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墨去了常青的布莊走了一趟。
常青並沒在,問夥計也不知他去了何處。
顧子墨便打算回一趟顧家。
這才剛走到家門口,便被人叫住:“子墨公子,您是子墨公子吧?”
這聲音很陌生,顧子墨回頭望向那人。
見那人穿著整潔,像是大戶人家出身。
“你找我有事?”
“小的是風雲閣的副管事,奉命請公子前去風雲閣任職,這是聘書。”
“風雲閣?你真是風雲閣的副管事?”
傳聞風雲閣內人才濟濟。
顧子墨此生最大的誌向便是可以進入風雲閣,成為名垂青史的有才之人。
可,風雲閣門檻極高,他即使有全墉城第一才子之名,卻依然不得門路。
如今,竟被人找上門來,這讓顧子墨頗為詫異。
“我記得我並未曾向風雲閣遞交過任何個人信息……你們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那公子您是否有意向加入風雲閣呢?”
“這個,我的確有意向進入風雲閣,可……”
那人笑著打斷了顧子墨道:“公子既然也想進入風雲閣,何不抓住這次機會?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能遇到,您說呢?”
見顧子墨躊躇的站在那,那人繼續道:“你半日時間好好考慮,若是想通了,便拿著這聘書來風雲閣報道吧。”
“……”顧子墨愣愣的接過那張璨金色的聘書。
那人莞爾拱了拱手,“那麽,在下告辭了。”
顧子墨起初有想過這人來路不正。
可他找了多人見證,這聘書卻定是真的並非偽造。
他這才鬆了口氣。
轉而被一股喜悅和興奮所覆蓋。
一回到王府內,便開始收拾東西。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他一定要牢牢把握。
……
高文見顧子墨遲遲沒出‘墨園’,有些擔心的前來敲門。
見顧子墨開門,卻是收拾好了包袱,一副要離家出走的模樣。
“公子,使不得啊……殿下他不會讓您走的……”
顧子墨燦然一笑,拍了拍高文的肩膀,“我沒說要搬走,我隻是出去任職。”
“任職?”
“嗯,我收到了風雲閣的聘書,你看,是風雲閣,我最夢寐以求的地方,若是我真能被風雲閣接納,日後我百日便在風雲閣任職,晚上回王府,反正我在王府也是遊手好閑,不如找點正事做做……”
“子墨公子,這……您要不要先向王爺說一聲?”
“先不跟他說吧,等風雲閣確定接納我了在向他稟告也不遲。好了,不跟你多說了高總管,我得出門了。”
顧子墨為了能順利進入風雲閣,特意換了一身行頭,還精心梳了個頭,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抖擻。
大概是如願以償多年夙願,他整個人心情顯得格外好。
笑容滿麵的走出王府。
高文越想越不對勁。
殿下為人他是清楚的。
若是先斬後奏,殿下定是不會輕饒子墨公子的。
思及此,高文立刻要了一匹快馬,馬不停蹄趕往城外。
等高文趕到城外時,剿匪之事已經進入最後收尾環節。
高長恭麾下的禁衛都認識高文,見高文來了,便立刻引高文去見高長恭。
“參見殿下……”
高文躬身行禮,高長恭淡淡的抬手,“免禮。”
見高文麵色急促,高長恭眉頭微蹙,“發生何事了?”
“子墨公子他……去了風雲閣,還說要在風雲閣任職……”
高文向高長恭稟告這句話時,極其小心翼翼。
卻發現他說完後,高長恭的神色並無什麽不妥。
緩緩鬆了口氣,看來殿下並不反對。
“你先回王府吧。”
高長恭淡淡的道,低頭,繼續將視線望向了桌案上的剿匪物資分配上。
“諾。”
高文躬身退下。
站在高長恭身側為高長恭研墨的蘇浙,敏銳的察覺到了高長恭身上的氣場很不對勁。
果然,抬頭望向高長恭時,那雙亙古不變的瞳眸裏此刻正在醞釀著風暴。
驚得蘇浙研墨的手一抖,墨汁灑了出來。
嚇得他忙跪下,“臣該死……”
高長恭見蘇浙顫顫巍巍,眉頭皺起,神色更加冷了幾分,卻是並未讓蘇浙免禮,而是冷著臉對蘇浙問道:“剿匪收尾之事依你看,最快還要多久!”
高長恭突然問起剿匪之事讓蘇浙一臉詫異。
雖說他跟在高長恭麾下已久,可殿下做事一向極有主張:“依臣之見,剿匪之事最快也要半日才能有定論……”
蘇浙話音剛落,突然便聽到高長恭冷冷的道:“本王聽說近日風雲閣和山匪有勾結,此事你怎麽看?”
