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109 記者見麵會,去見周沉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6943

馮厲行將短信打開,兩行字:“去看看裴瀟瀟吧,她恢複得不錯,但我知道她想見你…”

這女人算是男女通吃嗎?

先是利用他,然後再利用裴瀟瀟,最終大家都成了她手裏的棋子。

“哼…”馮厲行冷笑一聲,將手機扔到桌上,重重合上電腦,“走,吃夜宵去!”

王琦訝異:“你不是還有工作沒做完?”

“不想做了,走吧,我們打車去,還能喝點酒!”馮厲行拿了西裝就站了起來。

手機就被他緊緊捏在手裏。

隨後兩周,連翹像陀螺一樣運轉,先約見了裴瀟瀟的化妝師,又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布料市場。

小秋整理了近一年來裴瀟瀟在各種場合穿過的所有禮服,厚厚一疊,打印成冊,連翹得花時間一份份看完,看到靈感處便隨手在紙上畫幾筆,碰到狀態好的時候,她可以從早到晚都悶在辦公室畫設計圖。

那段時間應該是她回國後過得最安穩的日子,心無旁騖,但其實發生了很多事。

裴瀟瀟出院了,一出院公司便給她開了記者見麵會。

她那天好像是穿了一件淡藍色帶白條紋複古裙,外麵罩了件短衫,妝容也很淡,還是柔軟的大病初愈的模樣。

站在話筒前麵,記者問及她吞安眠藥的原因,連翹以為她會找借口搪塞,可她竟然直接坦言:“因為感情問題,被人傷得太深,一時想不開就做了傻事。”

一下子便是軒然大波,王琦之前費那麽大勁才壓下去的勢頭全部白費了,所有記者都知道裴瀟瀟和馮厲行的感情出了問題。

裴瀟瀟卻笑著站在鏡頭前麵,習慣性地用手扶住耳邊垂下來的碎發,笑得淡雅如花:“不過以後不會了,經曆過這一次我也成熟了許多,知道我不是一個人,我身後有一直愛護關心我的影迷,還有一直默默支持我的經紀人和公司同事,所以我應該好好珍惜自己,不會再任性行事。”

那樣柔軟卻又堅強的模樣,傷後重生,為她在影迷和公眾麵前贏得更多關注和好評。

記者會上也被問及她和馮厲行分手的原因,她卻搖搖頭:“原因我就不想講了,因為涉及到一些別人的隱私,但還是很感激他給我的這兩年時光,很有可能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兩年時光,雖然短暫,但我會銘記於心……”

裴瀟瀟拿著話筒,似乎講到動情處,眼眸垂下來,眼底閃著淚光。

旁邊的經紀人還給她遞了紙巾,她接過去在眼角壓了壓,擦幹淨才有勇氣抬起頭麵對記者和媒體。

“雖然這段感情讓我受了很重的傷,欺騙,隱瞞,背叛,但至少讓我學會了堅強和原諒,同樣,我也會真心祝福他們,希望我的退出真的能夠成全他們想要的幸福。”

如此一番話,既顯出了裴瀟瀟的大度體貼,又給公眾扔了一枚煙霧彈。

也就是說,裴瀟瀟和馮厲行分手是因為有第三者插足?可第三者會是誰呢?諸多猜測。

但後麵裴瀟瀟三緘其口,隻聊她快公映的新片,不再願意回答任何關於她和馮厲行感情的問題。

記者見麵會完了之後,公司建議裴瀟瀟在家休養幾天,可以出去度個假散散心,但她不願意,很快就開始投入工作,上節目和各類活動,鏡頭前麵她還是以前的樣子,除了瘦一點之外,精神狀態上佳。

思慕在華茂的旗艦店要開業了,開業典禮的日期已經確定,ROYE YI接受了《摩登》雜誌的采訪,笑談他很高興能夠以創意總監的身份帶著思慕進入新的篇章。

陸予江術後療養得差不多了,每周會抽兩天去公司轉轉,但思慕總經理一職還是由陸清姿擔任。

連翹也抽了時間去歸葉堂看了安安,把小家夥接回來,陪著住了一個周末,送他回去的時候還跟他打了招呼:“連姐姐最近一個月可能會有些忙,不能經常去看你,但會每周給你打電話。”

安安點點頭,還是一副冷清:“嗯,知道了。”

許岱那邊也給連翹打了電話,說給安安聯係了一個華裔心內科專家,治療先心病很有經驗,但這華裔專家平時大部分時間不在國內,所以安安的手術日期還待定。

反正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除了馮厲行。

連翹算算時間,她已經有將近二十天沒跟他聯係,偶爾看雜誌或者瀏覽網頁,卻能看到馮厲行的名字,有時還會看到他的照片,知道他最近也很忙,LA’MO有兩個新的副線品牌上線,經常會看到他的名字和王琦放在一起……

