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福接到餘金霞的電話，很意外，她竟然知道自己這部電話：“怎麽啦？”
“有急事找你。”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回我們的房間吧。”餘金霞想回到她十幾天沒回的家中。
“不要回那，回那裏不方便。要不，你到金座酒店來吧，我在1209房。”
“好。”餘金霞知道那金座酒店也是福建人開的飯店。
福建人來到那飯店住，隻要是用福建人的身份證，可以打五折，比旅行社的合約價還便宜。
華燈初上，路上的車燈與街邊的霓虹燈慢慢地相互交融，在昆侖大道上，漸漸形成了燈光的海洋，舞動著城市的神秘與曖昧。
餘金霞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親愛的。”
那邊是一個男的聲音，充滿關懷：“怎麽啦？”
餘金霞笑容堆滿了臉：“你找不到他，我找到了。”
“出乎意外！你怎麽找到江大福的？”
“很簡單啊，問他兒子。”
“你厲害！我是不方便問他兒子，你能問。打算跟他說江羽龍的事了？”
“嗯，我現在正往他那邊走，他在金座1209房。”
◇◇◇◇◇◇◇◇
江羽龍在餘金霞剛離開不久，又接到另一個女人的電話。是他的大姑江雪瑩打來的，叫他到福濱家園她的家裏找她。
江羽龍到福濱家園時，天剛剛暗下來，路燈也亮起來了。
福濱家園中間的廣場水池邊，太陽能路燈也亮了起來，正照耀著路燈下一群老太太圍著一個音響跳著廣場舞。有幾個老頭，幾個人假裝打太極，幾個人圍坐在一張石幾上，喝著小酒，就在她們邊上圍觀。不遠處，還有一群小媳婦，圍著另一個音響在跳著藏族鍋莊舞。兩種音樂混雜著喝酒老頭的酒令聲，聽得江羽龍頭都大了。
他心裏想：還好他父親中午說，已經把他的那套房子賣了，不然這種小區，能住得下嗎？什麽高檔小區，什麽引領青城房地產現代住宅的福濱家園，這種吵鬧，不知道得鬧到什麽時候休息，買在旁邊的居民，怎麽會不投訴呢？
邊上不是有公園嗎？怎麽不到公園去跳？
他早聽說這個小區的人不斷投訴，但沒人管。這就是他父親開發的小區。
他的大姑江雪瑩就在跳廣場舞的大媽人群中。
看江羽龍來了，江雪瑩停止跳舞，用手掌扇著臉跟他說：“走，到大姑家裏去。”
進了江雪瑩的套房，江雪瑩招呼江羽龍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羽龍，你知道為啥大姑在公司時跟你說明天你找我，卻在今晚叫你過來嗎？”
“我知道，在公司不方便。”
“知道就好。你爸交待過了。你告訴大姑，創業真正需要多少錢。”
“我不知道，沒有做預算。”他確實沒做過預算，一百萬隻是自己隨便認為的一個數字。
“做商貿還是做生產？”
“這個我還不知道，得問路致遠後才能知道。”
“哦。那大姑就得跟你說一下公司現在的情況了。”
“嗯，聽大姑的。”
“其實現在公司遇到了一個大問題，可能你爸還不知道。銀行抽貸，你聽過沒?”
江羽龍學的是農林專業，對金融不是很懂：“什麽叫抽貸？”
“你今天也看到了，那兩個人都是銀行的。他們要提前收回貸款。”
“這個聽林叔說過。”
“你林叔也隻是知道一點點，並不知道其他銀行也正在給我要回貸款。”
“很多嗎？”
“兩三個月之內，要還銀行貸款八億多。我們沒有那麽多流動資金。”
“啊？這麽多！”
原來數字不止下午聽林奮英說的五、六億，而且隻是要還貸款的金額，並不是江福企業銀行貸款的全部。要這麽說，可能貸款的數額要更多。
“具體大姑說的抽貸的細節，你可能也不懂。所以，你爸交待給我說，讓我給你轉一百萬，沒有那麽多。”
“那能有多少？”江羽龍知道自己聽得不大懂，但是關心的是自己的創業本金。
江雪瑩問：“你這筆錢什麽時候用？”
“這幾天吧。路致遠出來了，就開始。”
“那現在可以動的隻有二、三十萬，你們幾十萬可能是不夠的，大姑幫你想辦法吧。”
一個房地產企業，竟然到隻有二、三十萬現金的地步？以前不是說，江福實業一個月發工資都得發上百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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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羽龍與江雪瑩在談江羽龍茶葉事業時，金座酒店那邊，餘金霞已經進了江大福躲的1209號客房。
這是一間套房，前麵這一間是會客室，江大福正坐在會客沙發上抽著雪茄。
餘金霞一進來就問：“你怎麽不住咱們自己的青福大飯店？”
江大福並沒有回答她，隻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餘金霞滿臉不快：“你別在我麵前抽煙了，影響寶寶。”
“是是是，不抽了。”江大福把雪茄按在煙灰缸中熄滅，伸手向餘金霞，“過來，坐到老公這裏。”
餘金霞小心翼翼地過去，坐在江大福身邊。
江大福用雙手環摟著她。但並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種社交禮儀式地審視。
餘金霞半嗔半怨地說：“你怎麽回來了也不跟我說？”
江大福馬上說：“老公的電話號碼誰給你的呀？我中午剛辦的，正準備住下來後跟你說呢！”
“從阿龍那裏拿的。”
“你見過阿龍了？”
“嗯，剛剛從他那裏過來。對了，老公，我聽美玲姐說，那天她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阿龍的秘密，你認為有多少真假？”
江大福一驚，鬆開抱著她的手，問她：“你坐旁邊吧。她跟你說了？”
餘金霞並不站起來，依然往他身上靠，說道：“是啊，她也隻是懷疑，不敢肯定，所以那天不同意阿龍跟蓓兒定親。這幾天我死磨硬磨地問她，她才告訴我的。”
江大福推開她，從煙灰缸中取出雪茄，重新點上。
他吸了一口雪茄，問道：“她都說了什麽了？”
餘金霞卻不緊不慢地跟江大福說道：“你別管她說了什麽。我覺得嘛，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可以跟阿龍做一下親子鑒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