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江湖道

萊納

第十一回 破山斬蛇

書名:大唐江湖道 作者:萊納 字數:6400

李封晨沒有作聲,依然看著這兩把短劍,出了神,司馬無悔雖然有些興奮,也沒有回話。liudianxing.com

“楊兄,這兩把短劍,你可識得?”

“這是……”

楊飛拿起一把劍,從劍身看起,到劍柄,又用手摸了摸劍鋒,仔細端詳了半響,又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這是你們雙劍派的劍吧。”

司馬無悔心裏卻糊塗了,雖說是兩把劍沒錯,但是和封晨所背的鷹劍蛇劍差別太大了,怎麽看都不像啊。

“應該說曾經是我們雙劍派的劍。”

“這……”

楊飛回頭踱步到了一旁,順勢坐在椅子上。

“還煩請李兄賜教。”

“這說來就話長了,想當年我雙劍派的師祖爺李雙劍,便是憑借著一長一短的兩把劍行走江湖,小有名聲之後就開創了雙劍派,起初也隻是一個小門派,而且這一長一短的兩把劍也隻是普通的劍,並非是現在的鷹劍和蛇劍。”

“之後師祖爺有了一對雙胞胎,兩人都是習武的天才,兩人在雙劍的基礎上各自創出了一套絕世劍法,大哥所創的是鷹飛蛇形劍,由鷹劍和蛇劍兩柄截然不同的劍融合在一起,而弟弟所領悟到的是另外一套劍法,破山斬蛇劍。這破山斬蛇劍,是由兩把特製的一寸半的短劍組合的,兩把劍劍身都加厚了一些,一柄為破山一柄為斬蛇,兩劍同刺同斬,威力無窮。”

司馬無悔和楊飛在一邊,很認真地聽著李封晨講述這段過往的曆史,尤其是楊飛,他也曾略對破山斬蛇劍略有耳聞,隻是不清楚事情的究竟。

“雖然大哥和弟弟都是武學奇才,而且還是胞兄弟,但是兩者性格卻相差十萬八千裏,大哥為人忠厚、踏實深得祖師爺的喜歡,弟弟卻頑劣不堪,到處惹是生非,後麵竟然……竟然喜歡上了一個青樓女子。”

“在家裏人嚴厲反對的情況下,弟弟便隨著那女子出去了,之後大概一年以後,破山斬蛇劍又重出江湖,成為了當時徐州山地的土匪頭子。祖師爺雷霆大怒,當時大哥隻好隻身前往,後麵弟兄兩人大戰一天一夜,鷹飛蛇形劍和破山斬蛇劍終於分出了勝負……”

“大哥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弟弟,從此江湖便再也沒有破山斬蛇劍的名號了。”

楊飛坐著,盤著腿,一邊聽一邊思考著,這段曆史,師父知道的也是七七八八的,至少也沒有說全,畢竟幾十年前雙劍派還隻是徐州地界上的小門派,自然當年的事讓人不那麽關注了。

“李兄,那當時的鷹飛蛇形劍就是現在的鷹蛇雙行劍,這應該是的吧。”

“不錯,這是我爺爺一輩的時候,在原有的基礎上再一次提高了劍法,還記得在黃沙鎮中,我胞弟封禦和裘斷水的一戰嗎,原本雙劍有一個極大的缺陷,就是長劍太長,揮劍慢,短劍又短,揮劍極快,一般來說兩者配合卻可以給人時慢時快,難以把握節奏之感,”

李封晨說了一般,突而起手,雙手十指和中指化劍,比弄起來,“但是這種節奏對於舞劍之人同樣也是如此,一劍快如靈蛇,一劍慢如長鷹,長久下去,勢必有些間隙,若是一般的對手倒也無妨,如果對手招式也入極境,就定會發現長劍佯攻,短劍主攻的道理,再由此化解招式就不妙了。

基於此,爺爺將兩劍合並為一,蛇劍攻中帶守,鷹劍佯攻中又變有刺殺,如此一來,兩劍互有攻守,彼此協作。一攻一守,最後就變成了宜攻宜守的招式,也就成了現在的鷹蛇雙行劍了。”

楊飛和司馬無悔聽的幾乎入迷了,尤其是司馬無悔,也好像很懂行的一般,雙手化劍搬弄了一番。

“那麽李兄,你確信這兩把短劍是破山斬蛇劍?!”

“絕對錯不了。”

“那就奇怪了,我師父曾經說過,這血手門招攬高手,多是當代的亡命之徒,比如江湖上犯了大事,或者開罪了朝中大官的一些人,簡單來說,就是已經無法在江湖中立足的並且有一定本事的人。現在看來,這血手門裏麵的人,還不一定就是我師父所想的。”

楊飛想著想著,越是覺得這門派實在太過於神秘了,而且今天來查探的兩個人,竟然可以從自己和李封晨兩個人手中全身而退,想必也絕非是泛泛之輩,連兩個血影使者都不容易對付,引出了如此的大亂,若是一門攻來,還真是難以想象,楊飛看了一眼司馬無悔,心裏卻又許多的不安。

