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江湖道

萊納

第一百六十回 推心置腹

書名:大唐江湖道 作者:萊納 字數:6518

“我不明白為什麽方才斷浪兄要攔住我,若是我的話上去就揍他一頓,然後把那黑羊還給那老叟。”

裘斷浪拿起眼前的一盞茶,細細品了一小口,這茶水剛剛燒開還有一點燙。

“司馬兄,如果方才真的讓你出手,怕是這老叟一家也就都活不長了。”

裘斷浪的話語說得很平淡,卻讓司馬無悔的內心波瀾不驚,怎麽自己救人就成為了害人了。

“有勇無謀!”

一旁的裘斷水嘟著嘴,說了一句。這一句話也讓司馬無悔覺得滿臉火辣辣的,很不好受。

“我不明白,裘兄到底是什麽意思?”

裘斷浪笑了笑,沒有馬上開口說話,倒是裘斷水在一邊哼了一口氣。

“簡直笨到家了,連這個都不懂……”

裘斷水看著司馬無悔一臉的疑惑,就故意奚落他,反正隻要能夠讓司馬無悔不爽,他就樂意去做,回想自己在黃沙鎮被司馬無悔踢得那得腳,就隱隱地覺得胸悶。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出道江湖,也算得是天驕之子了吧,誰知道第一次武鬥最後就被別人直接撂倒在地。

“好了,五弟。方才要不是我拉著你,你不也馬上就要衝過去揍那番僧了嗎?”

裘斷浪放下了茶杯,笑了笑,看著此時裘斷水的表情,他就覺得自己的這個五弟有意思的很。就在剛才,裘斷水看到那番僧竟然如此無賴,也想上去教訓教訓他,但是卻被裘斷浪給攔了下來,這會兒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坐在這裏嘲笑司馬無悔。裘斷浪倒不是故意奚落裘斷水,隻不過他內心覺得,其實司馬無悔和裘斷水兩個人的脾氣挺像的,自己的這個五弟其實為人仗義,就是脾氣大了點,而且一旦脾氣上來了,誰都壓不住。

“四哥,你……”

裘斷水的臉色突然就不好了,前麵自己還在嘲笑司馬無悔,但是其實他的性格比司馬無悔還衝動,不然也就不會有當時在黃沙鎮的那一幕了。

“哎,有勇無謀啊……”

司馬無悔搖了搖頭,這一句話就把前麵裘斷水所有的冷嘲熱諷都頂了回去,心裏好不痛快。

“好了,司馬兄,你覺得吐蕃這個地方和大唐有什麽不同?”

不知道怎麽的,裘斷浪突然問了一句大話,這問題實在是太大了,對司馬無悔來說有些為難。

“讓我想一想,這……這……這房子不同,吃的東西也不同,還有……還有這功夫也不太一樣。”

“粗淺……”

司馬無悔剛剛說完,裘斷水就奚落了一句。

“那你來說說,吐蕃和大唐有什麽不一樣!”

裘斷水正坐,端起了架子,雖說這裘斷水也不是什麽聰明人,但是畢竟是名門之後,從小家中的教導也少不了,見多識廣自然比司馬無悔要識世麵一些。

“首先這吐蕃的土壤和大唐不同,大唐的各個州府都是土地肥沃,尤其是楚州,荊州以及蜀地,都有天府之國的美名,而吐蕃則不同,土地貧瘠,難以大量出產,因為大唐乃是農耕之國而這吐蕃則多以牧羊牲畜為生。”

裘斷水說完,自覺說得不錯,雖說還有很多細節可以說,但是這兩國土壤的不同,是一個根本性的問題。

“我看你說得也不過如此,我前麵不就說了,這吃的不同嘛,不是一個意思。”

無論裘斷水說什麽,司馬無悔一定會繼續抬杠,倒是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沒有休止,讓在中間的裘斷浪都隻有撓頭的份了。

“五弟,司馬兄,且聽我說吧。”

裘斷浪止住了互相抬杠的雙方。

“無論是司馬兄還是五弟,所說的都不錯,但是卻又不完全。兩個國家不同的吐蕃,食物以及統治者,都造成了兩個國家不同的文化。所以很多在大唐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在這吐蕃就不行。這也是我今天攔住你們兩個人的原因。”

“我們大唐是農耕之國,曆來崇尚曆法,四書五經也好,大學中庸也罷,這是我們大唐的標尺,而如今朝堂又在大力推舉科舉,營造出一幅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局麵,而如今大唐和吐蕃的戰事紛紛合合,但是總體來說並未動搖國本,所以大唐朝堂之中重文輕武,百姓之間也是如此。”

“這是一種文化,就好比在大唐的窮秀才,他可以窮,可以揭不開鍋,甚至家中死了老人孩子都不會讓他放棄科舉,這是一條路,雖然這條路可能走不通。但是國家這樣營造就可以解決民亂的問題。”

司馬無悔和裘斷水聽著都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不太理解,但是這種情況在大唐確實不少見,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冷漠了。所謂的科舉強國,也就是一群極少數人走通的路子,對於多數的窮人來說,就連一份像樣的書冊都買不起,要中舉可難如登天。

“這其實在吐蕃也是一樣的,隻是吐蕃地區多是牧民,牧民本身不可能去識字,也不可能當官,那怎麽辦呢?”

