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通緝犯

夏繁天

第99章 偽娘護士

書名:A級通緝犯 作者:夏繁天 字數:6068

在醫院門口的快餐店簡單吃過午飯,顧淞和夏時來到F分局,找到了負責這起盜嬰案件的劉陽警官。

上一次來到這裏還是去年的八月。當時,顧淞為了調查秦宇的下落找F分局的張雲海警官了解案情。他對張警官的印象很好,打心底感激那個熱心負責的老警察能為了一起不起眼的失蹤案而煞費苦心。那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秦宇失蹤案竟然會牽扯到那麽深的秘密。

因為張雲海對瑞恩製藥公司緊追不舍的調查,讓組織感覺到了一絲威脅,張雲海最終被組織暗殺。雖然這件事隻是他們的推測,但事情的真相應該八九不離十。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他們始終沒有找到殺死張雲海的凶手,估計也很難找到了,就像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拔掉孫教授的呼吸機的凶手是誰一樣。這樣的結局實在是令人感到心痛。

在地下監獄的秘密沒有曝光之前,組織會竭力鏟除掉所有能夠對他們產生威脅的人,這不禁讓顧淞想起了更早發生的一起失蹤案。那件事是孫教授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候告訴鍾昕,鍾昕後來又轉述給他的。

2014年年末,瑞恩製藥公司的一名女研究員無意中得知了地下監獄實驗項目的存在。最開始,組織想要拉女研究員入夥,畢竟那個女人對他們來說也算得上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出於道德層麵的考慮,女研究員死活都不同意加入實驗。為了防止她向外人泄露秘密,影響實驗計劃,組織派人悄悄地把她處理掉了,直到現在也沒人能找到她的屍體。

如果不能找到組織的下落,抓到那些主要負責人,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這些無辜死去的人們將永遠也得不到安息。

秦宇、孫教授、張雲海警官、女研究員,還有那些在實驗中、暴亂中死去的犯人和研究員,全都是因為一個利益熏心的計劃而死。盡管地下監獄的實驗項目已經被迫終止,但罪惡一定還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悄無聲息地延續著。

顧淞知道自己現在幫不上什麽忙。盡管他已經恢複了百分之九十八的記憶,但是那組重要的坐標卻好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樣,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唯一能夠幫他找回這個記憶的方法就是催眠,可催眠就意味著他又要重新經曆一遍那天發生的事情,他還要眼睜睜地看著秦宇,以及那些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員在他麵前慘死一次,再次感受那種無奈,以及自己的無能,這樣的刺激很可能會導致他再次情緒失控,甚至迷失自己。而且催眠也不一定能夠百分之百的成功,最壞的結果很可能是坐標也沒能找回,而他卻精神崩潰了。

他的心理狀況才剛剛恢複穩定,喬升不允許他這麽快就冒險嚐試催眠。同樣,鍾昕也不同意他犧牲自己。

為了能讓他安心地留在刑警隊,把精力和能力都用在破案上,鍾昕把尋找組織的重任全都壓在了自己的肩上。他相信除了那組坐標之外,一定還有其它找到組織的方法。盡管這個希望非常渺茫,但他會不遺餘力地堅持下去,直到發現新的線索為止……

“事情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想來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趁著顧淞溜號的時間,夏時已經向劉陽說明了兩個人的來意。他看顧淞的表情有些呆滯,便用胳膊肘輕輕地碰了顧淞一下,“誒,你想什麽呢?”

“哦,沒什麽。”顧淞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說,“故地重遊,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夏時看著他怪怪的樣子,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麽。兩個人便跟著劉陽來到了一間相對安靜的辦公室裏。

劉陽目前正被這起盜嬰案鬧得頭疼,他用了三天的時間還沒有找到那名在醫院裏偷孩子的凶手,心裏壓力非常大,巴不得有人能幫他出出主意。

他認識夏時,因為夏時就是不久前從F分局調到市局去的。作為之前的同事,他十分了解夏時的辦案能力。他相信有了這個人的幫助,盜嬰案的真凶很快就會浮出水麵。至於顧淞,他雖然不認識,也從來沒有接觸過,但是這個名字他卻一點兒也不陌生。

尤其是在顧淞成功破獲了田佳暄的案子,將2005年至今,曆經了十多年的一係列案件的謎題全部解開之後,這個名字在R市警界更是人盡皆知。

當然,所謂人紅是非多,關於顧淞的傳言也是好壞參半。有人說他是“神探”,隻要到了他手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也有人說他隻是運氣好而已,瞎貓碰死耗子,抓著了那個潛藏了十多年的罪犯。甚至還有一些他得了精神病的傳聞,各種版本的故事令人唏噓不已。不過,劉陽倒是不太相信這個說法,他看顧淞現在的模樣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個精神病患者,心裏的疑慮算是徹底打消了。