風尚大典的日期日益逼近。

連翹幾次三番給蘇卉的助理打電話,想約時間見見蘇卉,可次次都被拒絕。

馮厲行那邊她肯定不能再指望,也不敢再指望。

某些關係似乎已經超出她的預期,所以她得開始刹車製止。

蘇卉那邊又一直碰壁,她便想到了周沉。

雖然知道通過周沉讓瞑色受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她骨子裏有一種偏執,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偏執,這一點很像餘纓。

周末,不是個好天氣。

天還沒亮連翹便開車往郊外趕。

托馮厲行的福,周家老爺子八十大壽那天,她有幸去過浣葛山莊一次,雖然那天是夜裏,而且有司機開車,但憑模糊的記憶,她好歹繞了幾圈還是找到了路。

上次來夜色太暗,所以看不清浣葛山莊的周邊環境,這次來倒是看清楚了一些。

山莊像是建在半山腰上,被鬱鬱蒼蒼的樹圍攏在中間,山霧濃厚,勉強可以看到古色古香的白瓦青磚和上翹的屋簷。

據說當年周鴻聲把這宅子建在如此荒蕪偏僻的深山裏,都沒有路可以讓車開上來,為此周家特意鋪了一條山道,從山腳繞到半山腰。

可是宅子後麵就沒有路了。

連翹隻能把車停在路邊,自己再摸索著步行進後山。

後山沒有被人開發過,年代久遠的大樹幾乎遮掉了頭頂一大半微弱的晨光,連翹隻能用手機照明。

腳下走的也不算路,隻能算曲曲折折的小徑,再加上隔天剛下過雨,所以地上一片泥濘。

連翹就這樣在山裏摸索了大半小時,眼看山莊離自己越來越遠,眼前的山林卻似乎還是見不到底,她都有些不敢往下走了。

昨晚她決定來後山找周沉之前還特意給小秋打了電話,證實周沉每月第一個周末來這裏釣魚這件事有多少可信度。

小秋說是從她認識的一個記者那裏打聽到的,那記者以前在Z傳媒實習過,所以小秋覺得可信度至少有20%。

就為了這20%,連翹還是來冒了這個險。

她不是任性衝動,她隻是別無他法。

可是要不要給熟人打個電話?

如果她迷路了,或者跌下山崖,總得有個人替她收屍吧。

連翹越想越消極,將手機拿出來想給趙漫打個電話,可卻發現這裏信號全無。

也難怪,深山老林,有信號才怪。

“如果三小時之後沒有接到我的電話,請幫我報警,我在周家浣葛山莊後山裏!”連翹最終還是編輯了這條短信發給趙漫,管她收不收得到!

短信發出去之後,連翹便扶住樹杆將鞋子脫下來,把腳底的爛泥刮掉了一些,又從包裏掏了一顆巧克力出來,含在嘴裏,算是給自己打氣。

去吧,行不行都得試試!

連翹將外套脫下來係在腰上,繼續往裏去。

大約又走了二十分鍾,還是沒看到出口,腳下的路卻越來越陡,好在晨光亮了許多,鳥兒出來覓食,嘰嘰喳喳繞在樹頂。

連翹打算再走十分鍾,如果還是找不到那條河就原路返回去。

可十分鍾之後不但沒有找到河,她還徹底迷路了。

想原路返回?休想!兜兜轉轉她發現自己還是在原地,前沒有出口,後沒有退路,整片林子深不見底,就像小時候看的武俠片一樣,像是進入了一個循環恐怖的陣勢…

天…不會就死在這裏吧?也太丟人了!

連翹又急有糙,最後就在山林裏瞎轉,可越轉越找不到頭緒,情急之餘沒有顧忌腳下凸起的山石,結果腳踝狠狠一崴,整個人往一邊倒。

當時她站的地方剛好是個很陡的坡度,所以整個人便順著坡度往下滾……

一瞬間的事,連翹甚至都沒來得及抓住任何東西,隻感覺天旋地轉,身子就像橄欖球一樣,一路滾過樹杆,山石,落葉和枯枝…

劈裏啪啦,碎石也被她帶著一起往山下滾落。

連翹隻聽見耳邊的嗡鳴,突然“嘭-”一聲,滾落停止,後腰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像是頂在樹杆或者石頭上。

突如其來的尖銳疼痛,連翹差點滲出淚來,稍稍緩一口氣,想抓住身旁的樹杆爬起來,可眼前一陣發黑,頭腦昏沉,爬到一半再次跌下去。

跌下去的那一瞬間,她似乎在闔起的眼縫中看到白亮的一線河麵,夾在茂密的枝葉間,印著初升的太陽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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