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微微皺眉，嫌棄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子粗糙就算了，竟還不是新的。”
“不要轉移話題。”
“不管是什麽，那都是我家老婆的東西，你要是打歪主意，爺就把你扔下去喂狗。”顧夜道：“爺養著的那幾隻狗，會很願意嚐嚐狐狸肉的味道。”
“那幾隻地獄九頭犬你還養著的？”聖子殿下對顧夜的威脅不以為意，一邊倒酒，一邊道：“你也不嫌它們臭的慌。”
“隻要它們能咬死你，爺一點都不介意。”顧夜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
攏月初春向聖子殿下頷首一禮，跟著退出去。
攏月個性沉穩，初春卻憋不住了，“爺，剛才...剛才那個真的是夫人嗎？”
以前就覺得夫人的五官其實特別漂亮，隻是太黑，將原本精致的五官都模糊了而已。
“嗯。”顧夜道：“攏月，你換個裝去夫人身邊伺候。”
“是，爺。”攏月悄悄瞪了初春一眼。
初春吐吐舌頭。
九霄和顏言並沒有真的走遠。
顏言無語的看著蹲在街邊轉角的某人，“還不走，蹲在這裏幹什麽？”
“搶聚靈樹。”九霄從兜裏摸出糖袋子，遞給顏言。
“我不愛吃甜食。”顏言搖頭拒絕。
九霄自己撿了兩顆扔進嘴裏，嘎嘣脆的咬碎，“沒有童趣的人生是不快樂的。”
顏言懶得理她。這人隻要不正經的時候，完全讓人無語。
“這兩大叔磨磨唧唧半天，還不出大招，秀姿勢呢。”九霄翻個白眼。半天了，連那女人臂彎裏抱著的聚靈樹都還沒打掉。
周圍其他的不少人也發現東嶽雙子護法似乎並沒有出大力，不由得也有些奇怪。
“東嶽雙子護法今年也該三百多歲了吧？莫不是年紀大了，實力倒退了？”
“不應該。”有人搖頭，“我看多半是不想讓某些人坐收漁利。”
“就是。超神獸，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眾人各懷心思，九霄捏住糖豆，屈指彈出。
糖豆攜著力量，直擊青鸞頸脈大穴。
砰！
青鸞下意識的揚手攔截偷襲。
“水寒，就是現在。”
窩在九霄肩膀上的超級擬態寒冰蛟龍閃電般飛竄而出，接住掉落的聚靈樹，向遠處遁去。
“區區蛟龍，給我放下！”青鸞大怒，全身威壓鋪天蓋地的向水寒壓去。
水寒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噗通一聲從空中一頭栽進了小巷裏。
早已經等候著的九霄掠身而出，立刻將水寒收回靈獸空間，撿起地上沒有摔壞的聚靈樹，笑眯眯的扔進玄靈戒指中。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有點懵。
顏言一會兒之後才恍然大悟。
這就是剛才九霄悄悄召喚出寒冰蛟龍的用意。
聲東擊西，一石二鳥！
不僅能將聚靈樹搶回來，還能讓青鸞徹底的暴露身份。
東嶽雙子護法對視一眼，不再保留實力，全力向青鸞發起攻擊。
能輕鬆讓一隻擬態聖獸被威壓所迫，除了同為魔獸之外，人類是做不到的。
“天呐，居然真的是超神獸！”
“沒做夢吧！快上啊！”
一隻聖獸就足夠修者們瘋狂，更別說能幻化成人形的超神獸。
周圍那些圍觀的修者，以及潛伏在暗處準備漁翁得利的人終於再也按耐不住，全部衝了出來。
九霄站起來，向青鸞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笑眯眯的退走了。
青鸞氣的差點將壓根咬碎，這是她見過最無恥的人類，沒有之一。
聚靈樹搶回來了，顏言心情也頗好，“我估計現在她連咬死吃了你的心都有。”不過，好過癮。
“那也要她能順利活著逃出來。”九霄嘴角掛著壞壞的笑容，“城裏沒戲，我們下午去城外看看無心和十一有沒有收獲。”
兩人又在外城逛了一圈，倒是有一些隊伍在互相之間切磋，不過實力都很平平，並沒有強隊出手。
“今年每個強隊似乎都很保守。”顏言皺眉，道：“我們隊想衝進前十恐怕困難重重。”
九霄反倒變得更有興趣了，“全是軟腳蝦多沒勁，這樣的比賽才真正有意思。”
“好吧。”顏言無奈，“別人比賽都是為了贏，隻有你比賽是為了打過癮。有時候真想撬開你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
“別把我想的那麽高尚。”九霄認真道：“為了贏，我也一樣能使盡手段。”
顏言第一次看見九霄這樣認真的表情，不由的愣了愣。等她緩過神的時候，九霄已經走出了城門。
剛才那一瞬間是她的錯覺嗎？她從九霄認真的神情背後看到了隱隱的嗜血和悲傷。
如今城外比城內熱鬧。
廣闊的平原上，到處都聚集著來自大陸各地的修者。
帶著契約獸的長袍靈師，身背大劍的冒險者，手拿折扇的吟遊詩人，還有或嬌俏可愛，或冷豔幹練的女冒險者端著麵包牛肉幹分給同伴做午餐。
顏言咋舌，“沒想到今年城外聚集了這麽多的修者。”
“往年的試煉大會不同？”
“嗯。”顏言點頭，“往年的試煉大會雖然也會來不少人，但絕對沒像今年這麽多。我今天晚上回家問問我父親，看他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九霄不置可否。顏言接著道：“外麵這麽多人，我們要怎麽找無心和十一？”
