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307 坦誠,幸好還不晚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6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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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翹捏著那封信,問:"信裏的內容你看過嗎?"

"沒有,我不會去看,但我大概能夠猜到她會寫什麽......"弋正清轉過身去。將書架上的抽屜關上,就那麽一瞬間,連翹突然覺得眼前的背影帶了一身落寞和悲涼。

如果陸予江對餘纓的感情像江流大海,那麽弋正清給餘纓的便如潺潺溪脈,他這一世守在她身旁,看她與陸予江相愛,結婚,生育,分離,最後在感情的漩渦裏鬱鬱而逝,而他從未試圖去爭取。因為他太了解餘纓。知道她認準了的人便是一輩子,但弋正清其實也明白餘纓臨終所托並不是良策,她要他用那一支錄音筆去要挾陸予江,從道義上而言就已經錯了,況且他又豈會不知餘纓到死還念著陸予江,她要奪回思慕,無非是爭那一口氣。

有些感情真是如此。濃到一定程度便能化為利劍,刺進對方胸口的時候同時也會刺進自己的心腹,相愛相殺便是這個道理,可盡管如此,弋正清還是照著餘纓的話去做了,用那支錄音筆去病床前威脅奄奄一息的陸予江,為獲得遺囑內容花錢收買趙容,甚至為了連翹在LA'MO收購瞑色的時候進行內幕交易。

他英明一世,卻為了餘纓一句話,一個執念,做盡了糊塗事。

這世上有一種愛,明知對方是錯的,他卻心甘情願地陪著她錯下去,在外人看來愚蠢不值,可對於弋正清而言,這是他愛餘纓的方式。

他知道這方式是錯的。可他願意一錯到底。

連翹拿著那個信封走出書房,弋正清卻沒有出去,他再度拉開那個抽屜,底層有一張已經發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並排站在一起的兩男一女。

青蔥歲月,或許當時誰都沒有料到最終三人會演變成這樣子。

他當年因為一時衝動與餘纓發生了關係,背叛了自己的婚姻,背叛了弋揚的母親,也背叛了與陸予江的友誼,隻是陸予江到死都不曾提過他與餘纓的事,仿佛他跟餘纓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隻存在純潔的友誼。

裝聾作啞,是因為愛得太深,還是愛得不夠堅定?

連翹回去的路上一直悶悶不樂,馮厲行握住她的手,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不想說實話,更不會告訴他錄音筆的事。

她與馮厲行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已經決定讓過去都真的成為過去,所以她又何必再去揭他的傷疤。

"沒什麽,就是有點累。"連翹撒了一個謊,卻用溫柔的笑容回應馮厲行。

他也沒再多問,隻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兩人回到月牙灣,馮厲行去洗澡的時候連翹才打開那封信。

仿古信箋紙,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茶花味。

餘纓生前就喜歡這些老舊的東西,寫信也用的是標準的鋼筆楷體。

連翹吸了一口氣,打開桌上的台燈,開始看。

"予江,其實我不想給你寫這封信,因為不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你心裏的話,我想你親自來見我,我想親口跟你說,可是你沒有來,我便隻能寫......況且我再不寫恐怕以後都沒有時間了,醫生已經給我下了病危通知書,我放棄手術和化療,因為覺得已經沒有意義。

其實說心裏話,我這五年過得都挺沒意思。

起初的時候我一直相信你會來找我,甚至一度認為離婚也隻是為了嚇唬我,所以我才那麽輕易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因為我覺得你不可能真的不要我啊,你怎麽舍得呢?

可是後來我看到你與梁念貞在一起的照片,你讓她和你們的女兒搬進了陸家,我才知道你這次是來真的。

你把陸太太的位置給了別人,我成了你的前任和過去......

嗬嗬...過去,想到這個詞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看著網上那些新聞和照片我去掐自己的手指,會疼,所以是真的,我真的成了你的過去,可是我自己卻過不去。狀低邊圾。

我開始抽大麻,我開始去賭,我欠了許多錢,可是我沒有動用自己在瞑色的股權和基金,因為我覺得那是我們共同擁有的東西,我不能賣,我還要有朝一日等著被你接回去,但是你卻先賣了。

我在巴黎得知你與LA'MO談出售瞑色意向的時候剛好查出來患了胃癌,拿到化驗單的那一刻我竟然沒有感到任何難過。

你知道我以前從來不信命的,人怎麽可能鬥不過天,但那一刻我隻能想到命數這個詞。

你開始計劃賣瞑色,審計,資產評估,一次次洽談會議,與LA'MO簽訂框架協議,而我在巴黎一個人等死。

我沒有去醫院進行任何化療和治療,我瞞著連翹,瞞著所有人,除了抽大麻和吃止疼藥,我其餘時間變去賭場裏賭。

我覺得我死得還不夠快,最好一覺醒來就從這個世界消失,這樣便不用看著你一點點把瞑色賣掉,但我又覺得我的命太短,我還沒等到你來巴黎看我,你怎麽可能不來看我......可是我不想跟你主動聯係,不想告訴你我快要死的事,告訴你了說不定你就會來巴黎見我最後一麵,但我不要那樣,不要你的同情和憐憫,我要的是你的覺悟和後悔。

我希望你自己主動來看我,然後抱著我痛哭反省,親口承認你錯了,你不該不要我,不該和我離婚並分開五年......