裘斷浪看著兩個人,賣了一個官子。

“當年第三十二代讚普大師成為了吐蕃的君王,而他的兒子第三十三代讚普大師鬆讚幹布從鄰國天竺引入了佛教,稱為雍仲本教。這教派在吐蕃的勢力極大,也和鬆讚幹布本人強勢不無關係。”

“方才的那個僧人就是雍仲本教的法師,這等人在吐蕃的權利非常之大,可以決定哪些人可以獻祭,哪些人不行。這對於我們唐人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但是對於吐蕃來說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以沒錢,可以窮,可以沒醫師,但是決不能沒有這個獻祭的機會。這就和我們大唐的窮秀才是一個道理,國家的文化就是這樣營造的。”

裘斷浪滔滔不絕地說了許久,也是把這兩國裏麵很多東西都給說了出來。

“如果司馬兄和五弟剛才出手,自然可以幫助那老叟拿回黑羊,但是這僧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他自然不會尋你們報仇,到最後倒黴的還是那個老漢。沒有了獻祭,在我們看來是無礙的,可在這些吐蕃人看來就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司馬無悔前麵的都沒有太聽明白,但是最後一句話倒是知道,這每一代的讚普大師都被吐蕃人奉若神明,這在吐蕃地區十分的普遍,隻有多巴兩兄弟和他們的師傅月輪大師乃是逆水行舟。

“那裘兄,這個事情豈不是沒有辦法了嗎?”

司馬無悔尷尬地問道,如果今天沒有裘斷浪,這司馬無悔一定會好心辦壞事。想來裘斷浪這麽說也就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

“此事司馬兄放心好了,我已經安排了人去給那老漢施舍一些銀子,同時也在城外埋伏了兩個弟子,到時候定叫這個番僧吃些苦頭。”

裘斷浪平淡地笑了笑,其實就在他們看到那番僧一係列的惡行之時,裘斷浪也憤憤不平,隻是他不似他五弟和司馬無悔這般的衝動,隻是他早早就已經安排了五虎門下麵的弟子見機行事,想必這會兒那番僧應該已經被兩個假扮劫匪的五虎門弟子給堵在了什麽地方了吧。

司馬無悔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裘斷浪其實並不比司馬無悔大多少,和李封晨同歲。但是他的心智卻和楊飛差不多,都十分的聰明。司馬無悔挺喜歡和這種人打交道,前提是自己沒有被別人掄圓了騙走。

想到了大理王府比武決賽的那一夜,楊飛就對裘斷浪這個人大加讚歎,而當時楊飛說的就是五個字,謀定而後動!確實很符合裘斷浪,他有著超越這個年紀的老城和冷靜。

“裘兄,我還有一事,想要問問你。”

“請司馬兄賜教。”

司馬無悔想到了昨夜楊飛所說的關於驚雷刀和血手門之事,他也不知道靠著這五虎漢白玉令牌能否促成兩派的聯盟,眼下這裘斷浪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如果他也認同楊飛的計劃,那麽湊合兩派的事情讓他也來出謀劃策十分的合適。

“這兩天江湖傳聞不少,一說驚雷刀在南宮一鳴的手上,又一說驚雷刀已經在當夜被血手門奪去,不知道裘兄怎麽看待這件事情。”

裘斷浪沒有急著回答,雖然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早就有了計較了,不過他也不急於回答。在他看來現在重要的不是驚雷刀在誰的手上,無論是南宮一鳴還是血手門,似乎都對五虎門不利,但是暫時來說南宮一鳴的威脅要更小。

“我記得,司馬兄你有一個好朋友叫楊飛,此人乃是龍空大師的高足,聽聞楊飛此人足智多謀而且打探消息能力一流,想必這件事情楊兄應該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了吧,不知道司馬兄可否相告?”

裘斷浪打了一個太極,雖說自己是五虎門中的五小虎,也得到了家中長輩的青睞,將五虎門不世的絕學冷月奪命連環刀傾囊相授,但是他在五虎門之中依然人微言輕。他上麵有四大供奉,四大供奉上麵還有三位大五虎,甚至著大五虎上麵還有兩位太上長老,在這種情況下就算裘斷浪真的心中有了計較,說出來還是沒有用的,所以這裘斷浪不如先將這皮球踢回給司馬無悔,也不算是有意為難他,隻是想通過他和楊飛先談一談徐州雙劍派的口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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