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通緝犯

夏繁天

第159章 連環殺

書名:A級通緝犯 作者:夏繁天 字數:7030

5月24日早上7點多,顧淞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當他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聽到師範大學又發生一起命案的時候,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快速起床,穿衣,洗漱,隻用了不到五分鍾就出了家門。

來到師範大學的家屬區,顧淞很快就找到了發生命案的四號家屬樓。樓下停著幾輛燈光閃爍的警車,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群眾。這些人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也有聽到警笛聲趕來看熱鬧的學生。

顧淞在路邊停好車子,匆忙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剛走出沒幾步,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擠在看熱鬧的人群中,不禁鬱悶地皺了皺眉頭。

他緊走幾步,把自己的母親從人群中拉了出來,用責怪的語氣說道:“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最近一段時間盡量在家裏待著。這凶手還沒抓著,指不定現在就混在人群中看熱鬧呢,多危險啊!”

“待在家裏就安全啦?”喬念真白了顧淞一眼,不滿兒子在她麵前擺出一副說教的模樣。“劉老師就是在自己家裏被人殺了。你說哪裏安全?哪兒都不安全了。”

“媽,你認識受害者嗎?”

“都是一個學校的同事,怎麽不認識……”喬念真說著說著眼眶竟有些濕潤了。“劉老師是個好人呐,跟人無怨無仇的,怎麽偏偏會遇到這種事情。你說這凶手也太大膽了,上一次殺了個副校長,這次殺了個老師,下一次是不是就該殺學生了?”

“噓。”顧淞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媽,你冷靜點兒,現在情況還沒搞清楚呢,這些話你可別亂說啊。”

喬念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放低了聲音問:“兒子,凶手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我怎麽知道啊。”顧淞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到不遠處陳法醫和若南他們正拎著勘察設備走進案發的單元樓,於是拍了拍母親的肩膀說,“我得去工作了。你也別看熱鬧了,趕緊回家吧。”

初步了解,這起案件的受害者叫劉藝萍,女性,67歲,生前是R市師範大學的退休教師,家住在四號樓的302室。兩年前,受害者的老伴兒患病去世後,受害者便獨自一人生活在這裏。

受害者還有一個女兒,大學畢業以後去了上海,警方已經與之取得了聯係,對方目前正在趕回R市的途中。

今天早上7點左右,家住301室的黃先生出門上班,注意到對麵劉老師家的房門虛掩著。一般情況下,劉老師每天早上5點多會到附近的公園鍛煉身體,6點多回到家中。黃先生以為劉老師回來以後忘記了鎖門,想敲門提醒一下。誰知道剛從門縫看進去的時候,他就發現劉老師側身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腦袋好像被什麽東西傷了,血流了一大灘。

最開始,黃先生還沒有意識到劉老師被人殺害了,以為老人家隻是不小心自己摔倒了,腦袋磕在了什麽地方。直到走近一看,他才明白自己家對麵發生了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

據目擊者反應,受害者今天早上也出門鍛煉了,同樣住在家屬區的李老師見過受害者,並與之打過招呼。

按照受害者平時的生活習慣推斷,受害者於6點30分左右回到家中,7點左右屍體就被對麵的鄰居發現了。那麽凶手的作案時間就是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

走進案發現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顧淞四下掃視著這套古老陳舊但卻整潔幹淨的二居室住宅,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憋悶感。也許是因為受害者跟自己的母親一樣,都是師範大學的退休教師,並且都是常年獨自一人居住於此,他總是會止不住地擔心,在凶手落網之前,繼續讓母親生活在這裏是否安全?

受害者的屍體側臥在距離餐桌不到半米的地方,腳對著門的方向,半個腦袋已經被砸得凹陷變形。在一片模糊的腦組織之中,隱約可見幾縷銀白色的發絲,提示著人們這名受害者隻是一個手無寸鐵,身體羸弱的老人。

“是同一名凶手幹的嗎?”顧淞問正在做初步屍檢的陳法醫。

後者輕輕點了下頭說:“致傷工具跟上一起案件基本相似,是同一名凶手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會是有人趁亂模仿作案嗎?”

“應該不會。”喬升替陳法醫回答道,“我們還沒有對外界公布過黎副校長的具體死亡原因。兩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十有八九就是同一個凶手幹的。”

“那麽……”顧淞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連忙問道,“柒夜呢?”

“他還在刑警隊。”喬升苦笑著說道,“看來這一次的確是我們抓錯人了。凶手不是他。”

“喬隊。”祁若南從臥室裏走了出來,簡單匯報道,“現場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受害者的手機,錢包,還有藏在抽屜裏的一萬塊錢現金也沒有被人拿走。很顯然,凶手不是為了錢財作案。跟之前那起案件一樣,凶手對受害者進行了過度傷害,這是典型的報複殺人。”

“可是……”顧淞疑惑地皺起了眉頭,“黎天華遇害之後,他的辦公室裏不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嗎?為什麽這裏沒有?”