半夜的驚擾,怕是這會兒刺史府上也沒人能夠睡好了,李封晨依然在自己的房間裏麵練習內功,要說起武癡,絕對少不了他。更別說剛才一時的輕敵還差點吃了大虧,心裏自是難以平靜的,倒不如用練功來安靜一下自己。

要說起來,李封晨的劍法在雙劍派中已經是數一數二的,若是光比招式,即使是現在當家一輩的老人,也未必能夠在他身上討點便宜,不過畢竟年輕,內力不似老一輩人那麽的渾厚,所以真遇到武林中頂尖的高手,也會漸漸弱於下風,李封晨自然清楚這一點,要想成為一流高手,他欠缺的隻是五六年內功的修煉而已。

一整套內功心法運行完畢,大概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李封晨微微感受到體內有一股暖流,讓自己很舒服,全身十分的鬆弛,略有一些出汗,他起身,望了望窗外,外麵天還是漆黑的一片,整個衙門安靜的出奇,一絲絲的聲響都沒有。李封晨到這會兒也略有一些疲乏的感覺了,再有兩三柱香的時間,天就亮了,想必不會再有什麽事情了吧。李封晨並沒有脫下褂子,抱著劍,合上了雙眼,睡了起來。

“嗞……”

衙門的另一邊,楊飛還沒有睡,而是拿出了前半夜從廚房那邊找來的酒喝了起來。楊飛小酌了一口,搖了搖頭,心想這王福還真是個人物,堂堂並州太原刺史,府衙裏麵竟然連一壇好酒都沒有,這酒還不如那邊陲小縣城來的濃烈,簡直如清湯寡水一般,索然無味,兩三口下肚,讓楊飛一絲雅興都沒有了。

和別人不同的是,楊飛越是喝酒就越是清醒,這可不是他拿來喝酒的借口,而是卻有其事,隻是現在這酒完全提不起勁來。楊飛回身,半臥在榻上,解下腰間的酒壺,酒壺裏麵是黃沙鎮的燒刀子。楊飛提起酒壺,細抿了一口,果真夠烈。楊飛一時心喜,這忙活了大半天,總算喝上一口像樣的酒了。

略微靜了靜,楊飛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從破山斬蛇劍到血手門,一個銷聲匿跡,從來不為人所知的劍法,其中必定暗含了一些當時和雙劍派有關的人物,但是他們並非是江湖中被追殺的人物,現在卻成為了江湖中一個神秘殺手組織的亡命之徒。

楊飛似乎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但是卻想不明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再者,今天來的兩人,顯然並非是血手門的樓主,但是從身手上來看,亦絕非泛泛之輩,不然也不會那麽輕易就從自己和李封晨手中逃脫了,由此可見血手門其中確實不乏實力強大的高手。

楊飛略有一些擔憂,隻怕到時候一場惡戰,他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從小到大,師傅千叮嚀萬囑咐,無論何事,隻要不傷及自身性命,便能不出手就別出手,但是此番,看來不露兩招,也是不行的了。

楊飛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柄短劍,掂量了幾下,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實際上楊飛和李封晨還有司馬無悔都一樣,也可以算是一個武癡吧,若是放在江湖裏麵,身手也算得上還行,年輕人當然都有一股子的熱血,但是師傅的命令也是不得不遵守的。

一直以來,楊飛隻好自己偷偷地練武,再加上江湖師爺的身份,本就可以知道各門各派中很多的高招,然後自己再慢慢融會貫通,事實上,楊飛有自信,自己在招式上應也已經達到極境了。隻是感歎自己一直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說不定這一次,自己也可以露兩手了,楊飛放回短劍,接著喝酒。楊飛曾聽說,在定州有一套很奇怪的功夫,叫做醉拳,習武者要先修習招式,然後再喝到半醉,隨性把招式打出來,因為人到了半醉,招式便難以掌控,毫無章法,但是卻極富變化,讓人捉摸不透。這功夫多好,既能夠練功又能夠喝酒,隻是一直無緣,若是下次有機會到定州,楊飛打定主意要去登門拜訪一下,哪怕隻學兩招,也定是很有趣的。

楊飛抱著酒壺,半靠著牆邊,左擺右擺,選了個舒服的位置。

整間刺史衙門,比上半夜還要安靜,慢慢的烏雲蓋過了月亮,外麵一絲亮光都沒有,暗極了。

天才微亮,楊飛聽到外麵有一些嘈雜的聲響,便就醒了過來,摸了一遍周身,酒壺還係在腰間,他用右手輕拍了兩下,然後起身抖了抖衣服,用雙手縷了一下衣服的褶皺,正準備出去打點水洗個臉,順便看看外麵在幹嘛。

正巧碰上旁邊的司馬無悔也剛好打開門,兩人相見便點頭打了個照麵。

“不知道楊大哥昨晚睡的如何,我可是後麵緊張的一晚上沒睡好。”

司馬無悔說的時候,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頸,還露出一副很尷尬的神情,楊飛自然清楚,別說是剛入江湖沒多久的司馬無悔,就算是老江湖如他和李封晨,隻怕昨晚也是不可能睡好的了。這先是夜探刺史府的黑衣人,再是沉寂江湖快百年的破山斬蛇劍,一切都讓人如此的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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