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宮女

錦瑟華箏

第二卷 此去謝府 第377章、長嫂如母

書名:退役宮女 作者:錦瑟華箏 字數:5867

第377章、長嫂如母

本來長時間沒有出門,長生還打算好好看看景致,可是天氣很不好,陰沉沉讓人心情壓抑,風刮得天地昏黃,一路上連簾子也不敢揭開,隻能和明淨聊著天,然後悶悶地睡著覺,傍晚時分,馬車駛入了京城。

城裏風要小好多,長生這才揭開了簾子細看,明淨笑道:“我說讓滿屋跟著,你偏不肯,到了郡主府,我又不能時時陪在你身邊,沒個自己人怎麽行?再說了,京城裏還沒有哪家的夫人少奶奶出門身邊不跟人的,郡主府的丫頭跟著多別扭呀?讓維妮姐妹倆跟著,又怕安陽多心,這可怎麽好?”

“其實我也想讓滿屋跟著,那丫頭看著年幼單純不更事,其實細心伶俐,做事不露痕跡,跟著我再好不過,隻是我們走了,老夏和夏嫂既要盯著明清,又要盯著林心慧,他們的身份想做什麽也容易讓人猜疑,所以才把不引人注目的滿屋留下幫助他們。”

明淨點點頭:“你考慮得很周全,滿屋年紀小看著又單純,確實容易騙過人。希望這一次能夠發現明清和林心慧有什麽蛛絲馬跡,說不定還有什麽驚人的內幕,大嫂之死大哥一直就心有懷疑,卻找不到什麽蛛絲馬跡,大哥一直就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長生沉默了,想起姐姐,想起郡伯府姐姐的舊居心怡院,想起那些遺物不知被糟踏成什麽樣子,心裏象是被人狠狠地踩過一樣難受。

怕引起明淨的懷疑,又壓下心頭的悲傷,岔開話題說:“我那金花表妹在徐大伯家不知表現如何?她本是個聰明能幹人,隻不過被舅母嬌慣太多,又小家小戶沒見識,所以行事才討人厭煩,我想這段時間她在京城也該見一些世麵了,再被徐大伯和徐大娘教導著,肯定會有很大改變吧?”

明淨想起金花驕縱無知又自以為是的樣子,不可置否地說:“誰知道啦,明明是個井底之蛙偏又自以為傾國傾城,若不是看在你和舅舅的麵上,我才懶得理她,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若反對,你還要說我不認你的窮親戚。”

長生白了他一眼:“什麽話?她再不好,也是外婆唯一的親孫女,是舅舅最疼愛的女兒,外婆和舅舅待我極好,就是看在他們的麵上,我也不能不管她。

我們找機會去看看徐大伯和徐大娘,順便看看金花表妹有沒有長勁,若她果真懂事了,就讓她來我身邊長些見識也可以,也好找機會給她物色一門好親事,總不能真的不管她,話又說回來,她在京裏過不下去或者惹出什麽事來,還不是我們的麻煩呀?我這是防患於未然,懂不懂?”

“就依你吧。還有一件事你聽了別介意,徐大伯的兒子我打聽到了一點消息,隻是不敢告訴兩位老人。徐大伯曾說過他入贅商家後為躲戰亂去了南邊,我托人打聽到了那戶商家的下落,隻是三年前,徐大伯的兒子因為受不了妻子的驕縱粗俗和嶽母的輕視侮辱,再加上獨子因病夭折,與妻子打了一架後被趕了出來,從此下落不明。這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訴兩位老人,隻說他們可能去了比較遠的地方經商,暫時打聽不到下落。”

長生怔了一會歎息地說:“真是自作自受,為了享受富貴拋下父母,到頭來卻被人拋棄。就是可憐了兩位老人,雖然現在有我們照顧,但什麽也不過親生的兒孫繞膝。不過我想徐大伯的兒子好好一個年輕漢子,有手有腳的,聽說人也聰明伶俐,他一定不會有事,說不定有一天會自己回來的,我就不信他那麽心狠”

明淨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他既被商家趕了出來,又無處可去,現在天下太平,京中日趨繁華,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你就別再擔心了。你那金花表妹呢,若是真的懂事了,你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若是郡主府不方便,就讓她去和娘一起住,娘生性溫婉又經曆頗多,金花表妹跟她處多了,言傳身教,時間長了一定會學到很多東西,我再托蔣公子給她物色一門好親事,也算你對舅舅交待得過去了。”

長生欣慰地點點頭:“都依你。”

“我要帶你多逛幾次京城,再去看看徐大伯和徐大娘,兩位老人一定想我們了,最好能把姝兒也帶去。雖然在郡主府也不是太方便,但郡主又不是長輩,不可能象老夫人那樣拘著我們,以後有的是逛街的機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吃飯的那個燒尾樓嗎?哪天晚上抽空再去一次,好不好?”

