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316 想取卿卿性命,最終卻成枕上鴛鴦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8938

連翹一襲嫣紅站在台上,青絲挽成髻,側麵斜插一枝同色茶花,隻是這件旗袍是餘纓的尺寸,餘纓要比連翹清瘦一些,加之她又懷孕了,這段時間更顯豐腴,所以旗袍的綢緞布料緊貼她的腰腹,掐腰裹胸,曲線盡露,華貴中便生出了許多妖嬈,隻是這妖嬈不似兩年前那麽逼人。

兩年前她也曾一襲嫣紅站在高台之上,傲慢華麗,卻明顯要將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有嘩眾取寵之嫌,但是現在的連翹已經完全不同,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經曆過生死和風雨,骨子裏那些傲慢張揚已經收斂了許多,如今一顰一笑都是風情與雅韻,但畢竟也才是25歲的年紀,有著如花容顏,稍稍一抬眸,眼裏都像是蓄著水漬,所以這美妙與風韻混在她身上,反而更讓人移不開眼。

這應該是女人最美的年紀,少女到女人,舉手投足間都是魅力,而她卻不自知,就那樣一點點把自己的美潺潺展現在別人麵前……

好在身旁還有馮厲行,一身定製的中式西服,如玉臉龐配著連翹的如花嬌顏,轉眸裏仿佛全世界都看不見,隻留得住懷裏這個女人的身姿倩影。

那樣一對璧人站在台上,即使沒有甜言蜜語,沒有過於親密的動作,隻是馮厲行虛虛攬著連翹的腰肢配合司儀做節目,再雙雙步下台來向所有人敬酒,但在場賓客都能明顯感受得到他們彼此之間的甜膩。

宴席後半場,連翹和馮厲行帶著人給到場嘉賓發伴手禮。

伴手禮也花了許多心思,手工太妃糖,裹著金色的糖紙,上麵印著馮厲行和連翹首字母大寫。

另外每人還將獲得一小瓶香水,豔紅色的瓶身,銀色蓋子,精致小巧,但最特別的是香水的氣息,類似於櫻桃的甜馨。

這是LA’MO新開發的一款女香,取名“意外”,傳聞是馮厲行為了慶祝連翹25歲生日專門定製的新產品,近期就會上市,寓意七年前兩人意外一夜,他記住了她身上的櫻桃氣息,七年來經久不散,七年後終得圓滿。

這是周沉第一次見到連翹穿旗袍的樣子。

以前覺得以她的氣質隻適合穿現代設計感比較強的晚裝或者禮服,可沒想到她穿起傳統旗袍來也有另外一番韻致。

“沒想到馮厲行還真的會娶這女人!”蘇卉不知何時端著酒杯走到周沉身後,語氣冷冰冰,像是挖苦又像是驚訝。

周沉沒搭理,或許連翹說得對,他眼裏容不進沙子,所以當年蘇卉的欺騙和利用他始終原諒不了。

這些年他在公眾場合一直和蘇卉保持著最合適的距離,他是Z傳媒的總裁,她是《摩登》的主編,兩人隻存在上下屬關係,所以圈內幾乎沒幾個人知道他們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

但今天蘇卉似乎有些任性,可能是喝多了酒,有些話便不顧場合了。

“這麽多年我也就見你對餘連翹上過心,以你的個性肯定會想辦法爭取,沒想到到最後還是讓馮厲行娶到手了,怎麽?叔侄情深麽?”

蘇卉那張嘴毒起來真是不饒人,這種場合周沉也不想跟她多扯皮,當沒聽見她說的話,錯身與她擦肩而過。

“哈哈哈……”蘇卉的笑聲追過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跟其他人在一起,這種滋味不好受吧?不過你又能怎樣?那可是你的親侄子!”

他哪裏最疼蘇卉便戳哪裏,周沉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笑得如此幸福的連翹,收一口氣,拿了外套出去。

酒店門口是一圈噴水池,燈光從池底打上來,把噴出來的水照得五顏六色。

夏夜裏的風很悶熱,但總好過宴會廳裏鬧騰的氣氛,周沉想在門外透透氣,於是也不管周圍有沒有記者,拎了褲腿便坐到了噴水池的大理石台麵上,

“哥,你有什麽立場阻止我登台表演?是覺得我丟沈家的人了嗎,那你大可放心,估計今天到場的那些富商名媛沒幾個人認識我,更不會知道我是沈家的二小姐!況且你明明知道我需要錢,但我不會去花沈家一分錢,所以你別再試圖幹涉我了,算是給我留點尊嚴!”

