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蘭陵

王權師兄

第七十八章 自作自受

書名:顧盼蘭陵 作者:王權師兄 字數:9000

顧子墨的腦子裏不斷的被這句——“從即日你,你顧子墨,便是可與本王推心置腹之人”侵擾。

他腦子沒病吧!

顧子墨伸手取下那根純金鑲嵌著郡王身份圖騰的發簪,雙頰不禁泛起一層層不正常的紅暈。

這簪子,他可受不起!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還給他。

推開門,走到了隔壁的恭園。

燭火通明,高長恭顯然還沒安寢。

顧子墨躊躇了下,敲了敲門。

“殿下,我可以進來嗎?”

“嗯。”

推門進去,高長恭披散著一頭青絲,手中居然正在把玩著他那根白玉發簪。

“殿下……子墨思來想去,您的厚愛,子墨實在愧不敢當,這簪子,恕子墨難以接受……”

顧子墨躬身,雙手呈上那根純金發簪。

高長恭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掩蓋了那雙幽深的黑眸裏一閃而過的一抹光芒。

“為何偏偏是我呢!我真的不行的……你看我一不會武功,二不細心……做您的心腹,那是萬萬不成的……”

試圖磨嘴皮子說服高長恭,卻發現高長恭那原本平淡的臉上漸漸的浮上了一層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殿下……”

“你腦袋裝的什麽?”

“??”

看著顧子墨懵懵懂懂的模樣,高長恭搖了搖頭道:“誰告訴你,當本王的人,必須會武功,必須細心了?”

“可是我……真的不行……”

“本王說行便行。”

“我可以拒絕嗎?”

“你覺得呢?”

“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麽吧,為什麽偏偏就是我呢!”

顧子墨覺得壓力好大。

“當你的幕僚已經夠讓人喘不過氣了,在當你的心腹,那豈不是更加和你牽扯不清了?”

“本王就是要和你牽扯不清。”

“你……”

“給你三日時間,你好好準備一下吧,三日後,日子不錯。”

“我……”

高長恭對他擺了擺手,“退下吧。”

“可是……”

“怎麽?不想走?”高長恭唇角微勾,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一步一步,朝著顧子墨逼近,“如此也好,你便提前幾日適應吧。”

話落,不等顧子墨反映過來,高長恭便伸手一撈,將顧子墨輕易的拽入自己的懷中。

顧子墨呼息驀地一窒,一股淡淡的梅香浸入鼻息,高長恭那張絕世的容顏,近在咫尺。

“殿下,你,你要做什麽!”

“本王方才給過你機會,讓你準備到三日之後,但,你既然放棄了,便怪不得本王了。”

“什麽意思?三日之後,你想要對我做什麽?”

顧子墨越發聽的雲裏霧裏,高長恭是在打什麽啞謎。

跟他說話真累。

見顧子墨一臉呆愣的完全不知所雲的模樣,高長恭頗有耐心的抬起了他的下巴,附在他耳畔,放慢了語調道:“自然是……把你從裏到外,都變成本王的人。”

“你……”

顧子墨的臉刷的便紅了。

瞬間紅到了耳根,他再遲鈍也聽出了高長恭的弦外之音。

“你,你……你……你在說笑吧?”

“是不是說笑,你試過不就知道了。”高長恭說著,竟然含住了他的耳垂,炙熱的氣息鑽入了顧子墨的耳蝸,引得顧子墨渾身顫栗。

心跳陡然跳的飛快,劇烈的頻率幾乎要破膛而出。

“別,別這樣……”

顧子墨呼息一亂,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推開他,手腕卻被高長恭輕而易舉的鉗製。

“你……你看清楚,我是男人……我有的你都有……”

“這樣的話,你對本王說過不止一次,可以換點新鮮的。”

“你……你不是已經被賜婚了嗎?你現在和我這樣曖昧不清,你,你就不怕人言可畏嗎?”

事到如今,隻好搬出賜婚一事來壓他了。

“賜婚?”高長恭明顯的僵了一下,給了顧子墨可趁之機。

顧子墨脫離他的鉗製後,幾乎是落荒而逃,連跑掉了一隻鞋子都沒折回去撿。

高長恭的神色漸漸的恢複如常,看著那隻鞋子,眸光晦暗。

常青正要睡下,門外傳來叫門聲。

起來,看到顧子墨一臉狼狽的模樣,嚇了他一跳。

顧子墨一看到常青,一路上繃著的那顆心,總算稍稍落地了。

“小清子,這次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幫我!”

“又怎麽了?”

“高長恭,他他他居然要對我那樣!”

“那樣?是哪樣?”

“就是……那樣啊,你……哎……你讓我怎麽說出口……”

常青被顧子墨焦急的模樣逗笑了。

“咳咳……”

“你還笑,是不是兄弟啊!我都大難臨頭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子墨,你先冷靜!”

