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撿到的比起來，我看見的還真不怎麽樣了。”顏言有些泄氣。
“反正都來了，如果實用也一起買回去。”
兩人一直向前，最後停步在一個十分大氣的攤位麵前。
老板是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穿著一身長布衫坐在攤位邊上的一架竹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裏捏著煙杆，時不時的抽一口。
攤位前圍著不少人看東西，他卻完全沒有要起身招攬客人的意思。
“這是盛京黑市最有名的李老，他攤子上的東西出了名的好。”顏言說著壓低了一點聲音，湊在九霄的耳邊道：“當然價格也是最貴的。”
一直瞌著眼皮抽煙杆的李老淡漠的掀起眼皮看了九霄和顏言一眼，道：“價格貴，是因為東西值得那個價。”
說罷，又重新瞌上眼皮，不再理會兩人。
顏言衝九霄使了個眼神，帶著她靠近攤位，指指那邊一個小盆景，“認識嗎？”
九霄老實搖頭，“還真不認識。”
“聚靈樹。”顏言壓低了聲音，“種在修煉室中，與李叔為我們燃的香爐效果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香爐一會兒就燃盡了，聚靈樹卻至少能存活半年之久。若小心照料，活上一年都沒有問題。”
能夠使修煉的環境中聚集靈氣，倒確實是不錯的靈寶。
“買不買？”
“你問過價格了？”
“嗯。李老說少二十五萬金幣不談。”
二十五萬金幣，那可真不是一筆少數目。
“一點都不能砍價？”
顏言搖頭，“不過李老也有個習慣，隻要是能入他眼的人，再貴的東西都能白送。”
“顯然我們兩剛才就失去資格了。”九霄歎氣，一口氣拿出二十五萬金幣，她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就要少掉一大半，說不肉痛是假的。
“買...”
“李老，這盆聚靈樹我要了。”九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女聲給打斷了。
“過來刷卡，東西直接抱走。”李老坐在位置上，動也沒有動一下。
“好。”
“等等！”顏言道：“這位姑娘，買東西好歹也分個先來後到吧。這盆聚靈樹是我們先看上的，你這麽搶先不太好吧？”
“你們付錢了？”
“沒有。”
“既然沒有，東西就不是你們的。”女人麵色冷酷不苟言笑，“而且，我比你們先開口說要買。”
話雖這麽說，但要就這麽將東西讓出去，顏言顯然也覺得有點不甘心。
女人二話不說，拿出晶卡走向李老，“我轉二十五萬到您的晶卡上。”
李老也拿出自己的晶卡，“轉吧。”
顏言上前，“李老，聚靈樹是我先看上的，剛才你也看見了。我隻是去找我朋友拿錢過來而已。”
“顏小姐，你知道我做生意的規矩。誰的錢先到我卡裏，東西就是誰的。”
“李老，你查一查。”女人收起晶卡，道。
李老探查了一下晶卡中金幣的數量，點點頭，“把東西抱走吧。”
顏言磨牙，卻又沒有一點辦法。
女人抱起聚靈樹從九霄身邊走過，九霄的嘴角斜挑起，低聲道：“強盜還會遇見土匪，閣下買了東西，可要看好一點。”
女人停步，斜睨了九霄一眼，鼻子裏輕哼聲，神情不變的與她擦身而過，抱著聚靈樹離開。
“看上的東西被別人搶走，可真不甘心。”
九霄笑道：“還有其他看上的東西沒有？”
“有也沒心情了。”顏言有點興致缺缺的撇撇嘴。
九霄能理解顏言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難免有些驕傲，不能忍受別人搶她看上的東西。
這種小時候被家庭的寵愛慣出來的毛病一時半刻也改不掉。
“淘寶是其次，我們今天的目的是為了收集訊息，去黑市擂台那邊吧。”
經此一事，顏言也沒什麽淘寶的興致了，“走吧，不用原路返回，從這裏就能到達擂台那邊。”
剛才買了聚靈樹的女人好像也是走的這條路。
雖然僅僅隻有一牆之隔，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淘寶市場都是低聲討論還價的聲音，擂台這邊卻是震耳欲聾的呐喊聲。
“上！狠狠的暴揍丫的，看他還敢不敢狂妄！”
“對！他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這兒是什麽地方！黑市啊！是虎來了這兒得臥著，是龍來了這兒也得盤著！他一個黃毛小子，囂張個屁啊！”
“張三，狠狠給他點顏色看看，叫他知道做人還是低調點比較好！”
此起彼伏的喧囂聲，讓人不由懷疑下一秒耳膜就會被震爆！
“看到那邊坐著的一堆人沒有。”由於太吵，顏言直接以傳音入迷的方式跟九霄交談，“他們就是盛京黑市最強的三隻試煉隊伍。其中兩人進入了青天榜，其他皆在青雲榜上。”
九霄挑眉，貨真價實的精英隊伍。
顏言的臉色忽然一變，抬手挽住九霄的手臂，做親昵的依偎狀。
能讓顏言如此失態的，除了顧泯之外，九霄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那邊的座位上。
顧泯之帶著顧猛，還其他幾個陌生的青年修者，在空著椅子上坐下。
九霄的目光太過肆無忌憚，顧泯之想裝作沒發現都難。
顧猛順著顧泯之的目光，也看到了這邊的顏言，臉上閃過毫不掩飾的驚喜之色。
顧猛已經起身走了過來，“顏言，你這陣子去哪兒了啊，好久不見。”
“顧猛，好久不見。”顏言臉上的表情盡量做到自然。
隻有九霄知道，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掌有多麽的用力。
“顏言，你不會一直和這家夥在一起吧？”顧猛看九霄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顧猛，他是我...朋友，你說話客氣點。”顏言咬牙，始終還是沒辦法將伴侶兩個字說出口。
“朋友？”顧猛急了，“顏言，你怎麽能跟這樣的人做朋友呢。你忘了...”
