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153 不哭,早晨離開他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10051

馮厲行洗完澡出來,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T恤。

連翹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躺在床上,不言不語,像是被抽空了的一具軀體。

“去洗澡,洗完我送你回去!”他又恢複了剛才的冷清。

連翹沒搭理,閉了閉眼,順手扯了被子將自己蓋住。

她今晚是不會回去的,回去之後一個人怎麽等待天明?

馮厲行見她躺著不動,有些嫌膩地皺了皺眉。

“怎麽?賴在這了?”

“……”連翹咬著下唇,索性翻了個身。

馮厲行看出她的意思了,冷哼一聲,自己披了一件外套出去。

“啪-”門被關上,臥室裏暗得一絲光線也沒有。

他走了,他情願出去也不願與她呆在一個空間。

連翹痛得閉上眼睛,不準自己哭,這種時候哭多矯情。

好在胸口還殘存著他的溫度和氣息,所以連翹將四肢縮起來,形成一個自己擁抱自己的姿勢,這樣便能將胸口的溫度封鎖起來,可以散得慢一些,可以存得久一點。

就維持這樣的姿勢大半個小時,她慢慢有了睡意,差點快睡著的時候,臥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燈突然亮了起來,馮厲行的腳步聲從門口繞到床前。

“起來,把這藥吃了。”

連翹微微睜開眼睛,刺烈的燈光讓她一時不適應,但馮厲行已經將一杯水和一顆小藥丸遞到她麵前。

她隻能撐著半坐起來。

“這什麽?”

“事後藥,剛才你要得太急,我沒有做措施。”聲音如此冷淡,好像在打發一件很棘手的事。

連翹冷笑一下,不接藥,就抬眸看著他。

他被她咄咄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然。

“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想當第二個謝從涼,更不想你的一夜放浪再給我惹出不必要的麻煩。”頓了頓,見連翹不說話,又說:“況且我也不是謝從涼,他允許你把私生子生下來,我不會,因為我絕對不允許我不愛的女人替我留種,況且還是像你這麽髒的女人!”

話都被他說成這樣,連翹心底那一夜時間都快被他揉盡的自尊心冒了出來,很爽快地接過藥片和水。

“放心,一個安安已經讓我夠頭疼,我也不會再給自己弄個私生子出來。”繼而抬頭,藥片直接和著水吞進去。

馮厲行露出薄涼的笑,接過她手裏的水杯,又將一個小盒子放到被子上。

“這是第二顆,明天早晨吃!”

72小時之內有效,連翹知道。

馮厲行走後她再次平躺到被子裏,手卻慢慢蓋在自己的小腹上。

以前她與馮厲行那麽多次歡愉,但每回他都很警惕地帶了T,唯獨剛才那一次,她確實是要得太急,他又被勾得失了控製力,所以放縱了一次,也就這麽一次,他們不是隔著橡膠交融,而是真正的貼合在一起。