“我還要怎麽冷靜!高長恭現在越來越變態了!他……表麵上說讓我做他的心腹,背地裏居然想要對我那樣……我不可能屈服,不可能讓他得逞的……”

“是是是,我們子墨可不是那麽好馴服的!”

見常青說話的調調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顧子墨頓時惱怒,“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我來找你不是來讓你看我笑話的!”

“咳咳,我沒有笑話你……我隻是覺得,你的反映有點太大了……”

“他都要對我那樣了,我再沒點反映,我是木頭嗎!!”

“可你們不是在客棧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了?”

“你……”

顧子墨哽住一口老血,差點沒氣暈過去。

“當時我以為是孝琳,況且我喝多了……”

“可你們之間的確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啊!”拍了拍顧子墨的肩膀,常青安慰道:“你啊,都這麽久了,難道還不能適應嗎?”

“你讓我適應什麽?和一個男人做那種有悖天道的事嗎?”

光是想想,顧子墨就犯惡心。

“你就真的對蘭陵王殿下一點也沒動心?”常青狐疑的看著他。

“沒有!!”

就算偶爾有點心跳加速,那也是他那張禍害人的臉害的。

絕對不是男女之情那種心動。

“那蘭陵王殿下,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他把這個給我,然後就說什麽讓我準備三日,可又突然變卦,方才在他寢殿,他差點就把我給……”

顧子墨說不下去了,他覺得很憋屈,“老子堂堂七尺男兒,卻被當女人般調戲!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就算他高長恭是王爺,也不能這樣侮辱人吧!”

“你先別動怒,此事,唯一的化解之法,便是能拖一時是一時……”

“怎麽拖?我一想到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就慎得慌……”

被人當成獵物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心慌。

“你回去之後,按照我說的辦……”

常青給顧子墨支了個招,顧子墨立刻茅塞頓開。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他畢竟掌握千軍萬馬,不能長期呆在王府,很快應該就該回軍營了,隻要我在這段時日撐過去……”

“嗯,不愧是我兄弟,一點就通。”

“謝啦小清子,回頭請你喝酒。”

顧子墨心事得意疏通,整個人心情舒暢的離開了。

常青卻是睡不著了。

疏離了一番顧子墨的話,總結出了一點,那便是——蘭陵王殿下等不及要吃掉子墨那個木頭呆瓜了。

嘖,子墨啊子墨,但願這法子能奏效,助你緩過這一陣子吧。

以蘭陵王殿下現在的反映來看,怕是他就算忍,也忍不了太久。

你既已入了狼穴,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呢?

顧子墨回到王府,便按照常青說的那般,用涼水淨身,又喝了許多涼茶,果不其然,到了後半夜,他便感覺渾身難受的仿佛要踏入鬼門關。

昏昏沉沉的撐到翌日,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被叫醒的。

隻記得,醒來時,一屋子下人,為首的高文紅著眼睛看著他,顯然被他嚇壞了。

而,這一屋子人裏,卻並不包含高長恭。

議事廳內,高長恭一臉陰鷙的看著孫太醫,語氣透著王者居高臨下的威嚴,“你的意思是說,他的病是人為所致?”

“是,是的……下官為顧大人把過脈,此傷寒區別與一般的傷寒,乃是他多次反複受涼,刻意引入寒氣濕氣進入身體和心脈導致的……故而,病情比一般的傷寒還要嚴重一些……”

“好你個顧子墨。”

竟想出這麽損的招數來回避那件事。

本王是不是該誇你聰明。

高長恭板著臉走進顧子墨屋內後,不等下人請安,便厲聲下達了命令:“都退下。”

“諾。”

屋內片刻間便隻剩下了高長恭和顧子墨兩人。

顧子墨虛弱的想要睜開厚重的眼皮,卻很是艱難的隻能睜開一到微弱的細縫。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何人站在榻邊。

隻是本能的察覺到那人的目光極其不友善,甚至還透著幾分危險。

然而,傷寒發作,顧子墨哪裏還顧得上那人是否友善,幾乎是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那人的衣角,“冷……我好冷……”

高長恭俯視著顧子墨蒼白消瘦的臉,鷹隼的眸子牢牢地鎖定在了那張幹燥甚至有些起皮的唇上。

隻聽到顧子墨又繼續虛弱道:“好冷……冷……”

“自作自受。”

高長恭一臉嫌棄的撥開他的手,轉身剛邁出步子準備給他打點熱水擦身子,便聽到了顧子墨微弱的聲音輕輕的呼喚著一個名字:“孝琳……孝琳……”

高長恭的身子倏地定住了,回身望向床榻之人,幽深的雙眸裏,是一片可以凍死人的冰寒。

幾乎毫無任何憐憫的上前,一把掀開了顧子墨身上蓋著的被子,正要將顧子墨從榻上拎起來,卻見他半敞開的胸膛,鎖骨下方一個刺眼的‘邕’字,正隨著顧子墨的呼息起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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