蘇浙不解的看著高長恭,“殿下,此事或許隻是道聽途說,風雲閣畢竟是……”
“畢竟怎樣?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風雲閣若真與山匪勾結,本王必當平叛賊子,還天下太平。”
高長恭話落,人已經起身,“派遣一部分人馬與本王一起去一趟風雲閣。剩下人留在此處待命。”
“殿下,您真要率兵去風雲閣嗎?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風雲閣畢竟有陛下撐腰,而且……風雲閣真正的主人,他也不好惹啊……”
蘇浙知道殿下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也知道殿下對風雲閣有看法不是這一朝一夕的事了。
可,今日殿下如此衝動,這到讓蘇浙大為不解。
“你說的對。本王若是親自率兵前去,的確怕是會落人話柄。”
“殿下英明……”
見蘇浙鬆了口氣,高長恭眸光漸漸暗下。
淡淡的看了一眼營長之外的山河青川,唇角微勾,一抹冷笑在唇角綻開:“你親自率兵前去,將風雲閣給本王圍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出。”
“啊?”
蘇浙剛才落下的一顆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瞪大了眼睛看著高長恭。
高長恭見蘇浙並未起身,眸光暗下,厲聲道:“你要違抗軍令?”
“臣不敢,隻是殿下……我們現在並無證據,貿然將風雲閣圍了,此事若是驚動了陛下……這,對您可不利啊!”
蘇浙從軍後便一直跟隨高長恭。
兩人可以說是一起在軍中長大成人。
在他眼裏,高長恭永遠都是從容不破,鎮定多謀。
高長恭在戰場上,永遠都是那麽驍勇善戰,若天神降臨,不敗戰場的稱號絕非虛言。
他一直親眼見證著高長恭的英武事跡,深知殿下足智多謀,算無遺策,從不做對自己不利之事。
可此番行為,蘇浙實在是猜不透了。
殿下這般冒進,不合常理……
實在是讓人費解。
莫不是殿下真的抓到了風雲閣的證據?
可,即便是如此,風雲閣的主人,就算是大齊的聖上也得給他幾分麵子。
殿下此舉顯然,從任何方麵來看,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於本王而言,能用眼睛看的到的危機,那都算不得什麽。”
一個時辰之後。
風雲閣正門口,蘇浙走到高長恭的馬前,有些緊張道:“殿下,您真的要進去嗎?”
“命人在此處待命。”
高長恭並沒有要對蘇浙解釋的意思,下馬後,直接走進了那扇大門。
門口守衛自然是認識高長恭的。
高長恭十分順利的便抵達了風雲閣最豪華之地。
也是整個風雲閣視覺最高的地方。
高長恭遠遠的便看到了那人坐在那獨自飲酒,眺望遠方。
眸光一寸寸暗下,高長恭邁步走了過去。
那人並未回頭看高長恭,卻是噙著笑意,在麵前一個空著的酒杯裏滿上了一杯,沒看高長恭,緩緩開口道:“這是天泉釀,你應該會喜歡。”
高長恭並沒有要與那人一同飲酒的意思,而是靠在角樓的大紅柱子上,斜睨著那人,眸光之中寒意湧動。
“你知道本王會來,很好,那本王便不與你兜圈子,說吧,你的目的!”
正在品酒的男子手上動作明顯一頓,緩緩的揚起臉來,抬手將額間散落的青絲撩起,望向高長恭時,眸光之中一片戲謔,“殿下何故把我想的這麽複雜,難道我無事便不能邀請你喝杯酒敘敘舊麽?再怎麽說,你我也算是故交了。”
將男子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意收入眼底,高長恭眼底更加冰冷了幾分。
開口的話,透著懾人的寒意,“本王可沒閑情逸致與你敘舊。今日本王便把話擱這兒,你若是膽敢對他圖謀不軌,代價不是你負擔的起的。”
“咳咳咳,蘭陵王這是在警告我嗎?”
男子手中酒杯一斜,酒灑了一地,他臉上的笑容卻更是濃鬱了幾分,望著高長恭絕世的容顏,“想不到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的蘭陵王,竟然也會有如此在意的東西,到真是讓我好奇的不得了,那個小東西,他是何德何能,入了你蘭陵王的眼呢?”
高長恭的臉色越發陰寒刺骨。
忽然瞬移到男子麵前,不等男子反映過來,已經扼住了男子的脖子,冷冷的警告道:“給本王離他遠點!”
被高長恭扼住脖子警告,男子卻毫無畏懼之意:“你的一番心意隻怕要付諸東流了,據我所知,那個小東西他喜歡的可是女人。”
男子幸災樂禍的話音剛落,高長恭扼住男人脖子的手驀地收緊了幾分。
男子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高長恭的聲音更加冷了幾分:“本王和他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