連翹不禁心頭一顫,剛才她分明是感覺到他的那股熱湧,他賜予她最直接的溫柔,注入她身體裏。

可是那麽一瞬間,連翹突然痛恨馮厲行就用一片藥丸將他們最後一次的貼近全部扼殺掉了。

她不敢承認,其實她很想為他懷個孩子,反正這輩子她也不可能再嫁人,更沒有機會與自己愛的人共同撫育一個孩子,可是一想到安安,連翹又覺得心裏驚慌。

馮厲行不可能再要她,過了香港那一關,他們之間算是徹底完蛋,所以她怎麽可以自私地任性。

安安已經是她造的孽,她不能再重蹈覆轍,所以連翹握住手裏那個小藥盒,含著淚,翻身,讓熱湧一點點流出來……

馮厲行那一夜都沒有回臥室,他自己在客房睡了一晚。

連翹幾乎失眠一夜,天色微亮的時候起來匆匆洗了澡。

她去香港的機票是早晨9點,她的時間已經不多,還需要回去收拾行李,所以洗完澡之後便開了臥室的門出去。

此時客廳裏安安靜靜,隻是昨夜窗戶沒關,窗簾被吹得飛起來,連翹想走過去替他將窗簾拉上,可手一撩,那盆放在窗台上的連翹便露了出來。

就那一刻,她憋了一夜的淚水瞬間全部湧出來。

蹲下去,仔細看,那盆連翹已經抽芽,之前稀疏的莖葉也茂盛了一點,泥土也是潮濕的,說明馮厲行剛給她澆過水。

她本以為分手之後他肯定把這盆連翹扔掉了,可沒想到她已經長得這麽好。

連翹心痛萬千,捂住嘴,不讓哭聲溢出來。

客房的門虛掩著,馮厲行貌似還沒醒。

她瘸著一隻扭傷的腿走過去,推開門,床上的人果然睡得很香。

連翹再次捂緊唇,不敢再靠近了,就站在門口,看著他沉睡中的那張臉,薄唇抿著,眉卻蹙緊,顯得在夢中也是一副冷峻清冽的模樣。

連翹的眼淚還是垂下來了,忍住哽咽掏出手機偷拍了一張他的睡顏,從此之後陌路人,她就留他這張照片。

下樓的時候連翹走得特別急,也不顧腳踝疼痛腫脹,像是身後有東西在追,隻是悶著頭,她也不看前麵,出電梯的之後直接就撞了人。

“餘連翹?”王琦再次驚訝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連翹抬頭,看清來人之後更加慌張不安,像是做了壞事的孩子,所以也不說話,刷白的一張臉再次垂下去,摁住大衣的領口便與她錯身而過。

王琦頓在原地,幾秒之後就明白過來了,心裏的疑問一下子變成心寒。

他們又在一起過了一夜,對嗎?

“你站住!”王琦叫住她。

連翹停了腳步,卻沒轉身。

王琦就站在原地,兩人背對而立。

“你還知不知恥?你跟謝從涼的事已經鬧得滿城兼知,你還來找他做什麽呢?一夜情?可是你把他當什麽?他不缺女人,隨便招招手比你幹淨一千倍的女人都有,所以你怎麽還有臉來找他,真以為自己是天姿國色?”

王琦就那樣一邊逼問,一邊踱步走到連翹麵前。

連翹始終垂著臉,眼睛裏便是她那雙精致的鱷魚紋高跟皮鞋,幹幹淨淨,一點灰塵都沒沾的皮鞋。

“怎麽?不說話?昨天你躲在樓梯間也是為了見他對嗎?”王琦繼續問,情緒有些激烈。

連翹不想被她這麽纏著,況且這些問題她也無法回答。

“是,我昨天躲在樓梯口就是為了見他,但抱歉,能否借過一下,我還有事。”連翹索性推了王琦一把,直接往門口走。

連翹一走,王琦臉上慍怒的麵色慢慢消去,隻剩眼底那點悲涼之意。

敲門,馮厲行一臉睡意地站在門內。

“怎麽這麽早過來?”

“我來還車子!”

“嗯,先進來吧,等我一下,我帶你一起去公司。”他打了一個哈欠,欠身讓王琦進屋,可王琦卻站在門口,一臉酸意:“那女人剛走,屋裏不幹淨,我不想進去。”

馮厲行一冷,臉色稍變:“你看到她了?”

“對,就剛剛,在樓下。”

“這麽巧?”

“是,很巧,不小心又被我看到了,難道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解釋為什麽她又會出現在你這裏!”

馮厲行眉頭皺起:“這還需要解釋?她想來,我拒絕不了。”

“拒絕不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饑不擇食?”

“我也不知道。”他又笑笑,那種自嘲的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單單對她這麽不計較。”

王琦被他眼裏的無奈和隱忍刺疼,深吸一口氣。

“好,你不計較她被謝從涼包養對嗎?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最近餘連翹盯上誰了嗎?她盯上了溫建良。”

一句話,說得馮厲行臉色突變,抬眸中盡是寒意。

王琦很滿意他如此反應,繼續:“溫建良你應該知道,廣州到香港一帶最大的服裝代理,思慕能夠在短短兩年內打開香港市場,也是靠這個人,可是圈內人都知道,這人色心重,他看中了餘連翹,答應跟瞑色簽約,但前提是……”

前提馮厲行不會不懂,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不可能,陸連翹不需要為了搶思慕一個代理犧牲這麽多。”

“你不信對嗎?可是我告訴你,她答應了,而且就是今天上午的航班飛香港!”

