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皇後

藍惜月

第一節 出宮記(一)

書名:極惡皇後 作者:藍惜月 字數:5355

宴會成功舉行後,皇上和皇後都非常高興。正好我父親的五十壽辰也到了,太子就趁機向他母後提出,想去我家給我父親賀壽。他心裏實際上打的什麽算盤,那是明眼人都知道的,無非就是想出去玩嘛。

因為理由很充分,皇後又感念我替太子爭了氣,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還賞賜了一大堆東西讓我們做壽禮。

得到皇後的首肯後,我立刻就派人去通知了我父親。現在這種事已經不用出動小翠了,自有總管太監張公公的人會代勞。張公公還經常自己親自去,趁便去看看他們張家的獨苗——他的侄子張華。

這次,又是張公公親自跑腿,回來就說:“太尉說了,那天齊王殿下和很多朝臣也會去,所以,太尉又安排了一場蹴鞠比賽。”

晚上睡覺前,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太子,他聽了自然是非常高興,但又問我:“那幾個蛐蛐師傅請了沒有。”

我坦白告訴他:“沒有。”

他又哼哼唧唧地纏著我扭了起來,我隻得好言好語地勸他:“上次你父皇為這個事大發雷霆,甚至因此差點動搖你的太子之位。同樣的錯誤,我們不能再犯了。”

他又哼唧了半晌,見我實在沒有鬆口的可能了,居然又想到了一個更離譜的主意:“要我不玩蛐蛐也行,那你就得帶我上街去玩。”

啊?帶他上街?那誰敢啊。我故意裝糊塗:“我們回家不就是要從街上走過的嗎?”

“我說的是微服出巡!是穿上平民的衣服,不帶隨從,就我們倆上街去玩。去看看街景,看看雜耍,吃點小吃,順便,也看看人家鬥蛐蛐。”

搞了半天,還是忘不了蛐蛐。

可是,這要是萬一出點什麽岔子,我固然是活不成了,難道讓我家裏人也跟著陪葬?而且,我爹娘是絕對、肯定不會允許的!開玩笑,會掉腦袋的事情,誰會同意啊。

可是這位硬是跟我賴上了,纏了我一整個晚上。把我搖得都快散架了,一麵搖還一麵可憐兮兮地說:“人家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上街玩過,天下再沒有比我更可憐的人了,嗚……”

“那是因為你是太子啊。”

“誰喜歡當這個太子誰就來當,我讓他。”

我忙朝四周看了看,然後沉著臉對他說:“我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嗎?現在幸虧是房裏沒人,要不然,這話給誰聽去了,我隻好殺了那個人滅口。”

太子倔強地把臉轉到一邊去,不踩我。

“你……殿下我求求你,以後這句話你千萬千萬不能再說了,這不是小事,事關你的太子寶座!你知道嗎?”

“我說了,這個太子誰愛當誰當,我又不希罕。”

一把把他推進被子裏,蒙頭蓋臉地捂上後再恨恨地問他:“你到底要怎樣?”

“你答應帶我上街玩,我就不說了。不然,我就天天說,還在院子裏大喊,讓所有的人都聽見。”

“好好好,祖宗,我答應你。”我把銀牙都快咬碎了。

“真的!”餓虎撲食一樣猛地把我壓倒,“南風你真好,我們今天一定要來降龍十八式。”

“等等,我們必須先約法三章。”

“沒問題,約法三百章都行。”

“第一,這件事你知我知,你不準跟任何人說。到時候看情況,可能會帶上兩個隨從,但現在你不許嚷出去;第二,那天上午的比賽你還是要參加,等吃過中飯,你再假裝很累,要回房休息,那時候我們再偷偷地從後門溜出去。第三,出去之後,你必須什麽都聽我的,不許擅自作主、擅自行動。我說什麽時候回家就什麽時候回家,你不許在街上賴著不走。”

“行行行,隻要你肯帶我出去玩,我什麽都聽你的。”

幾天後,我們回了太尉府。

這天的蹴鞠比賽由於有太子和齊王兩大皇子的參賽,看的人徹底爆棚,我家簡直可以靠這個賣門票發財了。別說家裏的奴仆沒心思做事,整個洛陽的人都沒心思做事了。恨不得全都湧進我家看太子和齊王蹴鞠。

太尉府當然不是菜園門,能進來的畢竟是少數,而且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那些進不了門的就在我家前門後巷到處圍著堵著,人山人海,大家一麵興奮地議論一麵等著聽裏麵傳出的消息。小商小販們立即跟進,叫賣聲不絕於耳,據說有的小販就在那天發了一筆小財。

當時我一到比賽現場就懵了,我的天,“是不是全洛陽的仕女都來了呀,這根本就是美女集中營嘛。可是,太子和齊王都是有主的人了,這些人還蜂擁而至,意欲何為?”

“被太子和齊王看中了,好混個側妃當當唄。”小翠在一邊不冷不熱地說。

小翠的話讓我突然動了一個念頭:這丫頭比我還大一歲,今年快十七了,她是不是也想過弄個側妃什麽的當當?就算她沒有,她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我也不能為了想把她留在身邊就耽誤她做老姑娘吧。

這時,一個麵容清朗的年輕人過來朝我行禮道:“太子妃殿下,這是太尉讓小的送來給殿下過目的禮單。

我打開一看,上麵開列的是今天要賞給陪我們回家省親的東宮隨從人員的禮單。是用很端正的小楷寫的,筆跡卻並非我父親的筆跡。於是我問他:“這禮單是你寫的嗎?”

“回殿下的話,是太尉口述,小的記錄的。”

“你的字寫得很好,很端正,又遒勁有力。”對於全晉國瘋狂癡迷的狂草,我真是看厭了。走到哪裏都是狂草,好像除了狂草其他的書法都不配稱為書法了。其實狂草隻能作為賞玩的字體,真寫起文書案牘來,誰看得懂啊。

“多謝太子妃殿下誇獎。”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他是誰了。會在父親口述的時候在一旁做筆錄的人,當然就是父親的司空掾了,“你就是張總管的侄兒張華?”

“回太子妃,是的,小的就是張華。”

張華再次行過禮後走了,我回頭正準備看場子裏的比賽是不是就要開始了,突然,一個比比賽更吸引我的奇景進入了我的視線:我的野蠻丫頭小翠,平日土匪一樣的家夥,這會兒竟像個小花癡一樣,臉兒紅紅地追隨著某個清朗男人的背影看呆了。

哈哈,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下總算被我逮到了吧。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好笑地說:“小翠,你在癡癡呆呆地在看什麽呢?不會是看剛剛那個送禮單來的男人吧。還有,把你的口水擦一下啦,以後出去千萬別告訴人家你是我的丫頭。”

小翠居然又回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我,好像根本沒聽懂我說的話。唉,春心動了,女大不中留啊。

好在比賽開始了,暫時把這家夥從尷尬中解救了出來。

比賽的場麵非常熱烈。父親這次還請了一個講解員和一個點評專家。他們兩個人拿著大喇叭,一個賣力地講解,嘴快得像爆蠶豆;一個則慢條斯理,語言卻生動風趣。觀眾們這回可樂透了,同時享受了一場眼睛和耳朵的盛宴。

為了不累著寶貝女婿,父親還特意把原來一個時辰的比賽分為上下兩個半場。打完了一個半場,也就是半個時辰之後,就讓選手們坐下來休息一會,擦擦汗,喝點水,聽聽才子們朗誦即席寫就的詩賦。

這場比賽,由於太子和齊王各屬一隊,所以最後隻能是打成了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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