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皇後

藍惜月

第五章 第二十八節 “桃花劫”(三)

書名:極惡皇後 作者:藍惜月 字數:5327

進門的時候,看見太蓋著土白布被單一動不動地躺一張簡陋的床上,我刻意加重腳步,可是他依然沒有動靜。

我慌了。那幫人不會當著梁景仁的麵說一套,背地裏做的又是另一套吧?難道太已經被他們……

我緊走兩步撲到床前,一把掀開白被單,抱住太說“你怎麽啦?小花貓,你答應我啊,小花貓,我是南風啊……”

我哭了起來,把他緊緊抱在懷裏,不停地搖晃著。

“嗯”,耳邊終於傳來了他的一聲輕哼。

這一聲聽在我耳裏有如天籟。我急忙鬆開他,把他上下打量著說“你沒事吧?”

他到這時才完全清醒過來,眼裏一下露出了驚喜的光芒,“南風,你來了?”他撲到我懷裏說“你終於來了!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我們相擁而泣。

大概是意識到了門口站著的人冷冷的目光,太鬆開我,悄悄問“他們怎麽肯帶你來的?”

我說“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走出地下室的時候我問他“你怎麽這個時候蓋著被單睡覺呢?”害我以為他那個什麽了,差點沒把我的魂嚇掉。

他抱住自己的身體說“你不覺得這裏比外麵冷得多嗎?他們給我那麽薄的被單,晚上把我凍得,根本就沒法睡,到剛剛你來的時候,正好我困了。就睡了。”

我吃驚地說“你昨天晚上就到了這裏?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怎麽來的?”

他搖著頭說“不記得,等我醒來時,就已經躺在這裏了。好在他們還不算太壞。還留了兩個人陪我,沒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不然。要是我半夜醒來,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山洞裏,那我不是要嚇死了?”

我趕緊抱住他,溫存了一番後,我說“我們快點上去吧.新最快.這裏真的好冷。”

點了點頭,又前後看了看說“剛剛帶你來地那兩個人已經溜了。大概是怕上去了被我們的人抓住吧。”

我們一邊尋找著洞的出口,我一邊把他失蹤後地情況簡單地給他講述了一遍。

然後我問他“你看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他反問我“你說呢?”

我想了想說“如果我們回去照實說,梁景仁還有三義祠的那幫人全都會被抓進大牢。挾持太可是謀反地大罪,為首的是要殺頭的,梁景仁也脫不了幹係。而且,萬一有人在這件事上大做章,搞大肆搜捕,就不好了。江南本來就民心不穩。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太點著頭說“那就算了吧,反正那些人雖然抓了我,卻也沒打沒罵。還按時送飯送水。梁景仁更是這次賑災的大功臣,他捐了那麽多米。就當是他自己將功折罪了吧。”

“嗯。那就這樣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讓人把它渲染成蜀漢舊人反晉的大事件。

雖然一開始發現太失蹤時,我地確想把挾持他的人處以極刑。但時過境遷,如今看到太又好好地回到了我身邊,我心裏的怒氣也消了。那些人雖然對朝廷有怨,但好歹良心未泯,還知道感念太親赴災區賑災的恩情,一點也沒有難為他。

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官不逼,民才不反,讓江南平平安安地度過這次災劫吧。

等我們從廟裏走出來時,外麵已經是暮色蒼蒼了。

經過桃花夫人廟前的那兩顆合歡樹時,太笑著說“這次我們能化險為夷,夫妻重逢,說不定就是上次拜樹拜得好呢。”

“隻怕就是的。”我忙點頭附和。

回想起失去他的那段經曆,我至今仍心有餘悸。如今麵對這個好不容易才失而複得的寶貝,我捧在手心尚且怕掉了,他說什麽,我都不會反對的。

他抬首看著樹說“你想啊,這樹是桃花夫人和她丈夫地精血化成的,這樹就是靈樹,我們來拜過,他們肯定會保佑我們的。桃花夫人和她地丈夫生前被人活活拆散,不得團聚,他們肯定不忍心看到我們也忍受分離之苦。”

“嗯,說得很有道理。”

“那我們來拜謝他們吧。”太提議說。

於是我們倆一起在合歡樹下的香爐前跪下,雙手合十,虔誠致謝,並默默祝禱。

禱告畢。抬眼望去,雖然光線幽暗,還是隱隱看得見樹果然和白天見到地不一樣,麵真地卷合起來了。

太輕輕說“真的是合歡樹呢,連片都合歡了。”

然後他回頭看著我笑,眼睛在黑暗幽幽閃光。

我們忍不住同時伸出手抱住對方,在樹下深深擁吻。

咳,咳,咳,咳……

我和太急忙分開。轉頭再一看,天哪,什麽時候,廟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這時,楚王走過來說“是剛剛有人給山上傳信,讓我們到這個桃花夫人廟來接太和太妃回去。想不到我們一來,就看見了這麽香豔地畫麵。”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太對楚王說“昨天你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就調侃起我來了,你還真是忘得快呀。”

說得楚王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時楊太傅也過來說“人平安回來了就好了。這廟裏黑乎乎地,又是墓地,陰氣太重了,太和太妃不宜在此久留,我們快回去吧。有什麽話,回去再講。”一行人走出了桃花夫人廟。

隻有一個人還站在原地沒動,似乎想什麽想呆了。

我走出去了好幾步,還沒看見他跟上來,隻得回頭喊了一聲“齊王殿下?”

他倉皇回應了一聲,這才急急地跟上隊伍。

太轉頭看了我一眼,我連忙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這個時候我關注齊王太會有想法,他一向都是個非常敏感的人。但叫我看著齊王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裏像個呆一樣,我又實在不忍心。

回到桃花別苑後,我趕緊打發太去沐浴。自己剛剛坐下來,齊王就過來問我“梁景仁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嗎?”

“哦,他呀,途犯病了,昏倒在路上。我隻得臨時請人把他送到醫館去了,耽誤了我好久的時間。這個梁景仁,看著好好的一個人,想不到身體這麽差。”我刻意用帶點抱怨的口吻說。

“那你是怎麽找到太的?”齊王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躲閃著他的目光說“我……我也是有人給我送信,說太被關在桃花夫人廟下的地下室裏,我才去那裏找到他的。”“是嗎?那你是從哪裏上山的?”

“我從山的另一麵上去的。”

“除了臨江的那一麵,這裏山上到處都是崗哨。你是從哪裏進的桃花夫人廟?我們怎麽沒人看見你呢?”

我語塞了。

如果換一個人問我,也許我可以隨意信口開河,而且決不會有語病。可是在他麵前,我發現自己無法從容地說謊。

《魚眼乾坤》類別架空曆史專欄作者冉冬夜書號57號:2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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