“顧猛，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那時候是我們強硬在先，不能怪九...十七！”
顧猛難以置信的看著顏言，“才多久沒見，你竟然已經完全想著這個人了。顏言...”
顧猛說不下去，甩袖氣憤的走了回去。
而顧泯之隻有一開始向顏言微微點頭，表示打招呼後，就沒有再看這邊。
顏言捏著九霄手臂的五指下意識的收緊，早就知道他不會在乎了，自己為什麽還不死心，還要做那麽幼稚的事情。
“對不起。”顏言低聲向九霄道歉。
“顧泯之的眼中沒有你。”九霄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顏言的身體明顯一怔，慢慢鬆開抓著九霄手臂的五指，低聲道：“我知道。”
“想讓自己徹底死心放棄嗎？”
顏言抬頭看九霄，眼中有迷茫不解委屈乞求。
“來！”九霄拉著顏言走到顧泯之他們那一桌，直接看著顧泯之道：“她犯蠢，你說點狠話讓她徹底死心！”
“說什麽？”顧泯之目光平淡的從九霄和顏言身上掃過，道：“顏兒，你最近沒有一點消息，伯父很擔心你。”
“我昨天已經帶過消息給父親。”顏言道。
“嗯，那就好。”顧泯之說完，就不再說話了。
九霄這才明白，顧泯之雖然對顏言無情，但也不算是渣男。至少他沒有一邊不回應顏言的感情，一邊又拿點甜頭吊著她。
從這點來看，九霄還不算討厭這個人。
顧泯之忽然又抬頭道：“伯父說試煉大會之後就會跟你尋門恰當的親事訂親，訂親宴我應該不能參加，到時候我會讓顧猛帶賀禮過去。”
這樣的拒絕已經算很明顯，而且也為顏言留了麵子。
“賀禮是一定要送了，因為我已經找到了那個人。”顏言保持著最後的尊嚴，臉上揚起微笑。
顧泯之掃了一眼九霄，道：“她不適合你。”
“適不適合隻有我自己知道。”顏言點頭，“我們要去那邊看看，就不打擾你了。”
“顏兒，不要任性。”顧泯之微微皺眉，“她與我是一路人。”
“任性？”顏言的笑容顯得更開心了，她忽然俯身，看著顧泯之的眼睛道：“我最任性的事情，就是不知悔改的喜歡了你這麽多年。不過我現在準備改過。再見，泯之哥哥。”
顏言驕傲的抬起頭，挽著九霄的手臂離開。
顧猛捏著的椅子扶手，‘砰’一聲碎了。
“現在死心了嗎？”九霄斜睨。
顏言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靜默了幾秒，才道：“謝謝你，九霄。沒有這樣的當頭一棒，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清醒。”
“想通就好。”九霄點頭，“顧泯之人還算不錯，隻是他的心思跟一天一樣，隻在修煉，不在其他事情上。”
“我明白，隻是之前一直都不死心而已。”顏言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苦澀，“抱歉，連續利用你兩次。”
“這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九霄拍拍她的肩膀，“那邊有位置，過去坐會兒？”
“也好。”顏言感激的笑了，“現在時間還早，晚一點才會有隊伍之間的較量，我們可以叫點喝的東西。放心，我請你。不過錢得你先付，我回去之後給你。”
“就不能讓我安靜的做個守財奴。”九霄笑笑，揚手招來侍者，“兩杯雪霧，謝謝。”
“好的，兩位請稍等。”
“九霄，看那邊，那才是盛京地下黑市最厲害的一支隊伍。我昨天從父親那裏得到消息，這支隊伍好像加入了一名聖人，實力又得到了大大的提升。”顏言示意九霄看那邊門口，“這才是我今天帶你來這裏的目的。”
此時正有一隊五人走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