨大的標語,好萊塢是屬於有夢想的人的。

我的夢想是什麽呢?

之前是找到他,往後是等到他。

在美國,我們一共呆了五天。馬不停蹄的找尋,其實我心裏明白這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不撈撈看,我怎麽可能死心呢。

五天後,我們回國。

日子開始變的正常起來,夏亦寒搬回了自己的家,我還是守在原本的房子裏,跟小狗兒一起,等待著他的歸來。

有時候也會胡思亂想,覺得也許他這一去可能就是一生了。

永遠都見不到他了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感情的聯係會如此的脆弱,隻要一串簡單的數字被改變,一切就將永遠的過去。

但我心中始終有個信念,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是那麽愛我,哪裏能放得下我。

這種時候,我還不忘自戀。

但是陸暻年,的確給了我這樣的信心。他做的太好,讓我怎麽可能忘掉。

開年之後公司的發展空前。

主要是去年我們接了幾單,做下來效果都很不錯,尤其是在差價還有跟政府部門打交道方麵,我們做的尤其好。

說實在的,公司能這麽給力,夏亦寒的個人能力當然不容否定,但是員工們的付出卻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們自己這樣拚命的公司,我想怕是不多見。

每個人都拿出自己是創業先鋒的勁頭,拚了命的在工作。

反觀之,倒是我,之前因為種種的私事,對工作倒是怠慢了很多,所以年後我為了讓自己更忙,發了瘋的工作。

直到正月十五之後,公司一切都開始正常化,我自己又簽了幾個大的單子,成就感滿滿。

所以在公司樓下碰到攔截我的夏夫人,我心裏倒是沒有什麽大的驚訝。她約我喝咖啡,我沒有拒絕她。

我們公司三樓就有一家很不錯的咖啡館,平時就是針對在這棟寫字樓裏的白領開的,很小資,有些慵懶的情調。

在這樣適合談情說愛的地方麵對夏夫人,我有些別扭。

好死不死的是,我們剛坐下,我的手機就響了,當著夏夫人的麵我有些遲疑的接起來。

袁圓在聽筒那頭哈哈大笑說:“哈哈,顧夏,那個媽寶夏天佑的婚事被我給徹底的攪黃了,多虧你高速我他們家的那些破爛事情。我跟我爸說,他還不相信,最後派人一查,徹底明白了,這下好,連我小媽都被我爸一通訓!哈哈哈,你說說那個夏天佑的媽媽會不會氣死拉!”

咖啡館裏雖然放著清淺的音樂,但是袁圓的笑聲太魔性,我實在是沒辦法擋住她的傳播,心急之下急忙壓斷,卻沒想到袁圓這廝特別沒有眼色的又打來。

我的手機要跟客戶聯係,自然是不能關機的。

所以我接起來說:“有急事,等會再說。”

掛了電話之後,我在抬起頭來,那種尷尬,簡直毀天滅地啊,我原本以為夏天佑的媽媽找我是為了我們公司最近生意興隆,擠兌的夏氏很艱難的事情。說實話,就夏氏的規模,我們搶掉這麽一點份額,其實是沒什麽大問題的。可是架不住夏氏有個夏天佑啊,對外他丟了客戶單子,對內他可是得罪遍了夏氏裏的老人。雖說夏氏不是股份製的,沒有股東召開大會讓夏天佑滾蛋,但是人心渙散,對於一家企業來說,無異於自尋死路。

我以為夏夫人找我是為了這個事情,沒想到還有袁圓這麽個炸彈在這裏等著我呢。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點背的要死。

夏夫人倒是沒跟我廢話,直接說:“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夏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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