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錦瑟華箏

第515章、不死不休

書名:退役宮女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6629

長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衣著上乘,頭戴金釵,脂香粉白,不但沒有滄桑感,眉梢眼角反而增添了幾分嫵媚風情,看起來過的不錯,旋及放下心來。

隻要過得不錯,她就不會糾纏不休,或許真的隻是單純想見見舊主。

隻是她是怎麽這麽巧的找到這裏來的?德孝公主大名鼎鼎,稍一打聽就能得到太姨娘的消息,她沒有必要大冬天的等在這兒呀?

正狐疑間,豆黃已經起身走過來,嘴裏喊著公主,就要跪下磕頭。

因為心有疑慮,長生一直緊緊盯著她打量著,卻發現她的右手緊緊握在一起,還有些微微發抖,心裏頓起警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豆黃卻神色一厲舉起了右手。

鋒芒閃過,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是一把鋥亮的匕首,身旁的丫頭驚叫一聲護在長生身前。

豆黃卻直撲過來,眼看刀子快到跟前,“嗖”地一聲,象是箭羽劃過長空,豆黃慘叫一聲撲倒在地,右肩上插著一支顫巍巍的箭羽。

一個護衛幾步騰挪間已經到了跟前,死死地踩在豆黃的背上,讓她分毫也動不得。

一陣馬蹄疾馳,長生抬起頭,是明淨!

他沐著陽光策馬疾馳,手裏還舉著一把弓,幾步就到了跟前,飛速翻身下馬拉著長生上下查看,長生搖搖頭:“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周圍的護衛也紛紛奔了過來,一旁太姨娘嚇的麵無人色,也上前拉著長生查看著,滿麵愧疚之色。

護衛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舉起來一看,驚呼:“駙馬,匕首上淬了劇毒,劃傷即死!”

長生聞言心驚肉跳,幸好自己比較警覺,幸好及時後退了幾步,又有丫頭護在身前,否則後果真的不可設想。

剛剛才放下心來的明淨聞言越發驚怒,狠狠踢了在地上痛苦掙紮的豆黃一腳,滿麵厭憎:“你這個狠毒的賤人,害死謝明清也就罷了,長生什麽地方對不住你,你居然想害她?”

豆黃抬起頭來,看著對長生嗬護備至的明淨,右肩又痛徹心肺,頓時滿麵恨意:“因為我恨你們!恨你們毀了我的一生!恨你們把我變成這樣!”

話音剛落,就因為疼痛和激動昏了過去。

明淨厭憎地看了她一眼:“簡直不可理喻!”

然後示意一旁的護衛:“給她上點金創藥,別讓她死的那麽快,我有話要問她。”

長生和太姨娘麵麵相覷,明清居然是豆黃害死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而明淨怎麽這麽巧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到?

護衛上前很快卸掉了豆黃的下巴,以防她咬舌自盡,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毫不留情地撕開豆黃的衣服,給傷口上灑了一些藥粉,血很快就止住了。

那隻箭仍然顫巍巍的留在那裏,傷口血肉模糊,血一直在往下流,肩部的衣服都被浸透了,金釵委地,發髻散亂,身上臉上沾滿枯草塵土和血跡,整個人十分狼狽地爬在地上。

不知情的人看到這等情形,還以為他們夫妻倆是仗勢欺人的惡霸,這是又是官道,人來人往的,如果有人識破她和明淨的身份造謠惑眾,處理起來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長生就拉拉明淨的衣袖:“把她帶回府慢慢說,在這裏也不是個事。”

明淨點點頭,讓大家擠一擠,騰出一輛馬車,把豆黃搬上去,讓護衛看著,他依舊翻身上馬,一行人又開始出發,這一次,他們路上再沒有耽擱,直接駛回了公主府。

長生上了馬車後,小錦媛依舊睡得正香,一直守著她的周嬤嬤驚魂未定地問:“剛才嚇死我了,想下去看看,又不放心小姐,到底怎麽回事?”

長生隻大概說了是一個謝家舊仆,以前打發了出去,卻不知為何記恨明淨,從而牽怒到她身上,今天不知怎地打聽到了她的行蹤,居然半路截住她們想行刺。

因為是舊仆,她們就沒有在意,就讓她上前一見,誰知卻差點遭遇橫禍,還好駙馬及時趕到拿下了她。

周嬤嬤小聲責罵了幾句,長生和明淨的人品她自是知道,是絕不會苛待身邊奴仆的,太姨娘更是心地軟善,分明就是惡奴忘恩負義行凶,幸好駙馬及時趕到。她當初能被打發出去,肯定是犯了什麽錯,卻怪罪到主子身上。

