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麵具男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李明和小貓，但是不用看也知道，這兩個人除非會飛，否則必死無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明天該穿什麽樣的衣服去參加那個女孩的葬禮才顯得莊重一些，畢竟麵具男也是很佩服小貓的，第一個能在他的追殺之下活得那麽久的人。
“不過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了。”麵具男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這世上永遠地缺失了一個有資格欣賞我的藝術的觀眾了，真是不幸啊。哈哈哈，哈哈。”
小貓絕望地縮在房頂的角落裏，再也不想跑了。“沒想到，我將會死在這裏。這個偏僻的小山村的一幢樓頂上。”
“那你想死在那裏？”李明問道、
“小時候希望自己死在執行任務的途中，以為這樣就算是死得其所；後來師傅死了，就希望自己能死在師傅的墳墓上，認為這樣就可以永遠地陪著師傅；現在，我隻想以一個普通人的方式死亡，然後埋在一個公墓裏，每年清明都會有我的後輩來拜祭我。”小貓一邊說，一邊整理李明背上來的武器，打算殊死一搏，畢竟戰鬥還會有一線生機，不戰鬥可就是必死無疑。
“你為什麽沒有殺我？你打昏我的那天晚上。”李明突然問道。
小貓突然對李明一笑，“想知道哇，我偏偏不告訴你。”
“該不會是被我帥氣的外表迷住了吧，所以現在不好意思說。”
小貓順手給了李明一個爆栗，“你也太自戀了。”
“這不是自戀，所有和我相處過的女孩都說，我太優秀了，她們配不上我。”此時李明還摸了摸臉龐。
“你怎麽和別的女孩相處的？”小貓感興趣地問道。
“當然是在一條巷子裏帶上三五個兄弟，然後手裏拿塊磚，然後上去問美女，這是不是你掉的磚頭。如果回答不是，我就把磚頭送給她，作為交換，她把聯係方式給我；如果回答是，那她也要把聯係方式給我作為獎勵。然後就在某一天約她出來，問願不願意給我生猴子啊。”李明得意地說道，這可是自己做混混時的老大親自傳授了，據說老大的媳婦就是這樣追到手的。不，真實情況應該是老大的媳婦就是這樣把老大追到手的。
小貓又給了李明一個爆栗，“哪有人答應你沒有？”
李明搖搖頭又聳聳肩，“沒有，她們都說配不上我這麽優秀的男人。”
小貓捂著嘴笑了起來。
“那我李明現在問你，你願意給我生猴子嗎？”李明突然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這個嘛，如果能從這裏逃出去我就告訴你。”小貓轉過頭去。將固定在手上夾板再反複地打了幾個結。
“怎麽，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從這裏逃出去嗎？著外麵可是幾萬頭喪屍啊。”李明假裝垂頭喪氣地說道。
“這就好比你隻剩下最後一顆子彈了，但是你還是要去賭那飄渺的爆頭擊殺，迎著無數的槍林彈雨，也要扣動你手中的扳機，發出致命的那顆子彈。這便是你的宿命。曾經老師在世的時候和我說，貓，永遠不要放棄希望，平時多看看聖鬥士什麽的，被強敵打倒了不要緊，你還可以燃燒靈魂，燃燒生命去和他戰鬥。勝利總是屬於堅持到最後的人的。”小貓用牙齒把刀綁在了完好的那隻手上。
李明借著手電筒的光看著小貓的側影，額前的劉海下，透出一個刀削般的側臉，就像獨自盛放在北極永久凍土裏的鮮紅的玫瑰，孤傲，高冷，美豔得不可方物。
“我現在還記得叫我刀的師傅和我說過的一段話，”李明似乎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中，如果這時候再來一根雪茄煙，那就像極了歸隱的賭神回憶自己的一生功名的場景。
“他和我說，李明，永遠不要以為自己真的無路可走了，任何時候，你麵前永遠有另一條路。所以，我們仍有另一條路離開這裏。”
李明走上前去，用背包裏的東西快速地拚裝好一個簡易的滑翔傘。
小貓搖搖頭，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簡陋的滑翔傘能將自己和李明帶出險境。
“相信我。”李明對小貓伸出手，雙眼直視著小貓，眼神裏充滿了自信。
那是一種怎樣的自信呐，就好像是最最英勇的士兵帶著炸藥包去轟炸敵人的碉堡時一樣。小貓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神。
小貓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李明的手。
李明假裝前衝了幾步，就用念力把自己和小貓托離了地麵，往高高的夜空中衝去。
“我說了，你永遠都有第二條路。”
“就憑這個滑翔傘？”
“當然，你可別小看這個滑翔傘。”李明用念力攪動起一股風來。然後假借著這股風讓滑翔傘越飛越高。
“隻要有風，那它就是我們的第二條退路。很不巧，今天就是一個有風的時候，天都不絕我們兩個。”
小貓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麵，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剛剛起飛就有那麽大的風刮過來，在房頂上的時候可是一點風都沒有的。
李明狂妄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哪個變態殺手肯定沒有想到我們會飛。也許就是今天，小貓你就可以擺脫那個殺手的追殺了。”
李明又用念力讓滑翔機加快了飛行的速度，以現在李明磕了藥的念力強度來說，帶起兩個人外加一個滑翔傘輕輕鬆鬆。
“希望如此。或許這就是因禍得福吧。”
因禍得福，沒錯，要不是這場末世的到來，李明不可能得到係統，讓李明擁有強大的資本；要不是李明被小貓打暈，也不可能遇見小貓；要不是麵具男的追殺，李明根本不會和小貓走到一起去。所以吃虧未必是禍。李明在心裏默默總結道。
而遠處的麵具男已經被這惱人的黑夜氣的五竅生煙，對他來說，看不到小貓和李明死亡的場景就是對他的最大的折磨。還有什麽比自己辛苦創作的作品被墨水遮蓋住了更加苦惱的事情呢？
可是麵具男也沒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衝到喪屍圈的中心去看看小貓的情況吧。
於是拿起了身邊的小提琴開始彈奏，好平複自己躁動的內心。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最最忌諱的就是心亂，一亂，就會犯錯，一犯錯，作品就再也不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