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治愈你

茯苓半夏

068 一物換一物

書名:殺了我,治愈你 作者:茯苓半夏 字數:5638

這不是連翹最初要達到的效果麽?靠近這男人,然後利用這男人進入瞑色。

為什麽此刻這般旖旎地躺在他身下,連翹又覺得心裏窒息般難受?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麽利用你,很不堪?”她抬眸看著馮厲行,淚漬未幹的眼底倒映著滿天繁星,明明是妖冶的五官,卻有這麽清澈的眼神。

馮厲行揚著唇翼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她的話還是在笑自己。

“沒有,一物換一物,你滿足我身體需求,而我滿足你的野心,禮尚往來,本就是人之常情。”

雖然他內心十分不願意接受這女人靠近自己另有目的,但事實如此,而他向來是特別能夠接受事實的一類人。

隻是此前還那般纏綿,現在仍舊骨血交融的兩個人,卻用擁抱的姿態在談一件這麽現實的“交易”…

嗯,是交易!

至少連翹一開始的行為就已經將這場歡愉定義為“交易”。

她給他身體,他滿足她的目的,如此而已。

“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我能辦到,我都給你。”他允她的承諾,用最溫柔的方式。

不枉費她在他身上花了這麽多心思,一步步接近,終於等到這一天。

連翹偏了偏頭,越過他的肩膀看到頭頂那顆最亮的星星。

所有矯情的文藝片裏都會說,人死之後靈魂會變成天上的星星,而最亮的那一顆便是你的親人。

以前她不信,但現在卻特別希望頭頂那顆最亮的便是母親,至少這麽痛苦又可恥的時刻,她身邊有親人陪著。

“好,馮厲行,我接近你確實有目的,之前就跟你說過,我想進LA’MO,但不是像現在這樣當你的助理,你應該知道我和陸予江不合,陸予江把我媽一手創辦的瞑色賣給你了,而我想重新把瞑色這塊牌子做起來,這是我媽臨終前的願望,也是我此後幾年要做的事,所以我想進瞑色設計部,而這一目標,隻有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我實現。”

纏綿盡,她終於躺在他身下說出自己的意圖。

馮厲行淺笑出聲,又低下頭來吻她的耳垂,一點點沾著呼吸,撩她:“隻是這樣?隻是進瞑色設計部?或許我能給你更多!”

“不需要,我隻要你幫到這就可以,接下來的事我會靠我自己。”

她不貪心,一副皮囊換一個職位,也算等價交換。

馮厲行也沒再問,繼續加深那個吻。

欲念再起,撇開兩人之間的算計和恩怨,他覺得這女人真的有資格成為他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至少在床上是這樣。

再次交融的時候,海上開始漲潮了。

海風呼嘯,卷著浪花拍打海岸,連翹被馮厲行抱進艙內的客房,船體跟著浪花浮沉搖晃,她卻跟著他的頻率搖曳起舞。

來回不知被他折騰了多少回,隻怪這男人體力太好,最後連翹先睡著了,躺在他懷裏。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馮厲行一直握著她的左邊手腕,手腕上布滿深深淺淺的傷痕,他心裏有些疼。

至少在那一夜,那些傷痕仿佛是割在他身上。

酗酒,輟學,為償還餘纓的毒資和醫藥費,她不惜以身犯險去巴黎的地下賭場賭錢,最終開始吸食大麻。

被送去戒毒療養院關了半年,注射藥物,接受治療…

種種不堪回首的經曆,每一樁說出來都讓人不敢相信,可這些都是真的。

這是陸連翹在巴黎五年的生活剪影。

馮厲行知道一些,他曾派人過去調查過,隻是知道的不詳盡而已。

連翹又做到了那個夢。

“疼,好疼,停下來…”

“放輕鬆點…”

可劇烈的疼痛感逼著她去推壓在身上的身影,恍惚間卻拽到一塊藍色玉石。

“醒醒…喂,陸連翹,醒醒…”

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從夢境裏出來,吃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馮厲行清雋的臉。

“做夢了?”

“嗯…”她點了下頭,撐著酸軟的腰爬起來,看一眼窗戶,外麵夜色仍舊濃鬱。

“天還沒亮呢,讓我再睡一會兒。”昨晚從甲板到沙發,再從沙發到床,腰和四肢都快斷了。

可馮厲行不準備讓她睡了,扶住她的腰將她拉起來:“走,帶你去看日出!”

連翹整個被他用外套裹在懷裏,半抱半摟地出了遊艇。

一開始她還特不樂意,人也昏昏沉沉,哈欠連天,卻納悶這男人精力怎麽這麽好,但剛在沙灘上走幾步,連翹便感覺到腳背上有東西在爬。

“啊…!!!”整個人從馮厲行懷裏跳開,跺著雙腳鬼叫:“沙子裏有東西!”

馮厲行哭笑不得,隻得將那隻同樣被連翹嚇得縮進沙裏的小螃蟹撿起來,晃到她眼前:“不過一隻寄居蟹而已!”

“拿開拿開,他的鉗子會夾人!”

“哈哈哈…陸連翹,其實你膽子很小。”馮厲行見她嚇成那樣,乘機取笑。

連翹瞪她一眼,自己裹著外套往前走了。

腳下的沙子濕軟無比,一腳下去一個腳印,兩人沿著沙灘走了一段路,走累了,便並肩坐在海灘上。

“什麽時候可以看到日出?”連翹問。

馮厲行看了看腕表:“估計還得等一會兒。”

“那我們聊聊?”

“聊什麽?”

“聊你為什麽會知道我這麽多事,比如知道我不會遊泳,知道我想來毛裏求斯看海豚?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還知道我多少事?”

“那就太多了。”馮厲行將手臂撐在身後,長腿交疊,定定看著眼前的深海,“我知道你和你父親不合,也知道陸家的事,甚至知道一些你在法國的經曆。”

連翹驚訝於他的直白和答案:“你派人調查過我?”

“很奇怪嗎?你是陸予江女兒,思慕又是LA’MO的競爭對手,競爭對手的女兒要進LA’MO,我當然得調查清楚!”這是他給連翹的答案。

合情合理,她信以為真,繼而冷哼:“那你看來是多慮了,陸予江早就不把我當女兒,我進LA’MO也是為了與思慕為敵。而且馮厲行,我承認我跟你上床是為了爭一個進瞑色的機會,但是我保證我不會背叛你!我發誓!”

她像一個急於表忠心的孩子,豎起三根手指。

馮厲行看著她急迫又真摯的眼睛,不忍,終過去握住她的手,將她摟入懷中:“如果不信你便不會讓你進LA’MO,所以你不必對我發誓,也不必把我們之間的關係挑得如此直白。我信你,想幫你,所以才會讓你接近,而我也希望,至少你在我床上的時候,對我有幾分真心。”

某些發自肺腑的話,又用如此酸楚的口吻說出來,直戳人心。

連翹頓了一下,頭慢慢枕到他肩膀上。

硬而寬厚的肩膀,給她莫名的安全感。

離開陸家這麽多年,一人獨自生活,除了LEO曾經給過她片刻安寧之外,這男人是她生命中出現的第二個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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