一行人很快回到公主府,長生一邊派人給安陽郡主府和淮安王府送信,一邊派人收拾東西,隨時準備出發,這一次她打算不帶小錦媛,托付給母妃和周嬤嬤。

明淨派人請來外傷大夫給豆黃治傷,又猜測著她為何對明清恨到那種地步,簡直是活剮了他。想到明清對紫葫做下的事,隱隱猜到了原因,越發覺得他罪有應得。

很快豆黃身上的箭頭被取了出來,傷口上了藥也包紮了,關到一間生了炭盆的小屋裏,派了幾個力壯的婆子輪番看著,等她略好一些再問話。

他給太姨娘和長生詳說了事情的經過。

他急急趕回府後,發現李春桑和管家還料理的不錯,老夫人已經清醒過來,卻因太過悲憤一病不起,請了大夫守在府裏隨時醫治,林心慧還是老樣子,不管事不出麵,成紫玉已經緩了過來,開始理事,所以府裏還不太亂。

靈棚和靈堂已經布置好了,謝家幾個離的近的近支族人暫時幫忙理事,還有幾位能幹的女眷幫忙招呼客人,明淨回去時已經不時有人上門吊唁。

刑部和吏部也派了官員上門吊唁,並責令武功郡守嚴查凶手。

明淨也查清了事情的經過。

明清襲爵後,一下子從獲罪官員成了正三品的勳貴,嫡子又封了世子,簡直是一夜之間青雲直上,加上家產返還,老夫人和林心慧的嫁妝又極豐厚,忽然間富貴兩全,就立即恢複了以往貪婪張狂又好色薄情的本性。

再加上一些商人和官員的巴結討好,幾乎夜夜在外尋歡作樂宴飲召妓。

好在他想納成紫玉進門時,老夫人與他約法三章,不得再納妾進門,通房丫頭不得超過四個,不許在外有私生子,又嚴格限製他的花用,所以他在家裏倒也規矩。

老夫人熟知兒子的本性,也管不到外麵,又有成紫玉每天勸解,還替明清打掩護,隻好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他嚴守約法三章就行,把精力全投到教養孫子上。

明清出事前,聽人說起一家私坊裏新來了一個藝名沉魚的女倌,相貌倒也不是什麽絕色,但是極為風騷嫵媚,床闈中更是花樣百出,簡直是無比銷魂。

聽說她每晚隻挑一名出手最大方的恩客,然後把各種花樣寫在紙上團起來,由恩主抓鬮,抓到什麽晚上就玩什麽,一晚上最多隻能抓三次,如果覺得不盡性還想增添花樣,就要另加錢。

明清聽到這個消息怎肯放過,當即抓耳撓腮心癢難耐,立即就有巴結討好的人主動替他安排好了。

到了夜裏明清急不可耐地來到那家私坊,按照要求先抓鬮,他抓的是洞房花燭,當即有人起哄說明清運氣好,這是最有趣的一種花樣,保證十分的盡興,明清卻還不滿足,又把剩下的兩次都抓了,說是要徹夜風流盡興而歸。

因為他抓的是洞房花燭夜,所以按規定提前不能見女倌,隻等在洞房裏揭開蓋頭,於是捧場的人起著哄把他送入洞房就各玩各的去了。

第二天直到半中午,他們倆還沒出來,老鴇以為昨夜玩的盡興累壞了,也不敢打擾。

誰知直到吃中飯時,房裏還是沒有動靜,老鴇有些擔心,就親自叩門,卻發現門沒有閂,就硬著頭皮推門進去,準備看一場香豔畫麵,滿屋的血腥味卻撲麵而來。

頓時大驚失色,立即喊人一起進去,卻發現到處都是血跡,如同血人一般的明清全身僵硬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身上未著寸縷。

手腳還被縛得死死的,嘴裏還塞著一團巾子,下身幾乎被連根剜掉扔在一旁,現場慘不忍睹,而那個藝名叫沉魚的女倌早已不知去向,積蓄和首飾也全都帶走了。

在場的人嚇得幾乎癱軟在地,老鴇知道明清的身份後幾乎嚇的半死,趕緊去給官府報案,又派人通知謝府。

官府立即查封了那家私坊,並派了兩名仵作細驗了屍身,郡守親自帶人把明清包裹了送回謝家告罪,老夫人隻看了一眼就哭叫了一聲暈厥過去。

明淨對老夫人百般勸慰,又安排好喪葬諸事,就趕緊去查看案子情況,得知實情十分不解。

明清雖然薄情寡恩,但對新上手的女人卻還是肯花心思和手段哄勸的,他和那個叫沉魚的女倌隻是第一次見麵,該花的銀子又都花了,他能做出什麽事讓那個女倌恨成這樣?倒象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想到明清以前做的事,就越發懷疑明清以前和哪個女子結了仇,就請人畫出了女倌的畫像,卻大吃一驚,因為畫像上的人居然象是豆黃!

他越看越象,想到豆黃不顧他和長生的好意,又跑回莊子上求老夫人做主,後來卻又莫外其妙地偷偷跑了,再想到明清的本性和對紫葫做下的事,越發肯定這個叫沉魚的女倌就是豆黃。

她費力地設下這個局,根本就是為了找明清報仇,明清到底對她做下了什麽惡行,讓她恨到如此地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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