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桂香飄散。
小十三和阿寶坐在庭院的石桌上，畫著畫兒，吃著水果。
無憂躺在一旁的軟塌上，曬著太陽。
子虛則坐在無憂身邊，剝著葡萄皮，一顆顆在盤子裏擺好。
“子虛哥哥，你不用去打仗了嗎？”小十三說著話，手上還提著畫筆。
“不用。”
子虛瞥了那小子一眼，才半年時間，就竄高了不少，看來藏劍山莊的夥食很養人，就是這小子有點養不熟，他和無憂成親三個月了，這小子還沒改口喊姐夫。
“可是，我看到好多軍營的信。”
子虛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仔細剝著手上的葡萄。
小十三見子虛沒有答話，粉雕玉琢的小臉，撇了撇嘴，低下頭，手上繼續畫著。
溫熱的風，掃過午後開滿桂花的庭院，怡香陣陣。
過了好半天，無憂才將將醒來。
“唔，你們都在這裏啊。”少女麵色有些蒼白，露出一個溫軟的笑，說話的聲音很慢很輕，“不用陪我的啊。”
“想陪著你。”男人嗓音低沉而溫柔。
無憂眨巴著眼睛，這麽久了，這人跟她說話的樣子，還是讓她有些不習慣，總感覺不正常，還不如之前冷言冷語公事公辦的說！
她正想說什麽，一道灰影陡然出現。
“大人，京都消息，新皇娶了兮音公主為妃，此外邊境安好，大盟國自上次一戰後，沒有新動向。”
“兮音？”無憂閉上眼睛，略思索了片刻，“將藏劍山莊的劍羽令交給二皇子秦仲，告訴他，必要時候，藏劍山莊允他一件事。其他的，無須多說，他是聰明人，會懂的。”
“是。”語罷，無塵拱手告退，眨眼便消失不見。
子虛盯著無塵離去的方向，眉頭微微蹙起。
“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無憂看出男人眸中的疑惑，和緩的聲音，輕如雲煙。
男人抿著唇，盯著無憂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你那麽累，我可以幫你。”
“無事的。”無憂彎唇笑了一下。
子虛看見少女臉上的笑，心被刺痛了一下，他強迫自己移開眼眸，轉移了話題：“為什麽，他蒙著眼睛，卻能看見……”
無憂想了想，任務也完成差不多了，可能今天就要走了，作為神她一直很大方，那就大發慈悲滿足一次他的好奇心吧！
“那條緞帶是用一條河的河水做的，你見過他的眼睛，緞紗能隔絕他的能力，也能保證他能夠正常視物。”少女眼睛看著遠方，似是在回憶，但講出的話，卻平淡得很，仿佛在講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男人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累了嗎？要不要回房休息？”
“無事，我再吹吹風，曬曬太陽。”
“好。”
溫和的陽光傾灑在少女臉上，她的膚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好看的陰影，嘴唇是淡淡的粉色。
女孩睡著了，沒有再動。
好久，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西斜，微風有了絲絲涼意。
男人俯下身，在女孩額上落下一吻，輕聲說：“媳婦兒，外麵冷，我抱你回房睡覺。”
少女閉著眼睛的樣子，很乖巧，沒有回答。
男人彎唇笑了下，將少女攔腰抱起。
到了房間，他輕輕地將女孩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
他有著老繭的手，輕輕拂過少女的頭發，點了點她的鼻子，唇角微彎。
“媳婦兒，你是不是神仙啊？”
無憂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媳婦兒，你要是神仙，下輩子會找到我的，對吧？”
室內一片靜默，子虛幫少女整理好頭發，露出一個幸福的笑。
“沒關係，我去找你也行。”
男人躺在少女身側，靜靜看著女孩的麵容，眼窩深陷，像是好些天沒有睡好覺。
可是，他笑得很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