周沉又聽到那道化妝間熟悉的女聲,像是從噴水池對麵傳過來,他忍不住轉身看,果然見水池對麵站著一對男女,隻是水柱太急了,他看不清兩人的麵容,隻看到女孩白色的衣角和被夜風卷起來的長發。

沈家?難道是沈氏餐飲的沈家?

周沉不是多管閑事之人,腦裏閃過這個疑問,但很快就不去想,等回頭再去看的時候,噴水池對麵已經沒有人影。

周沉踱步進酒店,又在廳內轉了一圈,雖不時有人找他搭訕聊天拍馬屁,但他真不喜歡這種喧嘩場合,正準備提前閃的時候卻聽到宴會廳的音響係統裏傳來悠揚的古箏旋律,像是給他煩悶的心裏注入一脈清泉,忍不住回頭去尋找古箏的聲源,卻見遠處的高台之上,正坐著一白衣女子在撫琴。

琴音嫋嫋,白衣翩翩,長而密的青絲垂下來,一直垂到腰間。

宴會廳內的人依舊喝酒談笑,這個圈子永遠都是這副迷醉鋪陳的眾生相,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女子,唯獨周沉,周沉看到了,甚至不免多看了她幾眼,可惜兩人隔得太遠,他根本看不清那女子的五官,隻知道她一直垂頭很認真地在彈琴,似乎周遭喧嘩環境與她絲毫沒有關係。

她席地而坐,一人一琴便是全世界。

周沉也不靠近,就閉著眼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認真聆聽,讓那悠悠琴音一點點掃除他內心的煩亂,直到最後一個琴音消失,整個宴會廳的喧囂再度回歸,他睜開眼,高台上的女子已經收好琴轉身離去。

就那一瞬間,周沉差點想追過去,但好歹還有些理智,想想不免覺得自己好笑,無非是酒店請來助興的演員,他居然還聽得這麽入迷!

馮厲行那晚喝了許多酒,連翹有孕在身他得替她擋酒,眾人起哄他也來者不拒,大喜之日,他自己心裏也高興,所以散席的時候已經有七八成醉意。

總算熬到賓客和記者都走光了,連翹已經累得快要虛脫,酒店自有工作人員留下來收拾現場,她現在隻想趕緊回房間往床上一倒,美美地睡一覺。

酒店貼心,為他們安排了蜜月套房,且還是七年前她與馮厲行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那一間。

套房在頂樓,馮厲行攬著連翹上去,走廊好長啊,她高跟鞋穿了一天小腿都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所以見走廊裏沒有人,她幹脆扶住牆俯下身去要將高跟鞋脫掉,隻是那一彎腰,腰肢盡顯,旗袍下擺的叉便一直開到腿根處……

長腿往後一勾,一隻高跟鞋便被她拎到手裏,想要換一邊去勾另一隻時,連翹滾燙的大掌已經掐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

連翹嚇得心都差點蹦出來。

“你幹什麽?”

“別脫了,多麻煩,我抱你進去!”

馮厲行醉意闌珊地抱著連翹走到房間,開門,卻沒有開燈,仿佛一刻也等不及似地將連翹壓到床上,氣促的氣息蓋過來,滾燙的手指開始熟練地解她旗袍的扣子……

“連翹,答應我,以後不準穿旗袍給別人看。”他就這麽小氣,隻怪這小妮子穿旗袍的樣子太惹人。

連翹得意,微微弓著上身任由他一顆顆解旗袍的扣子,也不願意幫他,就讓他幹著急。

那麽多扣子,而且全是手工縫上去的盤扣,要解好一會兒呢。

馮厲行的氣息已經熱到不行,後麵解側扣的時候明顯就帶著幾分粗暴了,隻差沒有一手將側襟撕開。

連翹被他現在的樣子弄得特別得意,就看這男人還有幾分耐心。

好不容易終於解到最後幾顆,他的手卻不動了,燃燒的眼睛定定看著連翹。

“小妖精,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你穿旗袍的時候就已經受不了了,明明把你包得這麽嚴嚴實實,可你骨子裏的那勾人勁根本遮不住,所以當時我就想把你這層布料扒掉…”他虛喘著說,連翹微微弓著上身配合他,直到他終於揭開所有側扣。

