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蘭陵

王權師兄

第十一章 我的人犯錯,我自己罰!

書名:顧盼蘭陵 作者:王權師兄 字數:7578

“我哪裏亂七八糟了,你……”

顧子墨想要反駁,不經意一抬起衣袖,發現自己衣袖上的血跡和破洞,臉色驀地便僵了下來。

這是中了什麽邪了!

為何每次在高長恭麵前,他總是這麽亂七八糟的!

也難怪高長恭會用到亂七八糟這個詞了。

顧子墨瞬間啞然,好似被人當場打臉,臉上的溫度已經蔓延到了耳根。

高長恭瞥了顧子墨一眼,唇角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轉瞬即逝。

優雅的起身,似乎是打算離開,顧子墨牙關一咬,伸手便擋在了他的麵前,“我還沒說完呢!你先別走!”

高長恭冷淡的臉上,狹長的黑眸眯了眯,沒有說話,隻是幽深如潭的雙眸就那麽直直的盯著他。

“你要將我困在王府多久?就算是囚犯,也有個期限吧?總不至於,你要困我一輩子吧?”

顧子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身為全墉城第一才子的他,到了高長恭麵前,總是會將自己引以為傲的風度瓦解,甚至會變得異常的衝動,連說話的水平也大大降低了。

他將這些統統歸結與是高長恭的盛世美顏惹得禍,若不是對著那張驚世的臉實在恨不起來,就憑高長恭性格差勁又侮辱了他,也夠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撕了他。

“一輩子麽?”高長恭漆黑的雙眸裏快速的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光芒,“若本王說是,你當如何?”

“你……你……你……”

顧子墨徹底無言以對了。

要怎麽才能讓高長恭相信他不是細作?他的家人也不是細作?

這麽說,自己將一輩子失去自由?

那樣的話,和孝琳的事……豈不是也沒希望了?

“不——!絕對不可以!”

顧子墨雙手握拳,第一次對著那張盛世美顏露出了凶神惡煞的氣焰,“證據!你總該拿出證據吧?說我是周國細作,你的證據呢?沒有證據,你憑什麽關我一輩子?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想辦法離開這裏,就算是爬牆我也……”

“就你,爬牆?”高長恭薄唇微勾,一臉的輕蔑。

“我……”

“本王還是奉勸你,少折騰這些沒用的。若是你摔斷了腿,本王可不會為你請郎中。”

話落,高長恭不再理會顧子墨,抬手輕輕一揮,將擋在他麵前的顧子墨揮出半米遠,邁著優雅而從容的步伐,走出了膳堂。

高文進來的時候,隻看到顧子墨坐在膳堂裏抱著酒壇子,已經又醉了七八分。

“子墨公子,你怎麽又開始喝上了?王爺可是下過命令的,若是你再喝酒,他可是要將你軍法處置的……”

“別管我,把酒給我,本公子今天就是要喝,天王老子都管不著,高長恭,他算什麽……唔……你……放開我……捂著我的嘴做什麽……”

高文四處看了看,摸了摸鬢角的汗,“子墨公子,你可切莫再口無遮攔了!當心禍從口出……”

“大不了讓他殺了我啊!把我關在這裏,算什麽……他高長恭真不是個男人,我看他就是個娘們,長得一副娘們樣,還淨做一些心胸狹隘的事兒……”

“子墨公子,你,誒……”

高文實在沒轍,可一看顧子墨一把鼻涕一把淚,本來顧子墨身子單薄,又染了風寒,看上去就一副文弱的樣子。

此時這般哭的雙眼通紅,嘴裏喋喋不休,還在一個勁的說主子的壞話,可偏偏這樣的顧子墨,高文就是討厭不起來,大概是愛屋及烏。

他敬重高長恭,不光是因為他是大齊的戰神,戰功赫赫,威名八方,更因為主子知人善用,是這亂世裏難得的良主。

而,顧子墨這等平凡之人,雖說富有文采,可,若不得主子賞識和另眼相看,高文這等見識頗多的人,又怎會對顧子墨另眼相看?

“您就聽在下一句勸吧,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咱們王爺麵冷心熱,若是您真有難處,他定是不會為難與你,可你也別總把王爺當仇人來看,王爺他……”

“你就知道幫他說話,你知道我和蘭陵王之間發生了什麽嗎?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嗎,他,他……”

“子墨公子心情鬱結,莫不是因那夜為殿下解毒之事?”

“你怎麽也知道此事?”

