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往

“約她？”張天奪大感意外。

“是啊，我有些話想跟她單獨談談，可是她……”才生一臉尷尬道。

張天奪早就察覺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他問道：“師兄，我師姐似乎很討厭你，你和我師姐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才生支支吾吾道：“這個你就別問了，你隻要幫我把黎香師姐約出來，我便教你緩解疲勞的法子，做不做你自己決定。”

“我做我做。”唯恐才生離去，張天奪也顧不得探究這裏頭的關係了。

才生笑道：“好，我在莊外那棵大垂柳樹下等她，你可千萬別告訴她是我要約她的。”

“我明白，快告訴我緩解疲勞的法子吧。”張天奪急不可耐道。

才生所謂的法子其實很簡單，那是一套呼吸功法，共有三個部分，前者兩淺吸一短呼，中者三淺吸一長呼，後者長呼長吸，每一部分次數都不同，呼吸之間的時間也不同。

張天奪依照指示做了一次，果然感到身心一鬆，不再像原來那般疲倦了。

“天奪師弟，這套呼吸功可解疲勞，也可以解困乏，你要是累了困了，隻要做上一遍，我保證你立馬精神起來。”

“呼吸功？好奇怪的名堂。”張天奪心裏嘀咕一句，說道：“多謝才生師兄，你放心，我現在就去幫你約師姐，你先去垂柳樹下等吧。”

“好好好，如此有勞師弟了。”才生樂不可支，起身急急跑出了大門。

張天奪又做了一遍呼吸功，身體疲勞又減去幾分，這才起身來到黎香房門外。

“師姐，師姐，你在嗎？”

敲門喊話，不一會，黎香便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天奪，你沒事吧？”黎香有些詫異的看著張天奪，剛才他明明累的半死不活，怎麽一會功夫就恢複精神了？

“我沒事，師姐，我有點事想跟你說，你能到莊外的大垂柳樹下等我嗎？”

“有事說？在這裏不行嗎？”黎香奇道。

張天奪耍混多年，說謊那也是一把好手，他點頭道：“這裏不行，要是被師父看見了，指不定又要罰我了。”

“那好吧。”黎香並未多想，關上房門說道：“走吧。”

“師姐，你先去，我去洗把臉換套衣服，一身汗怪難受的。”

“嗯，那你快點。”

可憐的黎香直到看到從柳樹後冒出來的才生才明白受騙了，氣得她轉身欲走，才生卻一閃身攔在她身前，他說道：“黎香，你聽我說。”

“我和你無話可說，你讓開。”黎香怒目相向，沒好氣道。

“黎香，你冷靜點聽我說，我……”

才生話還沒說完，黎香突然一掌劈出，才生反應甚快，身形一側，竟閃過了黎香這突襲的一掌。

黎香掌勢未老，勁力已收，反身又是一掌，原來之前的一掌隻是虛招。

才生始料不及，加上黎香突襲發招，這一掌說什麽也躲不了，“啪！”的一聲，肩頭中招，他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幸而黎香掌下留情，這一掌並未傷及才生。

看著黎香迅速遠去的身影，才生望天一歎，知道要解開這結是千難萬難了。

張天奪越練越覺得才生所教的呼吸功不同尋常，起初疲勞漸消，到第十遍時，身體竟莫名的充滿勁力，令人精神大振。

正當他驚喜之際，大院宅門突然被人撞開，但見黎香似一股小旋風般撲來，未等張天奪起身說話，“啪”一聲脆響，張天奪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

張天奪被黎香這一巴掌徹底打懵了，他捂著臉龐茫然的看著黎香憤然離去，半天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不久，才生也回來了。

張天奪回神疾步走了過去，急道：“才生師兄，你跟師姐說了什麽？她怎麽發那麽大的脾氣？”

才生苦笑連連，卻不答話。

張天奪為之氣結，明白自己這個忙幫錯了，他來到黎香門外，敲門說道：“師姐，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你出來好嗎？”

“你滾，我不想見你。”黎香充滿憤怒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張天奪嚇了一跳，看來這小師姐是真動怒了。

“師姐，我認錯還不行嗎？你快出來吧。”

“哼，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快滾開。”

“師姐，我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要不我也不會答應才生師兄騙你出去啊。”

“既然不清楚就不要隨便答應別人，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麽笨的人，你快走，不然休怪我動手打人了。”

張天奪這輩子就沒哄過人，對這位小師姐當真有些無從下手，他說道：“師姐，別生氣了，算我求你了，開門好不好？”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張天奪一愣，沒想到黎香真開了門。

正在錯愕中，黎香突起一掌擊向張天奪的心口。

張天奪學藝不過幾天，別說抵擋，就是躲都不會躲，這一掌是準確無誤的打在張天奪心口上，他隻覺心口傳來一股巨力，身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旋，一頭磕在了門框上。

這一下著實撞的不輕，鮮血立即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張天奪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黎香本想讓張天奪吃點苦頭，不料氣頭上掌力過了幾分，見張天奪額頭直冒鮮血，她也慌神了。

“天奪，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黎香從身上掏出手絹，捂著張天奪的傷口慌張道。

張天奪呆了好一陣才算清醒過來，他也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勉強笑道：“師姐，看在這傷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

黎香聞言微微一歎，說道：“這事其實不該怪你，你什麽都不知道才會受他蒙騙。”

“師姐，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能告訴我嗎？”見黎香火氣已消，張天奪趁熱打鐵問道。

黎香看了他一眼，半天才說道：“唉，算了，反正這事你早晚也會知道，你跟我來吧。”

黎香把張天奪領到內屋，找出止血藥散，一邊給張天奪的傷口上藥，一邊緩緩說道：“我和才生其實有婚約之緣。”

“啊？！”張天奪大吃一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黎香和才生兩人之間竟然還有媒約。

黎香給張天奪上好藥後，接著給他包紮傷口：“師父和毛師叔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好，那時候毛師叔隔三差五就會帶著才生到義莊收貨，閑暇時我們兩個小孩就玩在一起，說起來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十二歲那年，毛師叔和師父替我們做主，給我們定下了婚約。”

“打算等我們長大成人後再明媒正娶，可是……”

張天奪還在等著下文，突然看見黎香滿臉黑色怪東西，他猛然明白過來了，他怒道：“可是他悔婚了？”

“嗯。”黎香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十三歲那年，我臉上突然冒出這些奇怪的東西，那一年我隻見過才生一次，往後三年裏都隻有毛師叔一人前來，直到去年，他才隨同毛師叔出現在我麵前，可他帶來的卻是悔婚之言。”

聽到這裏張天奪全然明白了，怪不得黎香看見他就跟看見仇人一樣，他問道：“師父的意思呢？難道就任由他悔婚？”

“唉，師父一開始自是不答應，甚至和毛師叔翻臉動手，兩人還為此打了三天三夜，不過後來師父也冷靜下來，明白婚約之事強迫不得，再加上顧及和毛師叔多年的交情，最後也隻得默許了。”

“這家夥，我還道他是個好人，沒想到是個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張天奪憤憤不平道，他雖當了幾年市井無賴，卻最恨不守承諾之人，尤其是像才生這一類人。

“唉，算了，事情都過去了，我其實也不怎麽恨他了，隻是沒想到你也和他一起來騙我，所以……”

張天奪頓覺臉上一陣陣火辣辣，心裏暗罵自己愚蠢，他站起來說道：“師姐，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間。

黎香一時茫然，不知張天奪跑出去要做什麽，正在疑惑間，院子裏卻傳來了張天奪的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