也就是說,她昨晚在他身下那麽柔媚地綻放,短短幾個小時之後,她卻又要褪盡衣裳躺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下取悅承歡?

馮厲行沉默片刻,渾身全是森然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你去查一查她與溫建良在香港見麵的地點和時間。”

“查這些做什麽?”

“我中午飛過去!”

“你還是不甘心對嗎?”王琦對他這個答案失望至極,可馮厲行卻陰寒一笑:“不是不甘心,而是為求更加安心。”

更加安心地為他以後所做的事儲備決心。

航班沒有延誤,連翹準時抵達香港機場。

溫建良的助理已經在機場等她,見到她出來,畢恭畢敬地迎上去。

“餘小姐,辛苦了,溫先生已經在半島酒店幫您開了個房間,本來他是中午就要陪您吃飯的,但臨時從內地來了個客人,溫先生很重視,所以安排我先送您去房間休息,您養好精神,晚上溫先生會去酒店陪您吃飯…”

這話說得體貼又帶有技巧性,連翹很隨意地笑了笑,沒接話,也沒拒絕。

助理見她那副淡淡的模樣,眼皮挑了挑,還是奉承地接過她的行李箱。

“東西我來拿吧,您先上車,我送您去酒店。”

酒店的房間早就登記好,連翹直接用護照登記一下即可,遂被奉為上賓一樣擁著送去客房。

還是總統套房,進門一個寬闊的客廳,榻榻米上鋪著手工絨毯,旁邊的桌上有燭台和香檳。

臥室也豪華奢靡,床上和枕頭上有用玫瑰花瓣拚成的“心”形,地毯上也用花瓣鋪成一條小徑,從床前通往浴室。

浴室更加鋪張,全透明玻璃,豪華的按摩浴缸。

不虧是溫建良,睡個生意上的女人都要弄得這麽大手筆。

“溫先生有心了,安排這麽好的房間,隻是我晚上就跟他在這裏談合約?”連翹站在浴室門口,轉頭問身後的助理。

助理曖昧一笑:“餘小姐您也是明白人,有些事也不需要我教您,再說溫先生挺忙,既然都已經事先說好的事,彼此再多矯情就顯得沒意思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連翹速戰速決,晚上就在房間裏直接跟他談。

說白了這哪兒是談啊,根本就是做。

做到他舒服,做到他滿意,餘下的事還用談麽?

“還有餘小姐,有件事我還得提醒您。昨天您那一腳可把溫先生踢得不輕,換了其他人溫先生早就不搭理了,可他還願意見您,就是因為您招他喜歡,但事不過三,您今晚可得把他伺候舒服了,一來是彌補昨晚那一腳,二來也是為您以後打算。香港市場可不是誰都能進的,當初思慕的陸總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跟溫先生談成,現如今您倒便宜,一晚就就成了,所以好好伺候,把他哄開心了,還怕瞑色的香港市場做不好?”

助理的話講得真TM貼切啊。

估計陸清姿聽到這話得瘋了,當初她費勁心力財力攻下來的香港市場,她陸連翹隻需要打開雙腿動幾下便能輕輕鬆鬆搶過去。

“明白,謝謝提醒,那我晚上在房間等溫先生。”

連翹乖順一笑,將手裏的行李箱拉杆捏緊。

此後心不隨境轉。

連翹能夠走到這一步,是打算把什麽都豁出去了。

下午她居然真在房間美美睡了一覺,可能是昨夜在馮厲行那邊沒睡好,也有可能是心思沉到底,所有的慌張和恐懼反而都消失了。

接到溫建良助理電話的時候,連翹剛醒。

“餘小姐,溫先生的那位客人還沒走,晚上溫先生在半島設宴請他吃飯,您也一起來吧。”

連翹一聽,立即拒絕:“我就不去了,等溫先生吃完飯再談吧。”

“去吧去吧,溫先生希望您去呢,反正餐廳就在酒店裏麵,您挪幾步就到。”

助理的口氣不容人拒絕,連翹也沒轍,隻能答應。

五分鍾之後有服務生將一張小卡片送到連翹房裏,卡片上寫著晚上溫建良設宴的樓層和餐廳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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