祁若南回答道:“辦公室雖然被人翻了,但是經過助理和家屬的確認,上一名受害者並沒有丟失任何重要的東西,所以凶手會不會隻是為了偽裝成侵財作案的現場?而進行到第二起案件的時候,凶手已經懶得再偽裝了。”

“如果是為了偽裝,他應該象征性地拿走一些值錢的東西才對啊。”

“也許凶手沒有考慮得那麽周全呢。”

“不,不對。”顧淞緩緩地搖了搖頭,感覺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而他,也越來越看不清楚凶手的真實意圖了。

下午三點多,柒夜終於離開了刑警隊。他身心疲憊地回到家中,剛一進門就看見室友林暢正在打包收拾東西。

林暢是師範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大三學生。因為平時喜歡彈琴、唱歌,從大二上學期開始就不住在學生宿舍了。一次偶然的機會,柒夜在酒吧裏認識了林暢。兩人興趣相投,聊起音樂就像是找到了人生中的知己。

當時,柒夜剛剛換了新住所,正愁沒有人跟他一起分攤房租。林暢聽說這件事以後,想都沒想就提著行李住進了他家。就這樣,兩個人已經在同一屋簷下生活了快一年的時間。

跟柒夜憂鬱的性格不同,林暢是個活潑開朗、平易近人的男孩子,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和令人羨慕的雙親。

盡管柒夜從來沒開口表明,但他打心底羨慕林暢的出身。有時候看著林暢,柒夜會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也能生長在一個健全的家庭裏,父母是不是會送自己去學習音樂?就像林暢那樣,從小學鋼琴,學吉他,會編曲,會寫歌。而不是什麽都要靠自己,十八歲高中畢業就背著一把吉他,浪跡天涯。

雖然經過了六年的摸爬滾打,柒夜終於可以靠音樂來養活自己,並在當地收獲了一些歌迷,偶爾還有女孩子向他表白,但這仍然改變不了他骨子裏的自卑。

他從來沒有跟林暢講過自己的故事。除了小龍以外,沒有一個朋友知道他來自怎樣的家庭,有過怎樣的經曆。可是連小龍也不知道,十二歲那年,他的人生發生了怎樣的改變。他做出了自己認為正確的選擇,卻在接下來的生活中背負著矛盾與罪惡,艱難前行。

客廳裏已經被林暢的私人物品堆滿,原本放在房間裏的雅馬哈雙排鍵盤也用紙箱子裝了起來,堆放在門口。眼看著所有的物品即將打包完畢,柒夜趕緊繞過腳下的雜物,扯住林暢的胳膊問道:“小林,你這是在幹什麽?”

“搬家。”林暢甩開柒夜的手,絲毫不留情麵地回答道,“我可不想跟殺人犯住在一起。”

“我什麽時候成殺人犯了?”

“哼,你不用瞞我。”林暢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來直視著柒夜的眼睛。“昨天晚上,幾名警察莫名其妙地跑到家裏來搜查什麽東西,還問了我幾個比較奇怪的問題。我又不傻,當然能猜到他們在調查什麽。你要是沒犯法,他們抓你幹什麽?查你幹什麽?”

“不,那是誤會,是他們搞錯了。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我沒興趣知道你在外麵幹了些什麽。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你殺人也好,放火也罷,一切都跟我無關,我們兩個就當從來沒認識過彼此,各走各的陽關道,誰也別再招惹誰。”林暢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見林暢去意已決,柒夜連忙搶過他的手機,按下掛斷鍵,往身旁的餐桌上一扔,說:“等等,你不能就這麽走了。”

“你要幹什麽?”林暢厭惡地皺起眉頭,用挑釁的口吻問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也殺了?”

“我殺你幹什麽?”柒夜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問道,“兩天前,你們學校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你們的副校長被人殺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這件事已經在學校裏傳瘋了。你問這個幹嗎?”

“警方懷疑是我殺了黎副校長。他們帶我回刑警隊接受調查,就是為了這件事。”

“你說什麽?”林暢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柒夜。他猜到柒夜可能在外麵惹事了,甚至涉及到了人命官司,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竟然是殺害黎副校長的犯罪嫌疑人。

恐懼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林暢抓起扔在地上的雙肩包,背在一側,伸手去夠餐桌上的手機,想盡快逃離這個房間。誰知這個時候,柒夜卻再次阻止了他的動作。“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說,說什麽?”林暢的聲音有些顫抖。

“今天早上,你們學校附近又發生了一起凶殺案。雖然警方嚴密封鎖消息,但這件事還是在校園裏迅速傳播開來。等你回學校上課的時候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警方認為這兩起案子是同一個凶手幹的,我的嫌疑已經被洗清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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