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錦瑟華箏

第二卷 此去謝府 第390章、驚慌孕事

書名:退役宮女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5941

第390章、驚慌孕事

豆黃坐在榻上打盹,老夫人正在午休,她在一旁侍候,卻不知為什麽最近困得慌,老是精力不濟,深秋的天氣,她居然坐在榻上迷糊起來。

老夫人卻是睡不著的,躺在帳子裏心情興奮地難以平息。前幾天,大女兒謝明珠派人送來信,說了裴家現在的狀況,並說近日帶夫君子女前來向母親辭行,隨車送來了足夠過冬的銀絲炭和一些上好的藥材、衣料、瓷器、海貨以及幹菜幹肉等物,還有平常人家難得一見的上好貢米和補品。

她明白女兒的意思,以前雖然也想讓娘家過得好些,但是因為裴家福禍未定,不敢做得太顯眼,怕引起皇上不滿降禍裴謝兩家,如今這件事總算平安過去,裴家的危機不但化解了,還沒有造成多大損失,女婿裴寂雖是外放,卻升了職,更為以後的升職奠定了基礎,三年後任滿定會前途無量。

心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才算真正搬掉了。一雙兒女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他們過得好,就是她最大的心願,明清雖然不爭氣,但隻要女婿有了能力一定會提攜他的,自己一個嫡母以前不得不巴巴地看明澈和安陽的臉色,還不是希望他們以後能幫到明清?以後明清又多了一個更可靠的助力了,也不需要全靠著他們了

而且這些天,京城的消息傳到了武功郡,大小地方官一看謝家複起是早晚的事,而裴家已經複起了,稍有頭臉的紛紛帶著厚禮跑來拜見她這個老夫人,她最近收禮收得手都發軟了,仿佛又回到了丈夫在世時的日子。

老夫人越想越興奮,怎麽也睡不住,不行,女兒女婿這幾天就要來了,得叫心慧過來,看看還有什麽沒有安排好的,現在不比從前,一定要招待好他們。

她慢慢坐起來揭開了帳子,正欲喊人扶她更衣梳頭,卻見豆黃坐在榻上打盹,頓生不滿。死丫頭,服侍自己一會都不耐煩,自從明淨走了就象魂丟了,這幾天更是怠慢的很,老是一付沒精打采的樣子,真是不中留了,幹脆讓明珠帶回京城送到郡主府給周長生添堵去

見豆黃仍是迷迷糊糊的樣子,老夫人終於發火了:“豆黃”

豆黃嚇了一跳慌忙睜開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儀了,慌慌地跪下去:“老夫人恕罪,奴婢失禮了”

因為最近心情實在好,老夫人輕哼一聲:“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念著明淨心不在焉,這樣吧,過幾天明珠一家來辭行,順便帶你回京服侍你主子去吧”

豆黃心裏湧上一種莫名的恐慌,卻不敢流露,又不知自己到底是該去還是不去,隻能含糊地說:“奴婢還是留下服侍老夫人吧,郡主府規矩大,我怕去了……”

話沒說完,老夫人卻以為她是假意做作,不以為然地揮揮手:“好了好了,別心裏想去又推三阻四的了,去看看我的安神藥煎好沒有。”

豆黃有些委屈卻不知說什麽,更不敢反駁,隻得應了下去,來到側室,藥罐在小泥爐上咕嘟咕嘟冒著熱氣,今天負責煎藥的鶯兒也不知跑那去了,等會正好在老夫人麵前告她一狀,看她以後見了自己還冷嘲熱諷不。

正要走近端藥,一股強烈的藥味夾雜著熱氣撲鼻而來,豆黃的胃立即翻騰開來,一股強烈的惡心感湧上來,她趕緊往屋外的樹坑旁,幹嘔了一會,卻並沒有吐出什麽。

她這才鬆了口氣,用巾子擦擦嘴角,有些奇怪,她時不時地給老夫人煎藥也沒什麽事,今天不過聞了些味道,就反應這麽大?難道是中午吃了什麽難克化的?

怕老夫人等急,她不敢細思量,再次回側室端藥,卻還是被藥味熏得連連做嘔,又擔心老夫人等不到發怒,正急著,鶯兒急急地進來了,正欲責問她來側室幹嘛,豆黃急急地說:“快把藥給老夫人端去,我身上有些不好”

說完也不再理鶯兒,也顧不上計較鶯兒是否會在老夫人麵前趁機說她壞話,急急地去了後院淨房,在那裏又幹嘔了一會,那股子惡心感這才壓下去,出了淨房,扶著樹杆喘息了一會,這才慢慢回了屋。