全身像是被一束電流穿過,連翹咬著唇閉著眼深呼吸。

馮厲行得意於她如此緊張的反應,這才低頭吻下去……

房間裏一室魅香,重溫七年前的那場歡愉,隻是這其中含了對彼此的溫情和承諾,也不似七年前那般肆虐,畢竟連翹現在有孕在身,馮厲行每一次動作都小心翼翼,把身下之人當最脆弱的嬌花……

圓融奇妙,鴛鴦被裏互傾倒。

夏日的月光照到床上,七年一個輪回,他們終於成為彼此的心髒。

輾轉承歡,相愛相恨,想取卿卿性命,最終卻成枕上鴛鴦。

聽說禽獸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愛人的心髒。

他曾是她的禽獸!

她卻最終變成了他的心髒!

……

唐會那種地方周沉平時是不大願意去的,烏煙瘴氣,酒池肉林,但最近華茂星光剛拍下一塊地,地皮的手續是沒有問題的,但項目工期緊迫,拆遷又遇到了問題,所以需要相關部門在一旁“使點勁”。

方秦負責疏通關係,請那幫人去紫陽閣吃了晚飯,可所謂“飽暖思淫欲”,那幫人吃完飯還不肯散,提出來要去唐會消遣,還要周沉作陪。

方秦自然知道周沉最討厭這樣的應酬,想替他推了,可那幫人喝了點酒就有些神誌不清。

“方助,我們知道周先生品味高雅,許是實在看不上我們這些俗人,所以才派你一個助理來應付了我們一晚上,但好歹今天是你們華茂求我們辦事,他作為華茂的當家人,總該來露個臉吧!”

眼看著推不過去,方秦隻能給周沉去了電話,那會兒周沉剛好還在公司加班,想了想,還是自己開車去了唐會。

周沉到包廂後已經是滿屋子的聲色犬馬,那幫人早就喝得七倒八歪,各自摟了女人在沙發上玩。

方秦見到周沉進來,趕緊走過去:“周先生,抱歉,他們…”

“沒事,應該的。”周沉自己拿了茶幾上的酒杯倒滿,雖心裏厭惡,但他畢竟還是生意人,生意人能有幾個不沾這種場合。

“我給他們敬杯酒就走,完了之後他們若還要有下場,你再安排。”周沉端著酒杯過去,一個個與沙發上的人打招呼,那些人雖然已經喝得七八分醉,但見到周沉本人真的的現身了,詫異之餘完全不敢怠慢,立即站起來回敬。

草草走了個過場,周沉喝了幾杯酒,最終以“公司還有事”為借口出了包廂,可剛在走廊走一段路便聽到一聲脆烈的玻璃砸碎聲。

“臭婊子,你真以為你是明星啊,脫了衣服不就是個花錢就能上的雞?”粗魯的罵聲,像是從周沉身旁的一間包廂傳出來。

他搖搖頭,想必又是娛樂圈那些權色交易,這也是他不想繼承Z傳媒的原因之一,浮華表皮,肮髒內裏。

周沉出了唐會才喘出一口氣,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女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他隻在裏麵呆了一會兒就覺得快要窒息了。

幸好那幫人沒有多留他,周沉快步上了停在唐會門口的車子,剛想發動卻想起來自己在包廂裏喝了幾杯酒,於是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剛撥了幾個數字,後座車門卻突然被人猛烈拉開。

有人突然坐了進來。

“師父麻煩,能不能趕緊開車!”

這情況來得太突然了,周沉回過身去看,後座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的長得很漂亮,隻可惜臉上額頭上全是傷,而男的…那男的身上穿著唐會的工作服,頭上戴著帽子,帽沿壓得很小,所以周沉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能辨出他身形清瘦,卻將旁邊受傷的女孩摟得很緊。

周沉皺了下眉頭。

“抱歉,我現在不能開車,我司機…”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司機,你老板肯定在唐會裏頭,但後麵有人在追我們,而且我朋友還受了傷,所以拜托你,先帶我們離開這裏…”穿著工作服的男子突然抬頭,周沉黑眸一閃。

這男的他認識,是上回在水晶樽接他電話為連翹通風報信的那個侍應生。

“快,他們追上來了!”男子又拍了拍車後座,周沉見唐會門口果然衝出來幾個男人,意識到情況有些嚴重,這才發動車子踩下油門,“轟-”地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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