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的救賒

細品

106.第一百零六章 高山流水(十七)

書名:荼蘼的救賒 作者:細品 字數:4610

孽緣什麽的,陛xià當然一時還感覺不到,他就是覺得累得慌。

都說情深不壽,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的!一情深就有牽掛,一有牽掛就會身不由己地去多做很多事情。

操勞過度自然沒法長壽!

身為一國之君,昊禹每天大小政務無數,加上忠義定邊王陶冉最近因被韓子期壓了一頭,心有不甘,蠢蠢欲動的不斷有小動作,陛xià這次不準備再慣著他,不留情麵地一件件都實打實壓了下去,因此更加繁忙,從早到晚的與朝中重臣議事,勞心費力,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都這樣了還管不住自己的腳,早晚兩次要往暢思閣跑,隻要能得那人一個笑臉,幾句溫言,這一整日的疲勞便都不算什麽了。

範榕說要閉關幾日練功,昊禹原想著既然拗不過他,那幹脆讓他練吧,自己也借機歇幾日,不用再點卯一樣,早一趟晚一趟往暢思閣跑,旁的不說,起碼能多睡會兒覺。

可惜想得挺好,落到實處卻是行不通!

隻一天沒見那張俊眼修眉的麵孔,陛xià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硬躺了半個時辰,越躺越是抓心撓肝地想念,最後不得不歎息著重新起身,心道我過去了不擾他,隻在一旁看他一眼就走。

不意到暢思閣後竟然被吳槐大膽擋了駕。

陛xià對範榕那是寵愛無比,因此可以容忍他無禮,對別人可沒這個耐心,臉一沉,“放肆!”

吳槐嚇得腿肚子直轉筋,還得冒死上前攔阻,“皇上,真的不能進去,侯爺吩咐過,他在練功時不能受到一點點驚擾。盧太醫也說侯爺練的這是一門精深內功,萬萬打擾不得,在他房外連說話都不許大聲,否則會有危險。”

“哦?”昊禹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問道,“會有什麽危險?”

吳槐擦汗,“盧太醫說緊要關頭時如果受了外界驚擾練功之人極易氣血逆流,輕則癱瘓重則暴斃!”

說實話他剛聽到這個說法時也被嚇得不輕,周寅讓他派人輪值守在門外,說是要再有像陶貴妃那般硬闖進去的,你就帶了那日值守的人一起給本侯做了鎮墓人俑吧。吳槐當時聽得稀裏糊塗,不怎麽明白,現在總算曉得侯爺的意思了――侯爺練功時被打擾到會有性命之憂,而他擔著這麽大責任絕對不可玩忽職守,否則就跟著陪葬吧!

昊禹聞言也嚇了一大跳,這下更是睡意全無,立刻召盧太醫來細細詢問。

盧太醫並非武林人物,但仗著醫術高深,觸類旁通,也大概能解釋個**不離十,說出來的內容雖然更深邃拗口些,但意思和吳槐說的差不多,就是慰思侯閉關期間絕不能被打擾到。

昊禹氣得胸口疼,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悔之晚矣,不能半路把人揪出來,心驚肉跳的隻怕會有一隻老鼠不長眼,悄悄鑽進範榕的房中,嚇到了他。

保險起見,連夜召來侍衛總管,將宮中的守衛調度大肆變動了一番,派人將暢思閣圍得水泄不通,一定要確保耗子都不能鑽進去一隻!

待到數日後,周寅第二層禦息功小成,神清氣爽地推門出來,迎麵就對上陛xià一張好似熬了三四晚沒睡一般的憔悴麵孔,不由一愣,“陛xià這是怎麽了?”

昊禹顧不得多說,一把拉過人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雖然覺得範愛卿十分養眼,漂亮之餘神采奕奕,應該是十分健康,但還是忍不住再確認一遍,“你怎麽樣,沒事吧?”

周寅禦息功終是有了小成,從今後便是不做侯爺,憑著這身功夫就可以縱橫江湖了,因此心情極好,聽陛xià問便微微一笑,不知從哪兒又摸出一塊玉佩來,拿在手中輕輕一掰,“啪”得一聲,玉佩被掰成均勻兩半,斷口處好像刀切豆腐一邊平整,比之在孫芳儀處掰的那一次更加的輕巧自如,遊刃有餘。

露了一手功夫後將一半玉佩遞給昊禹,“這半送給陛xià。”

昊禹接過去細看看。

周寅問,“如何?”

陛xià心有餘悸,顧不得讚歎,隻牢牢抓著他不放,“擔心死朕了,下回可別再做這種危險事,朕也不需你功夫多麽好,隻平平安安的朕就滿意了。”

周寅心中一動,凝目看他,“功夫不好如何替陛xià上陣退敵?”

昊禹頭暈腦脹,累得要虛脫,沒精神多說,隻命人讓四周圍的侍衛撤了,自己和周寅進內室,也不嫌棄,直接在周寅那張數日不曾整理過的床上躺下,“累死朕了,朕睡會兒,掌燈時分再叫醒朕。”

有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低笑,“陛xià幹什麽累成了這樣?”

昊禹含糊抱怨,“你還好意思問,朕擔心你,整晚整晚守在這裏,都守好幾天了!”

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響起,之後便有修長的手指在他肩膀和頭上的穴位輕輕按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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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覺得自己有段時間沒見到韓子期韓大將軍了,有心想去將軍府上拜望。

吳槐忠心耿耿地勸阻,“侯爺昨天才出來,還是再歇兩日養養精神吧。”

周寅問他,“你覺得本侯精神不好?”

隻因功力又進了一層,周寅整個人都像籠罩了一層精氣神一樣,由內而外地透著一股生機勃勃之意,吳槐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他沒精神,幹笑兩聲,“侯爺昨天才出來,不若多陪陛xià幾日再說別的,現在南疆沒有戰事,韓將軍常駐京城,您什麽時候想去都行。”

周寅俊美的臉上攏起一層不悅之色,“陛xià到現在還讓你攔著本侯不得隨意出宮?”

吳槐嚇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沒沒沒,侯爺千萬別誤會。”

以前皇上還會授意他幹涉一下範榕的行動,但是已經許久沒再提這碴兒,估計是對人越來越上心,已經不願因轄製範榕的行動而惹人不快。因此吳槐現在隻能以勸為主,不敢造次。

剛要接著勸,就有小內侍小跑進來稟報,“韓將軍來探望侯爺。”

不一時就有人引著韓子期進了來。

周寅正想去找他,韓子期就自己來了,實在巧得很,也可說是兩人心意共通,想到了一處,想要開玩笑說咱們這真是心有靈犀,卻見韓子期坐下之後臉色深沉,竟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韓將軍向來沉穩,少有這樣喜怒形於色的時候,周寅詫異,“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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