明淨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他一直想知道長生卻一直不肯說的事,忍不住拉著她問:“我們去燒尾樓吃飯那夜,我問你一件事,你一直沒說,今天一定要告訴我”

好幾年過去,長生已不太想得起來,不解地問:“什麽事?”

明淨摟著長生婀娜的腰肢,盯著她說:“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雖然美貌,卻粗腰寬背沒有半點風姿可言,後來你來將軍應聘教養姑姑時,不過半年光景,卻忽然變成細細的小蠻腰,看著又沒有瘦多少,怎麽變化這麽大?你當時不肯說我能理解,如今我是你的夫君了,還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快說吧,你不說我擱在心裏難受”

長生看著明淨,見他心癢難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然後附耳細細說了原因,明淨卻驚得摟住她:“幸好你聰明想出這個法子出了宮,要不然若被太上皇收用,現在豈不淒淒慘慘地在感業寺等死?我又怎能遇見你?”

長生啐了他一口,答非所問地說:“我猜,我們走後,老夫人一定會讓豆黃住到她屋裏去日夜服侍。”

明淨非常不滿她這個時候提起讓人掃興的話題,不過還是奇怪地問:“為什麽?”

“這還用問?真笨呀當然是為了避嫌,豆黃一個人住一間屋,又沒有丫頭婆子服侍,若是惹出什麽事來,不是枉費了老夫人的苦心嗎?你別忘了,家裏可有一個見色起意的二爺”

明淨輕嗤一聲:“那正好,他們倆若湊成一對,我剛好甩個大包袱。”

“哎喲喲,說的倒輕巧,你不怕別人說你連自個的女人也看不住?傳了出去,你如何做人?”

“我什麽時候承認過她是我的女人?她自始至終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雖然兄占弟婢不太好聽,但這種事又不是沒有,隻要稍有風言風語傳出,我就借機擺脫豆黃。

以老夫人的能耐,大不了到時換種說法,肯定說我走後,豆黃到她屋裏服侍,是她把豆黃送去服侍謝家二爺的,既是母親贈妾,又有何說不通的?放心,二嫂豈是那麽好相與的,到時自有她鬧騰,我們樂得隔岸觀火。娘子快別管這些了,先說說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有孩子?今晚再加把勁如何?”

長生想到硯兒在車旁騎著馬跟從,也不知他聽去了沒有,紅著臉“呸”了明淨一下,正欲掐他,外麵硯兒說:“三爺三夫人郡主府到了”

明淨得意地笑了一下,俯耳說:“娘子,快下車吧,有什麽賬晚上再算吧”

說完揭開簾子跳下去,等小廝放好腳凳後又扶長生下來,有人急急跑去通報,很快有管家迎進來,卻不是上次被明淨狠狠懲治的那個金管家,換了一個麵皮白淨有須舉止有禮的中年男子,自稱是郡主府呂管家,明淨路上已聽硯兒說了,所以也表現得很平常。

轉過抄手遊廊,明澈與安陽和姝兒迎了出來,明澈神色平靜之中有一種發出內心的親切,姝兒拉著明澈的手故作平靜,分明強行掩飾著興奮和欣喜,安陽一如既往地華麗照人,好在天色已暗又是陰天,這一身鮮亮看上去還不錯。

她也頗為親切說:“我們正擔心著,你們就來了,路上辛苦了你們若不來,你們的大哥怎能安心去西北邊關?酒宴已經安排好,晚上給你們接風菜單可是我和你們大哥親自定的”

明淨嘻笑著說:“謝嫂嫂抬愛不過長嫂如母,嫂嫂關心我們兩口子也是應該的,明淨就厚顏受了大哥是怕嫂嫂一個人孤單才讓我們來做陪,還怕嫂嫂勞累,又讓我們來幫嫂嫂料理瑣事,大哥對嫂嫂這片心,我這個做弟弟的都快妒忌死了

自從嫂嫂進門,大哥一顆心可全在嫂嫂身上,哪裏還管我這個弟弟?這次若不是為了幫襯嫂嫂,怕是根本想不起讓我這個窮鄉僻壤都快發黴的弟弟來京城見世麵吧?嫂嫂可要好好補償弟弟,要不然我豈不是虧太多了?”

安陽撲噗一聲笑了,直罵明淨無賴,發誓晚上接風宴上要好好給明淨灌酒,長生忍住笑意,任由他嫂嫂弟弟亂說一氣,反正不知怎地,安陽對自己有一種深深的敵意,從第一次見麵就莫名其妙地討厭自己,所以就讓明淨去招搖吧,自己盡量不要引她注目好。

可這麽大一個人,再怎麽想化成一團空氣,要讓安陽忽視還是不可能的,她同明淨說笑著,眼睛卻朝長生瞟了過來,長生不由得心生警惕,她又想做什麽?明淨剛說了長嫂如母,她總不能剛一進門就和自己過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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