顧子墨瞪大了眼睛,他以為那件事是個秘密,隻有高長恭和斛律須達二人知曉。

怎麽會連高文也……

“其實,那夜……在下也在那家客棧的。”

高文說話間,臉色不知為何的有些紅潤。

顧子墨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得臉色更加慘白了,“你……你們……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子墨公子過獎,在下到認為,子墨公子和王爺若是能敞開心結,日後必會……”

“我和高長恭有什麽日後!”顧子墨瞪了一眼高文,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發,發現頭疼的天旋地轉,一時間有些落寞,“我現在就像一隻喪家之犬,被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裏……”

“子墨公子為何會這麽想?在下到覺得,王爺將公子帶回王府,可謂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公子所住的那間屋子,可是王爺親自設計的,一磚一瓦,一景一木……”

“你就逗我吧!那不過是巧合而已!”顧子墨想到了那兩間相鄰的房間,一個門匾上寫著“恭”,另一個是“墨”。

他忽然就笑了,他這個人最不會的便是自作多情,眯著眼睛,望著高文,“你說蘭陵王是特意為我花心思修的那間屋子,那我問你,那屋子修了多久了?”

“這……”高文被問住了,“那兩間屋子,的確是王爺在五年前命人修建的……”

“那不就是了?五年前我與蘭陵王可沒有半分交集!如果不是蘭陵王非要一口咬定那夜在城郊客棧的人是他的話,我與他初次見麵,便是半月之前在那山水別苑裏,又怎會像你所言的那般,那五年前便修好的房間,又怎會是為了我?”

“可是,子墨公子,王爺他……”

“他是你的主子,你為他說話,這很正常,我也可以理解,但,高總管,這半月相處下來,我以為你並非是一個不講理之人,反而是一個非常有賢能之人,隻可惜,你根錯了主子,看走了眼!”

說著,顧子墨又開始對著酒壇狂飲了起來。

“子墨公子,你不能在喝了,王爺知道,你可就麻煩了……”

“你沒聽過嗎?一醉解千愁,我顧子墨不是女子,所以,在我知曉自己被男子輕賤之後,我不能矯情,我更不能像個女子一般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自己的貞操以死捍衛,我隻能用酒來麻痹自己,隻能如此窩囊的縮在這裏罷了……”

高文勸說無果,眼下看來,此事是瞞不住了。

若是等殿下發火便遲了。

看了一眼爛醉的顧子墨,高文歎息了聲,起身走到門外,對兩個侍從命令道:“你們兩個,仔細點送子墨公子回屋。”

“喏。”

等倆個侍從將顧子墨架著離開後,高文才往議事廳方向去了。

此時殿下應該在議事廳與斛律須達將軍議事。

雖說這個時候打攪不太好,可,半個月之前殿下在讓他接顧子墨回王府時說的那番話,高文到現在還記憶深刻。

“本王有一件非常要緊之事需要你去辦。”

“殿下請講。”

“待會,你命人駕著‘臻玄’去一趟顧家,將顧子墨接到府上安置,就安置在‘墨園’。”

‘臻玄’是蘭陵王最珍貴的馬車,因為那匹曾經陪著殿下衝鋒陷陣,又是殿下最珍視的夥伴的戰馬便是‘臻玄’。

就是殿下他本人,也很少坐‘臻玄’,可殿下卻讓他用‘臻玄’去一個小小的顧家接顧子墨……

還有那從修建好,便一直空著,但殿下總是會親自抽時間打掃的墨園。

別人或許不知,可高文卻是知情的。

那‘墨園’裏的一草一木可都為殿下親手種植的……

高文從來沒有懷疑過‘墨園’在蘭陵王府意味著什麽。

高文甚至認定了那兒定是殿下為了未來蘭陵王妃親自修建的居所。

然而,那些都是在顧子墨出現之前的想法罷了……

見議事廳的門關著,高文隻好恭敬的站在門口道:“殿下,高文有事稟報……”

“何事?”

“……子墨公子他……又喝多了……”

議事廳內的高長恭有些頭痛的扶額,“知道了,你退下吧。”

門外高文微微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來,“喏。”

等高文離開後,斛律須達轉過身來,望向了坐在那一臉陰霾的高長恭,“殿下毋須為這等小人物費心,末將願為殿下懲治此人,膽敢不將殿下放在眼裏……”

“你要替本王懲治他?”高長恭低垂的長睫顫動了下,抬眸間,一抹涼意瞬間在整個議事廳內蔓延。

斛律須達微微一愣,“殿下……”

難道是他會錯意了?可他明明聽說殿下昨夜將顧子墨一巴掌拍飛,並嚴令禁止他飲酒的……

可顧子墨那小子屢教不改!

“本王的人,即便是犯了錯,本王自會親自處置。”高長恭好看的劍眉皺起,開口的話音一字一句透著王者不容置喙的威嚴,“到是須達你,可莫忘了,膳堂裏的那兩壇酒是你帶進王府的,若真是要罰,本王是不是該先從你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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