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070 住院,不要她的肝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5370

連翹幾乎是一口氣跑上了出租車。

她確實是在躲他,特別是看到裴瀟瀟的那一刻,她恨不能自己立即消失。

因為心裏有很濃的罪惡感,無論如何,是她染指了裴瀟瀟的男人。

第三者啊!

連翹一邊調整呼吸一邊開手機,屏幕一亮,當即便跳出一則新聞:“思慕集團董事會主席陸予江先生前日因突發性病情入院,診斷結果稱其因長期患有肝硬化,最終導致末期肝腎綜合症,急需進行肝移植…”

突如其來的消息,連翹當時整個人都懵了,然後眼淚瞬間湧出來…

她當時腦子裏第一個反應便是,他不能有事,陸予江不能有事,如果連他都離開了,那麽她在世上便真的沒有親人!

“師父,去醫院,去醫院!”連翹急拍出租車司機的椅背。

司機挺鬱悶:“小姐,哪家醫院啊?”

對,哪家醫院?哪家醫院?

她都不知道陸予江住哪家醫院!多麽悲哀的事,親生父親住院,作為女兒居然要從新聞得知消息,最終她不得不給弋揚打了電話……

許氏肝病醫院是一間私立專科醫院,規模不大,但在行業內名氣很響,所收病人大多是豪門貴胄或名人大亨。

院長許岱是陸予江的老友,也是這些年一直料理他肝病的醫生。

陸予江有肝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好幾年前就出現了肝硬化症狀,隻是連翹萬萬沒想到,情況會變得這麽糟糕。

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連翹在值班台問到了陸予江的病房號,直接拖著行李箱衝上去,可卻在走廊撞了一個中年男人,男人手裏的文件被她裝得散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連翹趕緊去幫著撿,手裏剛好撿到一份文件。

文件標題——任命書,頁眉還打著思慕集團四個字。

連翹一愣,還沒來得及細看,卻聽到中年男人喊她:““陸小姐…你是陸小姐嗎?”

連翹這才抬頭,一下子也覺得眼前的中年男人眼熟,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思慕的律師,姓趙,名字叫什麽來著…?

“陸小姐不認識我了?我是趙容啊。”

“對對對,趙叔叔,您是趙叔叔。”連翹趕緊打招呼,又將手裏撿起的文件還給他。

趙容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行李箱,麵色突然有些尷尬:“你這是…剛從法國回來?”

“沒有,我前幾天出差,所以…”她也不想多作解釋,陸家私事在外人看來就猶如一個笑話。

趙容也沒多問,拍了拍她的肩:“那不耽誤你,你先去看陸先生吧,我聽許院子講,陸先生的情況不大好啊。”

連翹一聽眼睛就開始發酸,抽了抽鼻子,告別趙榮就往病房走。

走至一半她又突然想起來,陸予江病危,趙容來做什麽?

還有剛才她看到的那張“任命書”,誰的任命書?

連翹就那樣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不知不覺連翹已經走至病房門口。

病房門開著,裏麵圍了一大群人,許岱,主治醫生,護士,還有梁念貞。

卻沒有看見陸清姿和弋揚。

“老陸,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你的小女兒打個電話,不管她的肝適不適合給你作移植,我們還是應該試試,說不定配型成功呢…”這是許岱的聲音,用朋友的口吻在勸陸予江。

“不用,誰也不準給她打電話!”這是陸予江的聲音,雖然病弱,但口吻裏還是帶著狠戾。

連翹當時也沒想那麽多,一心就想救陸予江,所以腦子一熱,就那麽進去了。

“許伯父,不需要經過他的同意,我願意跟您去做配型檢查!”

一屋子的人聽到連翹的聲音,齊刷刷看向門外。

首先衝過來的是梁念貞,紅著一雙眼睛,緊緊握住連翹的手:“予江肝病惡化了,醫生說必須盡快接受肝移植手術,但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肝源,許院長建議做親體移植。清姿已經做過檢查,但她的配型不成功,而且她貧血,不適合做這類手術,所以現在全指望你了。”

平日裏端莊優雅的梁念貞,那會兒在人群中哭得像個淚人,就差跪下來求連翹了。

連翹以前一直恨這女人,因為是她從母親手裏奪走了陸予江,可現在見她如此悲慟,倒有些原諒她。

至少這麽看來,她對陸予江還有幾分真情。

連翹掃了梁念貞一眼,沒有很快給出態度。

梁念貞見她似乎在猶豫,眼淚淌得更厲害:“連翹,我知道你這些年在巴黎吃了很多苦,也知道你怨這個家,但予江好歹是你父親,血溶於水啊,骨頭斷了還連著筋呢。”

真是好一句“血溶於水”啊,五年前把她趕出陸家的時候怎麽沒人想過這四個字。

連翹咽了咽心口的酸楚,轉身看著陸予江。

陸予江因為最近接連住院,臉色浮腫虛乏,躺在床上像個遲暮的老人。

是啊,他好像這幾年一下子就老了,再也不是她記憶中意氣奮發的父親。

“許伯父,如果我願意做配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許岱懇切回答:“你是老陸的女兒,親屬移植配型成功幾率相當高,病人術後也較容易恢複,而且隻移植你小部分肝,對你以後的生活和健康都影響不大。”

“好,既然這樣,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我做配型檢查?”

答案來得太突然,許岱也驚了一下。

梁念貞大鬆一口氣,緊緊捏住連翹的手。

陸予江卻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幾乎是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吼出來:“誰要你去做檢查?誰給你資格去做檢查?我說過,我不會要你的肝,所以你別在這裏湊熱鬧,我不需要,不稀罕!”

聲音沙啞嘶沉,表情卻異常猙獰。

像瘋了一樣,仿佛連翹給他移植一小部分肝會要他的命。

“予江,你說這些話又是何必?我知道你心疼連翹,但是性命攸關,你又何苦…”梁念貞勸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聲音哽住。

連翹也弄不懂陸予江這莫名其妙爆發的情緒源自哪裏,隻能走到他床前,半恨半勸:“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肝,也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女兒,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我媽臨終前讓我回國,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賬沒有算清楚,所以你還不能有事!”

連翹說完,也不顧陸予江的反應,直接拉了許岱就要出去:“走,許伯父,麻煩你盡快安排我做檢查!”

“誰敢!都給我回來!”床上的人突然撐著要下床,結果腿腳無力,整個人滾到地上,他卻先不爬起來,而是用手指著連翹:“誰敢帶她去做檢查,我現在立刻出院!我就算死…也不會接受她的肝!”

句句帶血,仿佛連翹的肝沾著劇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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