他讓新來的實習警員給顧淞和夏時一人倒了杯茶水,接著便細致地交代了盜嬰案的情況。

2016年4月5日那天下午,他們接到了報案,稱有一名剛出生一天的嬰兒在R市第一人民醫院婦產科的住院病房裏丟失。

丟孩子的女人叫王嵐,今年24歲,R市本地人。4月4日上午,她在人民醫院順產生下一名6斤2二兩的女嬰。因為身體虛弱,她生完孩子以後一直躺在病床上修養。期間,她的丈夫和婆婆輪流守在病房裏照顧她和剛出生的嬰兒。

4月5日那天中午,王嵐的丈夫孫強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離開妻子,回公司上班。臨走前,他囑咐自己的母親一定要好好照顧那母女二人。母親連連答應,讓他放心去上班,說自己這邊會妥善處理好一切,不需要他擔心。

下午兩點左右,王嵐的婆婆突然鬧肚子。她沒有想太多,覺得自己上個廁所頂多十分鍾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但是結果卻出乎了她的意料,當她從廁所回來的時候,遠遠地就聽見兒媳婦的病房裏傳出了陣陣騷亂。

回到病房後她才知道,就在兩分鍾前,王嵐從睡夢中醒來,一扭頭竟然發現睡在身邊的孩子不見了。最開始,王嵐還沒想到有人偷嬰兒這件事,以為孩子是被婆婆帶出去散步了。但是反應了一會兒,她就意識到不對,因為婆婆不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擅自把孩子抱走,於是趕緊喊來護士幫忙找孩子。

麵對當時的一幕,王嵐的婆婆直接嚇懵了。她戰戰兢兢地給兒子打電話,說明了情況,孫強立刻放下工作,從公司趕回醫院,但是一切都晚了。

四十分鍾後,警方趕到人民醫院,查看了醫院走廊的監控錄像。劉陽說著點開了一段監控視頻,一邊播放一邊繼續講解道:“下午1點58分,王嵐的婆婆從病房裏出來,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幾乎就是前後腳的時間,一名護士打扮的年輕女人兩手空空地進入了病房,出來的時候懷裏卻抱著一個沉睡的嬰兒。

“這名護士抱著嬰兒一直走出了大樓,期間並沒有人發現問題,上前阻攔她。之後,她在醫院的院子裏經過了一段監控拍攝不到的範圍,再次出現在畫麵當中的時候,那名嬰兒已經不在她手上了。我們推測那名偽裝成護士的女人應該有同夥,她隻負責把孩子從病房裏抱出來,剩下的事情便由同夥接手處理。

“我們從監控中發現,這名假扮成護士的女人在下手前曾多次出現在醫院的走廊上,挑選適合下手的目標。我們已經從視頻中獲取了那名護士較為清晰的麵部圖像,但是很遺憾,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查明她的身份信息……”劉陽說著歎了口氣,心裏非常的不甘。

想想王嵐剛生完孩子就遭遇了這樣的不幸,明明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卻還硬撐著跑到醫院裏鬧事,顧淞也感到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問劉陽,“既然臉部特征清晰,你們為什麽會查不到這個人呢?難道她易容了?”

劉陽苦笑了一下,打開一張處理過的人臉圖像說:“這個女人頂多是化了妝的,但五官輪廓是不會有太大變動的。”

“那就是說,你們找錯人了。”顧淞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即把剛才播放完的那段視頻又重新播放了一遍。放到一些關鍵位置的時候,他會按下暫停鍵,將畫麵放大。確認了幾次過後,他笑著對劉陽說道:“你們是不可能找到這個女人的。”

“啊?為什麽?”劉陽驚訝地問道。

“因為這是個男的,你們的排查方向錯了。”夏時忽然在旁邊插了一嘴。

聽到這話,劉陽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男的?這不可能吧?我們好幾個人都看過這段視頻,這要是男人假扮的,我們怎麽會看不出來?”

“因為首因效應。”顧淞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受到了先入為主的影響。近年來,女人假扮成護士在醫院裏偷孩子的案例已經在全國各地發生了不少次,人們似乎對此產生了一個相對固定的印象,那就是假扮成護士的應該就是女人。你們帶著這樣的想法觀看視頻,如果看得不夠仔細,當然會被他出色的表演蒙混過去。”

“可是男人假扮,即使裝得再像也應該有破綻才對啊,我怎麽完全沒看出來呢?”

顧淞看了他一眼,緩緩地問道:“你知道偽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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