可是我等到今天還沒等到,而且我覺得我是等不到了,但是我不後悔,這是我們之間的命,唯一不甘心的是你與梁念貞之間的關係。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麵養了一個私生女,可是我這麽多年從來不問。

問了就說明我心裏忌諱她們母女,可是我怎麽可以忌諱她們呢?

你肯定是因為一時糊塗才與梁念貞發生關係,我才不會把她們放在眼裏!

......"

然後信寫到這裏就突然結束了,連翹覺得沒頭沒尾,感覺母親的話隻講完了一半,可是又覺得這樣合情合理,因為她了解母親的性子,高傲到簡直目中無人,她怎麽可能把真心全部袒露在紙上?

她從來不屑表明自己的心跡,她認為陸予江愛她便要明白她心裏所有的想法,全靠她用嘴說出來,這樣的愛不夠濃烈濃烈踏實,但世上哪來這麽神奇的愛?

感情需要維係,需要溝通,需要敞開心扉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真心,而不是閉著嘴不說,一味等待讓對方主動叩自己的心門。

餘纓到死都沒有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在巴黎一味枯等,撐著那口氣作踐自己,浪費生命,至死不悟,而陸予江對她誤會太深,所以兩人一別便是一輩子。

如果當初離婚的時候兩人能夠坦白,或者其中一人主動服軟,試圖挽回,或許結局就不是這樣子。

隻是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人走樓空,愛得再濃又如何,最終還是帶著對彼此的怨恨和不甘離開人世。

連翹仰起頭深呼吸,將那幾張信箋紙重新疊好放進抽屜。

馮厲行已經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正用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見連翹呆呆地坐在台燈前麵,笑著問:"怎麽還不睡?不是說今天很累了嗎?"

她不回答,抬頭看著這個男人,俊朗的五官,好看的笑渦...

"馮厲行..."連翹就那麽一下子撲了上去,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脖子,自己主動送上唇。

馮厲行都被她這動作弄懵了,吻得這麽激烈,像是要把她身體裏聚集的力量都花盡一樣,直到他氣息紊亂,她才鬆開他,眼裏已經閃起晶瑩的水光。

"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哭了?"馮厲行身體裏剛撩起來的燥熱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全部嚇跑了,連翹卻使勁搖頭,咬著下唇。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隻是覺得......"話都講不連貫,淚開始一個勁地往下掉,馮厲行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她卻哭著突然笑了一聲:"幸虧我們還不晚..."

如果當初她一硬到底,帶著安安和二寶去了巴黎,或者直接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或許她便會成為第二個餘纓,帶著遺憾到死,與馮厲行錯過下半輩子,現在想想,這是一件多麽可悲又可怕的事。

那晚的連翹再度把馮厲行嚇到了。

小妮子在床上簡直是要了他的命,吸髓敲骨,像是浴火中的妖精。

床幔劇烈搖晃,月光卻美得不像話,最後馮厲行癱軟在她汗漬淋漓的身上,她才圈住他的腰開口:"馮厲行,我以後不會對你隱瞞任何事,你也一樣,別對我撒謊......我們要互相坦誠,互相服軟,因為我不想走我爸和我媽的老路......一輩子那麽短,我們相愛還來不及,為何要把時間浪費在誤會上?"

第二日便是除夕,馮厲行一年中難得的假期,陪著連翹睡了個懶覺,不過他其實很早就醒了,因為生物鍾一時半會兒都調整不過來,隻是醒了他也不舍得起床,就抱著連翹繼續睡回籠覺。

連翹睡得特別香,昨晚她可是花了大力氣的,馮厲行精力這麽充沛都被她折騰得夠嗆,何況她這個小妮子,實在是累趴了,一直賴在他懷裏睡到日上三竿。

PS:

號外號外,本來打算給周沉的女主安排的是青駱會二小姐的身份,男二是青駱會主事向無憂,但是這個設定被編輯駁回了,因為不準涉黑,不準寫幫派,所以可能周沉女主的身份會變化,但肯定保證很精彩。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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