還好,同屋的嬤嬤不在,她疲憊的厲害,倒杯水漱了口,欲去側室倒杯熱茶喝了睡下,那裏的小泥爐上一直捂著熱水隨時供老夫人飲用,她們喝杯熱水老夫人是不會計較的。

鶯兒可能在侍候老夫人喝藥,順便說自己幾句壞話,要是以前豆黃非跟進去不給她這個機會,可是現在身子不適,她顧不上了。

她拿起自己專用喝水的粗瓷杯,放了幾粒奴才用的劣等茶葉,澆了熱水進去,一股子茶香飄來,趁熱小啜一口,胃裏舒服一些,卻困得慌,也顧不上向老夫人告假,就腳步虛浮地回去躺下了。

剛躺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有人罵罵咧咧的:“喲,難怪老夫人找不到你,我以為去勾搭那個爺們了,原來是在享福呢去了京城還是通房,做了通房還是奴才,你以為就變成千金大小姐呀我呸,真不要臉快起來,老夫人正找你呢”

豆黃睜開眼,卻是鶯兒那張刻薄的臉,她是知道鶯兒為什麽沒事就給自己找茬的,因為鶯兒一心想給明清做通房丫頭,卻發現明清見了自己一雙眼睛就不老實地亂看,有幾次搭話也讓鶯兒看到了,而且自己確實比她更漂亮有姿色,所以她心裏十分的吃味,天天就看不順眼,逮住點機會就指桑罵槐的。

豆黃原也不是吃素的,卻因為與明清不清不白,怕鶯兒發覺亂說,也因為這會實在沒有力氣,隻好先忍下說:“姐姐且去,豆黃梳下頭馬上就到”

鶯兒鄙夷地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豆黃不敢耽誤,趕緊起身匆匆梳了頭就去老夫人的正房,果然老夫人麵色不虞,不等她開口解釋,就淡淡地說:“老身不過說了說要送你去京城,你人還沒走就如此怠慢,看來在你心中,三爺和三夫人才是你正經主子,服侍我實在是委屈了你。”

豆黃一聽就知道鶯兒又挑撥了,而且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老夫人現在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趕緊撲通跪下:“老夫人恕罪,奴婢剛才去端藥,卻忽然身子不適,想是中午吃壞了肚子,所以才托鶯兒姐姐端藥,後來頭暈得很,顧不上給老夫人告假就歇下了,請老夫人恕罪,奴婢再不敢了”

說完連連磕頭,老夫本就不是真的怪她,見狀抬抬手:“算啦算啦,既是身子不適就算啦,誰沒個頭疼腦熱,不過下次記住身子不適托人來說一聲。”

豆黃點頭應是,老夫人就讓她去廚房看看晚飯都準備了什麽。廚房裏煙氣和水霧繚繞,裏麵正燉著一條魚,豆黃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強烈的魚腥味,一陣反胃,忍不住跑到屋後的樹下幹嘔起來,過了好一陣才好些。

擦擦嘴直起身,卻不解自己到底是怎麽呢,這幾天胃裏不疼不酸,就是沒胃口,吃什麽都咽不下幾口,今天更厲害,隻要聞到氣味大的就惡心,這也不象是吃壞了肚子呀。

一個奴才生病哪有資格請大夫,還是先問過晚飯,晚上問問同屋的嬤嬤吧,她到底年長經驗多,人也熱心,說不定她見懂得。

再來到廚房門口,卻不敢進去,喊夏嫂出來問清了老夫人的晚飯,這才往回走。給老夫人報過晚飯,老夫了聽了還算滿意就示意她既然身子不適就不用在這侍候了,這幾天也必不來了,下去歇息一會抽空慢慢整理行禮,好方便隨時進京。

豆黃依舊困乏無力,趕緊謝過老夫人離開回去睡覺,她太疲倦了。路上碰見林心慧的一個丫頭皺著眉捂著肚子慢慢走來,見了她趕緊說:“豆黃姐姐,你屋裏可有湯婆子?我月事來了,肚子涼的難受,想灌個湯婆子暖暖我用完了就立馬給姐姐送來”

豆黃的頭“嗡”的一聲,仿佛天蹋了下來,她已聽不清那個丫頭在說什麽,失魂落魄地回屋了。

小丫頭見豆黃全然似未聽見,不滿地嘟囔了幾句走開了。

豆黃回了屋,掩上門,抖抖索索地上了床,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滿心都是恐懼。

小丫頭的話提醒了她,她的月事一向很準,這次卻遲了半個月了。從小服侍主子,她是知道女人有了身孕就容易犯困,最明顯的反應就是無緣無故幹嘔,特別是聞到有些氣味,比如中藥味,比如魚腥味,比如香料味,一如她剛才的反應。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自己確實是有孕了。隻是這個孩子卻無法交待,明淨是絕不會承認的,他根本就沒碰過自己。

明清也絕不會承認的,他隻想報複明淨染指他的女人,根本不想多一個孩子,特別是兄弟的通房丫頭生的孩子,他不缺子女。而且他根本不會相信明淨從未碰過自己,在他看來,這個孩子是誰的根本都說不清。

現在裴家扭轉危機,他還等著在裴家的提攜下入仕為官,哪裏肯落個染指兄弟女人的壞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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