“這個很好辦！”九霄隨便跳上一塊石頭，“南無心！安十一！”
灌入氣勁的響亮呼聲瞬間傳遍了這方天地，距離近的修者甚至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紛紛轉頭看向這邊。
顏言捂住臉，默默走到一邊。這麽丟臉的舉動，她到底是怎麽做到坦然自若的？
“南無心！安十一！”
麵對周圍詫異的目光，南無心恨不得立刻飛身上去捂住某人的嘴。
連安十一和早九霄他們一步來了城外的江一天都覺得有些汗顏。
南無心撥開人群，衝到九霄身邊，“大爺，我們都在這裏呢，求求你別喊了！別喊了！”
“在就早點答應啊，白浪費我口水。”九霄無視周圍那些詫異的目光，輕輕鬆鬆從土坡上跳下來，道：“城裏沒什麽好看的，城外怎麽樣？”
南無心抱歉的從周圍那些修者點點頭，等其他人都轉開注意力之後，才道：“城外倒是挺熱鬧。”
說著，南無心指指前方圍了一大圈修者的地方，道：“有一個叫激戰的隊伍尤其亮眼。就我所見，他們挑戰了五個隊伍，沒有一個在他們手下堅持過了一刻鍾。”
顏言有些不敢相信，“當真這麽厲害？”
“確實。”南無心道：“而且更厲害的是，他們打敗其他隊伍時，隊伍中的成員沒有一人爆發靈力。所以，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隊員的具體實力。”
顏言皺眉，“激戰？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隊伍，應該是這五年時間內才成立的。他們現在是在挑戰其他隊伍嗎？”
“對。他們在向一個叫叫扶桑的隊伍發起挑戰。”
“扶桑？”九霄托著下巴想了想，“上一屆試煉大會的第十強？”
“你居然知道？”南無心有些意外的看向九霄。
九霄送給她一個大白眼，“廢話。你當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顏言接話道：“扶桑隊在五年前的試煉大會上大放光彩，以果敢能拚的作戰風格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許多人今年都在期待著他們的表現。激戰怎麽會選擇在今天向扶桑隊下戰書。”
“完美的跳板，為什麽不用。”九霄笑了，“隻要激戰隊今天能勝過扶桑隊，就能成功的打響名氣，獲得許多的支持和關注。如果他們想借此引起南淵皇室的注意，這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一天和十一也在，你們兩也一起過去看看吧。”南無心道：“我感覺激戰隊隊員之間的配合十分厲害，很難有辦法能夠攻破。我們幾個都看看，晚上回去看能不能商量出什麽對策，以免試煉大會對上他們被打個措手不及。”
“他們要真想打別人一個措手不及，今天就不會這麽高調的挑戰扶桑隊。”九霄也對激戰隊來了興趣，“態度倒是很囂張，就不知道實力夠不夠。”
“夠！絕對夠！”南無心對激戰隊讚不絕口。
九霄白他一眼，“你是激戰隊派來的臥底吧，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你看了就知道。”
三人在一堆白眼中強行擠進內圍，江一天和安十一也慢慢移過來。
“你們兩也出來了。”江一天道。
“城裏沒什麽好看的。”九霄抬了抬下巴，“感覺如何？”
“如果試煉大會，我們第一次場就遇見他們的話，可能之後的比賽都隻能當觀眾了。”
一向穩重客觀的江一天都這麽說，不由讓九霄微微挑高了眉頭。
安十一附和道：“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配合打法，四麵八方都能照顧到，沒有一點可以突破的地方，根本沒法打。”
沒想到三人都如此推崇，九霄也徹底上了心，“看看他們對上扶桑會如何。”
幾人安靜下來。
足夠寬闊的場地中央，激戰隊與扶桑隊相互致意。
扶桑隊的隊長十分有涵養的道：“請多指教。”
倒是其他扶桑隊的隊員各個眼中噴火，顯然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初出茅廬，想將他們人氣當做踏腳石的激戰隊。
激戰隊的隊長拱手，道：“希望諸位能像對待試煉大會的比賽一樣，全力以赴這場比試。”
竟然要求扶桑隊全力以赴，好囂張的口氣！
不過，在看了激戰隊連續幾場的漂亮戰鬥之後，在場的修者們沒有一人再質疑他們的實力。
“全力以赴是對對手最好的尊重，我們會的。”扶桑隊的隊長風度極佳的說完，微微向後退出兩步。
與此同時，扶桑隊的其他四名隊員也配合的向不同的方向退去。
顏言肅穆道：“清風鬼煞陣，扶桑隊最強的配合陣法，可攻可守！五年前，他們就是用清風鬼煞陣打敗了當時呼聲最旺的，三甲奪位大熱門的踏雪隊！成為那一屆試煉大會的最強黑馬。”
“扶桑隊一出手就是清風鬼煞陣，看來他們也知道激戰隊不好對付。”江一天道：“九霄，你認真看一下激戰隊的陣法，我總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激戰隊的隊員們也各自散開，形成了陣法。
九霄挑眉，道：“是北鬥七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